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走在街道上,雖然戰事剛剛結束,但是這麼邊遠的城市好似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依舊是熱鬧的,處處都洋溢着新年的氣息,寬闊的街道上,厚厚的積雪已經被掃清,走親訪友的人流,馬車,來來往往,大部分店鋪,也沒有因爲過年而歇業,這裡本來就屬於嚴寒之地,再加上昨晚的那場雪,來來往往的人們都裹着厚厚的皮毛,看看自己的穿着,倒顯得單薄了許多。
一個大大的“當”字出現在裴雪菲的面前,她微微促足,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裴雪菲重新出現在當鋪的門口,滿意地掂了掂手中的銀袋子,丟下里面一臉鬱悶的掌櫃,大步跨出了大門。
暖暖的太陽已然升起,房檐上開始滴滴答答地滴水,想起還未用早餐,裴雪菲進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小酒樓,因爲是大年初一,一般都在自己用早飯的,所以裡面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客人,想必也是過路的外地人吧。
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裴雪菲點了盤生煎,一碗豆腐腦,慢慢地吃了起來,邊吃,邊看着窗外的一片雪白,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漂亮的銀絲,那聖潔的白衣,就如這純潔無暇的白雪般,可是……
甩了甩腦袋,裴雪菲告誡自己不許再去想他了,這一別去,或許就再也相見之日,多想也是惘然。
“喂,兄弟,你剛從雲都回來,那裡可有什麼新鮮事情啊?”
一個面容清瘦的小個子男人邊喝着燒刀子,邊問着對面的人。
“他爺爺的,老子這次去可是大開眼界了啊,叫你小子去,你偏不肯去。”
狠狠地灌了一口酒,丟了一顆花生米進嘴裡,滿臉鬍渣的粗魯大漢粗着嗓子說道。
裴雪菲的耳中傳來隔壁一桌上兩人的對話,只是靜靜地吃着自己的東西,恍如未聞。
“說說看,開啥眼界了?”
小個子湊過頭,好奇地問道。
大漢神秘地轉了轉頭,看看周圍的人,小聲地說道:
“那我先問你,你知道咱們陛下有幾個皇子嗎?”
看他的神秘架勢,以爲是神秘秘密,結果是這麼個人盡皆知的事情,小個子不以爲然地笑道:
“這誰不知道,當然是四個啊,大皇子是太子。”
“錯,是五個,這次我正好看到了五皇子的任冕儀式,那叫一個隆重啊。”
大漢用筷子一敲碗沿,糾正着。小個子大吃一驚,
“什麼?這陛下哪裡又冒出一個兒子來,莫非是……”
快速地撞了下小個子,大漢白了他一眼,
“噓,你小子不要命了啊,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出來,放在肚子裡就好。”
小個子縮了縮頭,不再說話了。
兩人的聲音在漸漸變小,而原本沒興趣聽八卦的裴雪菲卻深思起來,這個五皇子的名諱,她可不是第一次聽說了,當時打得明老將軍節節敗退,後來更是親臨戰場逼退了她的進攻,甚至在李貴的口中都聽說過他,雖然沒有見識到他們口中的神秘武器,但是這個人卻勾起了裴雪菲的興趣。
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神秘五皇子,這個會發明類似現代武器的厲害五皇子,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要找的那個人?
那麼自己的第一站,就是雲都吧,主意打定,用完膳的裴雪菲撒下幾個銅板,跟小二哥詢問了下買馬的地方之後,就離開了酒樓。
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從密道急急忙忙追過來的凌逸玄,帶着的風帽,遮住了滿頭銀髮和絕色姿容,和李貴一起,匆忙朝前走着。
“少爺您等會兒,我去對面把寄放在那裡的馬牽來,順便再買輛馬車。”
沒一會兒,李貴停住了腳步看着對面的馬市對着凌逸玄說道,因爲他不想讓他去那種滿是臭味的地方。
“嗯。”
點點頭,凌逸玄停下腳步,站到一間小飯館的屋檐下靜候,第一次接觸這麼喧鬧的人羣,讓他很不適應,眉頭皺得死緊。突然,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間,就好像他愛的那個女子就在身邊一樣,凌逸玄忍不住擡起頭,眼神還未落到衙道上,李貴走了出來,低聲說:
“少爺,馬車來了,您先上去吧。”
“好。”
凌逸玄垂下頭低聲回答,就在這一低頭的瞬間,裴雪菲騎着的快馬,從他們眼前飛馳而過,背影,被夥計牽過來的馬車遮住,凌逸玄說完話,擡起眼看了看街道,滿目皆是陌生的臉孔,根本沒有裴雪菲,失望地斂下眸子,迅速鑽進了馬車。
裴雪菲駕着馬,一邊趕路,順帶遊玩,將雲國的風土人情瞭解個遍,直到半個月後纔到了離雲都最近的清水城。
看着比嶺陽城不知道繁華了多少的清水城,這國都盡在咫尺了,裴雪菲卻忽然渺茫起來了,畢竟她的想法太過於荒謬了,自己什麼都還沒了解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闖去了曾經被她打得狼狽不堪的雲國的國都來了。
裴雪菲笑了笑,如果被他們知道,她就是楚羽飛,不知道會不會在大街上就被大卸八塊了。
再說,人家是皇子,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就算真的見到了那個五皇子,而且還狗血地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那麼她又該怎麼去面對他呢?
反正她現在有的是時間,就先在這裡呆幾天,等想去雲都的時候再去吧。
雖然手中錢不少,但爲了細水長流,裴雪菲找了一家二流客棧住下了。不過這客棧雖說檔次不高,但還算整潔,飯萊味道也還行——
第八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