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到底是誰?

“莫子涵。”她側頭看向尼克,淡淡地說道。

“不,你不是。”他鷹隼般犀利的眸子直望進她的眼底,“是你,你回來了。”

莫子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我說你沒病吧?讓開!”說着她就去推他的手。

他皺着,反手抓住她的胳膊,莫子涵手臂微扭將他掙脫,快步朝着樓下走去。

“鷹!”

莫子涵腳步不停,他再次閃身將她給擋住,“我知道是你!狐狸和老虎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莫子涵皺眉,“還貓和狗呢。”

“別裝了。”他淡淡地看着她,英俊的面容上帶着一股從容不迫與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他深深的看着她,“我認得出你。”

這兩年中,每一個日日夜夜他都無比地思念着她,頹廢不堪。直到她被莫問東斃命,他都不敢相信她是真的死了。他猜得出,詹斯不會殺了她,卻沒有猜出,下手的會是莫問東。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即便你化成灰,也依舊認得你。”他拉住她的手腕,抿住脣,聲音帶着些沙啞。眼中更是一片憂傷之色。

莫子涵眸子閃了閃,擡手便狠狠地甩了他一個巴掌。是的,化成灰也認得她,她現在真的化成灰了。

尼克被這一巴掌打得腦袋一歪,側頭僵立在原地。

一絲血痕緩緩從脣角滲出,他卻驀地轉過頭來,將她一把抱住。

“記得嗎?我們曾一起在聖彼得堡的教堂前聆聽跨年的鐘聲,我們曾在羅馬莊園的大片薰衣草田中度過仲夏,你爲了救我獨自端翻了咔黎族食人部落,我們在火光中接吻……”他聲音輕柔沙啞,手臂卻緊緊地抱着莫子涵,似是要將她融入骨血。

莫子涵眸光有些呆滯地僵住身形,熟悉的氣息、聖彼得堡的新年鐘聲、嚴寒冬日中人們沸騰的歡呼、兩罐相碰的啤酒、仲夏午後的會心笑容、戰火紛飛中的脣齒相依……

那是她曾經的生活,不可磨滅的記憶,真真切切地存在過。那些離她遠去的,甚至早已不再熟悉的記憶,似乎都在漸漸地回籠。

她曾經以爲那就是愛情,也曾有過無數的溫情回憶。

砰地一聲巨響!浴室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男人未着寸縷地站在門口,目光沉靜地盯着下方相擁的二人。更準確的說,是擁着莫子涵的尼克。

尼克亦是驀地擡眸,瞬間面色冰寒,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呆在她家卻沒穿衣服的男人。

莫子涵瞬間驚醒回來,一把掙開他的懷抱,面色冰寒地揚了揚下巴,“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你知道。”他低下頭,湛藍色的眼眸凝固在她的臉上,“我知道,你知道。”

“她不知道。”樓上的桃花眼眸緩緩眯起,聲音清冷而從容地道,“我不管你爲的什麼而接近莫氏,但如果你還想安全將莫城帶離黃海,最好馬上在我眼前消失。”

說着話,白子諭已經緩緩地步下臺階,髮絲連通身上還滴着水,水珠滴落了一整條樓道。

然後他從後背摟着莫子涵的脖頸將她帶進懷裡,針鋒相對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尼克亦是面色冰寒地緩緩攥緊了拳頭,下一刻拳風已至,狠狠地揮向白子諭的臉頰。

可拳頭還未擊在他的臉上,尼克的動作就驀地停住了,因爲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死死頂在他的心臟處。是白子諭動作迅速地從莫子涵腰間拔出手槍。

他緩緩放開莫子涵,踏前一步,手中的槍口已經頂在尼克的心口處。

“我現在真的很想扣動扳機,如果你真的吻過她。”白子諭好看的眼角輕輕挑起,清潤的聲線壓得很低,水柱從髮絲滴落,他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尼克。

“滾。”他眯了眯眼睛,沉聲收槍。

尼克雙拳緊握,眸子越過白子諭看向莫子涵,“我知道,你記得。”

砰!

槍響,尼克閃身躲過,子彈並未擊中心口,而是落在了肩頭。

他捂着中槍的肩膀,眸光緊緊地盯着莫子涵,“這是我欠你的。”說罷,身形從容地轉身離開。

莫子涵站在原地緩緩地垂下了眼眸。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尼克都是她最不想傷害的人,他有着最優秀的特工素養,有着最忠誠堅貞的信仰與態度,在戰鬥中多次爲了夥伴而險險犧牲自己。

這無關乎愛情,但他確實陪伴了她二十幾年。

莫子涵忽然有些情緒低迷地轉過身去,現在雖然該解釋點什麼,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下一刻,她的身子就是一輕。白子諭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地朝着樓上的臥房走去。

莫子涵緩緩將頭靠在了他的肩頭,“我……”

他低頭吻住了她的脣,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齒,與她的丁香糾纏到了一起,將其拼命地吮入口中。

他的腦海中滿是先前兩人相擁的畫面,該死的是那畫面竟是如此的和諧,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然,就好像他們本該站在一起,本該相擁。

尼克的話他全都聽到了,他們曾在聖彼得堡一同度過新年、他們曾在佈滿薰衣草的北歐度過仲夏、她曾爲了他刀山火海,他們在烈火與鮮血中相擁而吻!

這些話簡直令他不能呼吸,如果是真實的,如果其中的角色並非莫子涵,他想他該真誠的祝福他們。

他承認,他有些妒忌了,瘋狂的妒忌。雖然他先前所表現出的平靜遠超出他的心裡。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是這兩年中?還是別的什麼?不管是什麼,他都感覺得出那是真的,從莫子涵的反應中深刻的感受得到。

兩個人雙雙砸在大牀上。

他忽然停下動作,撤開了一點距離,壓在她的身上認真的注視着她,“他說的,都是真的?”

莫子涵身子頓了頓,神色有些恍惚起來。

他眯了眯眼睛,心口有些窒息。他再次低頭吮住了她的脣,帶着一股子令他自己感到惱火的粗暴。

他快速地褪去她的衣衫,令人窒息的白膩刺入他的眸中,膚若凝脂、晶瑩如玉,如同上好的瓷器該被靜心的呵護。

他擡手解開她的腰帶,莫子涵回過神來,睜大眼睛伸手去攔住,擡腳將白子諭給頂開!

後者被踹得到了牀尾,卻是脣角一勾雙手抓起她的牛仔褲腳驀地一提!

就如同浴缸裡莫子涵的做法一般,一把將她的褲子從腳踝處拽了下來!

莫子涵驚呼一聲支起身子朝後躲去,男人卻一把抓起她的雙腳,將她的身子提到了自己身下。

莫子涵隨手拽住一個枕頭朝他的臉上扔去,男人擡手將其抓起,擡起她的腰身將枕頭墊在了下方。這讓莫子涵臉色爆紅,輕抿嘴脣。

白子諭按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一手扣住莫子涵的腦袋再次吻了下去,他沒有穿衣服,緊實的肌肉就緊緊地壓在她的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他的手從內衣下伸了進去,莫子涵深吸口氣拼命掙扎,手掌從他的手腕間掙脫開來!

下一刻,白子諭卻是一把抓起掉落在大牀上的手槍。

他撤開了一點身子,眸子沉靜認真地看着她,同時將那把手槍塞進了莫子涵想要還擊的手裡,他扣着她的手,爲手槍上膛,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心臟。

他下壓身子,讓槍口與自己的心臟更緊密地貼合,這讓莫子涵地呼吸滯了滯。

“要麼殺了我,要麼別動。”他俊美的臉頰上平靜到沒有絲毫的表情,髮絲的水珠滴落到他的臉上,他的赤着身子壓在她的上面,然後緩緩地解開她的貼身小衣,那豐月臾的兩隻就暴露在空氣當中。

莫子涵深吸口氣,身體有些緊繃,食指套在槍把內有些顫動,心也跟着顫了顫。顫動於他的大膽和瘋狂。

他俯身吻上她的脣,一點點,順着脣往下,吻上頸、肩、最後到她的豐滿。冰涼的脣輕輕張開,將那淡粉色的櫻木兆吮進嘴中。

莫子涵張了張嘴,那槍口依舊緊緊地抵在他的心口,髮絲和他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她的身上,兩人相接的部位又溼又滑,他吻得很細緻,也很動情,完全無視那抵在心前的槍口。

莫子涵的一隻手被他抓在手裡,按在牀頭,另一隻手卻是僵硬地握着手中的槍支,呆呆地看着他埋在自己身前的溼發。

身前忽地一癢,癢到了心裡。

一聲嚶口寧就止不住地從脣中溢出,她有些僵了僵,不敢相信這聲音是出自自己口中,事實上莫子涵現在已經滿頭大汗。

這道聲音令他的動作頓了頓,俊美的臉頰緩緩擡起,平靜的面容上,卻有着一雙燃燒着熊熊烈火的眸子。那眸子深沉如如黑的夜空,明亮如剎那間的白晝。

他的手緩緩撫上她握槍的手,將那槍口更緊地按在自己心口,然後驀地扣住她的腦袋吻了下去。深沉中帶着瘋狂,米且魯中帶着細緻,恨不能將她揉入骨血,滾熱的身體貼在她的身上,粗重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

那鑽入鼻尖的氣息依舊是他特有的乾淨,不同如往日的是帶着執拗的狂野。他的身材就好像是上天雕刻下最完美的藝術品,富有極度強悍的爆發力。

他如同鋼釺般滾熱的手扯開她的最後一道防線,頭部離開些許,一手擡起她那條令人修長得窒息的右腿,將那早已如鋼筋烈火般燃燒起來的怪牛勿遞準在那濃密的林間。

此時,他扣住她的一隻手腕平舉過腦,平行於牀頭,身子微微弓起,一手架着她的腿,胳膊上的肌肉已經噴弓長鼓起,眸線壓低,緊緊地望進她的眼底。

然後他低頭看了看那僵硬在自己心口處的槍支,脣角劃過一抹迷人的弧度,溫潤的聲音中帶着一股燃燒的低啞,“放鬆。”

她哪裡放鬆得了,渾身早已緊繃得不能再緊繃,滿頭大汗淋漓,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與死的搏殺,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呼吸都有些哆嗦起來。

她清晰的感受到那令她臉紅的東西正在輕輕地動着,似乎已經蓄勢待發。

他把槍交給她,把自己的命交給她,但他明知道她不可能扣動扳機,這也太欺負人了!

“放鬆。”他帶着惡意地低頭,用舌在她的心口輕颳了一下。莫子涵就渾身一個哆嗦。

“別!”她有些怕了,身子朝後縮了一下。

他錮住她的腰,朝自己的利器處帶進了一些,然後眯起眼睛,鼻息有些粗重地靠近她的耳朵,“別怕。”

那利器就緩緩地,對着她,擠了進去。

“啊!”莫子涵睜大眼眸,揚起脖子,男人驀地一個用勁,利器刺穿了她的身體。

他亦是深吸口氣,“太緊了!”

她就狠命地咬住他的肩,他忍痛沉哼一聲,再次使力,一探到底!

他報復性地將她兩隻腿擡到腰間,然後他沒有動,輕撫着她的額頭,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吻。

莫子涵舒了口氣,砰地將腦袋砸回到牀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兩個人對視了一會,他吻了吻她的脣,然後緩緩地動作起來,從輕緩,到有力。

每一下,都帶着從容不迫的有力,且一探到底。整個過程是富有節奏性的,狠狠的,糾纏與擊撞。

他凝望着她,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直到大汗淋漓,他將她帶上了雲霄之端。

窗外,狂風暴雨,豆粒大的雨珠拍打着玻璃窗,滿頭金色短髮的男子就直直地,沒有任何遮掩地站在雨水之中,站在別墅門衛,擡眸看着那依舊燈光明亮的房間,隱約間,可以看到兩具癡纏在一起的人影。

他面無表情,眸色染滿了悲傷,力氣彷彿從他的身體間抽離而去,肩頭的的血混合着雨水緩緩地滑落下來。都在石子路的縫隙之中。

樹影順着狂風婆娑搖曳,似乎在嘲笑他此時此刻的窘境。

大牀上,男人將女子攬在懷中,緊緊的,清香的氣息環繞在他的鼻尖,他閉着眼睛,俊美的臉頰上雖然平靜,但不難感受其中安詳。

他將她的手摟在自己腰間,兩人緊緊的貼合在一起,他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前,就像是捧在懷中最精緻的寶貝。

昏黃的燈光灑滿室內,阻絕了席捲大地的狂風和暴雨,氣氛是那樣的安詳和諧,令人只願沉浸其中,沉沉地睡去。

莫子涵閉着眼,但輕輕眨動的睫毛可以看出她並沒有睡着。

“疼嗎?”他湊近她的耳畔低聲詢問。

她搖了搖頭,半晌才聲音細小地道,“有點。”

他頓時低低的笑出聲來,脣角牽起好看的弧度。

那把漆黑的手槍就放在兩個人的枕頭邊,靜靜的躺在那裡。

他將她摟得更緊了,這樣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他的眸光越過窗戶,似乎在看着某個不知名的空間,“你十四歲的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晃都這麼大了。”

莫子涵輕笑出聲,將臉埋在他的胸口,“那時候我一定想不到會有今天。”

“第一次見面是莫軍義被人埋伏。”他面色平靜地道。

“你的人。”她接口。

白子諭的嘴角就牽起笑容,“嗯,我的人。當時只爲了給白子振些難堪。”

“你倒是會草菅人命。”莫子涵在他心口前咬了一口。

白子諭的身子就僵了僵,眸子略微有些發暗,他的手就在她的背後上不老實起來,“當時他的命我可不在乎。”

說罷他就湊近她的耳畔,低聲道,“現在可不一樣了。”

莫子涵撤開了一點,他就吻上她的脣,然後翻身將她壓在底下,“第二次見面是在蘭城那場綁架案上,當時你受了傷,獨自坐在牆角包紮,就像是……”

“像什麼?”她眸光清澈的看着他。

他輕舔了一下她的脣角,“就像是一頭獨自舔舐傷口的雛鷹。孤獨、桀驁不馴、那麼小、那麼瘦。”

他又吻向了她的脣,撬開牙齒探了進去,與那丁香小舌糾纏在一起。

莫子涵脣角牽起一抹弧度,緩緩閉上眼睛。

“第三次是在蘭城河畔,我被白子振的人埋伏追殺,沒有防備。當時你犯了心臟病,又中了槍,奄奄一息。我不知道抽了什麼瘋,把你救走了,那時候我爲保命反擊,你縮在角落幾乎沒了氣息,我以爲你會就這麼死了。”

他眸子深邃地擡起她的腿,一邊深吻一邊低聲說着,數如家珍般回憶起兩個人的相識之初。

“可是你沒有死,反而救了我一命,然後告訴我……我欠你一條命。”他進入了她。

屋內燈光熄滅,屋外的男人緩緩轉身離開。

雲南,靜謐無聲的別墅裡。

“頭!”一道龐大的身影開門直入,驚喜地叫道。

坐在沙發上翻看着手中報紙的男子皺眉擡頭,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英俊的面容上,襯得有些疲憊,“扎克,跟你說過多少次……”

“莫小姐有消息了!”男人粗聲笑道。

男子霍然起身,“什麼?”

“東鷹在南方的原賈氏都收到請貼了,莫小姐召集他們到黃海!然後我們的人打聽到莫小姐現在到黃海上學了,這兩天不正好是大學開……”

話還沒說完,男子的身影就在自己身前閃過,門口傳來李博沉着的聲音,“備車。”

“老大!”扎克愕然地擡起頭看了看牆上的鐘表,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

第二天一早,白子諭開車將莫子涵送到學校大門前,臨下車前,他捧住她的臉蛋親了親他的脣瓣,然後安靜的微笑,看着她下車離去。

來到班級,潘雲就衝上前拉着她問,“我的媽呀,你可算來了!昨晚去哪了?寢室都記名了!”

莫自知徑直走向座位,“昨晚回了趟家。”

“你家不是在蘭城嗎!”潘雲覺得她是在忽悠自己,“你一晚上回蘭城又回來了啊?你一會可別這麼跟老師說,保準露餡!”

莫子涵便輕輕一笑。

“我咋發現你最近這麼愛笑呢?有啥喜事?”潘雲坐在莫子涵身邊,擡手從陶思蓮的零食袋子裡抓了一把薯片,陶思蓮的身上總是不缺這樣那樣的零食。

莫子涵搖了搖頭。

“今晚咱們學校開學晚會你知道不?”潘雲邊吃邊問。

莫子涵搖了搖頭。

“昨晚通知的,思蓮被老師叫走了,完了挨個寢室通知的,你沒回來。”潘雲得意地笑道。

陶思蓮現在是班裡的代理班長。

陶思蓮眨了眨眼,“潘雲不提我都差點忘了。”說完她就趕緊走到講臺,“都到齊了吧?住校生應該都知道了,不住校的我再額外通知下啊,今天晚上迎新晚會,沒來的都相互通知一下,下午四點開始到六點鐘,學校大禮堂集合。”

說完她就笑嘻嘻地走下講臺,蹦躂回來。班級裡的學生們就圍繞這個事情聊開了。

杜海紹走了過來,“宋鈴,今天晚上晚會過後,咱學校南門見,去宿命。”

宋鈴一聽眼睛就亮了,“好啊,我還沒晚上去過呢。”

“都六點了。”陶思蓮覺得有點晚,回寢室還不得八九點了?

“坐一會就走嘛。”宋鈴攬住她的胳膊。

“我有約了。”馮婧曼不屑地道。

“我不去。”姚彤目光陰鬱地開口。

“我隨便。”潘雲吃着零食,上次去顯然沒有勾引她再去的慾望。

見衆人熱情都不高,宋鈴有些着急了。卻聽莫子涵道,“我去。”

下午四點,所有學生都到大禮堂集合,然後每個班級分批地被帶入了禮堂之中。這是身爲莫子涵班級輔導員的魏琴今日第一回露面。

她帶着學生來到座位,然後就站在了班級座位旁的走廊上,靠在椅子上抱胸看着節目。

節目都是高年級準備好的,李蓉和謝宇軒是主持人,一個冷靜一個幽默,搭配起來有些彆扭,但好在愛看美女俊男是人類的天性,兩個人還是頗受歡迎的。

就在這時,她瞧見後方入口的簾子後出現了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是莫城。

莫城從後方掀起簾子進入禮堂,然後徑直走到了魏琴身旁,後者見到他顯然嚇了一跳,趕忙環顧四周,見所有師生都將目光專注於臺前才鬆了口氣,“你怎麼來了?”

“跟我來。”莫城抓住她的胳膊朝一旁走去,順着後方的通道一直來到熒幕一側的安全通道出口。

莫子涵詫異地挑了挑眉,莫城竟是與他們的輔導員相識?

她站起身快速追着他們的身影離開,悄然地打開了安全通道的門,踏入之後將門關上,裡面就是一片漆黑。

前方是又一扇門,打開那扇門便是逃生走廊,莫子涵聽到細碎的說話聲從面傳來。她走到門邊扒望了一下,見月光從小窗戶照射進來,這一層的走廊上並沒有人。

她又悄聲無息的打開門進入走廊,站在上方朝下面望去,就見到了站在下半層緩步臺上的魏琴。

“你幹嘛呀,這是學校!”魏琴正往後面竄了一步。

莫城就逼上前,將她摟進懷裡親吻她的耳朵,“我不是想你了麼?我都等不及了,就在這給我吧。”

“你瘋了!你快讓開!不然我叫人了啊!”魏琴的聲音有些嚴肅和刻板。

“你叫吧。”莫城將她按在牆角,伸手去撩她的套裙,一邊撕扯着她的絲襪。

滋拉一聲,似乎是襪子破裂了,魏琴驚呼一聲開始掙扎,“你這個瘋子,你給我讓開!這是學校!啊!我有老公,我求求你了!”

她死命地推拒,那一次是她喝多了,纔跟這個男人糾纏不清,她可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莫城高大的身子死死地擋住她的去路,擡手就將她纖細的身子給抱了起來,一隻手伸到底下去剝她的小褲,“別鬧了,我都想死你了,噓,小心讓人聽見。”一邊說他一邊解開自己的褲鏈。

“嗯~”魏琴被他進入了,接下來就是一連串地擊撞聲。

“你可真緊啊,真的生過孩子了?”莫城將她抱起坐在樓梯扶手上,魏琴亦是開始舒服地叫出聲來,似乎是怕被人發現,所以有意地壓制着。

“我比你老公怎麼樣?嗯?”他按着她的後腦,吐氣在她耳邊問道。

“誰更棒?說!”他加快了。

“嗯、啊!你、你更、更棒。”魏琴有些嬌羞地側過頭,放聲說道。

一輪激戰過後,魏琴將絲襪脫掉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踩着高跟鞋快步離去。

莫城高大的身軀就緩緩地蹲在了樓梯間的緩步臺上,他有些迷茫地用手拍了拍腦袋。就在這時,啪地一聲輕響,樓梯間的燈被人打開了。

他驀地轉過頭,就見到樓梯間上那道抱胸靜立着的身影。

“是你?”莫城站起身,皺眉看着莫子涵。

只見她忽然輕笑出聲,“我看就算是失憶了,你的取向也沒怎麼改變麼。專挑年齡比你大的下手?還是說你本身就是熟女控?”

說着她緩緩走下來,站定到他面前。

莫城眯着眼眸看着她,忽地逼近了一步,雙手按在牆壁上,令她圈於自己與牆壁中間。

“你爲什麼一直跟着我?看上我了?其實我不止喜歡跟年齡大的玩,年紀小的照上不誤。尤其是你這種身材好臉蛋好的……”說着就低頭想去親她。

啪!地一聲脆響,莫子涵眸色冰寒地揮手給了他一巴掌,然後一腳踹向他的腹部將他踹倒在地。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她沉聲盯着他。

“我怎麼了!”他擦着嘴角,一臉怒容地盯着她低吼。

“瞧瞧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她單膝蹲下,目光沉靜地盯着他。

莫城怒道,“爲的什麼女人,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莫子涵捏住他的下巴,後者想躲,卻覺得對方的手如同鐵鉗一樣,最終能只得被迫與她對視。

“你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她眯着眼睛靜靜地看着他。

“我爲什麼要騙你!我騙你有什麼好處?你以前認識我對不對?那個男的也說他認識我,不過我不想跟你們走,我現在的生活很好!”莫城冷冰冰地看着她。

莫子涵挑眉,“既然記不得自己是誰,難道不想找到自己的親人?不想恢復到以前的生活?不想知道你自己是誰?”

見她手勁有些鬆了,莫城就一扭頭掙脫開她,“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很排斥。”

“只能說明你不是個男人。”莫子涵緩緩起身,不屑地勾了勾脣角,“你太讓我失望了。”

“輪不到你來失望。”莫城從地上爬起身,揉了揉疼痛的腹部,扭頭就朝樓下走去。

莫子涵看着他的背影,“如果有需要,你可以來找我。”

“不需要了!”男人的聲音從拐角傳來,令莫子涵眸子沉了沉。

剛回到自己的座位,魏琴就疾步走來,“這個同學,你是八班的吧?你剛纔幹什麼去了?”她正好見到莫子涵從安全通道的方向走來,洗手間可不在那個位置。

而她的座位在這裡,她去那邊幹什麼?剛做完虧心事的魏琴有些緊迫感。

莫子涵就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魏琴心中就是一沉,就像是什麼秘密被人發現了似的。一般學生可不敢對她這種態度,除非是她看着了什麼才瞧不起自己……

魏琴胡思亂想,莫子涵卻沒心思理會她。

宋鈴就湊上前來,“聯歡會也沒什麼意思,要不咱們先走吧?”

莫子涵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我不去了。”

“都說好了!”宋鈴瞪着莫子涵,“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呀!”

莫子涵垂眸,忽然站起身就往外走,魏琴想叫住她,猶豫了一下卻裝作沒有看見,然後面色平靜地看着舞臺上。

外面,日落西山,天色昏黃漸沉,徐徐的清風颳碰着面頰,莫子涵就將雙手插進褲兜裡,朝着學校外面走去。

今天早晨,白子諭欲言又止,然後靜靜地盯着她說了一句,“你今天好好想想,我希望今晚能得到答案。”

莫子涵知道他指的是包括尼克的一系列事情,其中她爲什麼跟莫家有仇?她與莫初有什麼過節?爲什麼莫初和巴頌都會覺得她長得像一個人?那個人是誰……

他們兩個的關係已經如此親密了,他應該得到答案。如果連他愛着的人,他甚至都不清楚她的身份,那對他的確不公平。

莫子涵一面這樣想着,又一面不願將自己的過去剖析開來,完完全全地呈現在別人面前。狐狸和老虎對她的過去知道也就罷了,但面對白子諭,她該從哪裡解釋?

她有些懊惱地閉了閉眼睛,再睜眼,就見到了站在對面不遠處的白子振。

他靜靜地迎風而立,站在莫子涵的對面不遠處的操場上,西裝筆挺,氣勢壓人。

“那天晚上……”兩人並肩走在塑膠跑道上,白子振雙手垂在褲線兩側,緩緩開口。

莫子涵微微一笑,抱胸搖了搖頭,“我很好。”

白子振側頭望向她精美的側臉,眸子有些失神地道,“你跟他……”

“很好。”莫子涵毫不掩飾地點頭。

白子振微微抿脣,看着她,垂了垂眸,“嚴門的勢力已經進入黃海了。”

“我沒收到消息。”莫子涵皺了皺眉,又挑眉側頭看着他,“來通風報信?不怕成了國家的叛徒?”

“我欠你一次。”他定定的看着她,“我認識你那年你才十四歲,我們第一次相見你還記得嗎?”

這兩日他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形,他不敢想象如果因爲他害死了她,他將怎樣的內疚。事實上他比誰都更願意護着她,依稀記得二人當年合作之時,她的一顰一笑打動了他塵封的心。

就像戀愛……

“不記得了。”莫子涵垂了垂眸子。

“是在蘭城商業中心的那家四星級酒店,我和黃渤南見面,碰上了你們一家人。”白子振的眸子望向遠方的天空,那時候的女孩又瘦又小,一點也不引人注意,哪裡想到五年之後,竟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耀人眼球。

莫子涵牽了牽脣角,那一次白子諭打擊了莫軍寶脆弱的心臟,高人一等的白市長和黃老闆絲毫沒將他們一家人放在眼裡,三言兩語吵翻了,竟是誰也不結賬就離開了。

但她沒有心情和白子振憶往昔。

爲什麼嚴門的勢力進入黃海她卻沒有得到一絲消息,難道南方的勢力當真成脫離了她的掌控,以至於這麼大的事情莫子涵卻分毫不知?

“你們內部有奸細。”白子振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也看出了她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莫子涵眸子閃了閃。她知道在周陽之上必然還有一個奸細,一直隱在暗中。

兩個人一直走到學校門口,就見到了站在梧桐樹下筆直而立的白子諭。

莫子涵微微一笑,走上前,他將她攬入懷中,輕吻她的脣角。

白子振站在校門口,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場景,然後冷硬的面頰上,眸子緩緩垂了下來,雙手依舊緊緊地貼在褲線兩側,轉身離開,坐上了停在校門口處的轎車。

白子諭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後拉着莫子涵的手上了車。

車子開進別墅的倉庫,白子諭忽地笑了笑,“住女人的房子,我倒像是吃軟飯的了。”

莫子涵就側頭斜眼看他,“長得確實有點像。”

小白臉麼。

白子諭的眼角就緩緩挑了起來,那樣子風情撩人得緊,莫子涵嘆了口氣,“我要是個男人,現在保證就是小腹一熱。”

“我已經熱了。”他夠上前去想要動手動腳。

莫子涵打開車門閃身下車,緊了緊衣領瞥着他,“以後你住客房,別以爲爬上我的牀就能隨隨便便毛手毛腳。”

他打開車門,單手支在車頂笑看着她,“事實上是你爬上了我的牀。”

“那牀是我的。”莫子涵揚了揚下巴。

“多少女人想往我的牀上爬,你該感到榮幸。”他就鬆了鬆衣領,風騷一笑。

莫子涵不服氣的嗤笑道,“多少男人想爬上我的牀,要不是你以死相逼我會睡你?”說罷哈哈一笑,閃身出了車庫。

白子諭挑眉輕笑,快步邁出車庫。下一刻,他的腳步就緩緩地頓住了。只見車庫外,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和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莫子涵。

白子諭眯了眯眼,看着這些手持槍支將自己二人包圍起來的人,臉上閃過一抹沉冷。

緩緩地,人羣讓開了一點,一個高個男人緩緩踏了出來,他的屬下則是押着一名雙手被綁的男子,將其推倒了人羣的最前方。

被綁住的人竟是黎平。這讓白子諭的眸子凝了凝。

“少爺。”男人衝着他恭敬地點了點頭,目光沉着地看着白子諭。那樣子看上去是恭敬的,不過他們綁了人,又如此派頭,可就看不出是如何的恭敬了。

天色在這時已經緩緩地沉了下來,一陣清風捲着花香飄過,夜幕緩緩降臨。

莫子涵和白子諭一前一後地站在車庫前,她回頭看向他,“你認識?”

白子諭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卻不難從中看出一絲薄怒。

莫子涵就後退兩步,退到他的身旁,“這些人是誰?”叫白子諭少爺,難道是他家裡的人?可白子諭在白家的地位,如何會有人敢這樣綁着黎平來見他?

“少爺,夫人想請你和這位莫小姐到印尼走一趟。”身姿筆挺地男人沉靜開口,聲音清晰刻板。

白子諭便緩緩地,拉住了莫子涵的手掌,站在前方的黎平就有些生氣地掙扎了一下。

“先放開他。”白子諭淡淡開口。

“少爺,夫人說您去了自然會放了黎平,否則就命我將黎平單獨帶走。”男人面色冷靜地開口說道。

想請白子諭和莫子涵同去,就先抓黎平。否則就以黎平作爲要挾?

這讓莫子涵對他的這位母親好奇地挑起了眉梢,她緩緩伸出左手,白子諭說這戒指是他母親送給他的,想必母子應該是感情極深。

“方小姐到印尼了?”白子諭看着眼前的男人緩緩開口,眸色不明。

莫子涵亦是眸光輕輕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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