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杏黃色修身紗質長裙拖拽於地面上,腳蹬同色杏黃錦靴,複雜的紋飾繡於鞋面,腰繫淡藍色錦帶,長長的錦帶於正中間挽成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酥+胸高聳,讓人視之不忍移目。
女子不光身材好,臉蛋長得更是精緻貌美,烏黑長髮盤成現下最爲流行的髮式,金釵插於髮鬢間,長長的黃金流蘇垂於兩側,寶石珠翠的髮飾在陽光下閃耀着七彩的光芒。精心修飾過的彎彎細眉毛斜飛入鬢,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欲語還休,嬌俏的小鼻子下一張櫻桃小口就仿若那成熟飽滿的水蜜桃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一親芳澤。
女子皮膚白皙的很,水潤滑嫩,細膩的五官再加上這吹彈可破的皮膚,此等佳人可真是傾國傾城。
初見門外之人,秦伊雲不由微微一愣,她真不記得什麼時候又惹上這等美人了。
吃驚的不僅僅是秦伊雲,這杏黃色衣衫的女子亦是沒料想到前來開門的會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比她還要美貌的女子,心底的嫉妒一閃而逝,片刻呆愣後,女子不由微側了側身子,視線偷偷地朝着屋內看了過去,仿若在尋找什麼一般。
“你找人?”
紅脣抿了抿,秦伊雲率先打破兩人間的沉默,出聲詢問道。
再次上下打量了下秦伊雲,杏黃色衣衫的女子柔聲反問道:“裴軒翼不是在這裡嗎?”
聲音細膩清脆,倒是和這女子外貌挺配。
秦伊雲不由在心中暗暗嘀咕道。
“裴軒翼?”
“你找他的啊?”
“他在房間內,你等着,我叫他出來。”
聽聞眼前杏黃色衣衫的女子是找裴軒翼的,秦伊雲心底竟莫名的涌上了一股酸味,轉身,秦伊雲擡高了聲音道:“裴軒翼,有美人找。”
語落,淡紫色錦靴擡起,秦伊雲迴轉身,對着房內走了過去,絲毫沒有要將這杏黃色衣衫女子請進屋的意思。
對於秦伊雲的動作,女子倒也未有過多反應,淡淡瞥了秦伊雲一眼後,女子稍稍調整了下情緒,將她自認爲最甜美的笑容展現在了小臉上。
秦伊雲喊聲過後,房內卻無半點動靜,此時,秦伊雲方纔錯愕的注意到,牀榻上早已空空蕩蕩,不知何時,裴軒翼竟是起身離開了。
“主人!”
這時,雪狐口叼着一封信竄進了秦伊雲懷抱中,邀功般將信放到了秦伊雲的手中。
未開信封,‘小東西親啓’這幾個大字已然映進了秦伊雲的眼眸中,這封信不是別人的,正是裴軒翼留給秦伊雲的。
心咯噔一沉,精緻小臉微微蒼白開來。
爲了她,他可以放棄江山,可以放棄榮華富貴,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秦伊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緊迫的事,竟可以讓裴軒翼這般不辭而別!
玉手快速將信件拆開來,沒有長篇大論,一張信箋上只有簡簡單單幾個字,‘我走了,勿念’。
緊盯着紙張上這幾個字反反覆覆看了許多次, 秦伊雲紅潤小嘴抿了抿,不由疑惑的呢喃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會不辭
而別?”
這字體雖確實出自裴軒翼手,但是,這言語的風格卻不對。
按照裴軒翼的性格,他斷然不會和秦伊雲說‘勿念’的,每次離別,裴軒翼都會反反覆覆的囑咐秦伊雲,一定要將他裝在心間,僅從這兩個字上,秦伊雲已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裴公子不在嗎?”
不知何時,那杏黃色衣衫的女子已從房外邁步走了進來,視線在房內轉了一圈,女子嫩生生的出聲詢問秦伊雲道。
淡紫色身影靜靜站立當場,秦伊雲仿若根本就沒有聽到女子問話一般,眼眸全然放在了手心間的信紙上。
眼見自己家小姐被無視,不等杏黃色衣衫的女子說什麼,站立在女子身側的小丫鬟已然前行幾步,掐腰氣勢沖沖的責問秦伊雲道:“喂,我們家小姐在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啊?”
“柳兒,不得無禮。”
對於丫鬟的無禮,杏黃色衣衫的女子也未曾多說什麼,只是象徵性的阻止了一下。
“主人。”
這時,雪狐突然擡頭對着秦伊雲高聲叫了一聲。
幾步來到牀邊,秦伊雲訝異的發現,在牀榻上竟有一片血漬,雖然這血已成了暗紅色,秦伊雲仍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裴軒翼出事了?”
心一沉,秦伊雲小嘴間下意識的呢喃道。
“什麼?”
“你說裴公子出事了?”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剛剛纔來到聖城嗎?怎麼好端端的會出事呢?”
在聽了秦伊雲呢喃聲後,杏黃色衣衫的女子再難強作矜持,一把抓住了秦伊雲淡紫色繡花錦袖,急聲詢問道。
面前這女子着急上火,而秦伊雲此時情緒也好不到哪裡去。
秦伊雲萬萬沒想到,裴軒翼竟因爲不想連累她,拖着毒素深中的身子偷偷離開了。
他們不是相互許諾過,要生死相依嗎?
裴軒翼,你這個小人,僞君子……
水眸憤憤盯着牀榻上那一灘污血,秦伊雲不由在心中暗暗罵裴軒翼道。
猛然間轉身,淡紫色紗裙隨之一陣翻飛,將雪狐抱進懷中,秦伊雲一言不發直接對着房外走了過去。
直到那一抹淡紫色倩影徹底消失在拐角處,杏黃色衣衫的女子和她的小丫鬟方纔從呆愣中回神過來。
“這女的怎麼回事啊?好像一個潑婦一樣,別人和她說話都不理不睬的,她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啊?”
“真是太氣人了。”
小丫鬟嘟嘟囔囔不停的抱怨道。
“她剛纔說裴公子出事了,看她那般着急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回府,讓他們全力尋找裴公子的下落。”
沒有理會小丫鬟的抱怨,杏黃色衣衫女子快速轉身,亦對着房門外走了過去,在其身後,小丫鬟回神後也只能趕緊跟了上去。
夕陽西下,殘陽最後一絲餘輝將半邊天都染成了淡淡的紅色,倦鳥歸巢,行人歸家,喧鬧的街道隨之安靜下來。
一處小院中,一身黑色錦衣的男子斜斜
的躺在軟塌上,漆黑眼眸直直看着天幕,整個人不知道在愣神想些什麼。
“主人,真的不將您的現狀告訴秦大小姐嗎?”
“這一天的時間她發瘋似的在尋找您,就連意運商行的隱秘力量都動用了,這聖城都要被挖地三尺了。”
不知何時,一身黑色勁裝的暗衛詭異閃現,言語間有些遲疑的詢問裴軒翼道。
大手費力的擡了擡,裴軒翼輕搖了搖手,聲音輕淡的說道:“不用了,相見不如懷念,與其長守着痛苦,不如決絕斷開啊!”
“但是……您真的忍心看着秦大小姐那般傷心?”
聽聞裴軒翼迴應,黑衣勁裝男子薄脣蠕動了下,直擊裴軒翼內心追問道。
追隨裴軒翼這麼多年,他甚至比裴軒翼自己還要了解他,秦伊雲對於裴軒翼來說就是生命的全部,心愛之人傷心欲絕,裴軒翼定是不忍吧?
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痛在漆黑眼眸間一閃而過,心底幽幽嘆息了一口氣,裴軒翼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那你說,我要把她找來做什麼?讓她看着我慢慢死去?而後再讓她爲我殉情,和我共赴黃泉路?”
“與其如此,我更願意讓她好好的活下去。”
短短几句話仿若用了裴軒翼很大力氣一般,深深喘息了幾口氣後,裴軒翼慢慢閉上了眼睛,仿若睡着了一般。
就在黑色勁裝男子準備轉身離去時,裴軒翼卻是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出聲道:“遷塵,不要讓她來,也不要將我的死訊告訴她,這是臨死前我唯一能爲她做的事情了。”
黑色身影猛然一僵,背對着裴軒翼站了許久,最後,遷塵仍是重重點了點頭,算是給了裴軒翼一個肯定的迴應。
“謝謝你了,我的兄弟。”
得到遷塵的肯定迴應,裴軒翼薄脣扯了扯,有些蒼白的笑容在俊逸臉頰上盪漾開來。
爲了陪秦伊雲走天涯,他放棄了很多,其中就包括他苦心經營了十幾年的神秘勢力,對此他無怨無悔,不成想,上天卻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情意萌發不及成長開花,卻已然被扼殺了,這或許就是命吧!
“雖然你離開了阻止,但是,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主人,都是最好的生死兄弟,我不想你生命的最後還過的不開心。”
背對着裴軒翼說了這些話,黑色勁裝身影隨之詭異消失在當場,空餘裴軒翼一人閉目躺在了軟塌上。
不過是短短一天的時間,這毒素已然完全重生,照這速度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要徹底歇菜了吧?
想不到歷經磨難,他卻是陰溝裡翻了船!
躺在院落軟塌上靜靜看着夕陽西下,裴軒翼感覺自己就仿若是遲暮的老人一般。
曾經,他幻想着將來有一天會和心愛的女人並肩坐在院中,兒孫繞膝,看雲捲雲舒,但是,現在……
幽幽的嘆息了一聲,裴軒翼起身,緩步對着房間中走了過去。
裴軒翼剛剛離開,一個黑色身影詭異出現在適才裴軒翼側躺的軟榻上,漆黑眼眸有些憐憫的看向那一抹黑色鑲金邊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