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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了威儀的武士開路,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地駛入了早稻村當中。這是近藤家的月姬公主的人馬。
正如那武士所說的一樣,天黑之前,紫星成功地抵達了早稻村,並且入住的長門家。長門家一衆的人都出門相迎,這與紫星之前碰見的情況一般無二。
然而,在長門家之中靜待了好些時間之後,她卻始終沒有等到莫小飛的出現。這讓紫星不禁猜測一件事情:這次,恐怕她和莫小飛並沒有被安排到同一個“早稻村”當中。
她會如同莫小飛一樣,一直都在這個“早稻村”之中輪迴無數次?
紫星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着之前讓“早稻村”去到第四天的步驟。可是讓她驚訝的是……莫小飛在旁,她發現這些步驟似乎不好展開。
首先,以她目前一個人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把長門三郎帶進地牢當中。
“小姐,那長門家的老爺說,因爲事出突然的原因,來不及準備,不過也儘量地準備好食物招待,問您是否能夠動身了。”門外的婢女此時輕輕地道。
聽着這婢女的聲音,紫星心中一動,便吩咐了這婢女走入……不久之後,一名身穿着婢女衣服的身影,趁着外邊看守的長門家武士的不注意的瞬間,低着頭從這裡離開。
等到天完全黑了,長門家新宅的那邊亮了燈光,這身穿婢女衣服的女子,才悄悄地摸向了長門家的舊宅之中。
這人赫然是與婢女互換了身份之後的紫星。她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無非就是爲了看看,當只有她一個人來到這次的這個“早稻村”的時候,輪迴的條件是否一樣。
這次,她需要一個人獨自探索起來。
並沒有任何的阻攔,紫星輕鬆地打開了通往地牢的入口。至於被長門宗近吩咐,一直都在外邊看守的傢伙,倒是十分容易對付。她這次總算是恢復了一點妖力,盡然不多,但是應付一個普通人,也算是綽綽有餘。
紫星自從在上一個“早稻村”的毀滅當中碰到那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女之後,便一直失去了意識,無法得知更多的事情。這次之所以毅然獨自來到這地牢當中,也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爲。
她沒有去那“長生地宮”的方向,而是直接來到了囚禁鳴神春的地方鳴神春與紫星印象之中的幾乎沒有不同的地方,依然還是瘋瘋癲癲的樣子。
紫星在牢前看着鳴神春好一會兒,沉思了好一會兒,最終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定般,忽然伸手敲了敲牢前的柵欄。
聲音讓鳴神春有了一點反應,緩緩地擡起頭來。
紫星與之對視,卻自言自語道:“這點兒妖力,只能夠支持極少的時間。不過如果能夠一直反覆度過同一天的話,哪怕每次只是問一點,也總能夠問出所有……希望有用吧。”
她的妖力是在第二次的輪迴時間之中忽然之間恢復一絲的,而如今也沒有見回覆多少。這當中恐怕是和讓她陷入這個幻境當中的某人,或者某物的狀態有關係比方說,施術者如果虛弱,或者因爲別的事情而分心的話,對幻境的操控自然會變弱許多。
至於只能夠恢復這麼的一點點,恐怕是因爲自己進入顏無月世界之前就是重傷之身的關係吧?
紫星的瞳孔忽然之間冒着微光。此刻的她正在施展一種貪狼族內的秘法。
說白了就是一種類似催眠的手段當然,它要比普通的催眠要高級得多。
“看着我,鳴神春。”紫星此時用低沉的聲音叫喚着,並且時刻關注着四周,生怕一不留神就會觸碰到某種規則,從而把時間重置回去。
“看着我……鳴神春……”
當鳴神春就空洞無物的目光變得更爲的空洞之後,紫星才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的施術已經成功了。
紫星強忍着以微小的妖力催動秘術帶來的神魂的刺痛感,飛快問道:“鳴神春,告訴我,長門鶴子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你爲什麼要這樣的憎恨她?”
鳴神春的神情忽然變得掙扎,紫星此時只能夠咬着牙,繼續強化着秘術的效果。
終於,鳴神春緩緩地開口道:“她是長門宗近用妖狐心臟的血肉,植入我體內,再讓我生下來的怪物。我是當很討取狐妖的陰陽師鳴神家族的最後一個後代,身上一直封印着那狐妖的靈魂。長門宗近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屬於他一個人的狐妖……”
聽到這裡,紫星猛然深呼吸一口氣,“你的祖先當初討取的那頭狐妖,是不是叫做魚三娘?”
鳴神春緩緩道:“我不知道。祖先關於狐妖的記載很少。我很少的時候鳴神家已經沒落,關於這方面的事情,我知道很少。不過長門家應該有大量的記載,不然長門家也不會掌握這種使用狐妖心臟的方法。”
“封印在你身體的狐妖的靈魂,是不是已經轉移到了長門鶴子的身上?”
鳴神春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但最後在紫星的注視之下,還是點了一下頭。紫星想起了上次重置時間的時候,長門家的一個下人良田給她找來的那份拓印上記載的內容,冷不丁問道:“你知道鑰匙嗎?”
“什麼鑰匙?”
“蓬萊之門!”紫星沉着聲音,卻顯得極爲的疲憊與急速。
鳴神春卻茫然地搖了搖頭,而此時,紫星只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這種感覺她曾經經歷過,那就是當時間重置的瞬間。
“只能再來一次了嗎……”
紫星的意識漸漸失去,下一秒,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身體顛簸,卻是已經在一輛馬車當中。
“小姐,依照現在的速度,在天黑之前我們應該能夠趕到早稻村……”
……
……
這時候的長門鶴子正在想什麼呢?
哦,她大概是在奇怪,這個看起來有些落魄的武士,爲什麼要說出這樣的一番說話。她沒有辦法從這武士的臉上,從他的眼神之中讀懂更多的事情。因爲對於她來說,她大部分的知識都是阿繡教的。
她已經不記得母親是不是有教導她什麼東西了,因爲關於母親的記憶已經慢慢淡去。
至於這鳴神春所居住過的地方,會不會偶爾間刺激起來她的一些印象,這是長門鶴子所不知道的。她唯一能夠肯定的是,自己就是在這個地方誕生的。
“你是誰哦?”
很輕也很稚嫩的聲音,但並不顯得的害怕,長門鶴子甚至一步步地走入房間當中,好奇地打量着這個落魄的武士,“我認識你嗎?你爲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莫小飛搖搖頭,“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但至少我們曾經見過,也一同經歷過一些事情。”
長門鶴子歪着腦袋,顯然更加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莫小飛低聲道:“就算這只是你最不願意記下來的事情,就算這裡只是不真實的地方,我也希望你能夠……”
能夠什麼呢?
長門鶴子沒能夠聽到最後。
因爲眼前這個浪破的武士忽然之間站了起來,朝着外邊走去,只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不要告訴人,你見過我。”
他就這樣從長門鶴子的眼中翻窗離開。長門鶴子疑惑地看到對方消失不見,此時傳來了阿繡叫喚的聲音。
“鶴子小姐,你原來在這裡!嚇壞我了!下次記得不要亂跑,知道嗎?”
“阿繡,讀書給我聽……”
並不漂亮,只是年輕的婢女此時長門鶴子拉到自己的身體,讓她坐在了自己的懷中。啊秀翻開了長門鶴子當作珍寶的《古事記》,有點兒犯愁起來……她認識的字實在是有限。
但想到這是鶴子小姐一天最期待的時間,阿繡還是咬咬牙,讀着那些自己能夠認得的字:“青蛙……什麼什麼……池塘……嗯,這是池塘吧?然後什麼什麼聲音……嗯嗯,大概就是這樣子了,鶴子小姐,懂了嗎?”
“阿繡,你好笨哦!”
“對不起……”
莫小飛沒有走遠。他不過是翻窗離開,但是人卻還躲在了外邊。看着阿繡和長門鶴子的這一幕,莫小飛只是莞爾地一笑。
他接着很快地離開了這個地方……也是時候去看看長門三郎和長門宗近了,他可不放心長門三郎直接碰上長門宗近這個恐怖的傢伙。
……
在看見長門宗近之前,長門三郎心想,自己的兄長最起碼會露出一絲憤怒的表情。但他最終還是略有些失望。
看着長門宗近兩鬢灰白摻黑的頭髮,長門三郎卻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此間只有他兄弟二人,至於長門慎二,一開始的時候再,卻讓長門宗近早早支開了。
長門宗近靜坐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三郎,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
長門三郎淡然道:“兄長,打算讓我給你怎麼樣的解釋?”
這不像是平日的長門三郎,長門宗近心想。但長門宗近還是耐着性子……他的耐性一直十分的好,“三郎,你知道我想要聽到的是什麼。爲什麼沒有解決掉那兩個試藥的女人,反而是讓她們或者走進村民的視線。這是否和那神秘的武士有關。”
長門三郎點了點頭。
“你見過他?並且已經和他說過話?”長門宗近目光一凝。
這是長門三郎十分畏懼的目光這目光包含着的東西太多太多,以至於長門三郎幾乎無法承受。
長門家主人的威嚴,兄長的權力,戲弄……等等,等等。
“是的,卻是已經見過。”長門三郎低垂着目光,緩緩道:“那武士知道詛咒是不存在的。那些所謂的神藥,不過是麪粉和糖搓出來的東西,並沒有任何的作用……不過,誰知道呢?畢竟試藥的兩個女人活過了她們一個月的最後一天。”
“給我一個解釋吧。”長門宗近搖搖頭,“三郎,我並不願意在你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告訴我,你是否找到了那一點點可憐的自尊,打算和這個武士一起對付我?從你進來之後,我就看見你眼中的恨意。”
“正如兄長你所說的一樣。”長門三郎越來越平靜了。
“你應該死在戰場上,這纔是你最好的歸宿。”長門宗近再次搖頭,“我不知道那個武士到底用的是什麼樣的方法,知道早稻村詛咒的秘密,也沒有興趣知道你和這個武士到底有過怎樣的協議。”
“兄長終於忍不住,要向我動手了嗎?”長門三郎冷笑一聲,隨後又索然無味地搖了搖頭:“其實我不應該取笑你,也沒有這樣的資格。雖然是你引誘我做出當年那種對不起春的事情……但至少也證明是我太過無能。不過你放心,兄長,我會提着你的頭顱去春的面前贖罪。”
“就憑你?”長門宗近也冷笑一聲,一動不動:“以及你從慎二身上偷學的長門家劍術秘傳?”
“弒殺兄長,畢竟是大逆不道的罪。”長門三郎緩緩站起身來,目光直鎖在長門宗近的身上,“所以,我做好了必死的覺悟。如果我能殺死兄長,我過後必然也會在春的面前切腹自盡。如若我不敵兄長,那就請兄長把我的骨灰灑在我和春那院子的櫻花樹下吧。”
“看着你身上也留着長門家的血的份上,我答應你。”長門宗近卻是閉上了眼睛。
錚!
拔刀的聲音。
但是這刀顯然已經不鋒利了,刀鋒上有些生鏽的地方。自從回來之後,長門三郎就在沒有好好地打理過這把道。
他依稀記得,這是他出徵之前,從長門宗近手上接過的這把刀,幾乎是長門家最好的刀具之一,本應該由慎二來繼承。
這用鳴神春換來的道具。
“死吧!”
長門三郎爆發着驚人的氣勢,這是他在戰場上也未曾擁有過的東西。
鏽跡斑斑的刀,就這樣用力地朝着長門宗近的脖子砍來。讓長門三郎料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兄長既然不躲開,甚至也沒有想過要擋着。
刀刃,直接碰到了長門宗近的脖子,卻在此時,怎麼也無法切入半分,彷彿斬着的是堅硬的岩石。
“怎麼可能……”長門三郎滿眼的不可思議。
“現在,你應該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長門宗近冷笑一聲,他的身後,悄悄地有一個跟尾巴露出。
長門宗近一手抓住了長門三郎那刀具的劍刃,略微用力,竟是直接把刀刃折斷,“我會把你的骨灰,混入泥土當中,用來擴建‘長生地宮’。”
啊!
長門三郎暴喝一聲。
“我說過,你沒有那種實力。”長門宗近搖搖頭,一手伸出,“你和我之間的差距,是天和地,你永遠贏不了我。”
“如果算上我呢?”
如果算上我呢?
長門宗近只是感覺全身變得極爲的沉重,彷彿有大山壓在自己的身上,竟是在那聲音憑空出現的瞬間,身體直接被壓的跪在地上!
嘭!
膝蓋撞擊在地上,如果這裡鋪着的不是柔軟的榻榻米,恐怕骨頭早就已經碎裂!
嘭!
長門宗近的身體此刻再次承受更多的壓力,直接就正個身體都被壓在了地上,竟是無法動彈!
他死死地擡起自己的頭顱,只見一名落魄的武士,此時推開了門,緩緩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剛剛領會了這種能力,沒有控制好……”這落魄的武士平靜地道:“我把它叫做“重力”。不過我曾經用它毀滅過一次早稻村了,現在用來對付你,也算是合適。”
“你是……誰!”長門宗近死咬着牙根,擠出了聲音,身體同時在瘋狂地掙扎着。
“一個興趣使然,立志要成爲英雄的人而已。不過這條路……真的很難。”
他才說完,眼前一道人影卻猛然撲出。
“宗近!!!!”
帶着咆哮的聲音,長門三郎把斷裂了的刀具,狠狠地插入了長門宗近的背上……一刀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