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日這一天,張公公帶着一張聖旨來到了齊王府門口,接到聖旨的慕雲昭一臉詫異,在張公公宣讀完聖旨之後,如往常一般,將銀子塞到張公公的袖口裡,堆起笑。
“張公公,這明日就是皇嫂的壽辰,一天的時間如何能安排好這場壽宴?”
張公公掂了掂銀子,堆起笑,對於闊綽的貴人,他從來都是不吝嗇語言的。
“齊王殿下,這壽宴的安排,自然是咱們這些下人按照慣例早就準備好了。咱家想啊,或許是陛下讓齊王準備一些精彩的節目之類的。畢竟這次皇后娘娘的壽宴與以往不同,有外賓到來。”
“北晉國君和西霖國君他們還沒離開?”
“這北晉國君和西霖國君倒是不會參加宴會,不過這北晉國的皇子與西霖國的皇子倒是要參加的。雖然不是一國之君,但好歹是皇家子嗣,怕是齊王殿下也要費費心了。”
“本王明白了,謝謝張公公的指點。”
“哪是什麼指點呢?不過是借花獻佛,給齊王提個醒罷了。”
“那張公公先去喝茶,我好去準備準備。”
“好。”
李瀟玉不發一語的看着張公公離開,她的眉頭此時已經皺了起來,這裡面的氛圍不太對,好像是慕雲絕蓄意設的什麼局,只怕這皇后壽宴裡面會有什麼幺蛾子出現。
“昭,我覺得這裡面的文章很大。”
“嗯,我也感覺到了。”
“一天之內讓你準備好皇后壽辰的節目,你能準備什麼?”
“戲曲,雜技,歌舞,遊戲,還有什麼?”
“驚豔。”
“驚豔?”
“嗯,就是這個,出其不意,讓人覺得驚奇和豔羨。”
“瀟瀟可想到了什麼?”
“幫我找人做兩千個骨牌。”
“骨牌?”
李瀟玉笑了起來,她將腰間的玉佩拿了起來,在他的眼前晃着,“這種玉牌的縮小版就叫做骨牌。昭,你可知道這世上的一切都是一個一個的元素拼湊而成?”
“我不是多麼理解,什麼意思?”
“不理解沒關係,你找人幫我做就是了,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
“真的?”
“嗯。”
……
當慕雲昭星夜陪同李瀟玉在宋晨殿排序骨牌時,他被李瀟玉的創意和想法驚豔到。
他從未想過,一個一個如同麻將一般的骨牌按序排列之後,會出現一種壯觀的場面。這也許是他這一生最難忘的一次節目安排,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多米諾骨牌效應。
“昭,你準備好了嗎?”
“嗯。”
“蠟燭這個位置沒問題了嗎?”
“嗯。”
“火信子走位呢?”
“沒問題了。”
“我推到了?”
“好。”
李瀟玉站在一側,手輕輕一推,這兩千個骨牌,順勢一個一個倒了下去。這是按字排列的骨牌,反面刷着金色。
這輕輕一推,金色的一面朝上,隨着骨牌一個個倒下去,金色的壽字躍然眼前。當最後一個骨牌倒下去的時候,蠟燭被推倒,燭火碰到了地上的火信子。
嘩啦一下,火快速的沿着火信子盤旋而去,火信子底下是浸滿了油的布方塊。
這火燃起來,引出了一個吉字,就在吉字最後一筆的時候,火信子燃到了煙火,一排排的煙火沖天而去,綻放出了多多璀璨奪目的煙花。
李瀟玉滿意的點着頭,她這走位和佈線的能力沒有減弱,就連傾倒方向和速度也算的不錯。
“瀟瀟……”
“嗯?”
“你怎麼想出這樣的一個節目?”
“不好看嗎?”
“好看,很絢麗,簡直是奪目。”
“那就好。”
“瀟瀟……”
“做什麼?”
“這要是行軍打仗,怕是可以用來關門放火吧?”
“你又知道了?”
“瀟瀟……”
“幹嘛?”
“你真是我的寶貝。”
慕雲昭忘乎所以的抱緊李瀟玉,卻被她無情的推開,在他還沒站定的時候,她一副正經的模樣,“別鬧了,趕緊去安排明天的曲目。這戲曲,雜技,歌舞可不能缺少。”
“瀟瀟,我有沒有說過,你很會破壞氣氛?”
“你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我了。”
“哎……”
“趕緊去吧!”
“好好好,我這就走。”
“嗯,我還要在調試一下,保證這個多米諾骨牌可以達到最完美的效果。”
“嗯。”
……
李玉琪正在與宋安下棋,只見宋戚風興奮的跑了進來,“爹,琪姨,慕雲昭和他媳婦兒在皇宮放煙火呢,弄得可有趣了,你不去看看?”
“哦,是嗎?”
宋戚風完全沒被宋安的冷漠而澆滅了興奮,“嗯嗯,那個李瀟玉只是推倒幾個木牌牌,就呼啦一下出現一個壽字,然後蠟燭被點燃,放了很漂亮的煙火。”
“幾個木牌牌?”
李玉琪擡起頭,這是個什麼做法?
“琪姨,可有意思了,你真不去看看?”
“你琪姨跟我在下棋,你有空出去練功,不要在這裡礙眼。”
“爹,我到底還是不是您的親兒子?”
“是啊。”
“爲什麼你總是攆我走呢?難道不能留戀我一下嗎?哪怕一點點?”
“你有什麼好留戀的?武藝比不過昭兒,用毒比不過那個名無心,你還有什麼特色?還在這裡羅裡吧嗦的?”
“爹,我是不是你撿來的孤兒,你老實告訴我,我不怪你。”
“誰說你是我撿來的孤兒?”
“既然你否認,爲什麼不把我放在心上?”
“你是我在臭水溝摳出來的孤兒,好嗎?”
宋戚風臉拉了下來,“爹……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的唯一的親兒子?”
“誰讓你跟誰打都輸,丟了我的老臉?”
“琪姨……”
“不要找你琪姨求情,事實就是事實,你技不如人,想哭都沒地方哭。”
“爹,你和我上輩子是不是狠狠打了一架,這輩子故意欺負我?”
“就算是,你能怎麼的?”
“爹,我跟你說,要不是你是我親爹,我一定跟你沒完!”
“你就算是我宋安的獨子,我也一定揍得你讓你姥姥都認不出你的模樣!”
宋戚風癟了癟嘴,“我活該就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爹爹欺負的倒黴孩子嗎?”
“你不是倒黴孩子,你是不學無術的小兔崽子!”
“爹,你這麼說我就不開心了,我好歹武藝在百曉生排行榜上排第十呢。”
“那是別人讓你,你以爲你武藝有多麼好?趕緊給我滾出去練功!”
“我就是個沒人愛的大頭蔥,誰見了都要踢一腳。”宋戚風故作傷心的吸吸鼻子,即便他沒有意思想哭的模樣,依舊是賣慘。
李玉琪和宋安對視一眼,無聲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