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二十個保鏢的阻攔,依舊是李嬸的監督,死活不讓她出去。
顧流蘇的腦海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一片空白,只是剛剛電話裡那“咚咚咚”一連串的撞擊聲以及白母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一直在腦海裡迴旋。
她要出去,她要見亦儒哥哥,她不能讓他有事。
帶着這樣的念頭她拼盡全力想要衝出去,但是二十個保鏢對她來說實在是阻力太大了,根本就出不去。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間瞥見了身旁一個保鏢腰間的配槍,她腦筋一動,迅速地從他的腰間抽出了那把槍,速度快得驚人,很多人都沒有看清她的動作。
她拿着那把槍對着她自己的太陽穴,威脅他們道:“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我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季延熙會殺了你們的!”
保鏢們立馬全部都愣在了原地,不敢動,但是放她走的話,他們同樣會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幾個保鏢還是一直不停地朝着她逼近。
“我說了別過來!你們以爲我真的不敢開槍嗎?”顧流蘇說着就扣動了扳機,只要她手指稍稍一動,或者說不小心地動了一下,子彈立馬就會打穿她的腦袋,她必死無疑。
保鏢們跟李嬸都嚇得全部站在了原地,不敢再朝前走了。
“我們放你走,我們放你走!你不要做傻事,把槍放下!”李嬸慌張地對着她說道。
顧流蘇朝着後面退去,退到一定距離之後,她將那把槍一丟,轉身便跑掉了。
顧流蘇跑了很久才跑到醫院,白亦儒的傷勢沒有大礙,只是他的舊傷剛剛好,現在又添了新傷,所以有些麻煩。
顧流蘇出現在病房裡的時候,白亦儒的眼睛微微一亮。
白母順着白亦儒的眼神看了過去,看到是顧流蘇的時候,立馬像瘋了一樣朝着她撲了過去。
“你給我滾!你個狐狸精,自從我兒子跟你扯上關係,就什麼都不順,你是不是要害死他才甘心,是不是啊?”
白母牽住顧流蘇的衣領讓她朝着牆上撞去。
顧流蘇抿着嘴,忍痛皺眉,所有的事情確實是因她而起,世界上有哪個母親不心疼孩子,她理解白母的感受。
白亦儒見她母親這個樣子,雖然覺得有些抱歉,讓她擔心,但是他更心疼顧流蘇。
“媽,別這樣,流蘇好不容易來了,你別這樣對她。”他好心勸導着,卻被白母投來了一個惡狠狠的目光。
“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再退讓了,今天不是她走,就是我死在這裡,你自己看着辦吧!”白母朝着白亦儒吼道。
這一次白父也沒有站出來阻止,擺明了他已經站在了白母的位置上。白亦儒緊皺了眉頭,想要從牀上起來,卻被白父給按住了肩膀。
“亦儒,這次爸爸不會再允許你胡來了,顧流蘇不適合你。”白父淡淡的聲音響起,中年人歷經滄桑的聲音裡,有那麼一絲的心疼。
白亦儒愣了愣,擡頭直直地看着白父。
“滾,滾啊!”白母將顧流蘇朝着外面推去。
“不要這樣白阿姨,我就想看看亦儒哥哥,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那個樣子,不是那樣子的……”顧流蘇着急地跟她解釋着,卻惹得白母更加反感。
“你這種話我已經聽得太多了!本來還念在亦儒死活喜歡你,勉勉強強只要你規規矩矩我就準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不要臉的下賤胚子,你都是嫁過人的女人了,我要還讓你跟我家亦儒在一起,那我就是瘋了!”白母將顧流蘇推到了門邊,顧流蘇緊緊地握住了那扇門的門把。
“亦儒哥哥,不是那樣子的,我跟季延熙走只是因爲‘十三季’安全一些,我來就是想讓你不要誤會,這些日子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但是你相信我,我不跟你說只是爲了你好,不想讓你有危險。”顧流蘇朝着病牀上的白亦儒大聲地解釋着,在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她也被白母趕了出去。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亦儒哥哥你保重。”她抿着嘴柔聲說道,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畢竟是在一起兩年的人了,亦儒哥哥相對她來說,不僅是朋友,男友,更是一個長者,他包容她的一切,關心她愛護她,讓她能夠在這個世上活得無憂無慮。
而今他卻要離開她了,或許遠離她他纔會更加幸福吧,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願意那樣做。
就此告別吧。
顧流蘇深吸了幾口氣,收拾好了心情,準備離開。
然而白亦儒聽完她的那些話後,不管不顧地拔掉了針頭,從牀上跳了下來。
“流蘇!”他衝了出去叫住了她。
顧流蘇往前走的身體微微一愣,她停住了腳步,簡直不敢相信地轉身。
當看到白亦儒朝着她跑過來的時候,她覺得那一刻彷彿置身於電影當中。
白亦儒將她擁在懷裡,“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地離開我,我應該想到你會有苦衷的,果然沒錯。”白亦儒彷彿非常高興一樣,緊緊地抱住她。
顧流蘇有些發怔,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是也微笑着回抱着他。
白父白母跑了出來,見他們兩人相擁在了一起,白母更加生氣了。走過來就將他們兩人分開。
“亦儒,你難道真的不要媽媽了嗎?今天她不走,媽媽就死在這裡!你今天必須跟這個狐狸精一刀兩斷,否則媽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會再發生什麼事情。爸媽都老了,只有你一個兒子,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要我們怎麼辦啊!”
白母死死地抓住他,不想要讓他走到顧流蘇那邊去。
顧流蘇看了看白亦儒,又看了看白母,心知這次自己無論如何都跟他回不到從前了。
於是她對着他微笑了一下,道:“亦儒哥哥,你好好保重,照顧好身體。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之後,對着他揮了揮手,轉身便準備離開了。
白亦儒憂傷地看着她轉過身子,心臟彷彿被數十把刀子插住一樣,疼痛至極。
白母巴不得她早點兒走,看到她離開,嘴角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她的兒子最終還是向着她的,在最後的選擇之下他還是選擇她的。
可是這份得意並沒有維持多久,沒等顧流蘇走出幾步,白亦儒便將白母的手一甩,再次朝着顧流蘇跑了過去,“流蘇,你等等,不要走!”
他的腿有些不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是還是忍着疼痛朝着她走了過去。
顧流蘇停了下來,有些震驚地看着他,“亦儒哥哥……”
她又轉頭看了看白母,發現她的臉已經完全蒼白一片了。
白亦儒走過來牽住她的手,轉頭對着白母說道:“媽,你跟流蘇我都愛,你們是我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不管失去了哪一個我都會痛不欲生,如果你要趕流蘇走,那我就死在這裡。”
顧流蘇聽得這話,嚇了一跳,趕忙握住了他的胳臂,着急地說道:“亦儒哥哥,你不要這樣……”
白亦儒反握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你無關。”
他執拗地看着白父白母。
白母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牙齒咬的嘎嘣響。
“亦儒,你想清楚了?她可是嫁過了人的女人,而且現在還沒有跟季延熙離婚,你當真要跟這樣不檢點的女人在一起?”白母對他已經失望到了極點,眼神一片灰暗。
白亦儒點頭,“我想清楚了,這輩子,我非流蘇不娶,不管她是不是嫁過人,我愛她,連同她的靈魂跟身體一起,不嫌棄。”
他說的那樣堅定有力,握住顧流蘇的手沒有放鬆一分一毫。
顧流蘇憂傷地看着他,除了感動震驚之外,只覺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他這樣強烈的愛。
白母恨恨地看着顧流蘇,眼睛裡的火焰簡直能夠直接將她燒死。
“如果我不讓你跟她在一起,你真的會死在我面前?”
“媽你是知道的,我從小不愛說謊,不管什麼事,只要我說出口了,就一定會做出來。這不也一直是您對我引以爲豪的地方嗎?”白亦儒冷靜地看着白母的眼睛,沒有一絲的恐懼。
白母緊握住拳頭,白父站了出來,冷冷地朝着白亦儒說道:“你爲了個女人這樣子跟我們說話?白亦儒,我們教給你尊老愛幼的品格你都丟到哪裡去了?算了,像你這樣的不孝子,我們也不需要,你要死就去死,反正今天我們不允許你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敢替她去死!”
顧流蘇聽了這話後,心裡一驚,心知白父說的話是真的,亦儒哥哥一定不能跟他硬碰硬,她今天先走,改日再來也是可以的。沒必要大家鬧的這麼僵。
於是她推了推白亦儒,輕聲地說道:“亦儒哥哥,我先走了,你不要再說了,不要惹白叔叔跟白阿姨生氣。”
“好,爸,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決心。”白亦儒沒有理會顧流蘇的話,只是握住她的手緊了一緊,他毫無畏懼地看着白父的眼睛堅定地說道,低頭對着顧流蘇柔聲道:“流蘇,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也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給你幸福。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的意義也就沒有了,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白亦儒說完之後,將顧流蘇的手一放,朝着一旁的牆壁就要撞去。
“亦儒哥哥!”顧流蘇嚇了一大跳,趕忙就跑過去準備攔住他,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就跟不上。
“等等!”在關鍵的時刻,白母還是緊握住拳頭大聲地喊叫了一聲。
白亦儒突然間停了下來,轉頭疑惑地看着白母。
“好,我同意了,只要她能跟季延熙離婚,你們結婚我就什麼話也沒有了。亦儒,你真的捨得丟下爸爸媽媽去死嗎?你太讓我失望了,即使你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了,我也永遠不會承認她的!我們走!”
白母說完之後,轉頭對着白父叫了一聲,白父緊皺着眉頭看了看白亦儒,又看了看顧流蘇,非常失望地跟着白母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