進去之後,爲了避免暴露,大家都沒有吱聲。
衆人只是依靠手勢相互聯絡和交流。
好在這幫人要麼是特別行動組的老隊員,要麼就是特戰隊的弟兄,使用手勢交流是他們日常必修課。
唯一的問題是能見度較低,湊近了,還能借着些許微光看到手勢,遠了就不行了,那時只能揮舞白毛巾了……
當然,胖子知道,馬長官壓箱底還有不少“尖兒貨”,只是今晚上不年不節的,對方又是蟊賊,還犯不上用那些大殺器……
一路想着什麼時候找個理由從倉庫中淘換一兩件殺器出來長長臉。
不知不覺,衆人已經摸進了維持會的院子外圍。
衝北邊比了一個翻牆而入的手勢,留下兩名隊員警戒,胖子帶着高朝和其餘三名特戰隊員搜索而去。
很快從早就偵查過的維持會北牆翻牆而入,五人很快來到了維持會後院。
分頭行動搜索一番之後,卻出現了胖子預料中最壞的結果。
——沒有發現“周惠定”,也沒有發現被維持會抓起來的其他人。
——也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值錢的財物,倉庫裡,只是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
心情有些複雜地撤離了虹鎮維持會的院子。
五人退到了一處沒有房頂的破舊民宅。
“胖爺,幸好你老人家多了個心眼,提早來探了一探,要不行動那天,咱們就不能一招制敵……”
一名特戰隊員見胖子示意可以說話了,連忙悄聲說道。
“別誇了,這不過是江湖小把式而已,馬長官肯定有對策的,你們也不要太擔心。
你們就辛苦一下在這裡潛伏一天,高朝你來帶隊。”
胖子對特戰隊員出聲的高朝吩咐道。
人還是要留幾個,這幾人都是經過淞滬戰役戰場考驗的老隊員,身手和忠誠都是沒問題的。
後天就是交贖金的日子,爲了給“強盜阿毛”孫嘉福中心開花,留幾名兄弟會有出其不意效果……
時間又過了一天。
這天已經是約定交贖金的日子。
周祥生一臉憂心忡忡之色,帶着一名司機趕往了虹口。
司機不是平日裡開車的餘林,而是查理·曹。
倒不是不相信餘林,而是馬曉光已經提前告警,周祥生自然不敢大意。
滬市那些流氓的窮兇極惡他還是要防備的。
二十萬的鈔票放在了箱子裡。
這裡大多是英鎊、美刀還有一部分日元,法幣這東東現在有些貶值,不怎麼值錢了。
雖然是做戲,但是也得來全套不是,兒子還在綁匪手上。
何況還是親生的。
要是真的拿一箱子報紙,周老闆怕對方真的急眼,當場撕票,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這些錢也不都是自己的,馬老闆勇敢地站了出來,從天馬洋行調了十幾萬頭寸。
要不,光憑老周的汽車公司,一時半刻間可沒法調集那麼多頭寸。
就算能調,這樣也會在滬市掀起軒然大波,反而對公司運作不利。
對於馬老闆又出人、又出錢、又出力,周祥生心中是感激的。
事實證明,馬老闆這人能處!
正因如此,周祥生反而更加小心,生怕一個閃失,把馬老闆的錢給弄沒了……
這樣反而顯得更加的謹小慎微,同時心裡還是免不了擔心兒子,因此,在外人看來,周老闆的表演十分自然。
來到了虹鎮外面一處荒僻的小樹林邊。
周祥生焦急地等在車上。
不過他的焦急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孫嘉福就帶着一幫身穿黑色褂子的流氓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哈哈,周老闆,果然是財大氣粗,二十萬說籌就籌了……” Wωω▲ttKan▲c o
孫嘉福看着周祥生手中的皮箱,兩眼直放綠光。
“孫……孫老闆,錢都在這裡,還望……”
周祥生有些惴惴地說道,一邊說一邊瞟着身邊的查理·曹,似乎這樣他心裡纔能有點底。
“痛快,阿八,去把箱子接過來,哪兒能讓周老闆受累?”
孫嘉福連忙對手下金牙阿八吩咐道。
阿八連忙上前一步,一下奪過皮箱,屁顛屁顛地又回到孫嘉福身邊,打開箱子讓他過數。
“咦?怎麼沒有大洋?全是外國鈔票?”
旁邊的嘍囉阿七,一邊幫着過數,一邊疑惑地問道。
“你們這些鄉下佬,二十萬大洋能有多少?怕是想都想不出伐?那得一輛大卡車,要不怎麼說周老闆做事講究呢!”
孫嘉福倒是一下明白了過來,給了不開眼的阿七一個大逼兜,陪着笑對周祥生說道。
周祥生見狀,忍不住說道:“孫老闆,錢款如數奉上了,這犬子還望不要爲難他。”
“那是自然……來人,帶周大少爺。”
孫嘉福一擡手,不以爲意地衝手下人命令道。
後面的嘍囉們一陣忙乎,從一處不爲人注意的灌木叢中拔開了灌木,又掀起蓋板。
地上竟然露出一個不知什麼時候挖好的地道口。
衝裡面說了一番切口,兩個精悍的黑衣嘍囉方纔從裡面押着一個頭罩黑布袋子的年輕人。
孫嘉福走了過去,取下頭罩。
周祥生仔細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兒子周惠定!
“孩子!你怎麼樣?”
“爹,我……我沒事。”
周惠定除了看起來有些久未見陽光有些不適應環境之外,其他還好。
身上也沒有什麼傷痕,想來是綁匪看在二十萬大洋的面上。
“周老闆,令公子也就受了點驚嚇,沒有什麼大礙的。”
孫嘉福乾笑着對周祥生說道。
周祥生有些張惶地衝孫嘉福一個示意,眼睛卻有些不捨地望着那邊綁匪阿七手中的皮箱。
“老闆,走伐……”
查理·曹見狀,連忙一下把周家父子推上轎車,示意二人趕緊三十六計走爲上計,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待到車門甫一關上,查理·曹就一腳油門。
飛也似的離開了小樹林。
身後的孫嘉福一夥則不懷好意地笑了……
轎車行駛了十來分鐘,已經快離開虹鎮地界,看着窗外漸行漸退的景物,周惠定驚魂甫定。
周祥生卻又有些擔心起來。
正在此時,突然聽得“噗嗤”一聲,車前輪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
轎車沒了方向,一下往路邊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