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否認有着成爲女將軍的想法,雖然很令人不可思議,但是我確實想擁有自己的軍隊。我不是個戰爭販子,更不是個喜歡戰爭和流血事件的人,但是我卻不得不去爭取一些自己的士兵。正如你所說,慕雲絕對我的傷害,讓我意識到,我必須做出一些準備,也必須做出一些反擊才能保護我所愛的,和愛我的人。”
李瀟玉看着名無心,她知道她的話震撼了名無心,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將真實想法說給名無心聽。在一個狡詐如狐的男人面前,交出實底,真的不是個聰明的決定,但是她卻想賭一賭,賭一賭名無心是否能成爲自己的夥伴,一個可以暢談而不是陰詭互猜的朋友。
“沒有任何一個王者會允許你有軍隊,即便你想的是保護你所謂的百姓,即便你想的是讓那些愛國的百姓得到你的護佑,但是你依舊不可能在一個帝王面前擁有屬於你的勢力。”
名無心沉默了許久,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說出一個事實。
“我知道,臥榻之畔哪容他人安睡。”
“既然你知道,爲什麼你卻要這樣做?”
“因爲我不想自己毫無還手之力,也不想在我的理想完成之前,被一些自私的人殺死。”李瀟玉點着頭,她的確想培植自己的勢力。
“你這樣做,不還是如同我所說的,在王者的世界裡,踩着別人的血站在頂峰嗎?這樣對你照樣是兩手鮮血,依舊是踩着別人的肩膀,身後萬千屍骸,不也是殘忍?”名無心顯然是反擊李瀟玉說的家國情懷、邦國大義以及她所謂的不喜歡爾虞我詐。
“我寧願手染貪官污吏之血,讓那些殺人如麻的惡人被我盡數殺死,也不願意沾染任何一個無辜百姓的血。這個世界上的道理就是這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是這個世界上的道理也不一樣,那便是你殺戮殺伐的人是該殺之人,還是無辜之人。若是你殺得都是窮兇極惡和禍害一方的人,即便一將功成,我也認爲你是一個大善人。若是你殺得都是手無寸鐵和邦國大義的百姓,即便你錯殺一個,我也認爲你是一個大惡人。”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涉及百姓,無論如何獵殺都是合情合理的?”,名無心皺起眉毛,“難道你仇富仇貴?”
李瀟玉愣住了,這與仇富仇貴什麼關係?
“不然你晚上只殺高官顯貴而不殺百姓?”名無心一臉納悶。
“我說的是貪官污吏,不是世族大臣也不是王公重臣。我不是個精明、極致、只做對自己有利事情的人,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給予弱者公平公正。你懂?”
“你這樣對得罪很多人,尤其是手握實權的人。”,名無心皺起眉,似乎開了竅,“你的意思是,這些手握實權的大臣若是對你報復,你願意手染鮮血斬草除根?”
“對。”,李瀟玉點頭。
“可是人家的家眷呢?不也是與你毫無仇恨的?人家也是無辜的人,你這樣不也是錯殺百姓?”,名無心似乎就是個天生唱反調的人,就喜歡讓李瀟玉啞口無言。
“名無心,我有一個故事叫做將相和,說的是一對在朝堂之上鬧得紅眼病的大臣,因爲邦國大義最終和解,攜手共同抗敵的故事。你要知道,真正在乎一個國家的人,無論是百姓還是大臣,他都會放下個人私怨,只爲了振興一邦之國。這樣的人,又如何會跟我鬥個你死我活?而跟我鬥個你死我活的,要麼是私怨過重,要麼是利益被觸動的或多,這樣的人遲早是國家的蛀蟲,本就是除之而後快的,又有什麼可惜?至於他的家眷,若是他們願意爲一個國家的蛀蟲而報私仇,這樣的人遲早是攪動國家內部的隱患,除掉又有什麼可惜?”
李瀟玉看着名無心,在她的眼裡,這個世界上灰色地帶並不是那麼多。
“玉丫頭,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換個話題吧。”
名無心此時覺得他與李瀟玉的思維相差很遠,甚至與她不是一路人的感覺。他很排斥這種感覺,很排斥與她無法靠近的感覺。
李瀟玉其實也感受到了名無心與她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更是個邦國概念淡化,只要牽扯到自己利益,甚至不惜攪動朝野,分裂一個邦國的人。這樣的人與她這種特工出身,有着強烈國家大義的人,不是一路人,也不是一種人。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既然他與她不是一類人,怕是以後還是少接觸爲妙。
也許名無心不知道,自己這場辯論竟然引得他與她形同陌路,讓他輸了一時,也輸了一世。人有時候緣分就是這樣,當知道對方不是一類人的時候,就會因爲不是一個圈子裡的,而再也不與對方聯繫甚至是靠近。
名無心和李瀟玉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裡,彷彿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什麼辯論,又彷彿他與她並不熟,僅僅是客套幾句便再也無法有話題。
“玉丫頭,你是不是生氣了?”
名無心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到李瀟玉有些生氣了,但是他不知道她哪裡生氣了,也不知道她爲什麼生氣了。
“沒有。”
李瀟玉端起茶水,似乎並不想深入話題。
“那回到你剛纔的話題吧,你說御獸術的人,我幫你找的,但是代價你還是要給我的,你打算給我什麼?”
名無心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些不舒服李瀟玉這種不再話癆的模樣,這樣突然的冷清讓他越發的不安起來。
這個人是暗天閣的閣主,她有很多事情是繞不開這個暗天閣的,與他太僵也不好,還是保持距離爲妙。不過她有些後悔給他說她的理想了,或許在他的眼裡,她想成爲女將的夢想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指不定怎麼恥笑自己呢。
李瀟玉有些怨念的說道:“你是東道主,我如何能做的了你的主?自然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只是讓你教我煮茶,還是免了吧。”
“你不喜歡煮茶,那你喜歡什麼?”,名無心有些討好李瀟玉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的代價便是要待在你的花語軒給你做伴了,是嗎?”
“怎麼,你不願意?”
李瀟玉嘆了口氣,她能說不願意嗎?
“也不是不願意,畢竟我是齊王妃,老是出入你的花語軒實在是不妥當的,不是嗎?”
“我也不是讓你天天來,不過是每七天來看我一次就成了。難不成那慕雲昭還不許你上街逛逛?”,名無心這樣說顯然是封住李瀟玉的退路,讓她必須來花語軒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我這人不喜歡煮茶,又是個懶得,不如就在你的花語軒裡看你撫琴吧。”
李瀟玉實在不明白這個名無心到底爲什麼非要讓自己每週都來,莫非他是想讓自己當質子?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天仙一般的男子會喜歡自己,她不是個瑪麗蘇的白蓮花,更不是個認爲天下男人都愛她,天下女人都恨她的女子,她沒有那個資本讓這樣一個男子無條件的喜歡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博得這樣一個男子的青睞。
在她看來,這個名無心多半是想看看自己訓練新兵和收復御獸術高手的法子,他或許想着讓自己爲他所用,成爲他的得力助手,又或許僅僅是爲了偷師,當然也可能是上次她幫他賺了一筆大錢,他覺得失去自己這個點子王很虧。但不管是哪個,她都相信,她與他就是個互相利用的夥伴,並不是一家人也不可能不進一家門。
“這樣也好。玉丫頭,上一次你在趙文身上的賭局很有趣,不知你最近還有其他能賺個盆滿鉢滿的生意經嗎?”
名無心看着李瀟玉打量着自己的眼神由疏離便不確信再到起疑,他無奈了,只能沒話題找話題的去說。
“你又想賺錢了嗎?”
“我聽聞玉丫頭你收錄了二千多名青鸞營的兵士,這兩千多張嘴嗷嗷待哺,看來你需要的錢不少,自然是想着跟我合作。畢竟你比我更需要錢,不是嗎?”
名無心這話算是說對了,李瀟玉確實想多賺一些錢。
“你暗天閣可有鋪子?”
“鋪子?什麼鋪子?”
“玉石鋪子。”
“哦?你想做什麼?”
“你改天放出聲去,我有一個發財致富的法子要跟玉石鋪子的老闆交易,讓他們來競拍,而競拍之後,他們需要連續十年分成利潤給我。”李瀟玉笑起來。
“哦?是什麼好法子?不妨說出來,給我聽聽如何?”
“你想驗驗貨?”
“不然我如何號召這些玉石鋪子的老闆前來呢?”
“就是這個,比銅鏡還清楚的銀鏡子。”
李瀟玉本就是個理科女,更是一個動手能力極強的女子,她喜歡自我製造一些小玩意兒,而在這個物料匱乏的時代,一個石英砂製成的玻璃聯合鍍銀製成的鏡子,變成了一個發財的機遇。
“這竟然比銅鏡還清楚?你是怎麼製造出來的?”名無心訝異極了,這個小東西怎麼製造出來的?爲什麼能照人這麼清楚?
“怎麼製出來的,我只能告訴價高者。要想擁有這個工藝和技術,就必須過來拍賣。對你而言,你和我分些手續費和利潤分成就好了。”
這個玉丫頭當真是一個聚寶盆,這樣的丫頭在,何愁財源不是滾滾而來?他對她是越發的不能放手,更是越來越不願意放手了。他是不是陷入其中,難以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