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悠悠的風聲!忽明忽暗的燭火,還有那在半懸在空中飄動的人影,如此場景,任誰看了只怕都會嚇得肝膽俱裂!而此時李家堂屋內卻也是傳來了好一陣狼嚎鬼叫。
“是誰在搞鬼?出來!”與那幾個抱頭縮在一旁嚎叫的人不同,虎頭哥握緊了手中的大刀,滿目猙獰的厲聲喊道。
與此同時,他半點不留情面的狠狠踢向那幾個怕的縮在一團的幾人,瞧那出腳的力度,便可知其下手不輕,想必若不是如今冬日穿的多,那人怕是難逃皮肉之災!
“沒出息的東西,忒奶奶的,惡事兒做了那麼多?爺爺還會怕這玩意?裝神弄鬼!你們幾個給我站起來,跟我去外面看看,我倒要看看是誰跟爺爺搞鬼!哼!”
嘴裡說着,虎頭哥的一雙虎目也不住的打量着屋內,尤其是那在堂屋門前晃晃悠悠的那個白影。
而此時的洛辛與賴如絮也是面色煞白的抱在一起,賴如絮雖然沒有尖叫嘶喊,可是卻也是哆嗦着身子,將腦袋扎進了洛辛的懷裡。洛辛一手抱着賴如絮,一手也如虎頭哥那般手裡拿着武器,瞧他那雙眼狠厲的模樣,想必是無論來的什麼,都想拼上一拼的。
“虎...虎頭哥!”被踢的那人,哆嗦着身子,卻還是依言握緊了他的武器斧頭,而他身邊棍棒,鐵錘,長刀散落一地,可謂是齊全的很,那人本欲開口拒絕,可是瞧着虎頭哥那滿臉的猙獰,還有那不時閃過的白影,眼中閃過掙扎之色,不過一瞬,他還是下了狠心,朝着周圍幾人使了個顏色,便跟在了虎頭哥身後。
洛辛聞言眼中閃過深思,擡腳便想要跟着,可沒想懷中的賴如絮原本嬌小的身軀卻是爆發出了往日沒有的力氣,死死拽着不讓他走。
如此情況下,洛辛心中難免升起戾氣,可是瞧着懷中佳人楚楚可人的小臉兒,也只能無聲嘆息,緊了緊攬住賴如絮的手,而後便攥緊了武器,打算靜觀其變。
而此時的他比起方纔也鎮定了許多,只因那白影除了不時晃悠,卻是什麼事兒都沒有做、也許真的如虎頭哥所言,是誰在搞鬼?若是有人在搞鬼,又是誰呢?洛辛般眯着眼,收斂了幾分狠厲,多了幾分深沉.....
卻在此時,那虎頭哥組織的幾個出門的人卻是遇見了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情況,只見那原本大敞的堂屋門,此時卻在無人撥弄的情況下,漸漸關了起來,因爲速度太慢,更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如此詭異的情況下,堂屋內的幾人頓時都頓住了腳步,更有膽小者,上下牙齒都打起了寒戰,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那方纔被虎頭踢了一腳的那人,見此情況下心中醞釀起來的氣勢頃刻間消失不見,腳步更是不着痕跡的往後挪了挪,同時壓抑着自己的懼怕,低聲問道“虎頭哥!這可如何是好?”
那虎頭哥的臉上此時也是沒有了方纔的瑕疵欲裂,反而握緊了手中帶着斑斑鐵鏽的長刀在那離門不遠的地方靜靜矗立。
虎頭哥聞言眼色有些複雜,但依舊握緊了手中長刀,抱拳道“不管是哪兒的好漢,今日王某得罪了!有什麼要求還請劃下道兒來,莫要在這兒裝神弄鬼!”說到最後,虎頭哥的聲音更是帶上了些許厲色與戾氣,那眉宇間的暴戾更是不再掩飾。
偌大的聲音也將這屋內衆人的心神喚回了不少,至少不如方纔那般慌亂了,可正在虎頭哥以爲自己找回了面子準備振出雄風的時候,卻見那堂屋內的蠟燭都在一瞬間滅了開去,這一下屋內只有那燭芯中升起的輕煙還有衆人略顯粗重的喘氣聲了。
“裝神弄鬼!給我死來!”藉着有些清亮的月光,那虎頭哥再也不想再趨於弱勢,管它真鬼還是裝神,他纔不相信呢!如此想着,虎頭哥手中的大刀在他的操縱下一下子砍到了門板上,發出“鐺”的一聲。
厚重的門板上應聲出現了一個極深的印子,可也在此時,那白色身影刷的一下又是從虎頭哥的面前晃過,唬的他一下子閃出了老遠,等他想舉刀再砍時,目之所及之處卻是再也看不見那白色身影,而此時寂靜無聲的堂屋中卻是響起了清清冷冷忽忽悠悠的話語“闖我家門,欲要我命!今日你們也嚐嚐這種滋味兒吧.....”
而隨着話音落下,白影再一次出現,而它周身所過之處,卻是無聲無息的灑下了一層層白色粉末,隨着空氣的流動卻是被那屋內衆人吸進了身體裡。
再次站在房頂的錦繡,眯着雙眼惡劣的笑了,抖了抖手中透明的長線,施施然的掀開了角落的瓦片,將那所謂的白色影子“一塊布”拿了出來!
小心的將瓦片裝了回去,錦繡輕輕跺了跺腳,就站在了堂屋門前,抖了抖寬大的廣袖,變戲法一般的從中拿出一把大鎖,在沒有發出丁點兒聲音的情況下,將堂屋那扇硃紅大門鎖了上。
錦繡半眯着眼打量着這個再月色下不斷響起淒厲叫喊的堂屋,踏着不緊不慢的步子朝着離這兒不遠的偏房走去。
“啊!!裝神弄鬼!裝神弄鬼!忒麼的,究竟是誰?啊!!是誰?是誰?”虎頭哥那原本渾厚的聲音此時也不復方纔的淡定,反而很是淒厲,那聲聲嘶吼簡直要嚇得人肝膽俱裂!
從那窗櫺處藉着月光,依舊可以看見,虎頭哥一羣人全都抱着身子在地上抓撓着,嘶叫着,就連賴如絮也不例外,他們臉上似是痛苦,似是難耐,一雙手彷彿不夠用似的,在地上磨蹭,更甚至有的人,已經把臉抓出了道道血痕。
此時的賴如絮也顧不得去求洛辛的庇護,因爲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可是在那清清冷冷的聲音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卻是劃過了一絲驚恐,而此時蜷縮在地上竭力控制自己抓撓的她,卻是突然尖聲質問道
“李錦繡!錦繡表妹?是不是?是不是你?啊!!”
“錦繡表妹,你原諒姐姐,姐姐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原諒我好不好?姐姐求你了!”賴如絮抱着身子不住的往角落裡縮,被咬的有些殷紅的脣瓣不住的發出聲聲乞求。
可是過了半晌!屋內卻是依舊只有那讓人頭皮發麻的難耐嚎叫!不算白淨的指甲裡染上了洗洗血肉,還有那順着指縫流淌的殷殷鮮血,無不說明,他們此時在忍耐着何種痛苦.
而堂屋外,月光下的村舍還是一片寧靜,只有那山上不曾冬眠的動物,依舊望月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