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一夜很瘋狂,瘋狂的他覺得前三十年的委屈都是值得的,而他與她一直到天亮拂曉才放過了彼此。
可是他竟然一點也不疲憊,只是支着頭,安靜的看着深層睡眠的她。
她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他神采奕奕的模樣,而她則是羞澀一笑,本想躲在被子裡,卻被他再次覆上身來,他對她再難罷手,而她喜歡此時的他。
早餐時分,他給她一邊佈菜一邊糾結的說道:“玉琪,我不娶閆氏的女子,不可以嗎?”
“可是東嶽之地,若是你不娶閆氏女子,怕是難以立足。”
“你說過,不要做妾室的,我不能對不起你。”
“可是現在局勢壓人,若是這個男人是你,我願你娶妻,我更願意做你的妾。”
“可我不願意。”
“你不願意,那你能變出十幾萬的兵勇嗎?你能抗衡蕭倫城那個瘋子或者宋安那個心思深沉的嗎?”
“玉琪……可是我怕……”
“這既然是我選擇的,我就不會怨你。”
“玉琪,我記得你跟宋安說過,若是你沒有做人妻子的命運,你寧願作女諸侯,對嗎?”
“怎麼了?”
“玉琪,你該知道天子臨軒賜侯印,將軍佩出明光宮吧?”
“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讓我娶了閆氏,就是做東嶽的國君,是天子。到時候我在這裡修建一個明光宮,作爲這裡的皇宮主殿,你給我兩年的時間,我一定要以天子的身份,賜給你侯印,讓你佩戴出了明光宮,成爲唯方大陸的第一個女將。”
他抓過她的小手親吻着,“因爲歷代都有國後不得爲將的說法,卻沒有皇妃不得爲將的規矩。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明光宮賜予的第一個女諸侯,你因爲要做女將,纔不屑於東嶽國的國後之位,而我因爲滿足你的希望,才退而求其次的給你了皇妃的位子。”
“天子臨軒賜侯印?倒是個不錯的場景,你這是要告訴天下人,是我李玉琪不屑於國後這個礙手礙腳的位置,纔不做國後的?”
“對,但是我也要告訴天下人,即便你不是國後之位,你依舊是我的國後,你我的兒子纔是嫡子,纔是這東嶽國的太子,未來的國君。”
“那你倒是說說,要給我賜一個什麼侯印?”
“你喜歡什麼爵位的名字?”
“非本姓不得爲王,非本族不得沿襲爵位,我是女子,爲公怕是難了,公侯伯子男,做個侯爺也不錯。”
“侯爺對應着郡王,你想要什麼敕號?”
“玉容吧,我的第一悍將是容龍,就叫玉容郡王吧,我的軍隊,玉容軍。”
“好,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一切隨你。”
李玉琪笑了起來,她此刻,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他真的愛慘了自己。
李玉琪將思路拉了回來,少年的時光不足以記起,唯有那段青年時光,她真的燦爛輝煌。
她的彥竹,是那般的細心和體貼。
她還記得慕彥竹將她安排在了親信而非妾室的位置,讓她以一個女子的身份站在迎親隊伍裡,讓她看着他的迎娶,而她雖然心裡酸澀,可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迫於局勢,無可奈何,她怪不得彥竹。
她更記得兩年之後,打敗蕭倫城和宋安,讓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光彩。
那一年,她二十八歲,她成爲了東嶽國的第一個女郡王——玉容郡王。
那一年她在明光宮前,應了慕彥竹的那句話“天子臨軒賜侯印”,她握着自己的郡王玉牌,與他牽手,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玉容軍和萬萬東嶽國兵士的時候,那一刻,榮耀和滿足盈滿了心頭。
那一年是她幸福的開始,他終於擺脫了閆氏的鉗制,他終於可以與她光明正大的征戰南北,她與他陣前兄弟,陣後夫妻,她與他享受着征戰沙場的美好,她與他享受着舉世矚目的榮耀。
她感謝他給了自己這種幸福,她更感激他給了自己這種女子無法求來的尊榮。
她依稀記得,二十九歲的時候,她終於壞了他的孩子,而他欣喜若狂的模樣,那一年是雲昭在她肚子裡的時候,而那一年他三十四歲。
她是激動的,激動在於她再次做母親,開心在於宋安終於親自將宋戚風送了過來,這時候的宋戚風已經四五歲。
宋安來的時候,身邊沒有帶着任何一個侍衛,似乎串門一般,來看看她。
宋安第一次放下了戒備,也不再用宋氏來壓她與慕彥竹,他這次來似乎就是爲了與她重修舊好,又似乎是爲了宋戚風好而已。
但是宋安無論如何,都是幫自己建造了保護新生兒的府邸——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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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彥竹希望自己的兒子慕雲昭,如雲海一般廣闊四海,又能夠昭示起他與玉琪的愛情,能夠擔起他母親的榮耀。
齊王的敕封是希望慕雲昭能夠齊家治天下,能夠洪福齊天。
他對慕雲昭有多疼惜,對李玉琪就有多寵愛。
可是愛情有時候就是見不得人們太過甜蜜,玉琪不知爲何竟然染上了一種毒,這種毒耗盡了他慕彥竹的心力。
李玉琪不知爲何眼裡流出了眼淚,她又想起慕彥竹爲了救她而放棄自己生命的模樣,他呵護了自己一輩子,卻終究先自己一步而去。
也許她是瘋狂的吧,她六十來歲了,卻依舊希望她的戀人能夠醒來。
愛情有時候是不分年齡的,而她不希望戀了半輩子的人,就這麼悄然無聲的再也不見。
她會瘋,正如難念北山浴池之中,他見不到她會瘋一般,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看向宋安和墨玄,“我也許很瘋狂,但是誰又知道這種瘋狂背後存在着的情感?我的夫君,愛了我那麼久,與我從未離開過,我忍受不了沒有他的日子。若是我救不了他,我情願死去也不願天天活在回憶裡!”
她顫抖着的手指着墨玄,“墨玄,你一直是個單純的人,你對我有多少的執念,我對彥竹就有多少的執念,這是一樣的感情。她不會因爲我六十歲了,我就會淡忘,更不會因爲人總是要死的,而就能就此釋然!”
“玉琪……”
她站了起來,聲音不大,卻帶着堅決,“我是大祭司,我的夫君,無論如何,無論用盡什麼代價,我都要將他喚醒,讓他與我一起走到我生命的盡頭。而我爲了救活他,用了赤天血咒,我願意用我的餘下的壽陽,換取他與我同年同月同日死!”
“赤天血咒?玉琪,你!”
【作者題外話】:男主他爹給他孃的封王拜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