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潛藏,暗暗觀看着事情的發展。
突然,安蓉心柔荑一勾,雙手攬着封北見的脖頸,柔潤的紅脣與封北見的朱脣相貼。
封北見微微一愣,暗地皺了皺眉,然而眼角掃射到某個身影,不知爲何,他心頭竟然升起了一股惡作劇,隨即加深了那個吻,就那麼肆無忌憚的當着安婷羽的面深情擁吻了起來,彷彿安婷羽是不存在的。
安婷羽目不斜視,傲然挺產着,微微的風輕輕吹來,後襬的輕紗飄逸出優美的弧度,裙帶隨風舞動,旖旎翩躚,儀態端莊優雅,內劍沉穩,不因前方的‘景觀’亂失方寸,她深邃的目光鋒芒暗藏,靈動,妖魅,犀利的神情冷漠沉靜,一雙翡翠般清澈的冷眸暗藏着冷光。
安蓉心大膽的行徑,一旁,杏兒羞紅着小臉,很不自在的別開了小臉說道:“大小姐,我們還是走吧!您……您剛剛不是說身子不適?”
聞言,安蓉心得意的看着安婷羽,然而原以爲自己會看見一個羞得找地鑽的人,但不想,安婷羽只是微微揚起一抹諷嘲的輕笑,不緊不慢的說了句,“杏兒,筆墨伺候。”
杏兒不明其意,但還是趕緊回去拿筆墨紙硯。
安蓉心疑惑的盯着安婷羽,心中不明她的意思。
封北見雙手環胸,突然覺得有點無聊,然而正當他想離開之時,離去的杏兒又回來,安婷羽走到杏兒置放好的案桌前,白皙的小手輕輕提筆,淡然的聲音慵懶動聽,“如果二位不介意,請維持剛剛親吻的動作,婷羽親自爲二位作畫,以證二位的深情。”
說罷,安婷羽冷嘲的勾起紅脣,你們都不害臊了,她安婷羽怕什麼?
面對不要臉的人,就要用更不要臉的方式,安蓉心以爲這樣就可以嚇到她或者是在她面前炫耀嗎?
真是可笑之極,在前世,追求藝術的人很多,不管是若隱若現的,還是全裸的寫真,這種東西只要是現代人,哪個是沒有看過的?對於安蓉心這種小兒科的把戲,她又怎麼可能放在眼裡。
“你……安婷羽,你還要不要臉啊?難怪未婚就懷孕,現在還想把孩子生下來,真是有辱門風。”安蓉心氣憤的瞪着她,要是一般的女子,恐怕早就被嚇哭了,可是安婷羽這個賤人是怎麼回事?動手不行,耍計也不行嗎?她還知不知道羞恥啊?一副見怪不怪的,如此鎮定的站在她面前,真是氣死她了。
“我說親愛的蓉心妹妹,你這是在說酸蘿蔔爲什麼是酸的嗎?我是懷孕不假,但你也不能因爲羨慕我有孩子就當衆將自己送進男人的懷抱啊!那多丟人現眼啊!”安婷羽細細輕聲,白皙的玉手遊戲般隨性落筆,原本潔白的紙上赫然呈現一幅春光無限的素描畫。
安婷羽輕輕拂袖,優雅的動作,手裡的毛筆款款的放下,見她停筆,杏兒立即上前伺候,然而杏兒走上前,隨意的看了一眼,頓時,她眼眸帶着許些的羞澀與讚歎。
零落簡單的線條,卻將安蓉心與封北見畫得繪聲繪色,畫風特別,五官清晰,然而原本衣冠整潔的安蓉心卻被安婷羽畫得衣露香肩,嬌柔又撫媚,前凸後翹的身影在輕紗下顯得若隱若現,上面還提着幾個字:庭院似閨房,女子似春光。
杏兒複雜的表情,封北見好奇的看了一眼,然而這一眼,他暗地勾起了脣,不僅無怒,眸子甚至隱約含笑,庭院似閨房,女子似春光,這安婷羽哪是在替他們作畫,她這是擺明了在諷嘲安蓉心,如此一來這巴掌也正好打在了安蓉心臉上,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想說一句,妙極了。
雖然他也是當事人之一,可是此事本是安蓉心與安婷羽之間的爭鬥,與他有關亦無關,然而如此聰明又多才的女子……
真是可惜了,爲什麼是天生醜顏?
安婷羽的畫功是他前所未見,能畫出如此傳神的人物畫,安婷羽的才學可見是少有人及,如果不是那張醜陋的臉,如此多才的女子,他也不會想盡辦法退了她。
此畫一出,原本藏在暗處的當言眼底忍不住染上了笑意,其實在安蓉心想動手打安婷羽的時候他就出現了,因爲安老爺子擔心他們相遇,怕安婷羽受委屈,所以讓他過來。
雖然他們還是相遇了,但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眼前的安婷羽別說是受委屈了,她不讓人委屈就算不錯了。
另一邊,安蓉心氣得兩眼冒着熊熊火星,怒目橫眉:“安婷羽,你這個該死的死丫頭,今天說什麼我也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如此作弄我了。”
那幅畫雖然將她畫得美美的,可是那提筆與畫像,就像在說她是一個青樓女子,想她安蓉心堂堂相府的二小姐,安婷羽竟然將她比喻成一個風塵女子,真是氣死她了。
安蓉心揚起了手,再次準備對安婷羽下狠手,可是她的手剛揚起來,當言的聲音卻出現了,“大小姐,原來您在這啊!老爺子正在找您呢!”
當言的身影一現,安蓉心心裡驀然一驚,來不及收回的手就那麼高高揚起,可是卻已經落不下去。
當言犀利的瞳眸冷冷的瞥了安蓉心一眼,道:“二小姐,請問你的手怎麼了?”
“呃……我,我在……我在跳舞,對,我在跳舞,剛剛北見說這菏池景好,我就是一時起興,想跳個舞助助興。”安蓉心陪着笑臉。
那及其不自然的表情讓安婷羽忍不住輕勾紅脣,暗暗諷嘲:欺善怕惡。
剛剛在她面前還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結果當言一來,馬上就變成烏龜了,不過……
當言這個男人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說他只是聽從安老爺子的應聲蟲也不全是,這個男人沉穩嚴謹,處事聰明,在相府,除了安老爺子,似乎人人都敬他三分,就連安蓉心到了他面前都矮了幾寸。
“大小姐,我們走吧!”當言直接忽略安蓉心的話,對安婷羽說道。
安婷羽輕輕一笑,沒有開口,然後直接轉身走了,身後,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安蓉心恨恨的咬起了牙,“這個該死的當言,拽什麼拽,不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竟然無視我的存在,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除去他們。”
身旁,看着安蓉心扭曲的容貌,封北見嘴角微微勾着弧度,似笑非笑,又似乎只是一個旁觀的衆人。
離開安蓉心與封北見的視線,安婷羽並沒有向安老爺子的居所走去,而是直接走進自己的竹春閣。
身後,當言不發一語的跟着她,直到安婷羽走進竹春閣的廳堂,他才說了句,“我回去了。”
聞言,安婷羽懶懶的挑了挑眉,“我說當言,你不是說爺爺找我?我就這麼回來了,你就一句話也沒有?”
當言淡漠的表情,木然的道:“既然大小姐回到竹春閣,想必也知道老爺子並沒有在找您,那麼當言還需要說什麼?”
以你的聰明,豈會猜不透。
說着,當言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以前的安婷羽懦弱無能,胸無點墨,雖然聽安老爺子說過,說是安婷羽有雙重人格,雖然他也不懂什麼是雙重人格,但現在的安婷羽不再是以前那個笨蛋,現在的她是如此的聰明,隨口一句話,她都會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有些事他根本就無需開口。
安婷羽輕笑,“好吧!那就當我沒說。”
“對了,我不是說過不必跟隨我?你怎麼還在我附近?莫非是爺爺擔心什麼?”安婷羽又道。
聞言,當言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
安婷羽輕聲一嘆,“你就沒有告訴我家老爺子,說我很獨立,很優秀,很多才,很聰明,很能幹,很……”
“……沒有機會說。”當言木然的俊顏有些裂開的痕跡,人他見多了,但他真沒見過這種自誇一翻的女人,她就不知道臉紅嗎?
“哦~”安婷羽輕輕的哦了一聲,又道:“那下次記得說,以後也別再暗地跟着我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只要保護好老爺子就行了。”
當言迴歸木然的表情,淡淡的道:“沒事我先走了。”
這次,安婷羽沒有再開口阻止,其實安老爺子的心思她豈會不知道,她知道安老爺爺心疼她,總是怕她受委屈,可是他是不是忘了?
她可是安婷羽,不是安天羽,難道她‘醒’來之後的改變還是沒能讓安老爺子放心嗎?
另一廂,當言回到安老爺子身旁,見他回來了,安爺子立即問道:“怎麼樣了?他們沒見着吧?”
“見着了!”當言回道。
安老爺子微微蹙眉,“那個丫頭怎麼樣了?”
當言沉默,半響才道:“老爺子,當言能說句越規的話嗎?”
“嗯?”安老爺子微微一愣,笑道:“難得啊!你也有想說的話,說吧!你想說什麼?”
“老爺子,其實當言覺得您對大小姐的事是不是太操心了?大小姐已經不是孩子了,而且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人,您是不是應該試着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