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眼睛

“薯片,汽水,泡麪火腿腸,紙巾,小套套……有要的嗎?”

網吧裡,服務生的叫聲在身邊掠過……單間裡,南小楠忽然打開了門,要了泡麪三件套。

新星創的機子,是網吧原本的電腦,南小姐覺得如果是自己看片子的話,還是用屬於自己的電腦比較安全……在店裡太不方便了。

鎖門也不是,不鎖門也不是,也不知道女僕小姐什麼時候會開門的樣子。

新星創的電腦被命名爲【小玖】。

是一臺自己給自己合成了一道**女形象的傢伙——至於爲什麼是這樣的形象,據說是【小玖】根據自己庫存裡面的資料,挑選出來的……好嘛。

畢竟是網吧裡的單獨私密房間,而且隔音還很好。

“主人~~有結果了啊~”

正在等待着泡麪的南小姐忽然擡起了頭來,只見屏幕裡那暴露的女性雙手張開,徐徐地打開了一堆亂碼似的界面,並且以某種紅暈的高////潮臉說道。

還好,隔音不錯……

“說人話?”南小姐眨了眨眼睛……主要是有些辣眼睛。

她其實沒想明白,爲什麼自己最近星創出來的貨色,總是有着各種奇奇怪怪的習慣……從前……本尊時期,明明還是很正常,不會歪的啊?

“根據分析,主人你給出的這些錄像的數據,中間存在着剪輯的痕跡,篩出了兩處細微的不連續幀的痕跡。”

“兩處?”南小楠眨了眨眼睛,“一頭一尾嗎……果然!能恢復原本的畫面嗎?”

“不能。”

“辣雞!”南小楠想了想道,“被剪輯地方的時間段呢?”

【小玖】的屏幕上很快便出現了相關的時間數字……南小楠瞄了一眼之後,便直接說道:“從所有資料之中,找到同時間段的所有影片……”

給出了命令之後,南小楠便專心地嗦起了面來,泡麪火腿腸滷蛋,YYDS,“嗯……不知道哪位大小姐那邊,有什麼進展。”

分開行動之前,紅孩說的是去找青湖。

想到這裡,南小楠又給出了一個新的指令,“順便找一下,網上有沒有關於李健仁的見死不救,拋棄學生的報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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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王巴丹。

她總感覺這兩件事情,似乎有着某種聯繫。

……

……

美髮沙龍裡,四周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西門卡與小洛SIR此時正在等待着美髮沙龍的負責人,一個叫做Tony的總監。

“有了。”西門卡忽然說道。

小洛SIR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便見西門卡將手機舉起,隨意道:“老馬發來的,【古瑤】的照片,還有一些背景資料,應該是剛找到的。”

西門卡將手機遞給了小洛SIR,讓他自己看去……因爲【古瑤】有過兩次被拘捕的經歷,所以關於她的基本資料,很容易就能從警局的數據庫中找到。

“第一次被拘是在……半年之前。”小洛SIR頗爲仔細地看着,“因爲是初犯,所以治安拘留了三天之後,交了罰金就被放出來了。第二次是三個月前的一次掃黃行動裡……此時已經是老手了。”

西門卡想到了老馬讓自己帶帶這個新人的話,便忽然問道:“知道她爲什麼要出來做嗎。”

小洛SIR 道:“資料上說,她有個弟弟在醫院裡昏迷不醒……大概是,爲了醫藥費?”

“差不多吧。”西門卡滿意地點點頭,“這裡還有她經濟狀況以及每月的銀行流水,大概半年之前【古瑤】還是在一家物流公司工作的,薪水不高,但是養活姐弟倆還是可以的,後來她弟弟住院了,【古瑤】向外借了不少錢,估計是債臺高築了吧……她第一次被抓,也是在半年前,算算時間也能對得上。另外,【古瑤】的弟弟,也是火雲高的學生。”

小洛SIR道:“第一個死者,也是火雲高的學生。”

“觸覺不錯。”西門卡微微一笑,正要說話的時候,Tony老師來了。

並不是人們對髮型師的那種花裡胡哨的模樣,反而是相當成熟穩重的大叔類型。

三十六七歲的年紀,模特般的身材……是那種從十八歲到五十路妻也通殺的類型。

據說年少的時候這位Tony老師曾經以【羅蘭】的外號在一處叫作【銀之座】的專門爲女***的俱樂部之中工作,後來洗心革面,開了這家美髮沙龍。

“兩位找我?”Tony頗具禮貌地看着二人,“是我們店裡的服務不到位嗎。”

西門卡只是看了一眼小洛SIR……小洛SIR會議,便取出了工作的證件來,並且正色道:“是有些事情,想要諮詢的,請問方便嗎。”

“這樣……”Tony見過證件之後,略有些詫異,但並無慌亂之色,而是緩緩地點點頭後,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道:“兩位,請到我的辦公室來吧,那裡比較安靜些,適合談話。”

……

與Tony給人的印象一樣,他的辦公室也是十分整潔,看着就很舒服——至少,是那種在小洛SIR感覺舒服的水平線上。

西門卡入門之後,卻看了一眼Tony辦公室裡的電腦,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電腦屏幕上展示的,是某種視頻剪輯的軟件……屏幕上只見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男人,似有些忐忑地坐在了椅子上。

“沒什麼,只是做一些宣傳的視頻,發到本店的推廣上而已。”Tony隨意一笑道:“就是那種,理髮之前和理髮之後的對比……這位客人前後的變化還挺大的,我覺得合適,就打算用作素材了。”

說着,Tony便隨手將屏幕關閉,隨後端坐二人面前,正色道:“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幫到兩位警官的?”

老馬讓小洛跟着,確實讓他方便一些……西門卡此時也不表明身份,只是將【古瑤】的照片放出,推到了Tony的面前,“你見過這個女孩嗎。”

“這是…瑤小姐。”Tony詫異地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你怎麼知道她發生了事情。”西門卡冷不丁問道。

Tony道:“警官,沒事的話,您也不會問起,不是嗎。”

這人,很鎮定與從容……西門卡心中暗自評價,旋即直接說道:“她死了,就在今天,而是還是被殘忍殺害。”

“怎會……”Tony不禁張了張口,卻是露出了一抹憂傷之色,他伸手觸摸着屏幕上的照片,黯然道:“怎會有這種殘忍的事情。”

“你與【古瑤】的關係很好?”西門卡淡然問道。

Tony緩緩地吁了口氣,“我把瑤小姐當做是我的朋友,她平時有些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也會說出來和我分享。”

“那你應該知道【古瑤】是做什麼的吧?”西門卡道。

Tony點點頭:“瑤小姐是爲了給她的弟弟治療,才從事了一些不怎麼好的工作……但是,我並沒有因爲這樣就看不起她。相反,我會覺得她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同病…相憐嗎。”西門卡突然冷笑了聲。

Tony目光微怔,旋即苦笑道:“看來警官你們,已經很清楚我的過往了……當然,這並不是什麼不能對人言的事。”

西門卡道:“既然,她平日也會和你傾述,那麼你知道,她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又或者碰到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Tony想了想道:“瑤小姐爲人不錯的,挺和善的一個人。不過她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她一般也不會說出來。至於困難…她經濟狀態不怎好,聽說是因爲醫院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

“她沒說。”Tony搖搖頭道:“她自尊心很強,很少會接受別人的幫助。我能幫到她的,大概就只剩下聆聽了。”

西門卡道:“昨晚出事之前,【古瑤】在另一家的髮型屋消費。既然你說你和她關係不錯,爲什麼她不來找你?”

Tony嘆了口氣道:“其實瑤小姐昨天是有預約的,我也準備好要接待她的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臨時取消了預約……大概,可能是有生意了吧。”

“你怎麼知道她有生意。”西門卡追問道。

Tony略帶一些自嘲道:“警官,我從前也是做這一行的,有些時候,不是我們在挑客人,而是客人在挑我們,這並不難猜測……這大概是,一種抹不去的直覺吧?”

西門卡點點頭,此時卻忽然看着小洛SIR問道:“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小洛SIR想了想,才緩緩問道:“Tony先生,你覺得瑤小姐的眼睛,漂亮嗎。”

Tony一怔,西門卡也是一怔——這小洛的問題有些不按常理來,但他卻隱約似乎撲捉到了什麼。

“瑤小姐的眼睛……”Tony此時失神了片刻,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那張端莊的證件照,忽然將電腦的屏幕再次打開。

不一會兒,Tony在電腦中找到了一條做髮型時候的影片。

他將屏幕轉到了小洛SIR與西門卡的面前,輕聲道:“我不知道怎麼纔算是漂亮……但在我看來,這一雙,是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的眼睛。”

屏幕裡,那女子明眸皓齒,閃閃動人。

西門卡知道,他將會記住這雙眼睛很長,很長的時間……他突然站起了身來,“很感謝你這次的合作,如果你往後還能想到什麼是關於古……關於瑤小姐的事情,請打這個電話通知我。”

他在便籤上飛快地寫了一個號碼,“我叫西門。”

“一定。”Tony點點頭,“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儘快抓到兇手。”

……

“爲什麼是眼睛?”出了美髮沙龍之後,西門卡突然看着小洛SIR問道:“因爲【古瑤】的眼睛被割下來了,所以你才故意在Tony的面前提起……試探?”

但小洛SIR給出的理由卻讓西門卡感覺到不可思議。

“發現瑤小姐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被割下來,並且嵌在了掌心之中。”小洛SIR搖搖頭道:“那時候已經渾濁不堪,所以我比較好奇,它們原來是什麼樣子的。”

“哈?”西門卡一臉懵逼地抓了抓頭髮。

——老馬這次塞來的這小年輕,走得好像是浪漫主義的路子?

後來沙皮狗狗阿諾回來了,並且帶回來了【古瑤】與那犯人兩個氣味相遇的位置……小洛SIR與西門卡很快便找到了那相遇的地方。

只可惜四周都沒有探頭,也不是停車位置,四周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對此有印象的路人——看起來,像是很簡單的一次街頭的相遇。

“老馬那邊翻查了【古瑤】手機的通信紀錄,你猜他發現了什麼?”西門卡忽然說道。

“新的線索?”

西門卡聳聳肩道:“上面有【古瑤】與昨天給她做頭髮的那位髮型師的聊天記錄——原來,昨晚【古瑤】不是去理髮的,是真的去做生意的,只是服務的對象正好是那個髮型師而已,還有轉賬的記錄……那傢伙,後來也承認了。”

小洛SIR道:“但是在酒店裡的男人,不是髮型師。”

“不錯。”西門卡點點頭,“也就是說,【古瑤】在離開了髮型屋之後,馬上就又有生意了……而且,新的生意是沒有預約紀錄的,對於【古瑤】來說,是突然上門的生意。”

小洛SIR道:“犯人,是特意找上瑤小姐的。”

西門卡此時眯着眼,看着人來人往的大街,喃喃自語道:“他或許就站在了那裡,默默地等待着獵物的出現……他知道她很急需要用錢,所以一定會接生意。因此,當她出現之後,他便毫不猶豫地出手。所以,這是一起……早有預謀的作案?什麼人,纔會知道【古瑤】的背景,知道她的困境?Tony嗎?不,他太明顯了……而且現場殘留的氣味也對不上。”

小洛SIR卻道:“她的朋友,她的親戚,醫院的……醫生,護士,甚至她弟弟的同學朋友,不少的。”

西門卡微微一笑道:“至少,範圍收縮了不是?小夥子,你很潛力嗎,有沒有興趣跑過來跟我幹啊?跟着老馬沒有錢途的!”

小洛SIR搖搖頭道:“辦案,是我小時候的夢想。”

“這就沒辦法了。”西門卡曬然一笑道:“畢竟夢想這種東西,換不來……走吧,咱們去醫院看看。”

汪——汪汪!

沙皮狗狗阿諾忽然叫了兩聲。

西門卡不禁皺了皺眉頭。

因爲他能聽懂,所以這倆叫聲的意思是:西門大垃圾,沒什麼事情還不放我回去靈獸界!我約了美美今晚吃骨頭大餐的!

你要趕着回去炮…泡妞,你這幅慫樣?

西門卡白眼,隨手一揮,阿諾便原地消失不見。

……

……

“誰…誰啊。”王百萬臉色憔悴地打開了門,卻見門前站着了一名一臉不耐的少女,不禁臉色微變,“紅、紅孩小姐……”

“青湖呢?”紅孩此時面無表情道:“他在這裡嗎?聽說他來這裡給你彙報工作了……人呢,我找他有事!”

說着,並沒有在意王百萬,紅孩直接走過了玄關。

“換……”王百萬張了張口,最後嘆了口氣:“鞋……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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