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尋找一夜無果,夙靳言跟祐紫都很無語的坐在正殿中,神色略顯疲憊。
墨軒跟無影此時還在不停的搜尋着,一刻都不停息的繼續搜尋。
隱修是記得焦頭爛額,不斷地在他們兩人的面前踱來踱去,哀聲連天。
“這可怎麼辦啊?!”隱修自顧自的糾結,自顧自說着,說一句就踱過去一次。
“要是她悄悄的躲起來,把孩子生下來了,那就糟糕了!”隱修很是苦惱的撓頭,然後揪頭髮。
夙靳言頓時擡眸看着隱修,冷冷道:“你剛剛說什麼?”
隱修此時記得都不知道成什麼樣,於是一開口就全部都說出來了:“那個孩子不能生出來,否則她會沒命的。”
祐紫跟夙靳言猛然對視一眼,齊齊道:“爲什麼?”
隱修撓着頭,那滿頭的白髮都已經被他揪成了鳥窩,凌亂不堪,他苦口道:“她之所以經歷重創都還沒死掉那是因爲她的血液中含有還魂丹的藥效,此時那孩子一定在不斷的吸收那藥效,但是隻要孩子一出生,他沒有了藥效護體,就會香消玉損了。”
夙靳言猛地站起身來,這也是他一直以來不敢確定那孩子是他的原因,因爲他親眼看着她身受重傷,如果懷有身孕不可能還能保住的。
此時聽隱修這麼一說,夙靳言已經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孩子是他的!
想到這裡,心中激起一抹難以言喻的興奮,是他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
興奮同時也是揪心着,照隱修所說,這個孩子是堅決不能要了。
心痛驟然而至,夙靳言兀自握拳藏在袖中,心中下了一個決定,決然道:“我要回楚國,馬上回楚國!”
祐紫蹙眉片刻,道:“我跟你一同回去。”
隱修睜大眼睛,雙手叉腰指着他們,怒道:“你們這是要打算撒手不管了嗎?!”
這時,無影跟墨軒一臉失望的走回來,見夙靳言跟祐紫的神情不對,墨軒立即上前問道:“你們這是……”
祐紫眨了一下美眸,嘴角緩緩勾起,淡然對夙靳言道:“如果你是她,你會想到去哪?”
夙靳言沉吟片刻,然後擡眸,神情清明:“回楚國,然後進宮……”
祐紫挑眉,繼續問道:“然後呢?!”
夙靳言登時皺起了眉頭,語氣有些擔憂:“去找幽蘭蘭!”
無影頓時明白了,按照聶可清的性子,天山奇險無比,生死難卜,在此之前一定會回到楚國,然後進宮去找幽蘭蘭報仇的!!
大家都心下了然,難得的默契,立即起身準備前往楚國。
夙靳言此時被自己的弟弟的串位,不能以自身的模樣回去,而大家的模樣都已經曝了光,所以都帶上了隱修老頭的人皮面具,齊齊往楚國出發。
聶可清不敢聲張,只能假扮成平民的樣子,然後攔截了一輛前往楚國運送貨物的馬車,給了些許搭便車的銀子,此時已經進入了楚國的境內。
幾經迴轉,她再次回到了這個令她痛不欲生的地方,真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姑娘,前面就是京都了,我的貨物都會在京都卸貨,就不能在送你了。”好心的商人和藹道着。
聶可清笑了笑:“十分感謝你一路相送,我也是去京都的。”
“那麼巧啊!那真是太好了。”商人淡笑着,繼續揮着馬鞭子趕車。
而這邊,夙靳言他們一羣易了容的人,正在騎着高大的馬匹,窮追不捨的剛剛出了墨國的邊界,進入到楚國的土地。
可是這麼一羣男人的背影看起來都是那麼高貴冷靜,只是當觸及到他們的臉面時,嚇壞了無數的少女心,那麼完美的背影怎麼會長成這幅德行!
夙靳言跟祐紫他們幾個都都無暇顧及此時自己的容貌是什麼樣子的,當時隱修就那些帶包袱裡翻出來幾塊人皮面具,就分給他們。
他們看都沒看都往臉上一套,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出了皇宮,直奔城門。
殊不知他們俊美的容顏都被隱修重口味的人皮面具給毀了個徹底,五個人中就唯獨隱修那個糟老頭變成了一個年前俊美的少年,其他都是抽的不堪入目的容顏。
隱修此時正在獨自樂呵着,他終於能在這羣人之中脫穎而出了,當真是大快人心也!
聶可清把地圖跟玉佩都貼身帶着,下了馬車有些漫無目的的走在京都的大街道上,看着周圍熙熙嚷嚷的人羣,那些帶着妻兒在開着小店的商人,頓時覺得,其實這種平凡才是最好的幸福吧!
在街道上走了好一會,聶可清走進了一家古玩的店裡,隨意看了幾眼店裡擺設的這東西,立即就有老闆前來詢問:“這位姑娘,想要點什麼?”
聶可清搖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塊通透無比紅顏的杯子,笑笑道:“我是來跟老闆做筆生意的,不知老闆怎麼看?”
那老闆看着聶可清手裡通紅的杯子,頓時就兩眼冒光,趕緊伸手接過對着日光端詳着,嘴裡不斷道:“好!好玉啊!”
聶可清淡笑着,當然是好玉,這可是那墨國王送她的那套雞血玉茶杯,可是價值連城的。
就是見這東西確實貴重,聶可清才順手拿了一個,這下她正好需要一些銀子打點一下,不然進不去宮裡。
“老闆認爲這個值多少?”聶可清出聲問着,她不是商人,雖然知道價值不菲,還是要等他吐出的價錢纔好猜測價位。
那老闆頓時斂去了臉色,裝成很一般的模樣,摸了摸鬍子沉吟片刻道:“實話說,姑娘你這個東西確實是好玉,可是我家世代經商,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這個東西我最多給你這個數。”
老闆對着聶可清豎起五個手指,眼眸卻緊緊注意着聶可清的神色。
聶可清微微蹙眉,太多的銀子她帶着也是累贅,倒不如就這樣算了,於是道:“好!成交!”
老闆頓時就笑開了花,立即命手下的拿來精美的盒子裝起來,然後拿了一疊銀票交給聶可清,笑容滿面的送她出了門。
聶可清拿了銀票後一刻都沒有逗留,直接去了另一家店鋪,賣衣服的店鋪,挑了一套做工精緻,玲瓏別緻的衣服換上後,給了銀子就走出了店鋪
。
驚豔了無數的人,走在大街上的人羣,無不回頭觀望聶可清那絕美的容顏,那些正在倒茶的人滿桌子都是茶水都不自知,只顧着遙望着佳人遠去的身影。
聶可清面帶着微笑,她把臉上的灰黑都擦洗掉了,換上這身柔美的服飾,只爲了去一個地方。
一個專門接待官員的妓院,官妓待的地方‘教坊司’。
如今夙天澤已經造反了,對宮中進入的人都肯定更加的嚴謹,想要進入絕非易事,所以……她要混入官妓中,她要以官妓的身份,進宮獻舞!
當她孤身一人來到這個‘教坊司’的大門前,看着緊閉的硃紅大木門前,沒有一個守門的小廝。
籲出一口氣,聶可清緩步上前,伸手拉起拿木門上的虎頭門環,重重的敲了幾下,然後安靜的站在原地等着大門開啓。
許久後,那扇木門終於被打開了一扇,探出來一個小孩童的頭顱,擡頭看了聶可清一眼,有些疑惑,奶聲奶氣道:“你是誰?爲什麼敲門?!”
在孩子的眼中,能來這裡敲門的人一般都是那些達官貴人大叔叔,大伯伯,這位姑娘爲何要敲門?!
聶可清笑了笑,緩緩道:“我是來當官妓的。”
那孩子似乎對於官妓的概念還不多,只是應了一聲,點點頭道:“哦!那你等等,我去找韓嬤嬤過來。”
聶可清淡笑着點頭等待,這個時候她是一點都不心急。
那孩子把頭縮回去,然後把門又關閉上,聶可清等待就片刻後,那扇硃紅大門再次打開。
只見那孩子牽着一位稍微上了年紀的女人走出來,不過那女人着裝得體,風韻猶存,令人感覺到一股成熟的女人味。
那女人看見聶可清時,很顯然是被她那絕美的容顏驚豔了一番,隨即皺起眉頭,疑惑道:“聽西子說,姑娘是要來當官妓的?!”
聶可清點頭笑道:“沒錯!”
那女人更加的疑惑起來,跳腳走出來,圍着聶可清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仍然很是疑惑:“姑娘可知,官妓是什麼?”
在她看來,只要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是不可能會來這裡的,這裡也就是比民間的妓女高了一個等級罷了,說白了還是妓女的身份。
“自然是知道,家道中落,自身除了一副還算起眼的皮囊,沒有一技可養活自己,唯有此計。”聶可清語氣淡然,一番話語下來竟挑不出疑點。
那女人點了點頭,對於聶可清的姿色確實是很滿意:“既然姑娘實在是沒有去處,那麼我這‘教坊司’確實是可以收留你,可是你可要想清楚,一旦走進了摺扇大門,就沒有回頭的路了……”
“我知道!”聶可清認真道,她早就沒有了回頭的路了,此去兇險未卜,但是那放血之仇,說什麼也得報了,否則死不瞑目!
女人見聶可清依舊下定了決心,心下釋然,可還是再三確認一番,道:“我‘教坊司’從不強迫於人,而且能來這裡的人都是達官貴人,稍不留神,說不定就會配上了性命,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可是……真的不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