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沉重的步子,聶可清幾乎是渾渾噩噩地回到寢宮,正殿內傳來激烈的爭鬥聲才把她迷亂的心緒驚醒。
“嘭”的一聲劇烈爆破聲,聶可清收拾好情緒擡腳快步走去。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巨大的青花瓷花瓶迎面而來,聶可清驚得睜大了眼睛,愣住在原地不知躲避。
在千鈞一擊之時,無影那挺拔的身影立即出現在她的面前,用他的背部替聶可清擋住了那個青花瓷花瓶,堅硬的平身碰撞到他的身上,立即“嘭”的一聲破碎開來。
無影悶哼一聲,捂住了胸口,吐了一口血,不禁感嘆隱修這個老頭的內力果然深厚,一個花瓶就把他砸出了內傷。
聶可清大驚,立即上前扶住無影,擔心道:“你沒事吧!”
略過無影的身軀,聶可清擡眼看去,只見嬌奴跟隱修老頭打得正是惹火朝天,殿內的東西都被毀了個徹底,那些無比貴重的物品頃刻間化作粉碎。
聶可清的怒火是蹭的一下就竄起來了,怒道:“都給我住手!”
正在打鬥中的兩人聽到聶可清怒喊,猛地被嚇了一跳,硬生生把停住了手,愣住在那裡扭頭看向聶可清,頓時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聶可清渾身都冰寒了起來,眼眸一一略過地上的那些珍貴的物品,雖然那不是她的錢,可是也不能如此殘暴天物啊!
這個傢伙真是欠揍了,冷眸緩緩擡起,聶可清冰寒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嬌奴立即把那隻就快要揍到隱修的拳頭收回來,感激跳開到意外,然後變成很委屈的樣子,一手指着隱修跟聶可清告狀一般道:“主子,都怪這個死老頭,一直在說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醜的人,說了不下一百遍了!”
聶可清的嘴角那個猛抽,對此真的是深信不疑,就隱修這個奇葩的老頭一說起話來那是沒完沒了的,估計嬌奴也是被這個老頭氣炸了。
隱修這麼一聽不樂意了,立即昂起了胸膛道:“老夫我縱橫江湖多年,還就是沒有見過像你這麼醜的女人!哦不!壓根不能稱之爲女人!”
被隱修這麼一說,嬌奴那剛剛收斂了一些的怒氣,“唰”的一下又冒了出來,大喊一聲,揚起拳頭就撲身前去砸隱修。
於是二人都打了起來,一片沙塵滾滾的樣子,那些上好的梨花木桌椅就這麼在他們二人的手中化爲木屑以及灰燼。
聶可清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隱忍許久後,陰沉沉道:“你們……再不住手的話,就給我滾出去!”
一句話,把二人的失控的思緒拉回來,再次剎住腳步住了手。
聶可清黑着臉道:“無影,把他們兩個給我扔出去……”
“不用!我老頭自己出去!”隱修擺起了架子,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從聶可清的身邊走過去,在踏出門檻的瞬間,背後傳來聶可清冷冷的聲音:“無影,去給我拿一個算盤過來,咱需要跟隱修老頭兒好好的算賬了……”
隱修頓時就睜大了眼睛,轉過身走到聶可清面前,疑惑道:“你要算盤
做什麼?!”
聶可清忽然揚起一抹笑意,對着隱修道:“你看看把我這殿中的物品都弄成什麼樣了,據說這些都是在各地蒐羅而來極爲珍貴的物品,我得好好算算值多少銀子……”
嬌奴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眸環視了殿中一圈,初步估算這裡損失的價值估計是連城了,這麼一想心裡頓時覺得寒冷無比,弱弱的開口道:“主子,我要是沒有銀子賠償,你會不會賣掉我?!”
“哈!哈!哈!”隱修故意笑一下頓一下,然後鄙視着嬌奴道:“就你那副樣子,倒貼給我都不要!”
“你……”嬌奴氣得面色鐵青,咬牙切齒握緊拳頭,狠狠地等着隱修,這個死老頭怎麼就這麼的惹人厭啊!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討厭的老頭!!
無影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了一些,然後走出去,一會兒後手裡拿着一個算盤迴來,對聶可清柔柔道:“你要的算盤。”
聶可清看了一眼隱修開始發白的臉,暗笑一聲,這下我看你是這把老骨頭還要怎麼折騰!
拿過算盤就在隱修的面前,噼裡啪啦的算了起來,那算珠子互相碰撞的聲音在聶可清聽來是那麼的清脆動聽。
可是在隱修跟嬌奴的耳朵裡聽起來就猶如那黑夜中,黑白無常身上掛着的銅鈴,陰森可怕。
許久後,算珠子終於在聶可清的指尖中停止不動,她揚起一抹可人的笑容對着隱修道:“我是給您老打了五折的,按照估價的來計算,這裡一共被毀掉六十三萬兩的……黃金!”
然後聶可清又噼裡啪啦的撥動了幾顆珠子,正色道:“減去我欠你的五萬兩的白銀,你還欠我……”
話沒說完,隱修那個白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然後一直在地上滾來滾去,不依不饒道:“造孽啊!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怎麼會找了這麼一個缺心眼的徒兒啊!”
如此景象把聶可清那到了嘴邊的話都給逼了回去,眨眨眼睛,看着隱修猶如一個三歲在地上撒嬌打滾的奶娃一般,使勁地在她的腿便廝磨着,額頭上的冷汗是直冒個不停。
嬌奴也是傻眼了,對於這位武功高強醫術高明的怪老頭,是無語了!
許久後,聶可清實在是敗給隱修了,爲了免得自己是被一個老頭給說死的,聶可清一氣之下就說不要他賠償了,然後隱修就是笑開了花,從她的面前消失了。
聶可清那神經終於得到了緩解,身子鬆垮了下來,看一眼這一片狼藉的地方真的是不忍直視啊!
“嬌奴,去叫幾位侍女進來打掃乾淨,然後跟我到內殿來。”聶可清隨口道着,就舉往內殿走去,繞過巨大的牡丹屏風來到牀榻邊坐下。
片刻後後,嬌奴就走進來,還給聶可清倒了一杯水,遞給他問道:“主子,怎麼了?!”
聶可清也是渴了,喝了一口,然後低頭把杯子捧在手心裡,忽然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跟嬌奴開口。
“主子,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嬌奴垂着頭道,她知道主子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如此的,肯定是有話要對她
說,卻難以開口。
想到方纔她跟隱修毀掉的那些物品,嬌奴頓時就心驚了起來,猛地擡頭大聲道:“主子,你不會是真的想要賣了我吧?!”
聶可清很無語地在內心翻了一個白眼,緩緩道:“明日,我將會跟祐紫他們一起出發,去尋找那個傳說中的皇陵,此路程兇險未卜,我希望你……不要去。”
嬌奴聽到不是賣掉她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即想到什麼,立即擺正了臉色,一把跪在聶可清的面前,神情堅定道:“主子,從三王子把我送給主子的那一刻起,嬌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絕不離開主子。”
聶可清的心被一番話語暖了起來,有些眼痠,別過頭去,不讓嬌奴看見她眼裡的氤氳霧氣。自從懷孕後,她覺得自己變了,變得猶豫不決,變得猶如寡斷,沒有以前那麼的狠厲了。
沉吟片刻,聶可清開口道:“或許……會因此喪失了生命,我不希望看見你因爲我……”
“主子不要再說了,嬌奴已經決定了絕不苟且偷生,誓死效忠主子。”嬌奴快速打斷了聶可清的話,堅定無比堅定。
聶可清卻忽然忍不住把嬌奴涌入懷中,那溫熱的體溫告訴這是真的,這個模樣醜陋,卻對她有着一顆真摯的心,令她多年來從沒感受過的親情填的滿滿的,讓她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
這一夜,聶可清跟嬌奴一起躺在寬大的牀榻,二人都是閉着目,=沒有睡去,各自都在猜想着接下來的旅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對於未來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迷茫。
天漸漸露白,一輪紅日從山邊升起,那刺目的陽光穿過窗戶的縫隙設在聶可清那剛剛沉睡的容顏上,立即就覺醒了過來。
聶可清緩緩睜開眼睛,擡頭了看了一眼日光的光度,猜測着此時的時間,然後輕輕喚了一聲:“嬌奴,起來了,該準備一下了。”
嬌奴在迷迷糊糊中一聽見聶可清的聲音猛地睜開了眼睛,彈跳起來,道:“我馬上去準備。”
聶可清看着嬌奴急切跑出去的身影,嘴角不禁微微勾起,眉頭去卻不禁地皺着,希望嬌奴不要因此而受到傷害吧!
聶可清緩緩起身,低頭髮現自己的肚子似乎已經微微鼓起了,有些行動不便的感覺。
走出內殿來到正殿,昨晚的一片狼藉已經被收拾好了,只是卻空缺了起來,那些物品幾乎毀了個徹底,整個正殿幾乎是空蕩蕩的。
外面傳來一聲低沉的話語,聶可清擡腳掀起珠簾走出去,打開門就看見祐紫大紅色的身影站在她的門外,身後還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夙靳言擡眸看過來對上她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祐紫嘴角勾起,笑着對聶可清道:“親愛的公主,本國師親自來接你出發了,是不是很高興,還是覺得收成若驚啊?!”
聶可清沒好氣地瞥他一眼,這個祐紫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主子,我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可以出發了。”嬌奴的聲音似乎有些粗喘,聶可清回頭看去,頓時被嬌奴的模樣嚇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