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聶可清打算在這個大理寺裡,真正的清修幾日的時候,夙靳言卻突然前來,說是要迎接他的皇后回宮。
夙靳言一身黑衣祥雲金邊袍,負手而立,在門外站着,分外的奪目。
聶可清輕瞥一眼,假裝沒看見,繼續翻看手裡的書。
哼!以爲站在那裡,我就會去迎接你?!
夙靳言也不氣惱,微笑着緩步而來:“朕的皇后似乎不想看見朕。”
聶可清還是不理不睬的,把她打發來這裡替他殺人,現在又假好心的說來接她,鬼才要領你的情。
“皇后出宮這些時日,可有想朕?!”夙靳言一把抽走聶可清手中的書,拿在手裡隨意翻看幾頁
聶可清伸手去搶,夙靳言舉高到頭頂,臉上始終帶着微笑。
夠了好幾次都夠不着,聶可清放棄了,夙靳言個子高,聶可清纔到夙靳言的肩膀上來一點,沒法比。
“皇上大老遠的前來,又是何故?!”聶可清語氣不佳。
“自然是要接皇后回宮的。”夙靳言說的理所當然。
“皇上以爲,我是那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聶可清仰頭,對上夙靳言的目光。
“朕的皇后,可以讓別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但,卻必須聽從朕的安排。”夙靳言的口吻霸道,目光堅定,不容他人忤逆。
聶可清恍惚了神,這個男人就是如此的霸道,卻又是唯一一個可以駕馭得了她的人。
那又如何,君王雖是最具有魅力,卻同時也是最不能動心的對象之一。
君王之愛,太過於自負,與無情。
夙靳言的臉色變了變,正色道:“只要皇后乖乖聽話,朕答應過的事,自然會兌現。”
嬌奴躊躇在門外,不敢進去,皇上跟主子兩人在裡面,本不該打擾的。
可是……有件事不得不說。
嬌奴骨氣勇氣想要去敲門,聶可清就把門打開了:“什麼事?!”
“主子……那個……”嬌奴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
聶可清冷冷道:“有什麼事快說。”
“主子,那個唐鳶小姐來了,就在寺外大門口嚷嚷着呢!”嬌奴越說越小聲,這個拖油瓶,貌似是她給惹出來的。
聶可清瞬間黑了臉,什麼?!居然追到這來了,也是本事!
夙靳言挑眉,走過來:“唐鳶小姐?!是誰?”
聶可清無言,難不成要告訴他,唐鳶小姐是跟她拜過堂,喝過合巹酒的妻子!
起身,往大門走去,現在她身着女裝,想必那位唐鳶小姐見了,也就死心了。
未走到大門,聶可清就聽見唐鳶,不斷在叫嚷的聲音:“相公,相公,我是你的妻子唐鳶,快點出來見我。”
聶可清被這句‘相公’頓住腳步,這都已經叫得這麼親熱了,都不知道等下聶可清看見了,受不受得住打擊?!
夙靳言跟在身後,挑眉:“相公?!”
“姑娘,請見諒,這是佛門重地,不宜吵鬧。”守門的小和尚,儘量心平氣和道。
唐鳶一身淡紫色紗衣,看得出來是精心打扮過的,只是嘴巴一直嚷嚷個不停,失去了原有的氣質。
聶可清走到大門處,揮了揮手,小和尚躬身行禮,然後退回大門兩側,繼續當木偶。
唐鳶起初看見聶可清那張絕色的臉時,登時笑得如花燦爛,只是,當眼角掃到聶可清的身體時,就笑不出來了。
聶可清淡笑着,緩緩走到唐鳶身邊:“唐小姐,許久不見。”
“你……你……你居然是個女人!”唐鳶指着聶可清,眼眸全是失意,還有一絲絕望。
夙靳言走了過來,一把摟住聶可清的腰身,嘴角勾起一個讓人失魂的微笑:“娘子,這位是何人?!”
唐鳶把目光,從聶可清的身上移到夙靳言身上,登時燃起了一絲希望,雙眸綻放着光彩。
聶可清見狀,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唐鳶呆滯的看了一會夙靳言之後,就直接把對聶可清的迷戀,轉移到夙靳言的身上。
“這位公子,我叫唐鳶,敢問公子貴姓?!”唐鳶立即體現出少女的姿態,活潑動人。
聶可清抽了抽嘴角,能在瞬間愛上一個人,然後再瞬間將愛意,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這種能力也是神人了。
“娘子,還沒告訴爲夫,這人是誰?!”夙靳言有意靠近再聶可清的耳蝸,略帶懲罰的輕咬一口,她的耳垂。
聶可清忍不住顫慄一下,伸手把夙靳言搭在腰間的手,一把扯開,掙脫他的懷抱。
唐鳶見夙靳言跟聶可清,似乎很恩愛的樣子,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心中全是嫉妒,憤恨。
“你們是什麼關係?!”唐鳶垮着臉問。
“唐小姐覺得呢?!”聶可清反問。
“我不管,我就是不管,你都已經跟我拜過堂,成過親了。”唐鳶說得一臉委屈。
唐鳶接着道:“可是你居然是個女人,既然你欺騙了我,那麼就用你的男人來償還。”
說完,唐鳶就用手,指着夙靳言。
“……”
守門的小和尚,忍俊不禁,唐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值得人可是掌管着整個楚國的生殺大權。
你居然敢用手去指,小和尚趕緊閉着眼唸誦經文,還是先替聶可清超度吧!
夙靳言看都沒看唐鳶一眼,直挺挺盯住聶可清的臉,居然敢趁他不在的時候,跟別人拜堂成親。
而且還是一個女人,如果他再不出現,聶可清是不是就會去跟男人成親,然後給他套上一頂巨大的綠帽子!
片刻後,聶可清道:“好,如你所願,只要你不後悔就是。”
唐鳶沒有想到,聶可清會這麼快的應了口,虧聶可清還準備許多許多的理由,如今爛在肚子裡,着實難受。
夙靳言黑沉着臉,聶可清就這麼的迫不及待的,要把他推給別人,就一點也不在意?!
這個女人,總是有令他怒火中燒的本事!
“皇上,你應該不介意,我給你挑選的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吧?!”聶可清見夙靳言黑了臉,趕緊找個話題。
這個男人一旦憤怒起來,就不是人!
“皇……皇……皇上!”唐鳶捂住嘴巴,眼裡全是不敢置信。
“皇上,看在唐鳶小姐如此真誠的份上,就收了聶可清可好?!
”聶可清平靜,又帶着幾分調侃的韻味。
夙靳言陰沉着臉,看了聶可清許久,一動不動。
很好,居然把他推給別的女人!
就在聶可清以爲夙靳言要爆發的時候,他卻甩袖離開了。
聶可清怔了怔,這是……算默認了?!
許久後,嬌奴背起大行囊,跟在聶可清身後走出大理寺門口。
夙天澤早早就說,回京城,如今不見人影,想必是先走一步了。
聶可清不情願的坐上了皇室御用的攆車,與夙靳言同乘一輛,車內設備齊全,無處不顯示皇室的奢侈。
就連茶杯都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茶水導入呈晶瑩剔透感,手捧餘溫沁入心脾,有種舒緩壓力之感。
聶可清放下手中杯子端詳片刻,夙靳言一直閉着眼,靠在軟墊上養神。
實在是想不通,夙靳言怎麼就同意了收下唐鳶,還封爲美人,賜住於永和宮。
嬌奴就跟唐鳶同乘坐,跟在後面的攆車,無影則化身爲影子,不知所蹤。
唐鳶自從聽見,夙靳言說出冊封聶可清的話之後,整個人都是呆滯的狀態,仿若夢中。
嬌奴可對唐鳶沒什麼好感,被攆車搖晃的想睡覺,於是大咧咧道:“誒,你坐過去一點,我要睡覺。”
唐鳶怔了怔,想要發揮聶可清的大小姐脾氣的時候,嬌奴把自己入鐵錘般的拳頭,在往聶可清的眼前揮舞幾下,頓時焉了下去,乖乖的把位置讓出來。
嬌奴得意的揚起臉,把包袱扔在中間,整個人趴上去就睡着了。
許是皇室的攆車拴的是血汗寶馬,跑起來疾步生風,不過一天的時間,便已到了宮門口。
聶可清掀開簾子,入目高牆紅瓦,富麗堂皇,微微嘆息一聲,金色的牢籠,我又回來了。
夙靳言卻是忽然起身,一把抱起聶可清,惹得她一聲驚呼。
周圍立即響起一陣吸氣聲,然後趕緊低下頭去,不敢擡頭直視。
夙靳言淡笑着,抱着聶可清下了攆車,不顧宮人們的驚歎,步往御龍宮走去。
聶可清氣惱,他就能不能不要在這麼大庭廣衆的地方,做出這些驚人的舉動?!
聶可清想要睜開他的懷抱,奈何夙靳言就是不鬆手,誓有越掙扎,就摟着越緊的趨勢。
回到御龍宮,夙靳言一個揮手,所有還沒來得及行禮的宮人們,紛紛退了下去。
整個正殿登時安靜無比,聶可清的心瞬間提起來,聶可清能感受到夙靳言胸膛上傳來炙熱的溫度,似要隔着衣物灼傷聶可清的肌膚。
夙靳言低頭看聶可清一眼,然後進入內殿,把聶可清放在榻上。
聶可清立即起身,與他保持距離。
夙靳言因爲聶可清的動作,怒火截然升起:“朕在你的眼中,就如此的不堪?!連一個下人都比不上?!”
聶可清爲了嬌奴,做的種種,夙靳言又豈會不知道,聶可清的所有動態,他都瞭如指掌。
“皇上錯了,您身份尊貴,又怎能跟一個下人相提並論。”聶可清正色道。
面對夙靳言,就像是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不由自主的會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