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都露過面，雖然化了妝，但是還是要小心點。”
見胖子已經準備作勢下車，馬曉光出聲提醒道。
“那你老人家不用擔心，二少奶奶的技術你還信不過？”
胖子做了個鬼臉，壞笑着下了車，留下馬曉光在車上獨自一人在那裡凌亂。
胖子這回的造型是一名滬市接頭無所事事的“白相人”。
下車之後，胖子便在街邊東遊西蕩起來。
胖子一會兒坐在路邊攤喝茶，一會兒去街邊的店鋪瞎逛……
總之就是一副遊手好閒的樣子。
不過，也只有這副樣子不會讓有心人特別懷疑。
胖子在乍浦路轉了一圈，又溜達着來到了西本願寺。
這裡現在又陸續地開始擺放起了花圈。
和開業不同，這次的花圈都是黃白之色，中間還有一個熟悉的漢字。
那個字大家懂的都懂的。
——看來“九菊一派”準備給藤田大長老大操大辦一番。
很快，胖子就發現了和一般的葬禮不同之處。
倒不是說霓虹人的風俗有多特別，而是胖子發現來的人好像多了點。
現在藤田大長老還在醫院，這邊就算接到通知也不應該有那麼多人來。
現在來的人好像比昨天鬥法還要多得多！
來的人裡面，有不少霓虹浪人，也有一些裝束正常表情神秘的來客，還有一些鬼鬼祟祟的華夏人……
甚至還有好幾個白皮！
“鬼子這是要搞什麼幺蛾子？”
回到車上，胖子一臉疑惑地向馬曉光問道。
“我也看到了，這裡甚至還有井上公館的人……看來這回鬼子肯定有大圖謀。”
“那個鬥法只是個開篇而已，下來你讓羅掌櫃向江湖上的人多打聽，他們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我也會找其他渠道。”
馬曉光沉吟了片刻對胖子說道。
說罷，胖子也心中瞭然，開車離開了乍浦路。
當天，胖子和馬曉光沒有懈怠，直接分頭行動，各自去找消息。
馬曉光去了報社，登廣告。
登廣告的目的是聯繫“鵪鶉”——小澤孝一郎。
作爲資深的情報員，“鵪鶉”每天都會看報紙的。
明天上午他看到了報紙上的聯絡暗號，當天晚上應該就會有反應。
能見面的話，他肯定會來，畢竟每次和馬長官見面都能有一筆不少的錢。
和“鵪鶉”已經四個多月沒有見面了，這是爲了彼此的安全。
上次傳出海軍內部有“鼴鼠”，馬曉光可着實緊張了一陣。
約定見面的方式這回馬長官是讓“鵪鶉”定的。
此人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小心謹慎。
現在是敵後鬥爭，和戰前的形勢完全不同，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大而化之。
稍有不注意，可是會要了親命的。
廣告登出的當天下午，“騰信洋行”就在信箱裡發現了一封沒貼郵票的匿名信——看樣子是有人偷偷放進去的。
信採用的是密寫方式，上面寫了接頭的時間、地點和暗號。
廣告登出去的第二天夜裡。
馬曉光來到了虹口海倫路附近的瑞康裡。
由於戰事的原因，這邊比之前冷清了不少。
儘管如此活着的人總要討生活。
這不，里弄門口有一個擺攤賣宵夜的。
“老闆，有桂花酒釀圓子伐？”
馬曉光瞄了一眼夜宵攤子的招牌，衝老闆問道。
“有的，有的！”
見生意上門，圓臉的老闆頓時熱情地招呼道。
“那就來一碗，加雞蛋。”
“好的呀，客人加幾個？”
“加四十一個吧。”
最後的一句話，馬曉光是壓低了聲音說的——低到只有湊近的兩人才能聽到。
夜宵攤子老闆聞言，臉色微變，悄聲道：“往裡走瑞康裡九十號……”
馬曉光點了點頭，並沒有急着進去，反而坐了下來，讓夜宵攤老闆把酒釀圓子做好，加了兩個雞蛋。
這碗酒釀圓子馬曉光吃得很慢，一邊吃，一邊注意觀察了周圍。
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付了賬，馬曉光不緊不慢地走進了瑞康裡。
“小心點是對的！”
到了九十號，馬曉光在客堂間一坐下，便對小澤孝一郎的謹慎小心提出了讚揚。
“實在是抱歉，最近滬市各個地方的情報人員太多，所以我就謹慎一些。”
小澤孝一郎有些歉然地說道。
馬曉光點頭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要先保住自己才能做事，這沒問題……不扯閒篇了，最近好像九菊一派和你們海軍情報部來往比較密切，這裡有什麼行動？”
小澤孝一郎聞言，坐直身子，表情神秘地說道：“這回怕是有大動作，具體我沒有負責，也不好隨便打聽，但是吉川德夫其實是打下手的，具體行動應該由其他人負責。”
“而且這次據可靠情報顯示，是以‘九菊一派’爲主，海軍情報部其實只是輔助，另外還有黑龍會、井上公館這些民間情報組織也參與了進來。”
“我也是一次偶然得到的消息，這次的行動可是由參謀本部派往滬市的視察員，大本營中央特種情報部西村敏雄中將負責聯絡……”
“至於負責，怕是還有更高層的人。”
小澤孝一郎的爆料，讓馬曉光都有些不淡定了。
一幫裝神弄鬼的霓虹妖道，竟然會有這麼高級別的行動支持，怕是所圖不小。
“做得好，你還是維持現在狀態，不要輕易改變……尤其不要刻意去打聽情報，注意收集各種信息就是，這已經很有用了。”
馬曉光對小澤孝一郎的工作還是提出了進一步的表揚。
當然，馬長官不會光是口頭上表示。
行動上，也是摸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推到了小澤孝一郎的面前。
小澤孝一郎臉色微變，眼含笑意地收好了信封。
談話在愉快地氣氛中結束了。
馬曉光沒有更多的停留，很快離開了瑞康裡。
看樣子鬼子這邊確實有陰謀，只是暫時不知道具體行動，這就要趕緊回去做下一步的部署。
回到亞爾培路“騰信洋行”，胖子也剛剛回來。
“霓虹妖道們這回怕是要搞大事情……”
胖子一見馬曉光便表情嚴峻地對馬曉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