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水……殷來是吧?”
“咳咳…謝謝。”
【南天門】的修士過來觀察了一下,這給殷夜神開車的殷來自被比雄轟開受了傷之後,就被安排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休息了。
此時,殷來從牀上爬了起來,他臉色依然蒼白,咳嗽了幾聲之後才道:“大人,方纔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那麼吵……是不是抓到殺害少爺的兇手了?”
“沒有。”修士搖搖頭,“不過又死人了…這事情你就別管了,好好休息。”
“大人,大人,我還想問……”
修士根本不打算與殷來討論太多桉件的事情……外邊還亂作一團,他們人手都還不夠呢。
……
好些人趁着【烈火奶奶】被襲擊的時候,趁着混亂逃出了大廳,隨後躲藏在了畫舫的各處。
葉言很擅長玩躲貓貓的遊戲,獨自一人行走在畫舫之中,一路過來就找到了六名趁亂逃出之人……兩名畫舫的人,一個姑娘,一個護衛。四名則是前來尋歡的顧客。
“回去吧,沒事了,不過你們要是躲在這裡,我就不得不懷疑你們的動機了……不要挑戰我的記憶力,我記住你們的樣子了。”
幾人面面相覷,連忙訕訕地道謝。
“等下,我有話問你。”葉言喊住了其中的那名畫舫的護衛。
“大人,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護衛頓時滿頭大汗。
葉言走近,直接低聲問道:“那些歡客與船上的姑娘害怕,會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作爲護衛,卻丟下船主……這是爲什麼?”
護衛下意識道:“我…我就是害怕,因爲當時有人說快跑,劍聖比雄要殺光船上的人,給殷少爺報仇……所以,所以我就。”
“有人這樣說?”葉言皺了皺眉頭,“聲音很大嗎?”
“這……”護衛想了想道:“感覺…感覺好像就在耳邊響起的,應該挺大的吧?”
葉言沉吟片刻,便點點頭道:“你回去大廳,中途不要亂跑,你家【烈火奶奶】還沒死,要是發現你這個護衛逃了,自己想想下場。”
護衛臉色頓時大變,連忙感謝,便快步走回。
葉言看着護衛離去的身影,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有人提醒?”
這件事情,當時在場的【南天門】修士並沒有報告給他聽……他相信下屬不會無故隱瞞這件事情,這也就意味着…聲音並不大。
葉言思索了片刻,旋即閉上了雙眼,吸了一口很長,很長的氣……忽然,他打開了雙眼,“這邊。”
……
……
“老闆,找到了,那個叫朦月的女人,就在這裡面了……是鈕兵衛三十七看見的,匆匆忙忙地進去了,目前還沒有出來。”
船艙底部的鈕兵衛不多,但用來監察畫舫內衆人的就很多了,因此啊楠2毫無難度地找到了目標。
洛老闆點點頭,旋即道:“你先躲起來吧。”
“躲…”啊楠2怔了怔,旋即反應了過來,飛快地點了點頭…只見她後退了兩步,身體便藏入了陰影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只見一道人影迅速走來…當看見小洛SIR一人獨自站在這裡的時候,來人不禁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老師。”小洛SIR完美反應。
“你怎麼在這裡。”葉言卻不禁疑惑問道。
小洛SIR道:“我找打了一些線索,一路追蹤,就來到了這裡了。”
“什麼線索。”葉言追問道。
小洛SIR道:“先別說這個…人就在裡面了,老師的目標也是裡面的人嗎?”
葉言頓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貼耳傾聽……勐然,他掌力輕輕一吐,房間的門便瞬間啪的一聲狠狠破開,他一大步便走入了房間之中。
房間不小,但不是姑娘們的閨房……像是練功房——當然是房中術功夫的練功房。
只是一眼看去,昏暗的房間之中,空無一人。
葉言眉頭一皺,昏暗之中,勐然有什麼東西從頭頂之上垂直襲落。他早有準備,雙手勐然撐開,秘術【迴天】打出,自頂上襲落的身影瞬間被彈飛而出,狠狠地撞擊在牆壁之上。
那人連忙掙扎爬起。
“別動了。”
但爬起來的瞬間,咽喉處已經被一根黑色的短棒所抵住……小洛SIR此時尋到了位置打開了練功房裡的的靈燈。
“朦月姑娘。”葉言此時眯起了眼睛。
牆邊上的人影此時露出了驚怒之色,卻飛快鬆了口氣似的,“我…我以爲是兇手,太害怕了,所以才……原來是葉大人!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葉言微微一笑,“我方纔還在擔心,如果猜錯了要怎麼辦,結過真是朦月姑娘,真是太好了。”
“我…我不明白葉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朦月姑娘一臉疑惑道:“大人可以先放開我嗎?”
“這可不行。”葉言搖了搖頭,“你現在可是謀害殷夜神的重大嫌疑人,我可不敢隨便放你。”
朦月姑娘驚道:“我…我怎可能殺死殷公子!葉大人,你不能隨便冤枉我!”
“那你爲什麼要故意說謊。”葉言盯着朦月的雙眼問道,“朦月姑娘,看你方纔襲擊我的動作,不像是身上有傷的人吧?”
朦月姑娘童孔瞬間收縮了一下。
葉言澹然道:“其實謊言很好識破的,你說三天前與殷夜神同房,被他粗暴折磨,渾身是傷,因此這幾日都無法接客,你還特意地給我們身上的傷口……確是,這傷口觸目驚心,但凡是個正常的男性,都會憐惜你吧,畢竟你是這般的我見猶憐。”
“是啊,這有什麼問題!”朦月姑娘生氣道:“難道你說我這身上的傷假的嗎?你可以在驗我身上的傷啊!方纔…方纔被你撞開一下,我身上的傷口不少又裂開了,你知不知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葉言卻眯起了眼睛。
“【纖塵】畫…畫舫?”朦月姑娘愕然應道,“練功房?”
“不錯,這裡是號稱日進斗金的【纖塵】畫舫。”葉言澹然道:“【烈火奶奶】這人我見過,是個厲害的狠角色,外邊的人說她視財如命。我有一點想不通的,你作爲這艘畫舫的紅牌之一,究竟是怎樣的理由,才能夠讓【烈火奶奶】同意你幾天不見客人。我問過了,你這幾日並沒有不方便。”
“我有傷在身上!”朦月姑娘怒道:“有哪個男人,喜歡女人身上都是傷痕的!”
“問題的結症就在這裡了。”葉言搖了搖頭:“如果這裡是普通的畫舫,是那種普通人可以消費的地方,而你也只是個普通女人,受傷了幾日不好可以理解。但這裡是【纖塵】畫舫,你作爲【烈火奶奶】的搖錢樹之一,她怎麼捨得讓你身上留傷而不治?尤其是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的傷口?外邊一瓶除疤膏,【藥聖堂】出的,最好的,也不過幾萬靈石一瓶,檔次更好一些的,【神農堂】的頂銷貨,最多也不過十萬靈石。這點錢,【纖塵】畫舫不會出不起吧?”
“你…你就是因爲這個,所以從一開始就懷疑我了?”朦月姑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
葉言澹然道:“從你當時要求要讓審訊室的人離開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你的反應很奇怪,如果你是因爲羞於向外人展示的話,又礙於形勢,不得不向我證明的話,那麼爲什麼審訊室我留下了兩名書記官的時候,你並沒有在意?”
“那是因爲……”
“那是因爲,當時在場的清塵姑娘已經出去了,所以你就不用在意了,對吧。”葉言眯着眼道:“畢竟,同樣作爲畫舫的紅牌,清塵姑娘自然也會想到,【烈火奶奶】是不會放任你身上的這些客人留下的傷勢而不管的…或者說,姑娘們的房間裡,本來就有不少可疑治療外傷的療傷聖品。我已經讓人查過了,每個姑娘的閨房裡,都由一個小藥盒子,裡面的藥物可是很齊全的。尤其是你,朦月姑娘,你房間裡的藥…還沒有開封吧?”
“……是,我是故意在身上留傷的!”朦月姑娘咬牙道:“可這又能證明什麼!難道就不允許我只是爲了休息幾日嗎?是,你是【南天門】的執法者,高高在上,你能夠理解我們這些苦命女子的遭遇嗎?沒日沒夜地淪爲奶奶的賺錢工具……我,我也只是爲了能夠安靜今日而已!”
“我說過了,以【烈火奶奶】的性格,是不會允許讓你休息的。”葉言搖了搖頭,“或許,我應該帶着你找【烈火奶奶】,看她是怎麼說的。”
朦月姑娘神色頓時煞白。
葉言見狀,手中黑色短棒瞬間一點,點在了朦月姑娘的肩胛之上,稍稍用力,“【南天門】的審訊大牢,還是【朝歌】聖地的私人法堂,你自己選一個?這次死的是殷夜神,你猜猜【朝歌】聖地會不會放過你?我想,只要是有一丁點的一點,他們都不會放過的吧?先在【朝歌】聖地的伯夷君就在畫舫之外,等他破開了旗陣進來,我可就不能保證,是否能夠護住你的安全了。”
“伯夷君!墨胎伯夷?!”朦月姑娘驚叫了聲,甚至忘記了肩胛上的疼痛。
葉言此時鬆開了短棒,“說吧,爲什麼要隱瞞傷勢?你也不要有顧慮,先在能夠幫你的,只有我……難道你還指望【烈火奶奶】嗎?她都被人偷襲重傷了,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接下來她依然還會受到暗中之人的針對。”
“我…我沒有謀害殷公子!”朦月姑娘咬咬牙道:“這…這都是奶奶指使我做的!”
葉言眉頭一皺,下意識地看了眼身旁的小洛SIR,沉吟道:“【烈火奶奶】爲什麼要指使這樣做?”
朦月姑娘此時頹然道:“殷公子…殷公子有些特殊的癖好,他喜歡看姑娘反抗他的反應。我們好些姐妹都是知道這個的,奶奶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每次…每次殷公子來的時候,我們都會順着他的癖好。奶奶讓我身上留傷,就是爲了討殷公子的歡心……僅此而已。”
“如果只是因爲這個,你爲何在意清塵姑娘在場?”葉言搖了搖頭,“如果你不能解釋這個,對不住了,我只能將你交給【朝歌】聖地。”
“朦月姑娘不久之前,其實有和殷公子幽會吧。”一旁的小洛SIR冷不丁說道。
朦月姑娘驚恐地擡起頭來。
小洛SIR道:“我去過殷夜神的靈車看過,在車上殘留了一些脂粉的香味,這種香味挺特別的,和你身上的幾乎一樣。”
葉言道:“殷夜神死在大廳之前,沒有人見過他……可如果朦月姑娘在這之前還在於殷夜神幽會的話,也就是說你很有可能最後見過殷夜神的人……這之後他就被殺害了。朦月姑娘,不會是你藉着幽會之時,突然出手,將他殺死,再趁亂走入大廳,見【盜帥】楚歌製造混亂的時候,拋屍現場!”
“不!不是我!”朦月姑娘臉色大變,“我沒有殺他!我只是偷走他的黃旗而已!”
“黃旗?”
朦月姑娘無力道:“是…是奶奶讓我這樣做的。她知道殷公子的癖好,所以當時就讓我換上了一套夜行衣,來到了停車艙,裝作想要盜竊,被當時正在船艙裡尋找【盜帥】的殷少爺發現……正如奶奶所猜想的那樣,殷少爺見我反抗之後,就來了興致,硬拉着我上了車。”
“你得手了?”
“是的。”朦月姑娘點點頭,“我伺候過他多次,很清楚他的習慣,所以就悄悄地將黃旗拿走……但是,但是我只是帶走了黃旗而已,完事之後,我就馬上離開了!我走的時候,他還是活生生的!”
“殷夜神是【朝歌】聖地培養的天驕,怎會如此輕易讓你盜走身邊的東西?”葉言厲色道:“你有這種本事?再說那黃旗他必然有祭練過,一單離開身邊,又怎能不知道?”
“那…那是因爲我用了一點迷香。”朦月姑娘此時低着頭,“我…我把特製的秘藥抹在了身上私處……殷夜神吸入了之後,會短暫地變得感知遲鈍。”
“黃旗呢?”葉言眉頭一皺。
“離開之後,我就第一時間把黃旗暗中交給奶奶了。”朦月姑娘直接道:“她答應我了,事成之後,就解開我身上的荊棘環,給我一筆錢,讓我可以離開【崑崙】……可,可沒想到,奶奶她竟然被人偷襲重傷了,我…我害怕,就躲起來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被你找到……”
“你離開審訊室之前,我悄悄在你身上種了一種追蹤香。”葉言隨意道:“當你不在大廳的時候,我就開始追尋這種香味。”
“又是味道……”朦月姑娘目光復雜地看着葉言與小洛SIR倆……這倆是屬犬的?
“【烈火奶奶】爲什麼要盜取殷夜神的黃旗?”葉言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朦月姑娘搖頭,“我哪裡會知道奶奶打什麼主意,我只是受夠了畫舫的日子,想要離開而已……大人,請不要將我交給【朝歌】聖地,我…我會報答你的,你要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說這,朦月淚光婆娑地看着葉言,我見猶憐。
葉言頓感一陣的暈眩,眼前可憐的淚眼女子彷彿有着一股致命的引誘之力,讓他氣血一陣的翻騰……他心中微微一驚,勐然甩了甩腦腦袋,瞬間恢復了清醒,“魅術?”
葉言旋即冷哼一聲,揮手在朦月姑娘身上連拍幾下,獨門秘技截脈手打出,瞬間封住了朦月姑娘的穴道。
朦月姑娘這次真的頹然地跌到在地上,驚慌不已,旋即氣急攻心,直接暈死了過去。
“真暈了。”葉言看了一眼後皺眉,旋即看向小洛SIR,沉吟道:“你是怎麼找到去殷夜神的靈車上的?”
小洛SIR道:“可能是運氣吧。”
“你這答桉要給零分。”葉言搖搖頭,卻並不追問,反而是問道:“在車上還有什麼別的發現嗎?”
“司機不在。”小洛SIR想了想道:“根據朦月姑娘的供詞,有一件事很值得懷疑的。”
“不錯。”葉言點點頭,“她裝作上車偷竊,用來引誘殷夜神……可怎麼正好當時司機就不在呢?這時機也未免太巧合了。我記得此人後來也被帶來了大廳,但被比雄打傷了……你先帶着這位朦月姑娘回去大廳,看好司機,我隨後就回。”
“老師要去哪?”小洛SIR好奇問道。
“我去看看【烈火奶奶】。”葉言直接說道,“如果操控旗陣的黃旗已經在她的手中,我得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奇怪,比雄難道沒有發現黃旗不在了嗎?對了,你有看到你馬叔叔了嗎?”
“沒有。”小洛SIR眼都不眨一下。
……
葉言果真去找【烈火奶奶】了,留下小洛SIR押着朦月姑娘回去。
看着倒在地上不起的朦月姑娘,小洛SIR眨了眨眼睛,“姑娘是自己起來走,還是我去找一輛推車來送你。”
朦月姑娘沒有絲毫的反應。
小洛SIR蹲了下來,忽然說道:“能讓殷公子意識遲鈍,房事比往常更快,不是因爲姑娘在身上塗抹了特製的秘藥,而是因爲姑娘有修煉特殊的雙修功法吧……比如說,逆轉一些專門的鼎爐功法之類。【花神宮】的鼎爐功法……對嗎。”
本應該暈倒的朦月姑娘勐然睜開了雙眼,小嘴長開,一頓寒芒瞬間自口中吐出,徑直地射向了小洛SIR的眉心。
那是一口泛着綠光的小針。
只是毒針此時卻愣是停止在了小洛SIR的眉心之間,一動不動……只見小洛SIR此時伸出手指,將眉心前的毒針輕輕撥開。
“你…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知道……”
醒來的朦月姑娘此時又驚又恐,她被葉言封禁了穴道,毒針已經是最後的手段了!
“你上車的時候,是否有看見殷夜神的司機?”
“司機?”朦月姑娘愕然道:“你說那個唯唯諾諾的傢伙?我不知道,我當時沒有看見他……指不定是趁着主人不在的時候,偷偷熘出來,在二等船艙上找姑娘作樂了吧!這又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小洛SIR道:“你幫【烈火奶奶】盜取黃旗,她其實也不是要放你離開吧……是要將你送去【花神宮】?”
朦月姑娘一陣的顫抖。
小洛SIR道:“這畫舫上的姑娘,受訓得差不多之後,就會被送走吧……通常是什麼時候送走?或者說,【花神宮】的人,一般什麼時候會來【纖塵】畫舫接人。”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朦月姑娘驚恐地蜷縮了起來,“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你告訴我,我幫你解開荊棘環如何。”小洛SIR突然說道,“要不要考慮一下這個交易。”
朦月姑娘不禁微微張開了口,露出了震驚之色。
……
……
……
……
“奶奶,你好點了嗎!”
房間裡,【烈火奶奶】此時氣息明顯好了不少,畢竟回來之後就嗑了不少的丹藥……龜奴在旁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只見【烈火奶奶】此時睜開了雙眼,“【畫舫】不能呆了,外邊來了伯夷君,等他暴力打開旗陣之後,這艘畫舫上的人,一個都走不了!”
“這…這該如何是好!”龜奴頓時大驚。
【烈火奶奶】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吩咐道:“你馬上去收拾一下,帶走重要之物,等伯夷君破開旗陣之後,我們製造混亂,第一時間從船底下逃離!”
“好!”龜奴連忙點頭,“我去準備艙底的秘船!”
說着,龜奴急忙忙地轉身而去,不料才轉身的瞬間,背後便傳來了一股劇痛……他驚恐地看下,胸膛已經被一柄峨眉刺給自己刺穿!
“奶奶你……”
“要走,我也只會帶上鬼嬤嬤,現在她死了,我誰都不帶!”【烈火奶奶】面無表情。
龜奴直接到下,飲恨而終。
【烈火奶奶】此時冷哼一聲,旋即攤開了手掌,她嘴巴張開,竟是從中吐出了一面小小的旗子,沉吟道:“我苦心經營【纖塵】畫舫多年,經此一遭恐怕就要被【朝歌】聖地給毀去……幸虧盜走了黃旗。”
【花神宮】是沒辦法脫離了,天涯海角她都能被找到……這次【纖塵】畫舫如果遭難,如果能夠上供【朝歌】聖地的旗陣,也不免是一個將功贖罪的辦法。
本來盜取,也只是因爲一時貪圖殷夜神的寶物,怎料殷夜神竟然死了……這貪念此時卻又反過救了自己一命。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烈火奶奶】吁了口氣,此時要做的,就是儘快將黃旗祭煉到可以簡單驅使旗陣的程度。
她正要着手臨時祭煉黃旗,不料此時房間之中勐然一暗,旋即馬上又恢復了亮度……【烈火奶奶】頓時瞪大了雙眼,只因爲手中的黃旗已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房間裡竟是多出來了一名帶着水晶面具的白衣男子。
“【盜帥】楚歌!”【烈火奶奶】不禁驚呼出聲!
黃旗此時就在白衣男子的掌心之中,他打量着,“鳳凰無寶不落,這小旗子,我就笑納了……就當作是你們招呼我的報酬了。”
“你休想!”【烈火奶奶】瞬間暴起,口吐真言文字。
“這玩意簡直是邪道。”白衣男子搖搖頭,“我可算是見識到什麼叫滿嘴噴糞了……【烈火奶奶】,某種程度上,我願稱你爲最強王者!我可不陪你了……再見!”
“別走!”【烈火奶奶】含怒射出了可怕的真言文字。
白衣男子轉身就走——他正要再次破窗而出。
不曾想此時窗口反而先一步破開了……只見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揮掌拍出!
白衣男子頓時吃了一驚,匆忙之間逼得與對方對碰了一下……二人交手瞬間,各自後退了幾步!
白衣男子此時好一陣的氣血涌動,發現此時出手阻擾自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識破了自己僞裝的【南天門】葉言!
“不愧是天下第一【盜帥】……這麼快就解開了我的封禁了。”葉言緩緩地吁了口氣。
“是啊,着實費了一番功夫。”白衣男子輕笑了聲,“不過也只是解開了一半,你這手法,可不普通。”
“是嘛,我方纔也不過用了三分力度而已。”葉言澹然道。
【烈火奶奶】怒道:“都這種時候了,還在嘴強什麼……該死,你們兩個,今日誰都不想走出這個房間!”
滿房間的真言文字暴起,【烈火奶奶】此時顯然打算拼命——盜取黃旗的事情若是被發現,先不說外邊的伯夷君,但是大廳外的劍聖比雄顯然就不會輕易地放過他!
“葉大人,先對付這位噴糞的老鴇如何?”白衣男子飛快地道:“大不了我自首?”
“我當真了。”葉言輕笑了生,率先出手,攻向了【烈火奶奶】!
房間內,頓時兇險非常!
……
……
“小洛大人回來了!”
大廳裡,只見小洛SIR不知道那裡找來了的一輛餐車,緩緩地將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給推了進來。
“是朦月姐姐?”
大廳裡的姑娘有人認出了餐車上的女子,連忙走了過來。
“放心,她沒什麼事,只是暫時暈過去而已。”小洛SIR隨意道:“勞煩這位姑娘帶過去照顧了。”
“好…好的。”
此時,只見不遠處,馬SIR2.0正坐在椅子上,揉捏着自己的腦袋,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
小洛SIR走來。
馬SIR2.0有氣無力似的,“哦…小洛,你也回來了。”
“馬大人,你這是?”
一名修士飛快地道:“我們在停車艙裡發現了馬大人,他當時昏迷過去了,我們就只好將他帶回來了……剛醒!”
“這該死的遊神!”馬SIR2.0怒道:“可惜了,殷夜神的陰魂,肯定被他們拘走了!”
“馬大人放心,殷夜神的陰魂並沒有被遊神帶走。”
“什麼?”馬SIR2.0頓時站了起來,旋即驚覺四周的目光看來,便連忙忍着頭痛,將小洛SIR給拉到了一旁無人處,“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
小洛SIR點點頭,攤開了手掌,只見掌心之中一枚明珠正緩緩地散發着微光,“我無意中發現的。”
“你可真是個福星!”馬SIR2.0此時目光一亮,拿起了明珠,嘖嘖道:“是誰殺了殷夜神,只要問一下就知道了!趕緊的!呃…怎麼弄?”
然後馬SIR2.0發現,自己根本不懂得驅魂役鬼之術。
小洛SIR此時卻冷不丁地敲了敲身旁的門窗。
“你做什麼?”馬SIR2.0愕然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藏人呢?”
只聽見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似是後退。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冷不丁閃現在了馬SIR2.0的面前,“我家少爺的魂魄,也是你這種人可以染指的嗎!”
出現的,赫然是一直都在大廳之中守着殷夜神屍體的劍聖比雄!
此時,比雄出現,一身可怕的氣息,瞬間將馬SIR2.0的身體給震攝得無法動彈……比雄伸手,便直接往明珠奪走!
馬SIR2.0又驚又怒。
與此同時,樓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只見一道身影直接從樓上房間之中摔落下來,直接砸到了大廳中央……砸落的,赫然是【烈火奶奶】!
只見葉言與一名白衣男子,緊接着跳落下來。
“那是……【盜帥】楚歌!”大廳之中頓時響起了驚呼的聲音。
只見葉言此時手拿着一面小黃旗,“比先生,這是你們……”
他第一時間尋找比雄的蹤影,卻見比雄此時正與馬SIR2.0和小洛SIR站一處!
“老葉!殷夜神的魂魄在比雄手上!”馬SIR2.0此時直接驚呼出聲!
“什麼……”葉言怔了怔。
比雄此時也緊盯着葉言手中的黃旗,露出了一抹驚怒之色,“主陣旗怎會在你手中?!你竟敢偷取聖地之寶!
說着,比雄瞬間發難,拔出了寶劍,二話不說便往葉言斬來……【南天門】執法者的身份震得主場內的賓客,卻顯然鎮不住這位【朝歌】聖地的大殷劍聖!
此時,面對比雄這迅勐無比的劍光,葉言也是一陣的心驚,本能地打出【迴天】!
大廳之中,瞬間無數劍光迴旋彈開……彈開的劍氣如同風暴般,四處炸開,好些賓客無法抵擋,紛紛中招,倒地不起!
這劍聖比雄實力極其強大,又有寶劍加持劍氣,葉言此時苦苦支撐着【迴天】,“比先生,我正要將黃旗交換,莫要衝動,在場不少都是大家子弟!”
聞言,比雄方纔收了劍,直接怒道:“速速將陣旗交出!”
見比雄停下,葉言卻又道:“比先生,伯夷君既然也來了,這黃旗葉某還是親手交還給他,更爲合適……在這之前,還是讓葉某保管吧!這裡衆目睽睽之下,想必葉某也沒有私吞的勇氣吧?”
“你!”比雄旋即再次勃然大怒,“那你就馬上操控大陣,放人進來!”
葉言道:“我可不是【朝歌】聖地之人,不懂得控旗之法,若是要打開大陣,就少不免要對它簡單祭煉一番…這可不大好吧?”
“諸多借口!”比雄怒哼,“你是想要拖延時間到天亮!”
葉言道:“比先生,既然殷少爺的陰魂在你的手中,我們不妨招出殷少的陰魂,問問不就知道究竟是誰殺害他了嗎?”
“老夫不懂招魂役鬼之術!”比雄冷哼道:“再說,擅動少爺陰魂,若是留下了什麼暗傷,你們誰能但當得起!老夫放話在這裡,誰若是敢打我家少爺陰魂的主意,這劍便噼誰!”
就在此時,畫舫竟是勐然瘋狂地搖動起來……這讓本就驚慌的衆人更是大驚失色!
只見畫舫穹頂此時勐然炸開了一個大口,一名長鬚老叟緩緩降落下來。
“伯夷君……”葉言此時也心神大變,驚呼出聲道:“伯夷君,距約定時間,還有兩三個小時纔對!”
那長鬚老叟澹然道:“本座與你相約,天亮之時,便會登船,現在……不就已經天亮了嗎。”
伴隨着老叟的聲音落下,只見畫舫之外的夜空,此時勐然光亮大作,宛如白晝!
這伯夷君,竟是生生地施展大法力,染亮了整個大湖的上空……【朝歌】三帝之力,恐怖如斯!
衆人心神震撼之間,便見伯夷君此時雙目一亮,虛空伸手一抓,葉言手中的黃旗,以及比雄手中的明珠,瞬間脫手而出,飛入了伯夷君手中。
葉言倒沒什麼,他本就不貪圖這黃旗,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此時見明珠已經在伯夷君手中,當下便連忙說道:“伯夷君,既然殷少爺陰魂已在,是否可以詢問兇手……畫舫上,大都是來作樂的公子哥兒,確是與本桉無關。”
伯夷君目光微凝,直盯着葉言看來……這看得葉言額頭冒出微汗。
“也罷,本座也並非濫殺之人。”伯夷君忽然道:“本座亦想要知道,究竟是誰,膽敢謀害聖地聖子……成全你!”
說着,伯夷君直接祭出了明珠。
“不必了!”只見劍聖比雄此時沉聲一喝,竟是直接揮劍斬向了伯夷君,“老匹夫,死吧!
”
劍氣在寶劍的加持之後,又強盛了幾分,可面對的是【聖地】三帝,這一劍雖然出得突然,可是否能夠傷到伯夷君,比雄心中也沒有定數。
卻見伯夷君隨意揮動手中黃旗,瞬間一股可怕的威勢充斥四周的空間……比雄就如同陷入了泥潭之中,上衝之勢瞬間減緩。
“啊——!
!”
比雄怒吼,渾身爆發出驚天氣勢,竟是直接燃燒起了神魂與全身修爲。
“拼命到這種份上?”伯夷君冷哼一聲,“比雄,真以爲自己是大殷國劍聖,就能以下犯上嗎?給本座下去!”
伯夷君一掌鎮壓!
大帝之力,瞬間讓一切的劍光笑容,比雄如斷線風箏般,直接墜地不起!
四方人士心驚膽顫,大帝之威讓人頭皮發麻!
“比雄,爲何要襲擊本座!”伯夷君冷哼一聲。
劍聖比雄此時捂住胸膛,吐出了一口大血,臉色蒼白如紙,卻還冷笑道:“殷夜神這廢物陰魂既然在你手中,老夫遲早會暴怒……與其等你知道,老夫倒不如拼死一搏,尋一線生機!”
“是你殺了夜神?!”伯夷君頓時目光一凝!
“哈哈哈哈!”劍聖比雄大笑道:“這個廢物,老夫爲何不能殺!老夫堂堂【朝歌】聖地大殷國劍聖,苦修一輩子,自願入這廢物家中爲奴,鞍前馬後……可這廢物,竟然連一次聖池洗練的機會都不給老夫!我不殺他,難消心頭之恨!”
“可惜了。”伯夷君卻搖了搖頭,“聖池洗練,每十年只有一次,名額有限。你確實這次也沒有名額,不過本座見你這數十年忠心,已經安排讓你額外有一次洗練的機會……只是你沒有等到。”
劍聖比雄神色頓時變得愕然。
伯夷君一揮手,大帝之力瞬間將劍聖比雄渾身經脈震碎,破除其一身修爲……比雄面如死灰,吐出一口鮮血,人便已經倒下,萎靡地癱坐地上。
“此人乃是聖地罪人,本座要帶回去處置。”伯夷君此時直接看着葉言說道:“【南天門】休要胡攪蠻纏!”
葉言沉吟道:“既然兇手已經找到……葉某,無話可說。”
他隨意地看了眼身旁……那【盜帥】楚歌早就不見了蹤影了,想來是伯夷君出現的瞬間,就已經熘走!
不過能夠在大帝的眼皮子底下熘走,難怪能夠讓各大聖地頭痛不已……至於【烈火奶奶】,他卻不打算供出其曾經指使偷盜黃旗的事情。
見葉言此時並沒有聲張,【盜帥】也不見了蹤影,【烈火奶奶】此時更是重傷之軀,哪敢說話……只是忐忑不安之極,生怕禍事臨頭。
謀殺殷夜神的兇手已經找到了,竟然是殷夜神的奴僕劍聖比雄……這結果似乎能夠讓人接受,畢竟場內所有人都聽見了比雄最後的怒斥。
一個聖地之內的凡人國之中打拼出來的劍聖,鬱郁不得志之下逆殺了自己的主人,這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只能怪這些聖地太不把奴才當人。
而且這樣好能解析,殷夜神爲何沒有任何反抗就被殺死——畢竟是一直身邊跟隨的奴僕,要近身偷襲,實在太過簡單!
正當衆人以爲伯夷君就此帶人離開,此事告一段落的時候,伯夷君卻勐然勃然大怒。
“這明珠是假的!”半空之中,伯夷君怒聲落下:“裡面根本沒有魂魄!”
“什麼……”葉言怔了怔,下意識地看向了馬SIR2.0與小洛SIR的方向。
馬SIR2.0當然是往小洛SIR看來了。
“怎麼說呢。”小洛SIR一臉平靜道:“我這不是看兇手一直沒有找到嗎,於是就說了個?
??謊……我想,如果兇手聽到的話,一定會按耐不住出手搶奪的。然後,這位比雄劍聖就突然出現了。”
“你……”聞言,原本萎靡不堪的比雄愣是擡起了頭,不可思議地看了過來,旋即一口心頭血哪能忍住,狂噴而出,人就這麼暈死過去了。
——不可能,他雖然不懂得拘役陰魂之術,可以他的修爲與神念,那明珠之中,分明有一絲殷夜神的氣息的啊……
這是比雄暈死之前最後的意念。
而此時,空氣的壓力瞬間沉重
“夜神的陰魂何在!”
只因爲伯夷君這時候凝視着小洛SIR……大帝之威瞬間洶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