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五分,東領、西樑、南國、北域、中州,這近來的幾百年中,不論兵馬還是繁榮都屬北域最盛。
若說其餘四國真的甘心那纔是假的,可北域的底蘊卻是確確實實的存在的,本以爲這代出了一個先皇弟弟現在的攝政王,其餘幾國都會有盼望纔是,卻不想就在他們將主意打到蘭城的時候,卻成就了尚且還是少年的逍遙王。
至此,西樑換了新王退守草原,南國一番清洗雖然一統,卻傷了根基,最讓人意外的還是東領,不爭不顯的東皇居然沒費沒費什麼大勁兒就安定了東領剷除了多年的毒瘤。
除卻一直不爭不顯的中州,可謂是其餘四國都有了動作,可偏就在這敏感的時候,東領竟是和西樑一起進了北域,這麼一來便不得不讓人想多.....
且說寅時初,帝都高大巍峨卻又不失厚重的城門早早就打開了,北域的小皇帝攜着攝政王,逍遙王還有一干在都的朝臣早早就等在了門口。
儀仗華麗,態度威儀,早年在外被傳是傀儡皇帝的少年,如今已經初露鋒芒,一旁俊美不減華麗更勝的攝政王的斜睨了小皇帝一眼,眼中殺意堪稱一點兒遮攔都沒有,直看的身後的一衆大臣低着頭裝鵪鶉。
無殤站在小皇帝右手邊後半步處,一身玄色繡金滾邊的朝服,身姿如長槍一般挺拔,烏髮半散,頭戴墨玉冠,半垂的眼瞼讓誰也無法看透他的情緒。
攝政王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打破了城門寧靜“皇上....”他口中喚道,隨意的動了動身子權當行了禮,狀似好心的勸慰道
“您雖年歲尚幼,可到底是萬金之軀。這等苦差,不妨讓臣來代勞吧....”這話說是徵詢,還不如說是知會,那些站在近前的一些高官大元又把自己腦袋縮了縮,好似這樣就能遠離那二人的炮火一般。
“這倒不必,舅父你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若是接待今日那來的,難免會讓人覺得怠慢....”小皇帝一臉的笑意盈盈,可這嘴裡說出的話卻是氣綠了方纔還氣定神閒的攝政王的臉。
“呼...皇上說的對....”這短短的五個字,攝政王卻說的咬牙切齒,眼中的惡意幾乎噴薄欲出,小皇帝半點不退的與他對視,甚至脣角還含着絲絲笑意,二人之間的氣氛堪稱針鋒相對....
無殤神色不明的掃了二人一眼,掀了掀眼皮,不緊不慢的道“人來了....”
音落,方纔眼中還能迸出火花的人立馬收斂了神色,小皇帝擡手打了個手勢,便自己調整面部表情去了,而這邊,歡快熱情的奏樂也響了起來。
帝都的富饒,便是飽讀的學士也無法歌頌的完全,可再多美好的字眼,都比不得自己親自看上一眼,高聳厚重的城門依稀還能辯出昔日繁盛時的痕跡,歲月的磨礪之讓它添了些許滄桑卻更顯底蘊。
兩排長長的儀仗隊身着鮮亮彩服,男的俊,女的悄,無一不是恰到好處,前來迎接的人羣中,最爲明顯的還是那道明黃。
墨線盤金龍,祥雲伴龍鬚,端的是威武尊貴,腳踏金絲履,上面盤着的五爪金龍像是要踏雲而出一般,上好的玉片鑲嵌其上,可見其奢華。
且不說通天冠上最中間的那顆小兒拳頭大小的東珠,便是前後垂着的琉璃珠串也是世間難尋,這一樣樣只看的東皇爹眼睛都要瞎了,離得老遠就在攆上嘟囔
“錦兒,我的眼睛都快要被他刺瞎了....”錦繡端正的坐在一旁的轎攆上,就聽見自家爹爹這麼一句,差點笑出聲。
要知道現在距離城門已經不超過五丈了,自家爹爹卻偏偏在這時耍寶,不過錦繡也大概能明白自家爹爹此舉爲何。
不過就是北域富貴皇族富得流油任意揮霍,東領貧庸便是皇族都需節省盤算着度日,如今兩皇相碰,自家爹爹跟北域皇帝一比難免掉份兒罷了。
策馬走在東皇爹身邊的東皇璟聞言亦是吧嗒吧嗒嘴“這就是姐姐說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這看似美好繁華的表象之下,卻不知藏了多少的骯髒和齷齪啊,姐,我還是喜歡東領...”
錦繡看了看自家鮮少如此將心情顯露與表面的爹,又掃了一眼面色正常,嘴巴卻在輕微蠕動不知在說些什麼的弟弟,心念一轉,卻是在轎攆距離帝都城門還有三丈的時候叫了停。
大隊伍雖然臨時叫停,卻好在將士們自身素質極好,沒有出什麼亂子,對於自己的下屬對錦繡的命令完全服從這點,東皇爹是樂見其成的,不過還是好奇在家閨女在這緊要關頭想要幹些什麼。
卻不想剛轉頭,就被那入眼的一堆,閃瞎了眼“我說錦兒,你這是從哪兒拿來的?”東皇爹指着那個足有一尺高的白玉冠,滿眼的疑惑和驚喜。
“是不是給爹準備的?嘿嘿是不是給我的禮物啊?什麼時候準備的啊,哎呦,你怎麼也不告訴一聲,我這顆老心呶....”
錦繡這是才發現,自己這個爹還有這種屬性,嘴角抽了抽,錦繡將玉冠親手戴上自家爹爹頭上,露出了下面看似無色卻又流轉着光滑的外衫。
東皇爹雖是節儉,可作爲一國之主哪能沒有點珍惜玩意兒,可現下,看了面前擺着的衣衫,他竟是第一次有了無從下手的感覺,還是一邊的東皇璟反應過來,張嘴不斷催促
“爹,快別看了,人家都在看咱們呢,你倒是快穿啊,你再不穿我可是穿了啊....”少年一身杏黃衣,繡着栩栩如生的五爪四龍紋,頭戴黃玉冠,玉質細膩,襯的少年很是丰神俊朗.
當初,錦繡繡了這麼一件衣服給他,卻一直未見他穿過,本以爲是不喜,卻不想竟是這般在意。
“臭小子,在外面你就不能給我像個樣嗎?你是不是想我告訴你皇爺爺?恩?我看你是想回東領了吧,我覺得,你皇爺爺一定會很開心的....”
東皇爹狠狠的剜了那傻兒子一眼,便手腳不停的在轎攆上換起了衣衫,好在轎攆前方擋的嚴實,只有兩側方纔能看見裡面在做些什麼。
東皇璟心裡撇嘴,面上卻是越發正經起來,轎攆足足停了半盞茶的時間,就在攝政王快耐不住性子派人去看的時候,那八人擡的轎攆中終於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