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朔月國月華殿裡,白洛辰看着林清婉,忽然嘆了口氣,道:“婉兒,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就比如朔月國傳承千年的皇室婚娶制度——若是爲了某一個人而強行改變的,必然會引起朔月國的動盪不安。”
“我……我知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林清婉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你們朔月國的規定就是要娶白氏一族的女子爲皇后吧,那你就再去娶一個白氏爲皇后,或是直接讓你之前娶的當你的皇后吧,我把位子讓給她。”
“是麼?”白洛辰凝視着林清婉,眼神複雜,半晌才說道,“我的婉兒果然長大了,知道顧全大局了,若是換成以前,你早就生氣的拂袖而去了。”
他的聲音溫和,林清婉聽不出他是讚許自己,還是在黯然失望。
聽到他這樣說,林清婉心中突然劇痛難忍,眼睛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噼裡啪啦的往下一直掉落下來,大顆大顆的掉到了地面上。
她轉過身,悄悄的將眼淚抹乾,然後哽咽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還能怎麼辦?難不成,我還能在你大婚之日,去砸了你的婚禮,把你搶回來不成?”
“嗯,好像還不錯。”白洛辰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想像那個畫面,他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揚,微笑着說道:“其實,我倒是停期待你那麼做的。”
林清婉沒想到在這個時刻,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一時間張口結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說些什麼?”
然而下一秒,白洛辰就長臂一伸,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用手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壓住了馬上就要生氣爆發起來的她。
他低下頭凝視着林清婉紅紅的眼睛,嘆了口氣,“傻丫頭,我剛纔是逗你玩呢,沒想到把你惹哭了,都是爲夫不好。
我現在是朔月國的帝君,再也不用聽命於任何人的話,我就是爲了不讓你受委屈,才費勁心思的當上這個帝君的。
我可以向你保證,此生我只愛你一個人,只要你一個人,整個朔月國後宮只會用你一個皇后,我也只會有你一個女人。
其實,我還真的挺期待那時候你能在大婚之日出現,而不是獨自傷心難過的離我而去,以後,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林清婉剛想發作,聽到他這樣的話瞬間就軟了下來,垂下頭去,用拳頭使勁的錘着白洛辰的胸口,“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惡,竟然誆騙於我,害我這麼難過。”
她剛說完,頓了頓又說道:“可是你雖然是朔月國的帝君,可是你們朔月國傳承下來一千年的皇室婚娶制度,你也不能說廢就廢吧,這樣恐怕會引起衆位大臣的不滿吧?你好像沒有選擇。”
“傻丫頭,我當然有得選擇,既然我是朔月國的帝君,我自然可以下令廢除這個制度,再說了,事在人爲,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真的無可選擇的事情。”
白洛辰揉了揉林清婉的頭髮,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可是……”她楞了一下,“朔月國曆代的女皇娶的都是白氏一族當皇夫的啊……你破了例,會不會對你有影響,文武百官會不會對你心存不滿?”
“你這個傻丫頭,平日裡聰明睿智,足智多謀,怎麼一遇到這種事情突然就糊塗了?
你現在不就是朔月國我親封的皇后嗎?你現在不就正住在皇后的宮殿裡嗎?
而且朔月國世代都只有女皇,這個女尊男卑的朔月國,現在不也都改變了嗎?所以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只要你不放棄,肯努力,一切皆有可能,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而且倘若當這個帝君就必須放棄你,那麼我也可以不當這個帝君,因爲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你更重要的了。”
白洛辰看着林清婉認真的說道。
他說的平靜淡然,彷彿在說話之間放棄的不是他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而只是一件可以隨手丟棄的東西,無所掛礙,無謂得失。
林清婉聽得呆了,過了半晌,才道:“你……你說什麼?你願意爲了我,捨棄你好不容易纔得來的皇位?”
白洛辰簡短地回答:“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
“……”
她感覺白洛辰現在說出的話特別的動聽,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甜蜜的話,腦子轟然一響,只覺得血一下子就衝了上去,心裡劇烈的震盪着,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白洛辰看到她臉上怪異的表情,以爲她是在難過,剛想說一點什麼來安慰她。
然而林清婉在那裡怔了半天,忽然間就拉着他的袖子,大哭了起來:“洛辰,爲什麼你對我那麼好,對不起,我之前還一直誤會你,冤枉你,傷害你,我一直那樣對你,你竟然還願意爲了我放棄你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得來的帝君之位。”
她那樣撕心裂肺的痛哭,好像是她做了什麼天大的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好了,好了,傻丫頭,別哭了。”白洛辰拍着她的後背輕聲的哄着她,替她擦去臉上不斷滾落下來的淚水。
“傻丫頭,當帝君也不是什麼好事,你在我身邊那麼久,應該看到我當這個帝君有多辛苦多操勞了,所以假若有一天我爲你放棄了帝君的位置,那就是你拯救了我勞累的生涯啊。”
林汪婉聽到他的話,她心裡又是內疚又是感動,哭得根本停不下來。
他是那麼費勁心思的才當上了帝君,可是他現在竟然說爲了自己可以放棄帝君的位置。
“別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不漂亮了。”
白洛辰蹙眉低叱,然而林清婉還是哭個不停。
情急之下,白洛辰忽然彎下身體,吻住了她的嘴脣。
林清婉被他這麼一吻,身體猛然一震,連抽泣都噎在了喉嚨裡,怔怔地瞪着眼睛看着他,明亮的眸子裡充滿了晶瑩的淚水,猶如夏日的荷花花瓣上的露珠,令他忍不住深吻了下去。
“傻丫頭,你不用難過也不用內疚,就算有一天我放棄了皇位,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選擇,沒有什麼事情比我們一起渡過一生更重要的了。”
白洛辰輕輕撫摸着林清婉的髮絲,凝望着她美麗的臉龐溫柔的說道。
“有的呀!”林清婉突然擡起頭,一臉微笑的反駁道。
“有?那是什麼事情?”白洛辰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蹙眉看着眼前頑皮的林清婉,只聽她嘟嘟囔囔:“一生一世太短了,我們要三生三世,不,我們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纔可以。”
“好!那我們就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白洛辰笑着回答道,然後就緊緊的抱住了林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