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馬私r和王悅川第二次接觸面前這位女子高中生了。
她顯然比上一次還要更加的害怕。
她第一次報案的時候,是她受到了第一次恐嚇信之後。而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這次,還是在學校收的嗎?”馬厚德看着面前的這位女學生,皺了皺眉頭問道。
她只能夠驚恐地點了點頭……她不敢告訴她的父母。
自從補習社關門了之後,不僅僅是她,其餘的學生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事情。這些日子以來,相互只見認識的學生們,都儘量地沒有過多的接觸。
“警官!聽說……聽說前面的那些跳樓的都是被……警官,我不想死,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我知道錯了!”
“你先着急,我們會保護你的人生安全的。”馬厚德正色道:“上次我們見完面之後,我就讓人私底下保護你了,一旦有壞人靠近你,都會被抓住,這個你放心。”
可女學生卻還是擔驚受怕道:“可……可爲什麼這東西,還能送到學校……”
這就是馬私r比較無能爲力的地方。
恐嚇信是直接送到學校門口的,這是郵寄寄送過來的東西。可是他們聯繫連郵局,前臺上並沒有任何關於趙茹的錄像……只能說,她是在郵件外的郵箱寄送的。
可問題是,他們也讓人二十四小時盯着那個郵箱,只是每日那麼多的人在郵箱裡面放東西,根本無法卻仍到底誰是誰……再說,他們也不能見一個上來放信件的就上去盤問,那隻會打草驚蛇而已。
“你想解決這件事情嗎?”王悅川這會兒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女子高中生一愣,她已經是第二次見到這位警官了。
十分冷酷的臉……卻也十分的英俊。上次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聽着。這次倒是第一次開口說話。
她看着王悅川,下意識地點點頭……這張冷酷卻又帥氣臉,讓她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比起旁邊這位人到中年有了大肚腩和鬍鬚的馬警官看起來,好像可靠多了?
“那你就幫我們一個忙。”王悅川這會兒淡然道:“我要你準備一場……自殺。”
……
當着這個女子高中生的面的時候,馬厚德沒有和王悅川正面說。
但是當人被送走了以後,馬厚德才皺着眉頭道:“王悅川同志,我覺得你太亂來了!你怎麼能夠讓一個學生做這種事情!太危險了!”
“一直抓不到人,其他的學生也會危險。”王悅川淡然道:“今天是她,明天是另外一個。那份資料上的學生名單,並不只是這一個。可是願意合作的,只有現在這一個。”
“話是這麼說沒錯!”
馬厚德依然不認同:“可是你能保證趙茹不會躲在什麼地方?她是每次都逼得學生自殺沒錯,可萬一哪一次,她不是用恐嚇的,而是自己動手呢?王悅川同志!你知道嗎?只需要一次!就可能是一條人命的風險!”
“她只需要負責迴應就好。”
王悅川淡然道:“根據過往的資料顯示,這種恐嚇信都是一步步加深,當受害者的精神幾乎崩潰之前,就會收到最終的自殺指令……指令到了,上天台的人,是我。”
……
不同的拾荒者在這個城市,都有着他們固定拾荒的地點……嚴格來說,像是地盤一樣。
這裡就是麥叔的其中一個‘地盤’。
“今天的紙皮這麼多哇?”老麥有點高興地說道。
帶着老麥來到這裡的員工隨意道:“嗯,今天在這裡拆了包裹直接扔掉的人比較多。哦,對了,裡面還有一些打包之後的邊角料,也不要了,你看看有什麼能撿走的吧。”
“哎,好的。”
說着,老麥才拍了拍自己的孫子他剛接他放學回來,這是路上。
“小軍,你到那邊去待一會,爺爺馬上弄好就回去嘍!”
麥小軍就這樣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基本上每天都會路過這裡的。麥小軍這會兒回頭看了自己的爺爺一眼,趁着他沒有注意,便悄悄地把一個信封塞到了門外的信箱裡面。
小茹姐姐說了,不要讓人發現……然後,每天請吃兩根的脆脆鯊!
……
……
旁晚了吧……旁晚了啊?
老馮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這會兒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很明顯的,窗外透射進來的光,已經不足以讓他繼續完成手頭上的工作。
他脫開了眼鏡,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面前的臺子上,已經縫合好的鳳褂裙上褂上已經繡出來了一隻鳳凰的雛形。
但後面還有更多的鳳凰以及祥雲等等的圖案等着他。
真正費時間的,是這些圖案。
老馮正打算開燈,可是這會兒卻聽到了輕輕的敲門的聲音……這讓老馮不得不下意識地心臟一跳。
這裡是很安靜的,這棟樓是沒有人住下的,甚至他平時都只是開着小檯燈,拉緊了窗簾……誰會來找他?
顯然不是周子豪,因爲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
老馮沒有吱聲,只是輕着腳步,緩緩地靠近到了這門前的小眼上,觀察着到底門外的人是誰。
是……那位老闆!
老馮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開門。在他看來,這個神秘的老闆假如想要進來的話,大概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可他……可他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老馮並不是試圖想要去揭開這個神秘老闆那詭異的面具,也不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但他總想要知道:“你……你找我?”
“起碼這除了老人家之外,也沒有什麼人住在這裡了吧?”俱樂部的老闆輕聲道:“我們有時候會做一些售後的追蹤工作。請放心,只是看看而已……對了,老人家,吃飯了嗎?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老馮讓人走了進來。
這位俱樂部的老闆手上果真是提着了一個食盒,老馮嗅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洛老闆看了一眼這客廳裡面,也看到了老馮嗅到了食物的味道之後的恍神,便淡然道:“這是在樓下不遠的那家麪館買的刀削麪。這裡的街坊說,這麼多年了,味道都怎麼變過。”
“那家店啊……”老馮臉上有了一絲回憶的神色,點了點頭:“嗯,我搬來這裡的時候,它就在這裡了。從前啊,忙的時候沒時間做飯,都會去一趟的。”
兩個人,女兒和父親。
老馮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說來啊,那家麪店的老闆,當初女兒出嫁的時候,也是在我這裡做的衣服。”
老馮下意識地看着他黏在牆壁上的那些舊照片。
那應該是一段很好的時光吧。
“她們都笑得很好看。”洛邱走到老馮的身邊,“能給我說說她們的故事嗎?”
“故事?”老馮一愣。
洛邱點點頭,帶着一點兒的笑意,“就當作是這餐的費用。我請您吃飯,您給我說說她們的故事。當然,就用餐的時間,我不會耽擱您的。”
或許是那回憶裡面的麪條的香味。
或許是他也寂寞了,想要找個人聊聊天。
或許一頓飯的時間也不多。
老馮點了點頭:“那好吧,你想聽那個的?”
“嗯……這位如何?”洛老闆隨意一般地點着那照片牆上的照片。
那是一個有着溫婉笑臉的女人。
老馮這會兒走到工作臺上,把眼鏡重新帶上,然後把照片給取了下來,在臺燈下仔細地打量着,才點了點頭:“嗯,這女人,我有點印象。哦……我想起來了,我連她老公也有印象。”
老馮嘆了口氣,“很深的印象啊。”
洛邱好奇道:“是嗎,爲什麼?”
老馮苦笑道:“我就是被她老公抓去的,印象能不深嗎?你……你其實是不是早知道,所以才挑的這張照片?”
洛邱搖了搖頭……他單純只是來聽一個故事而已。
一個他的生母,曾經在這裡的故事。
“既然會讓老人家您想起不愉快的事情,那就選別的吧。”
“不用,不用。”
老馮搖了搖頭,他緩緩地坐了下來,“我說過,我罪有應得的事情,不想去恨誰……我做錯的事情也折磨了我幾十年了,抓了進去,反倒是一種解脫。你既然想聽,那我就告訴你吧。”
“您說。”洛邱給老馮倒了一杯水。
老人家有點受寵若驚,但沒敢就這樣喝下,而是想了一會兒道:“嗯……名字我忘記了。不過我倒是記得,那天,是他們兩夫妻一起來的,還抱着了一個孩子,應該纔出生沒多久吧。”
“孩子?”洛邱一愣。
老馮點點頭道:“孩子好像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吧。聽那男人說,自己因爲工作都沒有時間,當初連婚禮也沒有辦。所以才特別上來做一套嫁衣,他想要好好地補償一下。因爲幾乎沒有人帶着孩子上來做嫁衣的,所以想起,就能想起來了。”
……
“……那孩子挺乖的,從來都不哭。”
“喏,有一次,這女人帶着孩子上來試衣服的死後,那孩子就從椅子……嗯,就這張沙發上摔了下來,他母親是嚇壞了,但他還是沒有哭。”
“我想想啊。對了,那女人總是喜歡帶一個蝴蝶的,藍色的髮夾……”
洛邱靜靜地聽着,他沒有發聲,他知道老馮能夠回憶得更多,他也感覺到老馮沒有恨誰。
他也知道。
他原來來過了這裡。
很久,很久之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