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直候着通傳的莫有殘俊美的容顏沉了沉,眼中有些複雜的神色,片刻,他才邁步走進了房門。
“她的確是個笨蛋,但這是她的選擇。”
“莫有殘?”
安婷羽微愣,然後掙扎着要坐起來。
一旁,景傲天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安婷羽不停的道着歉,蒼白的容顏沉痛,聲音沙啞,淚水不斷的流下。
莫有殘無奈輕嘆,說道:“好了,打起精神來吧!再這樣就不是你安婷羽的風格了,而且我相信,梅子若泉下有知,她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
本來,他也是來質問的,他想要問問安婷羽爲什麼沒有保護好梅子。
可是已經夠了!
如今的安婷羽根本就不需要他來質問什麼,因爲梅子的死,她已經夠自責,夠傷痛了。
看着這樣的安婷羽,他又能說出什麼?
而且事情也不是安婷羽想這樣的,這是梅子自己的選擇,他只能接受。
安婷羽咬着脣,淚水無聲的落下,心裡更是難受了。
梅子於莫有殘是什麼樣的存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她寧願他罵她甚至是打她,有什麼怨氣都可以衝着她來,但他一句責備都沒有,她心裡反而更不好受。
……
安府的密室裡,一口水晶冰棺,靜靜的躺在那裡,看着冰棺裡熟悉的容顏,向來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莫有殘也沉痛了,俊美的容顏出現了傷痛。
“你這丫頭,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雖然你平常單純了一點,愚笨了一點,但怎麼就這般愚蠢?你說他一個班寒算得了什麼?他的賤命能與你相等嗎?幽冥宮有那麼多高手,四國若知道班寒傷害了安婷羽,大家都不會袖手旁觀,他就是一隻過街老鼠,早晚都會無處可藏,但是你,你就是個笨蛋,真的太笨了!”
莫有殘不緊不慢的聲音,明明那麼的慵懶,那麼的動聽,可是聽來卻是那麼的傷心。
“我們知道你一定會來,所以梅子的屍身我們也一直好好的保存着。”陪着莫有殘前來的景傲天說道。
莫有殘收起臉上傷痛的痕跡,淡淡的道:“謝謝,我想馬上帶她回家。”
“好,本王這就去準備。”
莫有殘帶着梅子離去之前,安婷羽在景傲天的攙扶下走出門口。
看着那個被白錦蓋着的方向,安婷羽說道:“你恨我嗎?”
順着她的目光,莫有殘淡淡的道:“我恨你於事無補,梅子也不會活過來,所以恨,沒有意義,而且我說過,這是她的選擇,雖然很笨。”
“好了,我們走了,後會有期!”莫有殘向安婷羽拱了拱手,然後帶着梅子離開了。
直到莫有殘離開之後,安婷羽因爲疲憊回房休息了。
景傲天剛從安婷羽的房中出來,柳雲生就把他拉到廳堂,看着廳堂裡的幾個男人,景傲天懶懶的挑了挑眉,“你們幹嘛呢?有事就快說,本王還有事要出去。”
“景王爺,安天羽與安婷羽的事,你準備跟當言說嗎?”杉樹首先開口問道。
聞言,景傲天微愣,然後才道:“當言現在是幽冥宮的總堂主,現在肯定已經收到天門的消息,以他的性格,相信不日便會回來,這事到時候再說吧!不急一時。”
“但你有沒有想過他會怎麼想?安大小姐對他而言可是不同的,我們幾個的意思是能不能瞞着他。”柳雲生說道。
景傲天搖了搖頭,“當言是安府的一份子,羽兒視他爲兄,你們都知道的事若瞞着他,他日若知道了,豈不是更傷人?所以還是別瞞着了,要不要接受這樣的安婷羽,他也有選擇的權力,況且羽兒也不能完全說不是安天羽,起碼身體是安天羽的。”
“景王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身體是安天羽的?你是想告訴我現在的安婷羽並不是安天羽嗎?”
當言的冰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廳堂,衆人驀然一驚,當他們尋聲望去,當言已經向景傲天衝了過來,並且揪着景傲天的衣襟。
“說啊!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當言提高了聲音質問道。
“當言,你……你回來了!”
柳雲生趕緊上前,但他才邁步上前,當言已經一個掌風劈來,逼得柳雲生迅速後退了幾步。
見狀,衆人也本想上前勸說,但景傲天卻輕輕擡了擡手,做了個阻止的東西。
“當言,你我都是聰明人,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動刀動槍,先把本王放開,本王自會給你一個交代。”景傲天面無表情,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不因此時的囧態有絲毫的不安。
當言冷冷的瞪着他,哼了一聲,才把揪着景傲天的手鬆開了。
“我沒什麼耐性,趕緊給我說。”
景傲天抿了抿脣,說道:“本王也不想跟你兜圈子,所以就直說了,現在的安婷羽是來自千年之後的靈魂,真正的安天羽早在封北見退婚之時,被安蓉心殘害死於亂墳崗,所以唯有那具身體是安天羽的,但靈魂卻是安婷羽的,這也是她們之間巨大改變的原因。”
“不對,不對,”當言猛得搖頭,不相信自己聽見的話,“不是這樣的,大小姐明明說過,她說……”
“她說她有雙重人格,是嗎?”景傲接過他的話,也打破了他的希望,“那只是爲了讓安老爺子相信她就是安天羽。”
當言雙手緊緊的握起了拳,他猛然一個轉身,正想去問安婷羽,可是景傲天卻阻止了他。
“站住!”景傲天輕聲微喝,“本王知道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可是本王警告你,她現在剛睡下,身體還很虛弱,如果你敢讓她受半點傷,本王不管你是誰,都不會留半點情面。”
當言冷冷一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傲天,你就這樣讓他離開了?有些人生氣起來可是很可怕的,萬一他對安大小姐不利呢?”柳雲生看着那遠去的身影,有些擔憂的道。
“他不會的!”景傲天肯定的道。
安婷羽雖然不是以前的安天羽了,但那個身體始終是安天羽的,就算當言真的生氣,傷心,他也不會拿那個身體出氣,因爲他會捨不得。
而他的警告,不是擔心當言的暴力,而是擔心精神上的攻擊。
現在的安婷羽太脆弱了,自己的親爺爺,安老爺子,還有梅子,他們的離世給她的打擊太大,她愧疚自責,心中太痛太沉重了,稍有不慎就會掉進萬丈深淵,再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