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可清快速隱藏在夜色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整個藏書殿都被她給毀了,這下夙靳言一定是氣炸了。
回到鳳鸞宮已是深更半夜,她從窗戶跳進殿內,換下一身已被汗水浸溼的夜行衣。
聶可清有些得意的拿起那本‘軒轅國錄’坐到燭光下,突然發現手上的書籍並不是她從高架上拿下來的那本書。
這本書雖是同名,書面卻是嶄新的。
她趕緊翻開書籍,裡面全然一片空白,一個字都沒有。
‘你被耍了’!四個大字瞬間抵達聶可清大腦。
她氣急的把書籍摔在地上,胸脯起伏不停,夙靳言太欺負人了,居然給她調包了。
忙活了一晚上,還差點被掐斷氣,結果什麼都沒撈到!
說什麼都不能嚥下這口氣,這筆賬,她遲早會跟夙靳言討回來的。
片刻後,聶可清已經冷靜下來,夙靳言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跟她調包了。
從這個舉動可以確定,那本書一定記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聶可清皺起眉頭,總覺得這具身體跟前朝有着莫大的關係,而夙靳言似乎很害怕她知道這些事情。
她現在就如被貓爪子撓過一般,奇癢難忍!越是不想讓她發現,她就越想知道。
“娘娘,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雲裳掌手裡掌燈,掀簾而入,臉上睡意朦朧。
“無事,只是有些口渴。”聶可清敷衍着道。
雲裳看了一眼桌面,發現壺裡茶水早已涼透:“娘娘稍等,我去拿點熱水過來。”
雲裳打着哈欠走出內殿,聶可清眼角發現一個黑影在窗邊一閃而過,趕緊起身:“誰?!”
聶可清快速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外面出了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無影不是時刻都躲在暗處的嗎?!
怎麼會突然出現不明人物?!
忽然想起什麼,聶可清趕緊往偏殿走去,一腳踹開房門,走了進去。
嬌奴一臉驚慌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聶可清緩步走到牀邊,緊緊盯着嬌奴,似要將她看穿。
嬌奴被盯得心裡發毛,弱弱道:“主子,你……幹嘛一直看着我?”
聶可清不語,移開了目光,在房中掃視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隨後道:“無事,就是過來看看你睡沒?”
“呃……”嬌奴僵硬着臉。
“好了,你現在可以繼續睡了。”聶可清轉過身去,就要擡腳離開的時,趁嬌奴一個不注意,快速轉身,一把掀開她的棉被。
嬌奴愣住,緩緩道:“主子……你究竟想做什麼?!”
聶可清頓時皺起眉頭,嬌奴穿的不是夜行衣,榻下的鞋子也很乾淨,那麼,剛剛那個黑影究竟是誰?!
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聶可清愣愣的把杯子丟回給嬌奴:“剛剛被子上有一隻蟑螂,我幫你弄走它。”
嬌奴滿頭霧水,眨巴眨巴眼睛:“主子……你……沒生病吧?!”
聶可清的臉瞬間黑了下來,這個嬌奴居然懷疑她傻了。
“沒……有……生……病!”聶可清閉着眼,咬着牙,一字一字
道。
緊接着不在理會滿是疑惑的嬌奴,聶可清緩步走出偏殿。
無影站在遠處,魁梧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很是肅然孤寂。
聶可清頓了一下,緩步走過去:“難得你會主動現身。”
無影輕瞥她一眼,面上沒有絲毫情緒,低沉着嗓子道:“屬下未能找到黑影人。”
聶可清蹙眉,連無影也找不到,此人如不是武功極爲高強,那就是鳳鸞宮的人,唯有非常熟悉鳳鸞宮結構的人才能躲過無影的追擊。
她突然發現這個皇宮看似平靜,其實危機重重,在無影的面前都能安然逃離,可見暗處的人很強大。
同時也讓她發現了一個事實,如果她不是在夙靳言的保護,估計她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具身體的主人到底是怎麼死的?身份更是撲朔迷離!
種種問題把她壓得沉沉的,卻無從下手。
“你退下吧!”聶可清揮一揮手,神情有些疲憊。
無影看了她一眼,涌動了下嘴脣,還是沒有說出口,瞬間隱身而去。
聶可清回到內殿,雲裳倚靠着柱子睡着了,桌面上放着一壺泡好的茶。
輕嘆一聲,聶可清走了過去,想要叫醒雲裳時,發現她的鞋子上佔有一些不尋常的泥土。
聶可清瞬間眯起眼眸,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緩慢無聲的抽出從不離身的玉骨扇。
眼眸立即變得陰狠起來,聶可清舉起鋒利堅硬的扇骨,帶着凌厲的掌風往雲裳頭部劈過去。
這時,雲裳瞬間睜開眼,眼眸閃過一絲訝異,然後快速閃開。
玉骨扇強勢的劈到柱子上,硃紅大紅木柱子立即被削去一大塊木屑,激起一片灰塵。
聶可清一個迴旋,收起玉骨扇,與雲裳對視着:“果然是你,說,你到底是誰,究竟想要做什麼?!”
雲裳此時自知已經暴露了,也就不再裝下去,臉上揚起笑意:“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她的語氣全是嘲弄之意,聶可清被雲裳的語言激怒,臉上殺意驟現。
雲裳笑着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同情她的樣子:“嘖嘖嘖~!真是可悲的人兒,如果你的父親泉下有知,定會後悔當初爲何不一把掐死你算了。”
父親?!這具身體的父親?!
聶可清頓住,正在沉思要怎麼才能從雲裳的嘴裡知道更多?!
雲裳似能看穿她的想法,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放我離開,我就告訴你,你究竟是誰?”
“好!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就放你走。”聶可清淡然道,先答應她,至於她能不能離開這個鳳鸞宮,那就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雲裳低垂了眼,沉思一會:“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噗”一聲,刀劍沒入肉體的聲音,雲裳瞳孔睜大緩緩低下頭。
一柄長劍從她的背後穿透到腹部,劍尖流出一條鮮紅的血路,然後快速的滴落在地面上,如朵朵梅花綻放般耀眼。
聶可清吃驚,無影的突然出現讓她很氣憤,雲裳的話還沒說完呢!
無影居然殺了雲裳,還差一點,她
就可以知道這具身體到底是什麼人了?!
雲裳嘴巴涌動兩下,似很不甘心的樣子,然後怦然倒地,瞳孔渙散,嘴角流出暗紅血液。
“你爲何要殺死她?!”聶可清目光狠厲,大聲質問無影。
“她多留一刻,娘娘就危險一分,無影只在乎娘娘的安危,其他一概不知。”無影語氣淡然,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聶可清苦笑一聲,無影這擺明了就是在告訴她,想要知道爲什麼就去問夙靳言。
每次在緊要的關頭,都會出一些幺蛾子,聶可清知道都是夙靳言所爲。
她根本就沒有去問夙靳言的必要,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反而會更加的迷惑她的心緒。
聶可清氣急,指着雲裳的屍體:“人是你殺的,把這裡給我處理乾淨。”
語罷,聶可清甩袖,避開雲裳的屍體,走進內殿。
一晚上折騰的使她精疲力盡,聶可清迷茫的很,她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夙靳言把她的行蹤掌控的死死的,她根本就不夠力量去與他抗衡,還不如什麼都不去想。
乖乖的替他完成任務,相信夙靳言不會是那種失言的人,反正這具身體現在是她的,以前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這麼一來,聶可清瞬間想通了,她不去追尋什麼身份了,只要做自己就好,其他的與她無關。
聶可清躺在玉牀上,神經頓時鬆弛了下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次日,聶可清醒來,發現前來侍候的宮女她沒有見過,模樣倒是乖巧可人。
聶可清問:“新來的?”
宮女恭敬垂眉:“回娘娘,奴婢叫綠柳,今日才被分配到鳳鸞宮侍候娘娘的。”
聶可清不語,任由綠柳幫她梳洗。
綠柳的動作沒有云裳來得利索,很是笨手笨腳的,繫個腰帶都要繫好幾遍。
聶可清本就是沒有耐心之人,一把拍掉綠柳的手,自己繫了起來。
這個舉動把綠柳頓時嚇壞了,“撲通”一下子跪倒地上,帶着哭腔:“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
聶可清抿了抿脣,看綠柳雙肩抖動,如一隻受驚的兔子,難免有些厭煩。
“起來,以後你不用前來服侍了,我不喜歡手笨的人。”聶可清緩緩道。
綠柳一聽,哭的更厲害了,使勁的磕頭求饒:“求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
聶可清不耐煩,沒有理會綠柳,繞過她的身子出了正殿。
三三兩兩的宮人見了她都紛紛低頭行禮,聶可清微微蹙眉。
這一個晚上,整個鳳鸞宮的宮人們都換了一次血,所有人都是生面孔。
雲裳這個人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這讓聶可清不得不佩服夙靳言,做事果然夠果斷利索,絕不拖泥帶水的。
聶可清忽然想起什麼,面上一驚,趕緊擡腳往偏殿走去,不知道嬌奴有沒有被弄走了。
其他人她可以不在乎,可是總是莫名的對嬌奴有一絲親切感,不知不覺已經把她當做自己人了。
推開房門,聶可清在看見嬌奴正在奮力的啃着一個包子時,舒了一口氣,還好,嬌奴還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