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猶記得那時錢澤瑞的表情!跪在地上的他不復往日的溫潤儒雅,滿是頹廢蒼涼!那往日總是閃過精光的狐狸眸,一片悲痛!
一滴滴淚水滴落在地上,可是錦繡卻沒有聽見一絲聲音,原本飛揚的心情也沉默了下來,就那麼站在原地,抱着雙臂久久不語!
“東家!這是琉璃嗎?”半晌,錦繡才聽見錢澤瑞聲音沙啞的問道!
錦繡默了默,這纔開口道“不是,它叫玻璃,比琉璃薄,比琉璃清晰,比琉璃造價低!”
錢澤瑞跪在地上的身體晃了晃!這才道了聲“原來如此!”之後便自己站起了身,理了理衣衫,待擡起頭來,除了眼中的血絲之外,半點兒也尋不到他剛剛失態的痕跡!
錦繡的脣瓣抿了抿,沒有出言相問,而是對着剛纔自動躲到拐角的小夥計們招了招手,待他們小跑到跟前,錦繡這才掛上那副常有的溫和笑容指了指倚在牆邊的玻璃,對着那羣小夥計說道“那些空牆上面都有訂製的木框,將它嵌在裡面即可!”
待那羣小夥計戰戰兢兢的捧着玻璃離去的時候,錦繡這纔對着錢澤瑞說道“錢叔叔,小店兒一定會名震天下!而你,從此便是小店兒的老闆!”這話錦繡說的平淡。
可是錢澤瑞看着那負着雙手,一臉認真的跟自己說你從此便是是小店兒的老闆,小店兒一定會名震天下的時候,心狠狠的顫動了一下,他就知道,只有這個孩子可以,即使自己什麼都沒說,可是在她眼底卻彷彿一切都不再是秘密一般,她不會追着詢問那些讓你忌諱的往事,她只會如此這般的支持你,她還只是一個失去父母,年僅十一歲的女娃娃!
錢澤瑞的眼眶紅了,心卻暖了,他狠狠的點了點頭,對錦繡道了聲喜“東家!今日大喜了!”
錦繡扯起脣瓣笑了笑,對着錢澤瑞淡淡頷首道“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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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澤瑞此時滿面紅光,語笑嫣嫣的模樣再也看不出早上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拱着雙手對着那些前來道賀的人還禮!看見依舊蹲在門口搗鼓的少年,錢澤瑞笑的風度!
“這位少爺,他不是琉璃,而是玻璃,是在下特地尋來的稀罕之物,今日小店兒開張,酒水飯菜一律九折,您不嚐嚐?”錢澤瑞抱着拳,對那位蹲在地上的少年拱了拱手,年近三十的他依舊俊朗不凡,此時溫言軟語的模樣,更顯男性魅力!
蹲在地上的少年聞言擡起了頭,待看見底下一羣蠢蠢欲動的人們,理了理垂地的披風,退開了一步,錢澤瑞客氣又矜持的對着那位少年點了點頭,這才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黃花梨雕的把手,那扇玻璃製成,黃花梨爲基的木門緩緩開啓!
迎面而來的兩排少男少女,女孩兒穿着錦繡改造過讓桂姨加緊做出來的旗袍,只不過由錦繡改來更像古代的旗裝!兩者相結合更有一番美感,而腳下又穿着改造過的木質高跟鞋,因爲跟寬,且短,所以這些個女孩兒走的倒是極穩!一步一步,更顯婀娜!
而那些男孩則穿着錦繡根據民國長衫稍作更改的衣裳,白色的中褲,寶藍色的長衫,一頭長髮皆是綁的丸子頭,一條白色緞帶束在腦後,讓人看上一眼,便會贊上一聲端的是一副俊雅寫意的好相貌,
少男少女分成兩隊站在門口,對着迎面看來呆呆傻傻的人們露出了規範上所言標準的八顆牙齒,一時之間,只見抽氣兒聲,讚歎聲此起彼伏,被小店兒所顯示的一幕震撼到,人們是難掩好奇,也不再圍着門口的玻璃亂轉了,一個個朝着裡面奔去!
而那站在門口笑容燦爛的少年們,看見人們匆匆的往裡面擠,一個個按照順序,開始上前接待自己的顧客,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正好接待剛纔揚言要進去探秘的中年人,只見他此時順着人流走進了屋內,只是雙目無神彷彿呆傻了一般,漫無目的的被人羣擠來擠去。
那少年掛在脣角兒的笑容從頭到尾一絲都沒有改變過,喚了幾聲方纔將那呆愣的中年人喚醒,待看到身前的少年,那中年人還愣了愣,乾巴巴的說了一句“小娃兒!有事嗎?”“這位先生,您好!我是本店的服務生翠竹,由我來爲您服務,請問您是……?”
類似這樣的情況在小店兒的每個角落上演,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梨木被雕成了一套套精緻的桌椅,透着絲絲木香氣的桌上鋪着鵝黃帶着印花兒的桌布,很是溫馨。
一株株叫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就這樣開在溫暖如春的小店兒裡,讓人一看就覺得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