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岫玉項圈,不少丫鬟面面相覷,這項圈是什麼樣子的?而在瀟湘室打雜的促使丫鬟竹苓立刻跪了下來,對着李瀟玉說道:“回主子,竹苓見過這岫玉項圈。”
李瀟玉眉毛挑了起來,“哦?你在何時何地見過?”
竹苓有些呆呆的想了想,撓了撓後腦勺,說道:“回主子,竹苓前日卯時見竹幛姐姐拿着您那岫玉項圈出來,本來這首飾該是您的大丫鬟夕月姐姐管理的,可是這竹幛姐姐卻拿着往外走。我原想着是您的吩咐,便沒在意,就去井邊打水,可不知怎麼,那竹幛姐姐絆了一跤,將這岫玉項圈拋進了井裡。我以爲您打撈上來了,原來是沒打撈呀。”
李瀟玉眼睛看向院子裡的那口井,竹幛拿着自己的岫玉項圈堂而皇之的往外走去?得虧是絆了一跤,不然這岫玉項圈怕是到了凌相國府了吧?
“你可知道竹幛還拿了什麼?”,李瀟玉現在更好奇,竹幛會拿些什麼。
“好像是寫瑪瑙翡翠之類的,我想着該是讓銀匠修補飾品吧?不過昨日拿的確實屬奇怪了點。”竹苓的腦子轉的慢,就連說話都慢條斯理的。
“什麼奇怪的地方?”,李瀟玉笑了起來,很是和藹可親。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她拿了主子的一縷頭髮和一把木梳子。”竹苓好奇的問道,“主子,您這是設壇做法嗎?”
設壇做法?只怕是這凌雪裳打算設壇做法吧?看來這凌家父女是活得很不耐煩了,而且是很不耐煩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對了,你今日裡不用做粗使丫頭了,做二等丫頭,端茶送水就好了,去吧。”
“謝謝,主子恩典,謝謝主子。”
竹苓喜出望外的模樣,讓站着的諸位眼裡也露出了亮光,這和馨郡主真的肯給他們這些老實人和沒本事的人恩惠?
“諸位,只要你們效忠於我李瀟玉,這齊王府便會給你們應得的報仇和恩惠,大家去休息吧。容曜,你也去吧。”
“是,主子。”
李瀟玉見衆人離去,轉身回到房裡,支着頭,坐在瀟湘室的陰涼處,夕月則是有些不安。
“郡主,這好像是有人設局,要等着您跳坑呢。”,夕月一臉擔心的說道。
“怎麼?你也信巫蠱之術?”,李瀟玉淡淡一笑。
“小姐,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對不對的問題。萬一對方拿您的生辰八字和頭髮做文章,屆時您該如何?小姐,這可是大事啊,您不得不防啊。”夕月擔心的說道。
“夕月,你說這做巫蠱之術的人,想害我,反而被我害了呢?”,李瀟玉自信的一笑,點着案桌說道,“將慕雲昭請來吧。”
慕雲昭才從皇宮回到王府,就聽穆卓然一瘸一拐的說着齊王府的驟變,他皺着眉看着眼前哭哭啼啼訴苦的齊王府舊奴,只留下一句,王府不留奴惡欺主的人,便匆匆趕至瀟湘室。
才以走入瀟湘室,見到的卻是李瀟玉的好整以暇。
李瀟玉本以爲慕雲昭至少有着不滿或者微詞,卻不曾想,他只是坐在她的身邊,自斟自飲,彷彿對於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絲毫也不關心。
他喝足了茶水,擡起頭,看向李瀟玉,“夕月說你找本王。”
“嗯,有些事情,想跟你說說。”
“何事?”
“讓慕雲絕對凌祁天暴怒的事情。”
一句話足以讓慕雲昭感興趣,這便是李瀟玉的本事和口才。
“怎麼做?你星夜刺探?還是你逼着凌祁天造反?還是你搜出凌祁天妄自尊王的朝服?”慕雲昭很是好奇,這凌祁天本就是個謹慎的人,如何能讓慕雲絕對凌祁天暴怒?
“既然我知道這東嶽國、西霖國、北晉國有珊瑚作爲龍柱鎮壓潭底,你知道,那慕雲絕又怎麼會不知道?那日他如此幫我,顯然是鼓勵並希望我繼續跟凌祁天懟下去,不是嗎?若是我懟的好,那便是幫他剷除了心腹大患。若是我懟的不好,頂多是齊王府跟凌相國府懟上罷了,他慕雲絕又沒有損傷什麼,不是嗎?”
“那你想表達的是什麼?”慕雲昭只想知道,李瀟玉拐外抹角的想說些什麼?
“你可知道有種蟲子叫做珊瑚蟲,專門吃珊瑚?若是我將這些蟲子放進盛放珊瑚的水裡,而接觸這些水的人,只有凌祁天,會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有些話,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點到爲止即可。
慕雲昭眼睛亮起來,笑道:“看來,你是真的要逼着我東嶽國的凌丞相暴走不可了。”
“畢竟這星夜前來盜我七彩玲瓏石塔的案子還沒破,他得努力努力,幫我破了這個僵局纔是。不逼一逼他,如何能找出新的線索來呢?要是把他架在火堆上,咱們就離火堆遠了,不是嗎?”
李瀟玉笑起來,顯然她就是打算讓凌祁天暴走的。
“若是這凌祁天暴走了,你不擔心他鋌而走險,非要殺你不可?”慕雲昭好奇道。
“我不擔心這件事,我反而擔心你的皇兄是個經不住美人的人,萬一被凌祁天一攛掇,收了這毒蛇美人凌雪裳,那可就不好了。要知道,你們男人呢,最是會爲了女人怒髮衝冠,做些不光彩又不聰明的傻事。”
“哦?做些什麼傻事?”
慕雲昭看向李瀟玉,他的眸子裡帶着戲謔,想讓她知難而退,又想揶揄她幾分。
“其實也不是什麼傻事,不過是爲了美人開心,烽火戲諸侯;又或者是爲了美人開心,讓整個後院的人都肥胖如豬;又或者是爲了美人開心,讓美人的家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不管是哪一種,於社稷,這是最尋死路;於國家,這是自找絕路;於百姓,這是自找難看;於國君,只能說,他是傻透了氣了。”
李瀟玉撇了撇嘴,又想起褒姒和楊玉環來,當真是禍國殃民。
“怎麼?在你眼裡,女人一無是處?而爲了女人怒髮衝冠的男人,更是一無是處嗎?”慕雲昭若有所思的問道。
“也不是一無是處,只是若這個女子本身就是個強者,何須男人救?又或者這個女人若是有家國情懷,能興旺國家,又何須男人爲了她損害一國的利益?男人應該在救女人之前,思考一下,他爲之拼命的女人,值不值得,配不配坐在後位之上,有能不能協理君王福澤天下。若是不能福澤教化一隅,我看,這種女子還是早死早託生的好。省的淪爲禍水,使得爭戈天下爲她戰亂不堪。”李瀟玉這嘴巴很毒,讓慕雲昭也歎爲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