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沙漠,他們在有沙丘的地方紮了一個營地,等待黑夜的過去,但夜晚沙漠的天空很美,美得像是夢幻,他們都忍不住坐在了篝火之前,擡頭看着星辰的浩瀚。
“聽說在宇宙當中,這顆小破球什麼都不是,真的只是一顆小破球,是不是的,謝嘉圖先生?”
同行的沙漠嚮導阿里亞這時候湊了上來。
謝嘉圖教授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帳篷簾前,衝了一杯咖啡,享受着此時的寧靜,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帳篷,是【黃金瞳】先生的帳篷。
也就這位叫做謝嘉圖先生的傢伙看着順眼一些……當然旁邊那個叫做【黃金瞳】的傢伙算是個例外,因爲在這之前自己就已經和他有過幾次的合作阿里亞心想。
之所以會覺得這位謝嘉圖先生看着順眼,自然是因爲這位謝嘉圖先生比友好,送了他不少的小玩意,其中就有一支品相很不錯的酒,是不列顛貨。
阿里亞老愛喝酒了,也沒想着將這瓶酒帶出沙漠,所以這個晚上就準備將它幹掉。
“我們眼睛所能夠看見的世界確實很渺小。”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道:“但這種渺小,人的一生也無法正在體會得到的……我們很多時候,只能夠通過想象。”
阿里亞對外邊的事情看起來是相當感興趣的模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這位謝嘉圖先生搭着話他其實感覺這一趟來到沙漠的隊伍當中,大多是都是性格古怪的傢伙,哪怕是已經有過幾次合作的【黃金瞳】,性格其實也說不上多好。
當然,這位【黃金瞳】先生是以爲錢管的主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足夠。
“謝嘉圖先生,你結婚了嗎?這個年紀了,應該有孩子了吧?”阿里亞躺在了沙子上,微醺。
“沒有結婚,但我有一個女兒。”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道:“她叫做克勞迪婭,是我最愛的女兒。”
“一定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阿里亞頗爲羨慕地說道:“我也想要成家,然後也想要個女兒,但可惜沒有女人願意跟我。”
謝嘉圖教授看了他一眼,好奇問道:“你爲什麼希望要個女兒?”
當地,女性的地位比較地……主要以男性作爲勞動力的地區當中,像是阿里亞的這種思想,算是比較另類的了。
阿里亞想也不想道:“生個男孩多艱難啊?等他長大了你還要爲他操心婚姻的事情,娶進來是需要很多錢的!女兒就不一樣了,她結婚了,我能收到很多錢……我沒錢!”
對於阿里亞的這種想法,這位謝嘉圖教授顯然相當的詫異……他開始認真地打量着阿里亞這個人,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一樣,他忽然低聲嘀咕說道:“真是一個忠於**的傢伙。”
“不要理會這個傢伙。”一旁自稱【黃金瞳】的先生此時走了過來,“這傢伙只要喝幾口酒就會開始述說對生活的不滿……他的錢,全部都用來養村子了。”
“村子?”謝嘉圖教授怔了怔,再次朝着阿里亞看起的時候,發現他此時已經抱着酒瓶,呼呼大睡了過去。
“只剩下一些老人,女人還有孩子。”【黃金瞳】隨意地坐了下來他手上此時還提着一個煮水的壺子,裡面煮了咖啡。
【黃金瞳】先生給謝嘉圖教授的杯子添了一些咖啡,才淡然說道:“村子裡的男人大多數都外出了。這些人有些也作爲沙漠嚮導的,不過死在了沙漠當中。有些在別的地方打工,初期還會寄錢回來,但漸漸也就沒有了消息。那個村子,就只剩下他一個年青的勞動力了。”
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難怪一開始我們在討論怎麼進沙漠的時候,你會提議聘請他做嚮導。”
【黃金瞳】先生淡然道:“不,會提議你們用他,並不是因爲他的情況,而是因爲他確實是附近最好的嚮導……對我來說,他是最好的嚮導,只是恰好他的情況比較特殊而已。”
謝嘉圖教授點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
【黃金瞳】先生好奇問道:“那麼你的生活方式是什麼……作爲我們當中,唯一一個堅持用自己原來名字的?”
“求真。”謝嘉圖教授淡然說道:“名字對於人類,不僅僅只是一個符號。知道嗎,在許多古代的神話傳說當中,名字都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你說的是……真名?”【黃金瞳】眉頭一蹙,下意識地好笑道:“但人來哪來的真名。”
謝嘉圖教授搖了搖頭,“名字的力量並不在於它能帶給你什麼力量,而是它能夠讓你知道,你自己到底是誰……那個在你心底最深處的人。”
【黃金瞳】先生沉默不語,雙手捧着裝着熱咖啡的杯子,在感受着時間的流逝,“你呢,你心底最深處的人,到底是誰?”
他忽然問道。
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道:“我自己,現在的這個我自己。”
【黃金瞳】先生深深地看了謝嘉圖教授一眼,想了想道:“奧托,我叫做奧托。”
“姓氏?”謝嘉圖教授好奇問道。
“只有這個名字。”【黃金瞳】先生……奧托先生淡然說道。
謝嘉圖教授想了想道,“家族,親人……捨棄了姓氏等於捨棄了這些,你捨得嗎。”
“並沒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奧托先生卻淡然一笑道:“當你擁有六十九兄弟,而他們當中的每一個都想要對方死的話,我想你大概不會想要以姓氏爲榮。”
謝嘉圖教授詫異地張了張口。
此時,醉倒的阿里亞忽然坐了起來,醉醺醺地舉起了手中的酒瓶,大聲叫道:“美刀萬歲……萬歲……”
他倒頭又睡了過去,呼呼大睡,口中嘀咕嘀咕,說的都是萬歲……萬歲的錢。
“這種活法,或許也挺不錯的。”奧托先生忽然說道,“最起碼,它更加的簡單,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東西。”
“我開始對他有些興趣了。”謝嘉圖教授微微一笑。
“他會對你的錢感興趣的。”奧托先生不置可否地說道。
他們相視一笑。
謝嘉圖教授這時候才緩緩說道:“我們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渺小,它在凡人的眼中看來是如此的龐大……命運是可以輾軋一切生活的巨輪,它到來之時,你根本無力抵抗它。唯有神靈的眼中,不管是凡人還是世界,才都是渺小的。”
可能,真的是這樣的……奧托先生心中想到不,確實就是這樣。
因爲他見過……見過神。
……
……
燈神紅色的身影,猙獰的臉紅,還有那在身體之上燃燒着的火焰……這些火焰其實並不灼熱,因爲他親手觸碰過……許久許久,許久之前。
【守夜人】奧托怔怔地看着金屬牆壁之上的屏幕但屏幕上的影像很快便變成了漆黑的一片。因爲那鷹頭人身的奇特生物的關係……它在瘋狂地捶打着大祭司離去地方落下的巨門。
巨大的力量,震斷金屬牆壁內部的電路了吧,所以才讓屏幕無法繼續工作下去。
這鷹頭人生的奇特生物,似乎是王國法老變成的根據大祭司之前翻看的映像記錄看來就是這樣沒錯。
而且,【守夜人】奧托還能夠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位王國法老的突然變異,完全是超出了大祭司自己預料的一件事情。
一顆小石子,此時忽然自後方滾到了【守夜人】的腳步,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身一看,自己一直藏在外邊的伊本,此時朝着自己用力地招手,並且壓低聲音說道:“走呀!快走!危險!你難得真的打算和這隻恐怖的東西對抗嗎……會死的!你真的會死的!”
【守夜人】此時擡頭看了看四周,這房間因爲鷹頭人身怪物的衝撞,電力的輸送已經停止,不知道微縮神廟外圍的廣場的電磁是不是已經失效?
“走。”
【守夜人】一邊提刀防備着發狂的鷹頭人身生物,一邊快步與伊本匯合大祭司的願望似乎要落空,這隻鷹頭人身的生物,根本就對【守夜人】半點都不感興趣。
“去什麼地方?”伊本急忙忙問道。
【守夜人】直接說道:“到廣場去看看,能不能將武器拿起來……既然因爲這隻鷹頭人身怪物的出現,讓大祭司變得慌亂了,那就讓這個王宮……這裡徹底地亂起來吧!”
說着,【守夜人】從自己的衣服中掏出來了一個半塊巴掌大的盒子……只見他直接冷笑一聲,想也不想就按下了這個盒子中的某個按鈕。
“這…這是什麼?”伊本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危險好想要接近,忍不住顫聲問道。
【守夜人】此時冷笑道:“定時的炸彈!我進沙漠之前就只是帶了一些,是以防萬一用的……總算是能夠派上用場了。”
伊本……伊本眨了眨眼睛,此時大腦當中出現的信息,並不是這所謂的定時炸彈到底有什麼作用,而是……這傢伙進個沙漠爲什麼要帶着這種東西??
“所以…所以這個什麼炸彈?”伊本下意識問道。
【守夜人】淡然道:“太陽之城的公主殿下大概是一個擁有科研精神的傢伙。她在王宮裡頭有一座獨立的研究室……當然,這一點應該也沒有瞞過大祭司。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這個大祭司明明知道卻也默認了公主所做的事情。”
“然後?”
【守夜人】直接說道:“在這個研究室的最裡面,藏着了一頭巨獸……而且還是活生生的巨獸。我現在只不過是將困着這個巨獸的籠子給打開而已。”
伊本此時頓時一拍自己的腦袋,恍然過來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馬上就會有一隻巨獸出現在王宮當中……哦!【守夜人】先生,你可真是一肚子的壞……什麼!!巨獸!!”
我次噢!!
“我只要離開的路而已。”【守夜人】淡然說道:“太陽之城居民的生死與我無關……這也是我的生活方式。你不想死的話,就跟着我吧……我會帶你離開這裡。”
“我會跟着你的……就算死,我都會跟着你的,【守夜人】先生!”伊本想也不想道:“跟着你我纔能有財富!我死也不怕……可以不死最好!”
房間……開始崩塌了。
鷹頭人身的奇特生物,此時竟是不只是滿足於單純的物理衝撞它的嘴巴甚至張開,吐出了藍白色的光線……光線一瞬間竟就能夠洞穿四周的金屬牆壁!
“謝嘉圖啊……你到底在這裡隱藏着什麼?”
【守夜人】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氣,一手扯着伊本,便衝出了這裡。
……
一扇接着一扇的金屬門,在大祭司的面前打開……這一扇扇的自動門之後,是一條彷彿走不到盡頭的通道。
他忽然停了下來,面前的金屬門卻沒有繼續打開……大祭司轉了一個方向,旁邊的金屬牆壁打開,他走了進去,原來是一架能夠通往地下的升降機。
升降機一路下降,深入那整座神廟最深處的地方……他默不作聲地看着升降機內配置的屏幕中上演着的一切。
“到底是誰,將它喚醒過來的……”大祭司眉頭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深一些,“荷魯斯……”
大祭司的身體忽然一顛……升降機已經抵達了盡頭,停了下來他從升降機當中快步地走了出來。
面前是一條長長的金屬樓梯……金屬樓梯之下,赫然是一個巨大的,散發着藍色熒光的巨大池子!
金屬樓梯,一直抵達這個巨大池子中央的一個平臺之處在這平臺之上,打造了一個人高的臺子。
而就在這個臺子之上,一個黃金的天秤,就這樣安靜地擺放着。
大祭司走完了樓梯,來到了平臺之上……他隨意地看了一眼腳下的池水,隨便便直接走向了臺子。
他的身後,那散發着幽幽藍色光澤的池子當中,赫然是一張張人的臉……一張張閉着眼睛的人臉,此時就浮動在水面之下!
不。
不是一張張人臉,而是一個個閉着眼睛,沉在了這池水當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