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夙靳言嘴角卻忽然勾起,眼眸略過無數的宮女,把目光定格在聶可清的身上。
頓時,所有的人都順着夙靳言的視線看過來,那些宮女還主動的空出一條道路,好讓夙靳言走過來。
這下聶可清不能淡定了,夙靳言如此精明的人,一定會識破她的僞裝,到時候就會被他抓起來,然後當作犯人一般囚禁起來。
夙靳言嘴角淡笑着,但是那雙似能看透一切事物的眼眸,卻是冰冷無比,讓人不寒而慄。
聶可清的心重重的顫抖着,夙靳言的氣息越來越近了,她感覺快要不能呼吸。
正當聶可清左右躊躇不定,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周圍的宮女驚呼起來,亂作一團。
立即擡眸看去,聶可清登時就拔涼拔涼的。
大黑就像是發了瘋一般,呲牙咧嘴的朝那些膽小的宮女不斷吠叫,身體龐大加上長得兇猛,把一羣小宮女嚇得花容失色,魂飛魄散的都出亂串。
而大黑似乎嗅到了她的氣味,猛地停住亂串的身體,迅速的就朝聶可清的方向衝過去。
聶可清瞪大眼睛,暗叫不好,要是被大黑髮現了就更加跑不了。
於是聶可清眼眸微眯,學着那羣宮女,假裝成很害怕的樣子,一看見大黑衝過來,就馬上撒開腳丫子飛快的跑。
大黑看見聶可清逃跑的身影,頓時劃過一抹憂傷,隨即更加賣力地撒開四條有勁的腳,追上去。
而夙靳言由始至終都只是站在原地注視着,眼眸定在剛剛聶可清站過的地方,略有所思的樣子。
聶可清被追得氣喘吁吁,終於跑到了一個沒人的巷子中,趕緊閃身躲進去拐角處。
等到大黑的狗頭一冒出來,聶可清就一把抱住大黑,拖拉着到巷子的更深處。
那裡剛好有一個大水缸擺放在地,聶可清拖着大黑就躲在大缸後面,緩緩籲出一口氣。
聶可清一鬆開大黑,身體就透支了,一下子癱瘓在地。
而大黑站起身來,“嗷嗚”一聲後,張開嘴伸出那條帶着黑色花斑的舌頭,對着聶可清的臉就是一頓狂舔。
聶可清實在是太累了,根本就無法阻止大黑,直到……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登時就坐了起來,聶可清透過大黑黝黑的眼珠子,看見裡面的人已經恢復了白皙的臉,那塊被火融化無比貼合的胎記斑塊,被舔沒了……
“大黑……”聶可清咬牙,想要破罵一頓,只是她還沒發出火來,後面就傳來一句冷冰冰的話語:“果然是你”
冰冷帶着憾人的氣息,夙靳言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聶可清愣住許久,一時間就像掉進雪地裡一般,透心的涼。
“爲什麼要這樣做?”夙靳言站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聶可清整理了一下思緒,隨即扶着大缸站起來,只是突然一個腿發麻,又跌坐了下去。
夙靳言的大掌伸到她的眼前,刺痛了她的眼,有些憤怒地拍掉他的手,強硬地站了起來,擡眸與他對視。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她就沒什麼好隱瞞了的,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既不回話,也不問話。
夙靳言皺了皺眉,有些僵硬的收回手,心沒由來的一陣的抽痛。
“你是想要離開皇宮,還是想要離開朕?”夙靳言語氣淡然,可是眼眸卻是無比的認真。
想起那日,聶可清奮不顧身地衝向火海,他簡直就要瘋了,這個女人居然倔強到,利用生命來逃離他的身邊。
從來都是隻有女人爲他癲狂,沒有哪個女人敢如此的拒絕他,或者離開。
他不甘願,不甘心,不允許,其實更多的,只是想要把聶可清留在身邊,僅此而已。
就算是囚禁,就算是讓她恨他,只要她的心裡有他,都可以。
可是每當看見聶可清那雙不甘願的眼神,就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束手無策,夙靳言感到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在聶可清失蹤的這段時間,夙靳言終於敢正視自己的心,爲何不殺了這個前朝的公主,爲何頻頻被她激怒還是下不去手。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他算計着這個女人的同時,投入了太多,把假情變成了真意。
他愛上了這個倔強的女人,愛上了眼前被他利用的女人。
只是如今,夙靳言看着聶可清那雙清澈靈動的眼,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聶可清見他許久都不開口,也不動手,有些不耐:“怎麼,現在逮到了我,是不是準備五馬分屍,才能解你心頭之恨?”
“我們來好好談一談。”夙靳言的寒意收斂起來,放柔了聲音道。
“你認爲,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聶可清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夙靳言眉頭蹙緊,幽深的眼眸看着她骯髒的小臉,卻仍然不肯服輸的眼神,嘆息一聲道:“來談一個條件,三天之內,你如果你能逃出皇宮,我就放你走。”
聶可清愣住,緩緩擡頭:“你……說真的?”
“對,只要你能在三天內逃出皇宮,朕絕不攔你。”夙靳言一字一字清晰道出,沒有半點玩弄之意。
頓了一下,夙靳言接着道:“但是……如果你沒能逃出皇宮,那麼……你一輩子就只能留朕的身邊。”
聶可清登時皺了眉頭,就算她此時逃出了皇宮,以夙靳言的手段定會翻地式的全城搜查,到時候也是插翅難飛。
“哼!你認爲,我還會再相信你嗎?”聶可清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夙靳言的心頓時一緊,出手就抓住聶可清的脖子,坦言道:“朕現在就能夠抓住你,又何必費那麼多的心思來騙你。”
“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想爲了那個女人要放我的血。”聶可清揚起下顎,夙靳言只是輕輕的捏住她的脖子,並未用力。
“你……”夙靳言氣結,卻無言以對,隱忍着的怒氣瞬間就被聶可清挑起。
“呵呵……怎麼,無言以對了?”聶可清藐視他一眼,隨即扭過頭去,諷刺道:“告訴你,就算我死,也絕不會再給你一滴血。”
“夠了,不要再說了。”夙靳言鬆開手,轉過身去,喘息許久後道:“總之信不信隨你,朕只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你逃不出去,那麼你將會被囚禁在這個皇宮中一輩子。”
夙靳言幾
乎是一口氣說完,然後像是逃離似得,快速離開這裡。
聶可清整個人都愣住了,一腦子都蒙了,想不明白夙靳言爲何要這樣做?
他完全可以當場殺了她的,可是他卻給她機會,讓她走。
“嗷嗚”大黑忽然來到她的腳邊,不斷地用它那毛茸茸的頭蹭着她的腿,打斷了她的思緒。
聶可清籲出一口氣,既然想不通那就暫時不想了,緩緩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大黑的頭。
忽然想起嬌奴,夙靳言說嬌奴現在在墨國,是三王子的人,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大黑的毛曾經被嬌奴全部剃光過,如今長出新的毛,卻扎手得很。
聶可清摸了兩下就不摸了,暗想着,能不能把大黑也帶出宮去。
“嗷嗚”大黑甚是享受地趴在聶可清腳邊,模樣叫人心酥無比。
嘆息一聲,聶可清把腳從大黑的兩隻前爪中抽出來,大黑實在是太大了,太引人注目了,無法帶出宮去。
看着大黑受傷似的眼珠,聶可清忍住不捨,命令道:“不許跟過來,否則我就把你烤了吃。”
“嗷嗚~”大黑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仰頭長吼一聲,站在原地不動沒有跟過去。
聶可清時不時回頭,發現大黑只是看着她不動,心裡很是不捨,卻又不得不走。
忽然,一輛顯眼的馬車印進她的眼簾,聶可清趕緊躲到一邊去,探着頭看,卻發現從馬車裡面走出來的人是幽蘭蘭。
只見她被一位宮女攙扶着,緩緩走下了馬車,那模樣叫人看了忍不住想要護在懷裡疼惜。
幽蘭蘭下車了之後,就有一位宮人把馬車趕到後庭,長有一顆榕樹處拴好。
聶可清正在疑惑,宮裡一般的妃嬪都是用步攆代步的,極少會出現馬車這種交通工具。
就連夙靳言出去也只能是用皇家的御用攆車。
只是幽蘭蘭哪來的一輛馬車,看樣子只是比普通百姓家的馬車要豪華一些,沒什麼不同。
不過這輛馬車似乎對她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東西,聶可清忍住心中的激動,想要走進一些去觀察一下。
只是原以爲沒人的馬車突然走下來一個人,把聶可清下了一大跳,趕緊躲回到邊上,探着頭觀望。
當聶可清看清楚那人的臉時,更是吃驚不已。
那個人居然是夙天澤,他居然跟幽蘭蘭同坐一輛馬車,而且看樣子一前一後的下車,是不想讓別人發現。
這下聶可清的好奇心,已經全然被撩撥起了,看着夙天澤不從正門進去,卻從後門進入幽蘭,這其中一定有不爲人知的姦情。
想到這裡,聶可清揚起一抹笑意,突然好想來玩一把抓姦在牀的把戲。
夙天澤的身影已經進入了後門,而且似乎後門沒有關好,還有一條縫隙。
聶可清左右看幾眼,沒人後就緩緩的,從容地來到幽蘭宮的後門處,隨意那麼伸手一推,果然沒有鎖好。
不知道是說夙天澤粗心大意好呢!還是多虧他粗心好呢!
聶可清探着頭進去看了幾眼,裡面沒有人,就假裝成宮女的樣子,肆意走進去,還順手把門從裡面給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