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哥,雖說你我二人未有夫妻之實,但是,訂婚的告示早已貼了出去,而且,你我二人間的婚禮都已舉行了一半,難道說裴大哥你真的這般狠心,要棄清兒於不顧嗎?”
說話間,晶瑩的淚珠仿若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着白玉清塗滿脂粉的臉頰滑落下來,杏黃色身影晃了晃,作勢就要倒進裴軒翼的懷抱中。
對於這送上門來的軟語柔香,裴軒翼卻是沒有半分胃口,腳下步伐微動,黑色鑲金邊錦衣隨之一陣翻飛,裴軒翼十分巧妙的避開了白玉清的投懷送抱,卻又不會讓白玉清的面子上掛不住。
“當日+你我二人說得清清楚楚,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戲,現在曲終人散已落幕,我們也沒必要再有過多糾纏吧?”
“你幫我的情我會記於心,但是,感激不等同於愛情,感激更不可能經營一個家庭。”
裴軒翼不再掩飾,對白玉清直接言明道。
在白玉清對他表白心跡時,裴軒翼就曾明白告知了白玉清,在他的心中不過是將白玉清當成小妹妹來對待,無論兒時還是現在都未有改變。
當日決定在一起,裴軒翼也說的清清楚楚,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戲。
“裴大哥,清兒的心你應該知道,無論以往還是現在,清兒都將裴大哥當成唯一,我也敢斷言,今生定會對裴大哥專情如一。”
“那秦伊雲有什麼好?如若是以前,我承認她有比我強的地方,但是,現在她可是一個手腳不能動的廢人,難道說,裴大哥寧願要一個廢人,也不願要清兒嗎?”
受到裴軒翼言語間的刺激,白玉清的言辭隨之變得刻薄了許多,在說到秦伊雲時更仿若提到了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你怎知我是手腳不能動的廢人?”
這時,房門再次打開來,只着白色中衣的秦伊雲邁步從房內走了出來,水眸淡笑着看着白玉清,道。
當日落霞峰歸來,白玉清只知道裴軒翼抱着的秦伊雲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而且,後來白玉清聽下屬彙報說,‘秦伊雲在落霞峰頂用匕首自斷了筋脈,此時已經成了一個手腳都無法動彈的廢人了,空有一身功夫卻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一直以來,白玉清都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正因爲如此,白玉清纔會感覺自己在和秦伊雲的感情對決中有了絲絲的勝算。
不僅僅白玉清,恐怕就連死去的水靜柔都不會想到,當日秦伊雲自斷筋脈是假,一切都不過是一種簡單的障眼法而已。
秦伊雲隨裴軒翼回聖城後,只是簡單的上藥包紮了一下,就已經恢復了正常,現在的秦伊雲不要說是走路了,就算是自己一個人對付十幾個兇徒都不在話下。
當然了,裴軒翼不會、也不捨得讓秦伊雲自己這般冒險的,只要有裴軒翼在的地方,他定然不會讓人再有機會傷害秦伊雲的。
“你……你……?”
紅潤小嘴吃驚的張大開來,白玉清手指着秦伊雲接連說了好幾個‘你’之後,仍沒找到接下來的思維,呆愣愣的站立當場。
“你身子剛好點,穿這麼單薄出來,着涼了怎麼辦?”
說話間,裴軒翼將外罩的長衫脫了下來,披在了秦伊雲身上,言語間難掩關切
的對秦伊雲說道。
“怎麼?難道白姑娘非要看到我秦伊雲斷了手腳纔開心嗎?”
白皙玉手攏了攏披風上的錦帶,水眸淡淡的瞥着白玉清說道。
以往,她的囂張秦伊雲都可以容忍,只爲了能夠讓裴軒翼在大將軍府中過的開心,過的平靜,可現如今既然裴軒翼不想再回去了,她自然也沒必要再給白玉清留什麼情面。
“哼,你這個賤女人,搶了我的丈夫,這個時候竟然還敢跑出來對着我叫囂,我看你不僅僅僅是不要面子,就連性命都不想要了吧?”
眼見裴軒翼對秦伊雲的關切,白玉清頓時變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鋒利的爪子亦是毫不掩飾的對着秦伊雲和裴軒翼兩個人伸了過來。
現在他們可是在聖城,可謂是在他們白家的地盤上,如果真惹惱了她白玉清,她一定會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夠了,你如果繼續這般,就休要怪我不顧念兒時的情義了。”
這時,站在一側的裴軒翼不僅冷着一張臉,生氣的對白玉清說道。
秦伊雲可是他裴軒翼捧在手心裡面的寶貝,平時不要說是責罵了,就算簡單說幾句的時候都沒有,但是,此時的白玉清竟這般對他們家小東西出聲辱罵,這已經到了他裴軒翼的極限,如若她繼續糾纏,那他可要出手無情了。
“裴大哥,我……”
紅脣微張,話語未出,晶瑩的淚珠已然順着白玉清粉嫩的小臉滑落下來,一副嬌弱的樣子讓人視之皆忍不住要將其抱進懷中。
可對於心中所思所念只有秦伊雲的裴軒翼來說,任何美色在他的面前都不過是一種虛無的擺設罷了。
“你走吧,愛情裡面根本就用不着哀求和多言的,你既已說到如此,他還未有任何回心轉意的跡象,你再過多的糾纏下去只會讓你自己更加丟臉罷了。”
“天底下的男人何其多,你爲什麼偏僻要和我秦伊雲爭奪同一個呢?”
站立一側的秦伊雲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僅出言說道。
她本是一個不喜多言的人,對於秦伊雲來說,真可謂是一字千金,今日能和白玉清說這麼多,也算是給了她大面子了。
“哼,我和裴大哥之間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算什麼東西,竟還對我白玉清指指點點了?”
“如果不是你,裴大哥怎麼會對我這麼絕情?”
“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們兩個已經成了歡喜夫妻了,那裡還用這般在大街上面讓人看笑話?”
面對秦伊雲的好言相勸,白玉清卻是將其當成了穿腸毒藥,言辭上亦沒有任何的緩和,反而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秦伊雲的身上。
白皙玉手輕擡,秦伊雲制止了剛剛想有所動作的裴軒翼,淡笑着直視白玉清道:“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恐怕你連做這一場夢的機會都沒有。”
她和裴軒翼本是情比金堅,如果不是因爲裴軒翼身中劇毒,他又怎會想起要演這一場戲,白玉清又怎會獲得親近裴軒翼的機會?所以適才秦伊雲如此說,白玉清和裴軒翼那片刻的親近不過也是借了她的光而已。
作爲戲裡的主角,白玉清自然對其中緣故知道的清清楚楚,“你……
”
當聽聞秦伊雲這過於真實的言語時,白玉清氣的整個身子都微微發抖開來,一張塗滿粉黛的小臉亦是被氣的變成了青色。
她想出言來反駁秦伊雲,但是,想來想去,她卻又沒有什麼好說的,至始至終,她在裴軒翼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個演員罷了。
早知此次前來會路途艱難,但是,白玉清卻是未曾想到,會受到這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窩囊氣,再看一臉淡漠的裴軒翼,白玉清一顆被情迷了心竅的心這纔算是慢慢清醒過來。
原來,裴軒翼的心中就從來沒有過自己!
“小姐,小姐,咱們還是回府吧?”
這時,一直站於白玉清身側未曾言語的小丫鬟突然間拉了拉白玉清杏黃色紗裙,小聲呼喊白玉清道。
不要說白玉清這堂堂將軍府的小姐了,就連作爲一個小丫鬟的她都有些看不下去、呆不下去了,這種祈求而來的愛情確實不值。
“呵呵呵,回府,回府,不回府我在這裡還能做什麼?”
杏黃色身影晃了晃,白玉清慢悠悠的迴轉過身來,在小丫鬟的攙扶下對着客棧外走去。
當日大婚裴軒翼拋下她決然離去,那時白玉清就已經知道了裴軒翼的心,但是,一切只怪她自己不死心,不甘心,這才招來了今天此番的羞辱吧!
說來說去,一切都是她異想天開了,太過於天真了。
“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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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捨得的話你現在可以追上去,我想那白玉清定會不計前嫌原諒了你。”
水眸淡淡瞥了一眼仍望着白玉清背影的裴軒翼,言語間有些冷淡的對裴軒翼說道。
“沒有,我只是突然感覺自己對她有些狠心了,畢竟她也是我兒時的好玩伴,我的小妹妹。現在想來,當初找她來幫我演戲,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眼見佳人就要動怒,裴軒翼不由趕緊一臉討好的對秦伊雲解釋說道。
“你確實犯了大錯。”
“現在,我又幫了你一個忙,你怎麼謝我?”
擡腳回了房,秦伊雲俏皮的看向裴軒翼,淡笑着詢問道。
以白玉清的自戀和難纏,如果僅僅是裴軒翼自己的話,他定然不會這麼輕易就說服她離開的,到時又免不了會有諸多的麻煩,所以,秦伊雲適才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反倒是幫了裴軒翼的大忙了。
“小東西,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你把我從苦海中解救了出來,我思來想去,只有把我最珍貴的東西給了你,方纔能夠報了你的大恩大德。”
幾步來到秦伊雲身側,修長有力的臂膀靈巧的環過秦伊雲的纖腰,裴軒翼一臉奸笑,道:“此生我最爲看重的就是婚姻大事了,如此,就讓我以身相許吧?”
求婚的方式他想了千次萬次,但是,沒有一個能夠讓裴軒翼自己滿意的,不曾想,機會來了,他還抓住的那麼自然。
想到這裡,裴軒翼不由在心中暗暗自喜着……
完全沒有理會秦伊雲水眸間那看傻瓜般的鄙夷神色。
只要可以抱得美人歸,莫說被秦伊雲當成傻瓜看待,就算她叫他二貨,裴軒翼也會心甘情願,高高興興地應答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