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兒見過你。
在那神秘，像風，又像是霧的夢裡，如詩如幻。
或許，即使是那夢裡，也依舊還是夢，夢裡的夢。
遙不可及。
……
……
她短暫的失神並沒有逃過鐵羅剎的目光。
這不禁讓權傾了整個火雲市的女人稍稍動容。
作爲【蒼藍】四大學宮，並且還是四大之首的稷下學宮的正教習，宋櫻算得上是能夠收到大聯盟特殊照顧的輔助型人才。
某些時候，輔助型人才比少年帝還要珍稀一些。
畢竟少年帝只是有極大的潛力，而輔助型的人才是實打實的能夠直接給出幫助……長久的幫助。
鐵羅剎是花費了好多的心思，纔將宋櫻從稷下學宮請來的，幾乎耗盡了她和她之間的那點兒交情。
需要說些什麼，否則一直這樣沉默下去，氣氛顯得有些尷尬鐵羅剎是這次牽頭讓兩人見面認識的東道主，此時應該要站出來的。
“你要喝點什麼？”
但讓鐵羅剎詫異的是，主動招呼起來的，竟然是她印象中對人對事都十分冷漠的學妹……鐵市長短暫失神。
宋櫻…宋櫻2.0的說話太突然了，是冷不丁的，像是放冷箭似的，突如其來的……而且，還是不會笑的，教科書式的刻板。
“嗯？”小洛私R眨了眨眼睛。
“咖啡，茶，還是酒？”卻見宋櫻此時自顧自地說道：“晚上喝咖啡可能不好，要不喝茶吧。但我這裡沒有好茶，只有臨時買的茶包，不過味道還可以……酒的話，老實說，我不喜歡酒精的味道。不過你強調要的話，可以到樓下去喝，喝完了再上來。”
小洛私R又眨了眨眼睛，他是覺得有趣。
“所以？”宋櫻2.0此時正視着問道，專注且……執着般的模樣。
“所以？”小洛私R好奇應了聲。
“咖啡，茶，還是酒？”她要的是答案。
“不喝可以嗎。”小洛私R想了想道。
宋櫻2.0怔了怔，旋即點了點頭，“確實，如果沒有自己喜歡的飲料，選擇不喝是最正確的。好，那就不喝了。”
這位學宮的正教習大概還是真的不會招待客人這之後，她有開始沉默了起來，只是這會兒宋櫻2.0沒有看書，就那麼有板有眼地端坐着，目不斜視。
慌亂？
讓鐵羅剎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她似乎在這學妹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慌亂……這是女人特有的觸覺了。
她知道這位學妹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即便是小孩也是如此，可終歸還是能在社交最低的那條線上。
這完全不在那條線上了，這都快要趕客了，尬得不行。
小洛…洛先生雖然是五階超階，但鐵羅剎與他相處的時候，倒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壓力除了與他秘議天才戰的時候。
可就算小洛私R時刻釋放者他作爲五階超階的壓力，這對於一個在稷下學宮當正教習的人來說，能算是壓力嗎？
根本不可能。
先不說學宮之中，五階纔是起點，六七階的也不缺，八階道法偶爾行走，大帝也能見上一見，就算宋櫻自己吧……她收下調教過的少年帝，起碼不少於五個。
這是學宮公認的，能夠調教少年帝的名師，因此鐵羅剎真得是耗盡了她那點兒交情了。
“要吃點心嗎。”
此時，宋櫻2.0又放冷箭似的突然來了一句。
鐵羅剎張了張口，嘆了口氣……這兩個人相處，不會有問題吧？
……
“我還有些事情。”鐵羅剎此時直接說道：“洛先生，我會讓柳京河在外邊等候的，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吩咐他，晚上如果有需要的話，你也可以住在這裡，這裡的客房很多。天才戰雖然還有不短的時間，不過過幾日就要去遺蹟探索，或許這幾日能幫你稍作提升。工作方面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與劉秀說，借用你幾日。”
這本就是鐵羅剎名下的物業，直接給了宋櫻2.0暫住而已。
小洛私R還沒來得及說話呢。
宋櫻2.0已經又放冷箭了，“太快了！”
鐵羅剎hold不住了，苦笑道：“我沒別的意思。”
宋櫻2.0搖搖頭道，“你就算有別的意思，也太快了。我不認爲，我和這個人已經熟悉得可以同住屋檐之下。我不清楚這個人有沒有攻擊性，所以你的這種提議是不合理的。想要爭取時間進行調整，也不一定需要住在一起，通過視頻，電話諮詢，都可以。”
“……我，還是先走吧。”鐵羅剎搖搖頭，“你們的事，自己決定吧。”
“等等，你答應我的東西，還沒有給我。”宋穎2.0此時直接說道，語氣生硬。
“會有人送來的了。”鐵羅剎隨意說道。
……
又回到了小洛私R與宋櫻2.0對視沒有說話的狀態。
巨大的書房之中，安靜得似乎就連呼吸聲也能聽見。
“你是不是，不喜歡呆在這裡？”宋櫻2.0冷不丁問道。
“爲什麼這麼說。”小洛私R好奇問道。
“你沒有怎麼開口說話。”宋櫻2.0正色道，“通常他們都喜歡主動開口。”
“他們？”
“想要我指點的人，需要我幫助的人，或者追求我的人。”宋櫻2.0想了想道：“還有，不喜歡我的人。”
小洛私R又好奇問道，“聽起來好多，哪一種比較多。”
宋櫻2.0沉吟了會兒，很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應該是需要我指點的最多，然後是需要我幫助的，接着是不喜歡我的，最後纔是要追求我的。”
“我並沒有不喜歡呆在這裡。”小洛私R冷不丁說道，“我也喜歡看書，帶着故事的書會更偏愛一些。”
“嗯。”宋櫻2.0點點頭道：“愛看故事的男性，通常在情感上都比較豐富。不過你看起來，不像是情感豐富的類型。”
小洛私R眨了眨眼睛道：“那我是什麼類型。”
宋櫻2.0認真打量片刻之後，才搖搖頭道：“我不夠了解，我不會現在就下判斷。不過初步印象還可以。”
“這算是，讚譽嗎。”小洛私R莞爾一笑。
“你爲什麼笑？”宋櫻2.0卻皺起了眉頭，“我說錯什麼了嗎。”
小洛私R沒有回答，只是起身離座，往書架處走去。他目光掃過書架上的藏書，隨手就從其中一處抽出來了一本，翻了翻。
“這是介紹【蒼藍】東部妖族遷移史的書。”宋櫻2.0道：“我這裡沒有故事書，不過有不少民族學的書，在最後的兩排，裡面也有些當地的傳說。”
小洛私R眨了眨眼睛，點點頭，旋即將手上的遷移史往書架上放回。
只見宋櫻2.0此時忽然抓了抓衣角，死死地盯着小洛私R的動作當小洛私R隨意打算將書插入書架的時候，宋櫻2.0便不禁臉色微變，張了張口。
然後小洛私R下一秒將書放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宋櫻2.0稍稍吁了口氣。
“這裡的書，我都可以看嗎。”小洛私R冷不丁問道。
宋櫻2.0想了想道：“我最近看過的那些不行，做了標記的也不可以，其它的你可以看，不過最快儘快看完放回來，因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需要用。”
“這樣啊。”小洛私R卻笑了笑：“如果我真的要看這些書的話，看來有必要考慮鐵市長的建議，暫住在這裡了。”
只見宋櫻皺了皺眉頭，沉吟道：“你真的打算要住在這裡？”
“你不是答應了鐵羅剎，要給別提供修煉上的輔助嗎。”小洛私R隨意說道。
“不錯。”宋櫻2.0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你先過來。”
小洛私R搖搖頭道：“我晚上一般不修煉。”
宋櫻2.0也搖搖頭，正色道：“我說的是，你先過來，我們現在開始相互瞭解。我說了，你在這裡住下顯得太快，我對你還不夠了解。不過既然你要堅持，那麼我們就儘快瞭解對方好了，抓緊時間。”
有一樣東西大概是鐵羅剎想錯的小洛私R以爲。
這位宋櫻正教習，哪裡有什麼社交障礙……這分明是社交牛逼症。
……
相互瞭解。
單方面詢問。
“你多大？”
“按照身體年齡來說，應該二十三了。”
……
“晚飯吃了什麼？”
“自助餐。”
……
“喜歡用什麼武器？”
“目前用的是法器拳套。”
……
“家裡有什麼人？”
“還有一位養母。”
……
“結婚了嗎？有女朋友了嗎？”
“未婚妻。”
……
“喜歡的類型？”
“心裡喜歡的就好。”
……
“覺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薄情的人？”
“應該是。”
……
“多情呢？”
“我是希望情感能豐富一些。”
……
“後宮黨還是純愛黨？”
“回答哪個都不好，這個不回答。”
……
“會不會認爲自己的未來會改變取向？”
“這樣的未來直接抹去就好了。”
“？”
“下一個問題吧。”
……
“五階超階什麼境界？”
“還差一點到巔峰極限。”
葉言在火雲的模版就是即將達到五階超階極限。
……
“會不會接受年上？”
“我未婚妻就比我大。”
女僕小姐姐確實是年上的大姐姐，沒問題。
……
“你人生之中，成功過多少次，失敗過多少次？”
“記不清楚了。”
……
“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什麼？”
“開始變得不深刻了。”
……
“你有恐懼嗎。”
“現在沒有。”
“從前？”
“有過。”
……
“你有錢嗎。”
“需要的情況，應該可以很富有……各種意義上吧。”
……
“你有後悔的事情嗎？”
他看着她，這次久久沒有迴應，洛邱雙眼此時似乎是混沌的，宋櫻2.0不禁失神。但這只是剎那之間。
宋櫻2.0不禁略顯侷促地皺眉道：“你是不是不習慣這種瞭解的方式？”
小洛私R此時輕笑了聲道：“我比較好奇，從前有沒有人，能夠堅持一輪下來。”
宋櫻2.0道：“沒有，很多時候他們連十個問題都堅持不下來。”
小洛私R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會準備多少問題？”
“不知道。”宋櫻2.0搖搖頭道：“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一直問？”
“一直問。”
“這樣不公平。”小洛私R輕笑了聲，“別人。”
“那好。”宋櫻2.0點點頭，“現在你來問，我來回答你，你要問什麼？”
“什麼問題都可以嗎。”
宋櫻2.0想了想道：“隱私暫時不行，別的我會考慮回答。你也有沒有直接回答的題目。”
“不會生氣？”小洛私R好奇問道：“某些問題。”
“既然是相互瞭解，爲什麼要生氣？”宋櫻2.0皺眉道：“合情合理的事情，沒有生氣的必要。”
“學者症候羣。”
“什麼？”宋櫻2.0露出了疑惑之色。
“一種認知方面的障礙。”
“你說我嗎？”宋櫻2.0怔了怔，沉吟道：“我沒有聽說過這種說辭，能具體說說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嗎？”
“你想要改變現在這種狀態？”小洛私R卻問道。
“我爲什麼要改變？”宋櫻2.0愕然道：“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我想要了解是因爲我想要知道，僅此而已。”
於是小洛私R便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這個症狀的資料。
“某一個方面會變得極其出色嗎？”宋櫻2.0的關注點顯然是往最優的方向，“那這不應該說是一種疾病，更加不應該想辦法治療。最好的選擇，應該是研究它誕生的條件，社會需要更多出色的人才。”
雖然2.0的宋櫻的說辭也沒什麼問題。
但多少有些危險吧？
小洛私R擺了擺手，打算了2.0宋櫻的思路，直接問她：“宋小姐，對我瞭解了嗎。”
“初步之上。”宋櫻2.0想了想道：“接下來，需要交給時間。不過暫時住下，沒問題了。不過，我一般會在十二點左右洗澡，你注意一下就好。”
“那時間差不多了。”小洛私R隨意一笑道：“宋小姐，今晚打擾了。”
宋櫻2.0愕然道：“你不是要住下來？”
“我未婚妻在等着我的。”小洛私R道：“應該，沒有放着自己未婚妻在家裡，而自己卻在別的女人家過夜的道理。”
“確實。”宋櫻2.0點點頭：“你應該回去……不過，只是未婚妻的話，就已經同居了嗎？”
“有問題。”
“我認爲這是婚後才應該同居的。”宋櫻2.0淡然道：“不過是你的事情，我也管不着。”
大概是因爲2.0與1.0既然不同的關係，小洛私R突然有一種打趣的想法。
他的這些突然衝動已經不多了，且有且珍惜，便笑了笑道：“可你剛纔還打算讓我住下來，不是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她情緒稍稍起了些變化，似乎亂了亂。
“要送我出去嗎。”小洛私R隨意問道。
“你自己不能走嗎。”宋櫻2.0愕然問道。
小洛私R眨了眨眼睛，點點頭便起座了。
宋櫻2.0此時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什麼。”
她猶豫似的，等了等才道：“你有沒有過，被困在一個很冷的地方的經歷？”
“很冷？”
“像是冰庫之類的地方，很冷……當然，作爲一個超階來說，即便是在極寒之地，對你來說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宋櫻2.0此時皺了皺眉頭，“算了，就當我沒有問過吧。”
“有哦。”小洛私R卻應了一聲。
宋櫻2.0下意識地擡起頭來。
眼前小洛私R已經不見，了無蹤影……她甚至沒有發現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
“我在…哪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