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
“什麼?”
“你該上藥了,你要忍着點。”
“又是墨玄神醫的藥?”
“嗯,他給我準備了很多外傷的藥。所幸你的傷沒傷及根骨,否則我非把凌雪裳扒了皮不可!”
“嘖嘖,怕是你捨不得那一個大美人吧?”
“她傷了你,你是我慕雲昭的妻子,她是何人?不過是我少年時期的夥伴罷了,就算我與她有過什麼若隱若現的情誼,也會隨着時間沖淡。你纔是我最在乎的。”
“果然,男人說起甜言蜜語來,豬都會上樹。”
“可喜歡這種豬都會上樹的情話,不是嗎?”
李瀟玉被他這般賴皮的話說的難以接下文,只能與他冷場。
他眨了眨眼,自己倒是沒覺得多麼尷尬,將視線轉到她的傷口上,輕輕的給她抹着冰涼的藥膏,她皺着眉,卻是一聲不吭。
看着這血肉模糊的傷口,他心疼的問道:“你還疼嗎?”
“皮外傷罷了,能痛到什麼模樣?”
他心疼的皺起眉,“你到底是女人家,怎麼會不疼呢?這些傷就是我都會疼的直皺眉。”
“如你所見,我的確在皺眉,因爲我也感覺到了些許的疼痛。”
“只有些許嗎?”
“不然呢?疼得哭爹喊娘,滿地打滾?”
“你還有沒有一點女人該有的模樣?”
“沒有,怎麼了?”
慕雲昭深吸一口氣,他還能說什麼?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她,不是嗎?
“瀟瀟,這傷藥可以讓你一天便會痊癒結疤,三天這疤痕就會消退,而你自己也是不在會有疼痛感了。”
李瀟玉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你可有什麼喜歡吃的?”
“不是說受傷不能吃大魚大肉和辛辣嗎?”
“這……”
“你是不是病急亂投醫?”
“我……”
“又或者你是歡心則亂?你不是挺聰明的嗎?”
慕雲昭有一種被她說的無話可說的感覺,瀟瀟什麼時候噎人也這般厲害了?
“想不到你也有嘴拙的一天。”
“你簡直就是我的剋星,我又如何贏得了你?”
“是嗎?”
“我可有反駁你的話?”
“倒是沒有。”
“瀟瀟,你先睡吧,我還有些事要去處理。”
“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雪裳和那青丘冢的幫主所做的事情即便是被皇兄壓了下來,難道不要給我一個說法?”
“你要什麼說法?”
“凌雪裳傷了你,我自然要讓她也付出一些代價。”
“什麼代價?”
“讓她也皮開肉綻的代價。”
“你要揍她?你下得去手?”
“瀟瀟,你該知道六日之後的夏侯府邸的宴席吧?”
“知道。”李瀟玉眨了眨眼。
慕雲昭幫她蓋好夏涼被,溫柔的笑起來,“那你該知道西霖國的李崇卿也去吧?”
“李崇卿?”
“瀟瀟不覺得青丘冢幫主的容顏跟李崇卿很相像?”
“可是那人不是李崇卿,我小時候見過李崇卿,這人的習慣跟李崇卿完全不一樣。”
“何以見得?”
“小手指蜷縮的習慣,那個人沒有,他是小指翹起。”
“但是蹊蹺就蹊蹺在跟李崇卿相似的容貌。”
“昭,你想說什麼?”
“你說參加夏侯老爺壽誕的人到底是李崇卿還是青丘冢的幫主?”
“這……”
“那你說凌雪裳可會分辨得出與她過於親密的人是李崇卿還是青丘冢的幫主?”
“昭,你這是打算坑你的青梅了?”
“即便是青梅,此刻在我看來也成了酸梅了,我不介意她成酸梅醬!”
“凌相國府的千金大小姐嫁給西霖國的太子,真是有意思。”
慕雲昭端過婢女遞過來的米粥,“來張嘴,喝下這碗粥。”
“昭,你真的捨得那凌相國府的美人被李崇卿糟蹋?”
“不管是李崇卿還是青丘冢的幫主,只要是他們其中一個,凌祁天必然深陷泥潭。而凌雪裳那股子傲氣定然會鬧得雞犬不寧。”
“所以你打算因爲這個雞犬不寧而毀了凌雪裳的一生?想不到男人狠起來比女人還厲害。”
“這天下都是男人在掌控,若是不精通權謀和爾虞我詐,又怎麼能在這東嶽國中立於不敗之地?人在世間,猶如逆水行舟,歷來都是不進則退的。”
“這話說得很實在。”
“米粥好喝嗎?”
“好喝。”
“那你多喝一點,得好好的補補元氣。”
“昭……”
“嗯?”
“謝謝你對我這般好,爲我這般出氣。”
“傻瓜,你終究是我慕雲昭的妻子。”
李瀟玉揚起笑,不知爲何,知道凌雪裳要失身,她竟然能壞心眼的覺得開心。
……
蕭史坐在自己的房裡,看着案桌上的文字,緊緊的皺起眉頭。
“殿下,看來這個青丘冢的新任幫主是李瀟融的雙生子了。”
“李崇煥,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凌雪裳不是一直跟玉丫頭作對嗎?就讓她跟着李崇煥走的再近一些。”
“主子,這樣會不會破壞咱們的計劃?”
“凌祁天會坐視自己的女兒失身給李崇煥或者李崇卿不管嗎?”
淮水楞了一下,“不會。”
“既然不會,又怎麼會息事寧人,讓待價而沽的女兒白白嫁給李崇煥?”
“那必然是一出好戲了。”淮水笑着點頭,“殿下好謀略。”
“不過是挑起事端罷了,又怎麼算是好謀略?”
蕭史低下頭看着自己手裡額茶杯,他其實更多的是想幫助玉丫頭出氣。
他這輩子難以忘掉玉丫頭渾身是血的躺在慕雲昭的懷裡,蒼白如紙的面容,讓他真的有一種毀天滅地的心思。
也許他陷入了她的情網,可他又能如何?這蒼天從不善待他蕭史,讓他自幼缺少父母之愛,讓他一直處於兄弟反目的邊緣,他是個邊緣人,可他卻想善待她。
蕭史站了起來,慢慢走向瀟湘室的方向,他該去看看她的,哪怕是作爲她的醫師去護理她,也該是看看這個丫頭的。
他現在很想知道,她的傷如何了,更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子的心思,還想知道如何做更妥當。
他現在需要知道她的心聲,讓他清楚,他與她同在,而他們的心,這一刻很近很近。很卑微,可他卻沒有任何資格去擺脫這種卑微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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