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錦繡縱身飛躍上了那轎攆,便看見裡面站着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沒有高冠博帶,龍袍加身,可他那周身卻也有着不怒自威的氣勢。
見錦繡來到,他沒有慌張,沒有高喊,反而淡淡的掃了錦繡一眼,爲王者最是清楚該如何對待旁人,怎樣最有威儀,怎樣最爲莫測。
那蠻夷的王的確是這麼想的,可他卻沒想到,這一眼過後,迎來的卻是錦繡的嘲諷,只是那一個“王?”便讓他失了冷靜,顧不得端架子,便是一聲惱羞成怒的咆哮“東領的混賬!”
錦繡笑了,笑得極其自信,沒去管轎攆外發生的一切,彷彿沒有聽見那蠻夷王的罵聲一般,握着長槍施施然一步步朝着那蠻夷王逼近。
“你、你別過來!”那蠻夷王被錦繡臉上帶笑走的不疾不徐的錦繡嚇到了,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磕磕巴巴的伸手指道“你不過是一個賤奴,怎敢冒犯於吾!若你此刻自盡,吾給你一條活路!”
此刻錦繡距離那蠻夷王還有三步,此刻聞言不禁停了下來笑出聲“我說,天還沒黑,怎麼還做起了夢!”
饒是那蠻夷王不懂,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當下便是蹙眉厲喝“放肆!”
那蠻夷王剛剛伸出手,想要指着錦繡痛罵一番,卻不想這手剛伸一半,便感覺眼前閃過一抹寒光,一眨眼的功夫,那杆握在錦繡手中的長槍已經抵在了蠻夷王的額頭。
此刻莫說痛罵了,那蠻夷王就連手都擡不起來了,整個人都覺得虛軟無力,嘴脣張了張,最後竟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此刻錦繡斂了面上笑意,白玉雕的手指間握着黝黑的長槍,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肅殺之氣,蠻夷王看的有些呆傻。
在他眼中,女人都是奴,喜歡時多寵寵無礙,不喜歡了,讓她們活着那都是寬恕,可眼前這個卻是真與自己見過的不同,蠻夷王只覺得喉嚨有些乾渴,悄悄的吞了吞口水。
蠻夷王的這口口水才嚥下一半,便聽錦繡開口說道“我今日來此,爲的就是殺你,如此,我東領纔算的圓滿....”
聞聽此言,那蠻夷王再也顧不得許多,瞳孔一縮,下意識往後一縮便喊道“來人,護駕.....”聲音堪稱尖銳,刺耳的很,錦繡眉頭蹙了蹙,面上眼中卻是無一絲波動。
那蠻夷王腳下動了動,喉嚨情不自禁的滑動,卻就在這時,他看見錦繡脣邊劃過一絲弧度,伴隨着的還有那清冽悅耳卻帶着駭人殺機的聲音
“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挑釁,可不是聰明人做的,你可以試試,到底是我的槍快,還是你的人快......”
那蠻夷王立馬不敢再動,在他眼裡,面前的這個女子面容很美,笑容更美,可他此刻的身體卻無一絲熱意,有的只是無限的冰冷,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在告訴他,他再動一下,可能真的會死。
就在這時,轎攆外突然傳來一人彷彿困獸發出的怒吼,錦繡擡腳上前一步,於此同時,轎攆外包裹的獸皮與布料突的被人以暴力撕裂開來,外面的人清晰的看見轎攆上發生的事情,那些蠻夷人更是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哀叫“吾王!”
錦繡脣角微微勾起,手中長槍往前又送了送,轉頭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羣微微昂頭喝道“勝負已定,若是爾等降之,我可做主暫且饒你們一命....”
楚若華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不贊同,還是楚柯拉着東皇璟湊到了自家爹爹身邊咬耳朵“相信表妹自有安排,而且她也說了是暫且....”
楚若華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繼而苦笑,望着楚柯道“你也長大了,以後這東領就要靠你來守護了,爹雖算不得暮年,可到底,還是不如你們年輕人腦子靈活...”
楚柯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繼而卻是應道“爹你放心,東領這片土地,我會盡我全力....”
父子倆鄭重且撼心的言語就這樣想在東皇璟耳邊,少年眼中閃過些什麼,卻很快的歸於平靜。
而就在這時,那周遭哄亂聲漸大,全是反對的聲音,對於投降,關於錦繡。
東皇璟擡眼掃了那些人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笑意,那模樣,與錦繡如出一轍,一樣的高傲,一樣的目下無塵。
“東領狗賊,要我們投降你這是做夢,我等東洲將士頂天立地,寧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可就在那蠻夷將士鏗鏘有力的說着反對的話的時候,在衆目睽睽之下,錦繡輕笑道“好啊,如你所願....”
伴隨話音,還有徐徐噴灑的鮮血,一時之間,整片戰場上鴉雀無聲,隨後響起的便是蠻夷人的驚叫與東領將士的高呼。
衆人目之所及之處,便是黝黑長槍經由錦繡的手掌乾脆利落貫穿了那蠻夷王的眉心的模樣,更爲駭人的還是那已經斃命的蠻夷王仍舊直直站在原地的模樣。
說實話,鮮血噴濺出來的不是太多,更多的還是從傷口咕咚咚往外冒的那些,至死,那蠻夷王都沒反應過來,保持的只有那略帶不解的目光伴隨着時間的流逝,瞳孔漸漸渙散開來。
“爾等果然是狗賊,言而無信,還吾王命來......”那方纔還在叫囂的蠻夷將士,此刻又換了個說***起手中的長弓瞄準錦繡就是一聲淒厲怒吼。
錦繡笑了,施施然的抽出了刺中蠻夷王的長槍,頂着那蠻夷王屍體癱倒蕩起的灰塵,一步一步走下了轎攆。
只是微微擡眸,便讓那方纔還在叫囂的蠻夷將士閉緊了嘴巴,錦繡微微側了側頭,有些不解的問道“是你說,你等頂天立地不會投降,既如此,我爲何不殺?”
如此戲劇化,是誰也不曾料到的結果,尼瑪,說好的信任呢?想來,若是那將士能跟錦繡對的上話,一定是這樣的回答....
此刻,庫洛河對岸,又迎來了新的客人,那一隊藏在樹上看熱鬧的南國將士聽見聲音無不是謹慎小心,直到看見那策馬從容走出來的人,這才變了態度,紛紛九十度躬身,口稱“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