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漆黑夜幕下,兩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蹲在莫家門口,一胖一瘦,搞了半天,終於在咔嚓一聲脆響後停下了動作。

院門被輕輕推開,因爲年久失修,發出咯吱一聲輕響。

那二人趕忙將院門扶住,也不敢再往裡推,只得側着身子,從已經打開的縫隙中鑽進院子。

“嘿!”身材肥胖的男人鑽進來有些困難,只得再將院門推開一些縫隙。

“噓,別說話,看看東西在院子裡不!”身材較瘦的黑影靈巧的一閃身,就在院子裡穿梭開來,翻找了一圈,二人再次聚到了一起。

胖子連連擺手,“不在院裡,李哥,不能跟錯了吧?”

“不能,我從古玩街跟到這,眼瞅着他拎着椅子進門,做了標記的,錯不了!肯定在屋裡頭!”瘦子嘿嘿一笑,小聲說道。

“黃梨花木啊!發了發了!”胖子搓着手,踮着腳尖走向屋子。別看他身材肥胖,走起路來卻輕飄飄的,竟是聽不到一絲聲音。

來到屋子前,二人側耳聽了半天,才動手開始撬鎖。

房門是老舊的鎖芯,那瘦子一撬就開!

二人神色振奮,都是瞪起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大門。

吱嘎一聲脆響,門開了……

二人卻是在門開的一瞬間嚇得一個踉蹌,向後退了數步!

只見房裡漆黑狹窄的過道上,一道白影靜立一側,就那樣抱胸站在走廊門前,一雙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

二人定睛一看,原來站在走廊上的,是一個身材瘦小,還穿着白色睡衣的少女,那睡衣很瘦很小,但穿在女孩身上卻顯得有些寬大,可見女孩兒營養不良的瘦弱模樣。

胖子和瘦子對視一眼,都是鬆了口氣。

見那女孩沒有要驚叫的意思,胖子露出自認爲和善的笑容,小聲說,“小姑娘,大人在家嘛?”

莫子涵聞言就笑了,“你們兩個來偷東西?”

二人被問得一滯,那瘦子眼中精光爆閃,身子一竄就竄到了莫子涵面前,想要出手將她制住!

莫子涵明眸之中冷意一閃,身子更是靈巧的向後閃身躲避。那瘦子一擊落空,就聽到胖子喉嚨中發出一道極力壓制的驚呼聲!

下一刻,瘦子脖頸就是一涼。

莫子涵手握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那刀口,就壓在瘦子脖頸上。

瘦子心驚,這女孩什麼時候閃到自己身後的?這走廊過道狹窄,按理說一個普通小姑娘,不可能有這種身手啊!

下一刻,瘦子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就要轉身!他就不信這女孩敢動刀子傷他!

可他不信,卻不代表對方不敢。

明亮的刀子輕輕一晃,皮膚就被拉出一道不淺的口子,鮮紅的血液也流淌而出,染紅了瘦子的衣領。

疼痛瞬間襲來,止住了瘦子轉身的動作,他惡狠狠的小聲說道,“把刀子放下!”

莫子涵挑眉一笑,“想偷那兩把黃梨花木椅?”

瘦子頓時身體一僵,而就在此刻,那胖子已經點着腳尖,悄悄來到了莫子涵的身後,手中,還攥着一個小鐵盆,當頭就要砸在她的頭上!

莫子涵背對着胖子,脣角笑容一收,側身擡腿,速度奇快的飛出一腳,正中胖子胸口,後者哎呦一聲就向後跌去,鐵盆咣噹砸在地上。

屋裡傳來響動聲,以及王鳳英的呼喊,“誰啊?子涵?你在外頭呢?”

那瘦子眼珠一轉就想縮脖開溜,莫子涵卻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同時口中道,“媽,我出來上個廁所,碰翻盆了。”

“早點睡吧,別叮噹弄響!”屋裡傳來莫軍寶迷迷糊糊的聲音。

屋裡再次靜了下來,莫子涵卻一提瘦子衣領,將他扔進院子。與此同時一把將房門關上。

胖瘦二人一同仰面跌在院子裡,驚異不得的看着走向他們的莫子涵。這小丫頭身手了得啊,剛纔扣住瘦子肩膀的那一下,拿穴穩準,竟是讓他動彈不得。

“誰派你們來的?”莫子涵居高臨下的俯瞰二人,開口問道。

二人對視一眼,胖子搖頭說,“沒人派啊!”

瘦子頓時敲了胖子一個腦勺,然後一骨碌爬起身來,“你是這家的女兒吧?我倆就看你爸爸拿着黃梨花木的椅子到古玩街鑑定,這纔跟來的。”

莫子涵打量了二人一番,確定他們沒有說謊。頓時猜到,定是莫軍寶一路招搖過市,絲毫不知道藏掖,這才招了賊來。

“走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們。”莫子涵淡淡的說道。

二人再次對視一眼,都是有些不敢置信,“你放我倆走?”

“還不走?”莫子涵皺眉。對於這種毛頭小賊,她覺得沒有報警的必要,即便進了警局,二人若沒什麼大案子背在身上也很快就會出來。到時候還要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謂小鬼難纏,莫子涵不願多生事端。

“好!小丫頭有本事夠意思!我倆也不是道上的雛兒,今兒就給你下個保證,以後再也不進你家這院子!”瘦子將那胖子拉起來,竟是對着莫子涵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莫子涵見狀就樂了,這兩個傢伙倒不像是普通的小賊,手上有些功夫,尤其那胖子輕功了得,倒是有趣。

真正的輕功並不如電影中所演那般可以飛檐走壁,但卻可以讓人身輕如燕,那胖子就是如此。

走出院子,胖子就問,“李哥,真不再惦記那椅子了?”

“媽的,說不惦記了還能有假?你當咱倆真是小偷呢?等王老闆給那秦朝戰鼎的帳結了,咱倆就趕緊撤,栽這麼個小地方,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瘦子氣哼哼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滿臉不情願。

“雀山那墓也該去踩踩點了吧,再晚點政府就動工了……”二人聲音越飄越遠。

站在院門口的莫子涵挑脣一笑,朱脣輕啓,“盜墓賊?怪不得有些眼力。”

第二天清晨,莫子涵依舊早起跑步,鍛鍊身體。昨天兩番與人動手,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是一大弱勢,這種感覺,真的不好。

來到學校已經是七點半鐘,學生們都在早讀。莫子涵剛一坐下,就有一個小紙條扔在自己桌面。

她回過頭,就見座位最後一排的張芬正對着她眨眼。

展開紙條,只見上面寫道:早晨怎麼沒在車站集合?

莫子涵微微一笑,擡筆寫道:我忘了。

然後將紙條折起扔了回去。

張芬看完又擡筆寫了幾行字,扔給莫子涵。

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我忘帶飯卡了,中午借我劃一下飯卡。

莫子涵看完直接將紙條揉起,擡手一仍,那紙條就扔進了前方垃圾桶。因爲紙條太小,劃過天空一而沒有引起別人注意。張芬雖然注意着,但她坐在後面,也看不到紙條準確無誤的投進了垃圾桶。

她皺眉看着莫子涵的背影,後者卻沒回頭看她。

秦小悠回過頭來,正好見到張芬盯着莫子涵的背影,就撇了撇嘴。這個張芬總是佔子涵的便宜,她都看在眼裡,說了子涵幾次,子涵也不聽,甚至還跟張芬越走越近,所以她也懶得做那多舍的小人了。

見秦小悠轉過頭,莫子涵對着她微微一笑。從‘莫子涵’的日記本中,她得知了莫子涵跟張芬的關係,比跟秦小悠還親近一些。

原因就在於張芬是她同院的發小,兩家經濟條件差不多。而秦小悠家世不錯,莫子涵跟她在一起總會覺得自卑,所以也有意無意的疏遠她,甚至不經意的配合張芬孤立她。

然而,當生命重新來過,她還會與原來做相同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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