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玉指着琉璃瓶說道:“這個瓶子,或許你沒好好看,可我卻看了個通透。這個瓶子有個狐狸頭,若是迎着陽光,也是個藍色狐狸頭。這天底下有藍色狐狸頭的,你告訴過我,是暗天閣獨有的暗號,而我也觀察過名無心,這個人與你很像,從不信任任何人,還有着身爲王者的氣質,若是這氣質是普通人,我縱然是不信的。”
“所以,這個名無心該是與你一般,是皇族之人。我本來不關心這名無心究竟是皇族的哪個人,又是哪個國家的皇族,可如今,我不得不關心起來,因爲我與你纔是盟友,那名無心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酒友。如果我猜測名無心是皇室之人不錯的話,那麼我敢斷定的是名無心不是西霖國的皇族,我的記憶力沒這個人,而東嶽國的皇族只有你和慕雲絕,你覺得名無心可是你皇室宗族的其他人?我試過他的臉,那不是易容的臉,而你每次見他似乎都不愉快,不親近也不熟悉的模樣,好像你們不是一個家族似得。如果他名無心不是你的家族,那麼他就有可能是北晉國的皇族或者無荒城的少主。不過我猜是北晉國的皇族可能性更大一些,你覺得呢?”
李瀟玉給慕雲昭倒了一杯茶,遞給他,溫柔的笑起,等待他的回答。
“你不是在說我的母妃嗎?怎麼突然說起名無心了?”慕雲昭有些適應不了李瀟玉的跳躍思路。
“因爲你母妃的未婚夫不可能是無荒城的宋安,反而是這北晉國現任國君蕭倫城,而名無心便是那北晉國的某位皇子,至於是哪一個現在我還猜不到。你最近可有見到北晉國某位皇子令牌或是象徵的信息出現嗎?”
李瀟玉的問話讓他想起不久前的那個刻着“史”的殺手木牌,那時北晉國三皇子蕭史的代表。莫非李瀟玉所猜不假?果真是北晉國在蓄意製造事端?
“看你的眼神,你想起了一個人,能告訴我是誰嗎?”李瀟玉看得出來慕雲昭想起了一個人。
“嗯,北晉國的三皇子蕭史,此人派了殺手在醉心湖追殺你我,被沐顏和沐戎清理屍體的時候,找到了一個刻着史字的木牌。這是蕭史的習慣,他一向是個喜歡誇大盛名的人。”
慕雲昭皺起眉,他現在覺得似乎母妃的未婚夫是北晉國蕭倫城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如果這蕭倫城真的是你母親的未婚夫,這奪妻之恨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的,人家必然會盡一切可能報復東嶽國,說不定這西霖國和東嶽國的戰事就是北晉國蓄意挑起來的。這挑事的動機,無非是坐山觀虎鬥,和蚌相爭漁翁得利。而這得利的北晉國,不過區區離間計,就讓兩個國家兵力折損嚴重,他們既報復了你父皇的奪妻之恨,又有了一統三國的本事,這也是一舉兩得。只是我不明白一點。”
李瀟玉看向慕雲昭,慢慢分析着現況給慕雲昭聽。
“你不明白哪一點?”
“如果名無心是北晉國三皇子蕭史,他爲什麼要過早的暴露自己的行蹤和身份,徒增自己在東嶽國的危險呢?如果他不是北晉國的三皇子,那他身上的皇族貴氣又是怎麼養成的呢?”李瀟玉緩緩說來,她緩緩的眨着眼睛,深思着。
“但不管如何,你母妃,我猜都沒有死去。而北晉國的蕭倫城和無荒城的宋安在尋找你的母妃,爲了逼迫你的母妃出來,也許他們會對你我的婚事做些什麼有深意的事情來。畢竟這北晉國至今也未在東嶽國做出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來,莫非是憋足了力道,想在你我結婚之時,製造一些駭人聽聞的大事出來?就像你父皇搶奪了你母妃一般,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慕雲昭皺起眉頭,李瀟玉的每句話都像是一個提醒,他不得不佩服李瀟玉的心思和分析能力,母妃的確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連他自己都懷疑母妃沒有死,只是他一直不敢確定是不是母妃還活着。另外就是自己跟李瀟玉的大婚,這西霖國和東嶽國的和親大婚,若是被北晉國和無荒城一起破壞,怕是邦交損壞,屆時東嶽國就會淪爲三方諸侯奮起而伐之的境遇了。只是這北晉國和無荒城歷來互看不順眼,他們會聯手與共嗎?
這些事情猶如一團漩渦,讓他難以清晰的看清全貌。
“明日你我大婚,既然這些都是你我的猜測,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驗證猜測。”
李瀟玉將手覆蓋在他冰涼的大手上,認真的說道;“你我是盟友,而我既然許諾與你統一戰線,必然是與你共同進退。接下來,你我要做的是,整個婚禮過程中,如何保證你我婚禮的正常舉行,如何能避免各種亂子出現。還有就是能準確的知道,睡會作亂,誰會搗蛋,誰會看不得你我大婚。這都是你這個齊王爺今日都要安排好的事情,你的任務很重,不適合在這裡發呆,也不適合在這裡異想天開。”
慕雲昭看着她瑩潤圓白的嫩手,看着她握緊他的大手,似是在給他信心一般,那平穩的語氣有着魔力,讓他的心慢慢平復,也有了信心百倍的模樣,“我想明天應該不會太難過,也許事情沒你我想的那麼糟糕,也許事情沒有你我想的那麼複雜呢?也許只是你我杞人憂天呢?一切都還是未知數的時候,你我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切猜測,做好一切防備,然後順其自然,聽天由命。這俗話說得好,事在人爲,命由天定。很多事情,努力了就可以了,至於結果如何,咱們還是悉聽尊便的好。”
“咱們?”
慕雲昭傻傻的看向李瀟玉,她再次讓他的心溫暖起來,他的心房慢慢打開,透露出來一片陽光。她關心着他,這就足夠了不是嗎?這樣的信任和支持,感覺很好,讓他產生了依賴和慣性,讓他捨不得鬆開,讓他捨不得放開,讓他捨不得就此放過。也許在他的心裡,這就是他一直追尋的感覺吧?
一種肝膽相照的感覺,一種同舟共濟的感覺,一種生死與共禍福與共的感覺,這種感覺當真是極好的,這種感覺當真是讓他陷入了深深的依戀,讓他猶如溺水之人,攀附着扶木再也不肯放手。
他反手抓緊她的手,眼睛明亮起來,“你是說咱們,對嗎?”
“你又怎麼了?”李瀟玉皺起眉,他有感同身受了什麼?
怎麼這個傢伙每次跟他說正事,他都會想到其他的事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