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星辰閣內……冷夜瞳坐在房間裡,聽着楚風剛剛給自己彙報的情況,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柳姨娘,冷憐心,既然她沒死,並浴火重生,那麼她便不會再繼續這樣忍讓下去。
這麼多年來,柳姨娘母女對她的毒害不曾少過,三歲那年柳姨娘假裝和善的說要領她和冷憐心出去逛逛,然後趁機將她丟到人販子手中。若不是因爲她小小的身體裡住着成年人的靈魂,恐怕現在不知道在哪呢。是的,她逃出來了,從人販子手中,不停的逃亡,並因禍得福遇見了她的好師傅,學會了他的一身武藝。當一年後丞相外出回到丞相府時,冷夜瞳也恰無生息的回來了,以一種全新的姿態重新站在柳姨娘面前。
但自那之後,至今爲止冷夜瞳便久病纏身。她確實是久病纏身,至少在其他人眼裡一直是這樣。這都要多虧了冷憐心那貌美如花卻蛇蠍心腸的孃親,爲了讓自己的女兒成爲丞相手中唯一的明珠,她在冷夜瞳的飲食中,薰香中,甚至是衣物上都下了慢性毒藥,短時間不會致死,卻會讓人久病纏身,形如枯槁,最後像是久病而亡一樣,悄無聲息的死掉。
確實,她真的中了這中毒,如果不是她恰巧好心施捨給了一位老漢十兩紋銀,恐怕她現在已如柳姨娘預料之中香消玉殞了。她的好義父,在老漢救了她之後她便認他做了義父,他如同父母一般給了她另一次的生命,並教給了她醫術與毒術,還把他用盡畢生精力創建的星樓贈予了她。
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裝作久病纏身,放鬆柳姨娘的警惕,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就此開展了。她一方面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努力練功,並將星樓進一步壯大,爲自己建立了堅實的後盾。另一方面暗地裡搜尋對柳姨娘不利的證據,想要一次搬到柳姨娘,並永絕後患。
只是她這幾年的搜索都是徒勞無功的,柳姨娘隱藏的很深,根本抓不到證據,只是捕風捉影的查到柳姨娘有私下向外放高利貸,只是一點證據都抓不到。本來也想隨便找個罪名陷害她,或者直接殺了她的,但是在她動手之前她發現了丞相夫人也中了毒,而這毒是她和義父所不熟識的,因此她才一直忍讓她們的所做作爲。
“楚風,盯住柳姨娘,我想她很快就會有行動了。然後,找人保護好我娘,我不想她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冷夜瞳沉思了片刻,這幾年所受的苦在腦海中如電影一般回放,不覺握緊了手,鳳眸中閃過一絲殺氣。而後似是想起來什麼一般,對楚風說到,“對了,去把大少爺叫來,說我有事找他。”
“是,主子。”此時的楚風不是星樓三巨頭之一的楚風,而是小廝楚風,一身下人的裝束,俊俏的臉也被一張平淡無奇的人皮面具所遮蓋,低垂着目光,微微弓着腰,動作,神態,都與一般小廝無異。應者,而後悄然離開了星辰閣,離開丞相府,朝着冷夜然的將軍府走去。
一個時辰後,冷夜然風風火火的出現在星辰閣內,一身藏藍色長袍,頭戴玉冠,腰繫脂玉,面若紅纓,帶着一臉魅惑衆生的笑容看着軟臥上慵懶側臥着的冷夜瞳,目送春桃,道,“怎麼,莫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我了?”
“冷夜然,你的自我感覺未免有些太良好了。”冷夜瞳嫵媚一笑,單手玩弄着自己的髮絲,輕笑着說道,“能夠對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般想念的,恐怕只有你那醉紅樓的姘頭秋月了吧。”
“你!冷夜瞳,你不會告訴我你火急火燎的找我來就是爲了調侃我一翻。”冷夜然暗暗咬牙,爲什麼同樣是一個爹孃,她這個做妹妹的總能夠如此優雅的將他打擊的體無完膚呢。
“當然不是,我找你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收起了玩笑,冷夜瞳從軟臥上坐了起來,沒有了平時的慵懶,絕色的面容上掛上了少有的嚴肅,讓冷夜然不自覺緊張了起來。
“什麼事值得你這麼嚴肅?”冷夜然眉頭輕蹙,心底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沉聲發問。
“柳姨娘這麼多年對我做過什麼,你都非常瞭解,從你知道我身份的那一天開始,你就很好奇我爲什麼一直如此隱忍吧。”
“確實,以你的能力,想要在悄無聲息中除掉這兩個人易如反掌,但你卻一再忍讓,這讓我有些懷疑你是否變了性子。”冷夜然點了點頭,微蹙着眉頭,不解的說着。當年他無意中來到星辰閣找她,卻意外發現了沒有易容的楚風,星樓三巨頭是他跟在太子和謹南王身邊所必須認識的人。看着楚風對她畢恭畢敬,心中早有疑惑,在楚風一聲‘是,樓主’中,他找到了答案,原來他這個久病纏身的妹妹竟然是星樓的新任樓主。
“我何嘗不想殺了她們二人,只是我不能。”冷夜瞳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鳳眸中顯露出深深的無奈,有些無力的看着冷夜然,無奈的說道,“哥,是因爲娘,她們給娘下了毒,但是這個毒我不會解。”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冷夜然大驚失色,他本以爲娘身體不好只是因爲生了瞳兒之後氣血不足的原因,沒想到竟然是被人下了毒。雙手緊握成拳,幾乎是咬着牙說到,“這兩個賤女人,我定要他們生不如死。”
“哼,我也想過這麼做,可是萬一她們破罐子破摔,要爭個玉石俱焚呢?那麼娘就必死無疑了。我忍讓了這麼多年,就是想要知道他們究竟對娘下了什麼毒,然後好想辦法爲娘解毒。”
“那現在怎麼辦?你快要出嫁了,而我也早已不在丞相府居住,孃的處境堪憂啊。”
“所以我一定要在出嫁前來擺平這對母女,讓她們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冷夜童年一雙鳳眸中閃爍着幽幽的寒光,咬牙說道。
“說吧,你要怎麼做,我都幫你。”冷夜然深吸一口氣,平靜下自己想要殺人的心,語氣沉重的說道。
“很簡單,我現在需要時間,我想謹南王和太子也同樣需要,你只要回去讓他把婚期往後拖就是了,半年吧,半年的話足夠我除掉她們二人了。”
“也好,現在其他的王爺也都在蠢蠢欲動,似乎都在背地裡算計着什麼,太子也需要一些時間還準備。不過我想他們可能會對你不利。”
“無需擔心,他們還傷不到我,況且我的能力你還不相信麼?殺人和自保,或許都難不倒我。”冷夜瞳輕輕一笑,一個頭腦如計算機一般盤算着,盤算着如何纔是最完美的計劃。
“好,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就讓楚風來將軍府找我,能幫上你的,我一定幫你。”冷夜然拍案,慷慨激昂的說着。
“沒問題,你幫我注意一下其他幾位王爺的動向,我把楚風留在我身邊,謹楓派出去保護娘了,星樓現在只有梓墨一個人,我怕那幾位動了星樓的心思梓墨應付不過來。”
“好,”冷夜然爽快的點頭答應,對於星樓,謹南王和太子以及其他王爺都保持着警惕的狀態,警惕之餘又都動了心思,試問誰不想把天鳳一半的經濟命脈收入手中呢?
“無事了,你先回去吧,莫讓柳姨娘她們察覺動了心思,打草驚蛇。”冷夜瞳擺了擺手,重新側臥在軟榻上,恢復了往日的慵懶,淡淡的說道。冷夜然點點頭,起身,離開了星辰閣,離開了丞相府。
“主子,梓墨剛剛傳來消息,說是燕王闖入星樓,此時被梓墨制住,請樓主定奪呢。”在冷夜然離開後,楚風在確定四下無人後小心的走進寢宮,恭敬的彙報着。
“哦?是麼?”冷夜瞳睜開雙眼,鳳眸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彩,慵懶的坐了起來,輕笑着道,“如此,我便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