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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祿習慣性地嚼了幾下口中的吹波糖,拿捏在了筒子中斷的手掌開始緩緩的往上移動着,最終來到了頂端的位置,就這樣按住了筒子的蓋子。
裡面裝着的東西原本並不屬於她,她只是繼承了它……卻從來沒有沉底地讓這把閻魔認可自己。
可就算這樣,也已經繼承了暴君之名,躋身在十二神將之列當然,在這位尼祿看來,十二不十二神將並沒有什麼關係。
現在的關係是這把兇刃,不再兇了,乖巧得讓尼祿想起了七歲之前的自己。
“豆腐鋪是嗎?”尼祿忽然站起身來,動作利索地把筒子再次揹回到了身後,綁好了的帶子。
她總有一種對洛邱來說很有趣也很有味道的粗狂,同時也會讓洛老闆下意識地聯想那種快意恩仇的江湖俠女的形象。
大概,這或許也是尼祿她本身所向往的……某些東西。
“對了,客人要是不嫌麻煩的話,記得好好地保存這些靈魂。”
彷彿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洛邱親手地把尼祿用來裝着靈魂的小袋子繫好,“這個袋子雖說能夠起到一定的保存作用,不過畢竟太簡陋了一些。”
把袋子緩緩地推到了尼祿的面前,洛老闆輕聲道:“好不容易收集到的靈魂,要是太馬虎讓它們自動衰弱了,減去了本應該有的價值,那就太過浪費了。”
尼祿把袋子拿在了手掌,隨意地拋了一下又接住:“衰弱了再找就是,世界上新鮮而又多餘的……到處都是。”
洛邱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道:“我想尼祿小姐,您一定會成爲一個很好的客人。↑△小↓△ . .m】”
“會所說過,最好不要和你們有任何的接觸。”尼祿卻搖搖頭道:“但我感覺沒什麼,至少這就很方便……我是想說,我會再來的。”
“好的。”洛邱站起了身來,半鞠躬道:“歡迎客人您的再次光臨。”
尼祿踏步離開了,依然還是插着衣兜。
她踏出了這個神奇鋪子的大門之後,忽然有趣地想到,這家鋪子的主人明明有着那種讓兇刃‘閻魔’也擡不起頭來的恐怖力量,卻面對着客人還保持着近乎病態一樣的謙卑,還真是一個足夠剋制的人。
尼祿擡頭看了一眼夜色,然後偏頭看了看背後的筒子,忽然嘀咕道:“這種人,要是什麼時候生氣了,大概會十分恐怖的吧?”
會有多恐怖?
尼祿發現,這人生二十年又半個念頭的時間以來,她第一次有這種不敢想象的念頭,讓她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奇異的顫抖的感覺。
很清晰的,很直接的……她知道這是害怕的感覺。
於是她特發奇想地想道:“能讓會所全滅嗎?”
忽然傳來了一陣陣惡魔般的低語,那是筒子之中的‘閻魔’的聲音……一般來說,這代表它感覺到了飢餓,想要進食了。
這畢竟是一把大凶之刃,低語時候,總會伴隨着恐怖降臨但因爲她和它之間本就沒有達到那種真正交融的狀態,所以尼祿這會兒絲毫不吝嗇一些言辭。
“這會兒倒是兇得很,剛剛卻像貓咪一樣,也是夠無恥的了。”
惡魔般的低語似乎強盛了一些……‘閻魔’好像是不歡喜了,但也就是嚷嚷而已。↑△小↓△ . .m】
尼祿忽然也摸了摸肚子,嘀咕道:“我也餓了,好想吃泡菜和湯飯啊……”
這時候筒子抖動得更兇一些了,尼祿一愣,雖然獲得了它之後一直沒有真正的達到雙方都交融的狀態,但她起碼也熟悉這傢伙的脾氣和一些細微的習慣。
它是嗅到了食物的味道了,還是它比較喜歡的食物。
尼祿若有所思地朝着城市的某個方向看了過去,“這邊嗎……”
……
……
一羣小老鼠們擠在了一塊,總算是安靜下來了……這一天。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舒小舒才能夠有時間休息下來……但舒小舒才停下了沒多久,便馬上又開始做些什麼事情。
比如,收拾一下家裡的東西。
理論上,對於鼠類來說,乾淨並不是什麼很好的事情,可舒小舒卻違心地做着這些往日不會做的東西。
要是把這個家打掃的乾乾淨淨的話,一定會被罵作是敗家的婆娘的……要是舒宥還在的話。
要是舒宥還在的話。
舒小舒下意識地用着手上的抹布,掩住了自己的臉,悄悄地抽噎起來。
忽然,舒小舒聽到了什麼聲音……在外響了一下。
她本能地就打開了門,沿着地下室的樓梯一路地走了上去,卻沒能見到什麼,唯有樹影搖曳……
那是風吹的吧?
“媽媽!”
舒奶酪的聲音傳來,只見旁邊的下水帶的蓋子忽然打開,年紀不大,但卻是這鼠妖一家目前年紀最大的雄性的奶酪手捧着不少的東西,利索地爬了出來。
奶酪手捧着的是一些罐頭之類的東西甚至還有一塊用過的真正奶酪……當然,是已經變質的奶酪,要不然也不會被扔掉。
“媽媽,外邊風大,我扶你回去吧。”
奶酪知道舒小舒走出來是爲了什麼她總會這樣,以爲外邊有人……以爲舒宥回來。
哪怕只是聽到一丁點兒野貓路過時候所發出的聲音。
她卻一直說,舒宥沒死,還是會回來的。
但奶酪比舒小舒要更快地認清楚現實,自從那天被蘇子君驅趕之後,他就比誰都要更加清楚現實。
舒小舒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奶酪便撐着自己的母親,一步步地走下了樓梯。
“你剛剛回來的時候,真的沒有看見什麼嗎?”開門之前,舒小舒忽然抓緊了奶酪的手掌問道。
除了樹影,沒有。
奶酪認真地搖了搖頭,於是這個地下室的門開了又關了,沒有了舒宥的鼠妖一家的一天也就到此結束。
剛好晚上十二點的時間。
……
剛好十二點的時間,一道黑影也緩緩地從一檐的地方慢慢地‘爬着’出來爲什麼用爬呢?
那是因爲,它如同蝸牛一般,身體能夠倒附在檐之上,慢慢地蠕動着並且蠕動過後的地方,還有殘留着一些粘稠渾濁的液體。
微弱的街燈的光線之下,它漸漸地爬了出來,也越發能夠看清楚它真正的模樣。
幾乎一百八十度扭曲的頭顱,如同風乾的屍體的頭顱。它的眼眶沒有瞳孔,僅僅擁有兩個深陷下去的黑色小洞。
身上有着深淺不一的各種各樣的肉塊,你能夠想象這是用不同的布碎所縫合出來的東西,但你卻沒有辦法找到有任何縫合的痕跡。
違揹着常規的各處地方的關節,卻異常的帶着一種強勁力度的感覺……此時,它的身上正在吃着什麼。
爲什麼是身上正在吃着什麼?
那是因爲,在它的腹部位置,有着好幾張奇奇怪怪卻又顯得猙獰的‘臉’,既然有‘臉’自然就擁有嘴巴。
吃着東西的,正是這些藏於腹部之下的‘臉’的嘴巴們。
壁虎,幺蛾子,老鼠蟑螂……咀嚼着的便是這些細小的東西但它似乎感覺不夠,身體一下子沿着牆壁滑落了下來。
落地之後卻又如同蛇類一樣地在地上依靠收縮着身體爬行起來即使它擁有着看起來異常強壯的各種不同的肢體。
終於,它朝着移動樓房地下室的樓梯口爬去……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終於,它爬到了樓梯口前,它知道樓梯下面的那扇門打開之後,就能找到更多的食物……這些食物可可口了。
它身體裡面就有着什麼東西,一直在告訴它……這裡面的那些小老鼠妖怪們,可可口了。
可是當它打算爬下這條樓梯的時候,身體上的某些肢體卻硬生生地插入了泥地之中,止住了它接下來的行動。
又是這樣了。
今天又是這樣了,這身體之中的某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