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一句話,卻包含了很多信息,但有一點核心卻是不變的,那就是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的ERJ—140系列支線客機項目完全被騰飛集團的TRJ—500支線客機所主導。
換句話說無論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把ERJ—140做成什麼樣,底子都是TRJ—500支線客機的變種。
這就好比食人蟲鑽進了人腦子,三兩下就把一個人變成了沒有靈魂的軀殼。
與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來說,TRJ—500支線客機就是侵入腦髓的食人蟲。
這要是放在兩年前,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絕不會答應,自己本身又不是沒有實力,憑什麼用你們騰飛集團的產品?
問題是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並非全產業鏈發展的全能企業,優勢顯著,短板同樣明顯,被一陣折騰後想不低頭都不行。
當然騰飛集團在這個過程中也不是一味的極限施壓,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中國智慧還是有的。
比如說放開部分高端航材的限制,再比如說承諾幫助巴西方面開展近地軌道空間的科學研究等等。
總的來說對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來說並不吃虧,他們依然保留生產支線客機的能力,並且不必擔心被波音一口吞掉,維持住自己南美最大航空航天公司的咖位,進而可以跟龐巴迪當面鑼對面鼓的正面硬剛。
除了技術源頭以及核心部件兒被騰飛集團掌握外,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非但沒受到損失,反倒是在近地軌道空間業務上有了新進展。
對巴西方面利大於弊面對騰飛集團來說當然不用說了,只能用巨大利好來形容。
阻礙騰飛集團載人航空器外銷的主要壁壘就是歐美的適航證,一次兩次不行可以說是騰飛集團技不如人,可三次四次反覆被打回,那就是純粹的刁難了。
這其中的因素有很多,涉及到意識形態、地緣政治、商業邏輯、潛在競爭,總而言之就一句話,發達的航空強國不願意看到一個新興國家的航空企業崛起,進而從他們視若珍寶的國家航空飛行器市場上撕下一塊肉。
所以他們千方百計的提高准入門檻,阻撓新興國家航空企業的迅速成長。
歐美適航證便是其中最爲有效的手段。
當然,這還是比較體面的做法,核心部件的漲價,關鍵技術的禁售,甚至高懸制~~~裁大棒威脅退讓,這些年騰飛集團幾乎遭遇個遍,也正因爲如此,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打斷騰飛集團新機型進軍國際市場的進程。
若非如此,莊建業也不會狠下一條心,藉着麥道急於收攏資金,彌補虧空的有力當口,以近乎虧損的代價承接MD—11遠程幹線客機28%的製造份額以及大量高端航材的供給需求。
換取麥道協助,壓服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實施所謂的借屍還魂計劃。
如此一來,騰飛集團名義上是跟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在麥道這個老大哥建立的航空產業鏈聯盟體系下,進行合作,共同開發所謂的ERJ—140系列支線客機。
實際上,卻是TRJ—500支線客機藉着ERJ—140系列支線客機這個馬甲衝進國際支線客機市場。
由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承擔25%的飛機部件生產和整體的銷售,騰飛集團則負責其餘75%的製造份額。
以這種方式,騰飛集團在掌握支線客機全產業鏈的同時,變向的取得進軍國際市場的資格,畢竟ERJ—140系列支線客機名義上是巴西的產品,而騰飛集團的介入不過是代工而已。
當然莊建業拿到如此優厚的條件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根據與麥道的協議,每架出售的支線客機都會支付麥道40%的利潤提成。
剩下的,騰飛集團與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五五分成,各拿總額的30%。
所以說騰飛集團也並非贏家通吃,而是在激烈的博弈中做了讓步,將好處留給了另外兩方,特別是麥道,以換取將技術和製造留在騰飛集團。
麥道對此還是很滿意的,平白無故的多出40%的利潤提成不說,騰飛集團廉價的代工成本和材料價格也讓麥道非常高興,因爲這意味着麥道可以儘可能的降低成產成本,爲即將到來的價格戰打牢基礎。
當然就算沒有價格戰這一遭,麥道憑藉其組建的全球產業鏈也在股市上炒了一波不錯的概念,以至於原本低迷的股價開始急速拉昇,讓麥道高層對這次交易十分的滿意。
如此,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贏了市場、麥道得到了資本青睞而騰飛集團獲得了技術與製造,三方各取所需,各自配合,形成了三贏的局面。
……
“莊建業這個人不簡單,今後跟他打交道要小心一點兒,儘量維持好跟他們之間的關係!”
巴西,里約熱內盧,巴西航空航天工業公司的總部內,已經調任此處的埃多奧看着跟他一同過來的克里爾多,不無凝重的囑咐道。
克里爾多則滿懷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吧,埃多奧先生,這次過去本來就是落實生產方案的,對此莊建業還是很好說話的,甚至還有些大條。”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吃了一次虧的埃多奧還是苦口婆心的提醒着。
……
“莊這個人有些危險了,騰飛集團同樣成長的太快了。”
美國,紐約某處高檔別墅內,默林茨端坐在餐桌上,將嘴裡的一塊上好牛排嚥進肚子,隨即看了一眼對面的李斯特:“對此,我在政府的朋友很擔心,照這樣的下去,騰飛集團會爭奪我們更多的市場。”
對面的李斯特聞言,切割牛排的手頓了一下,旋即放下刀叉,擡起頭衝着默林茨呵呵一笑:“八年前我就知道這一天會發生的。”
“那你就不擔心?”默林茨問。
“爲什麼擔心?這就好比是年輕人臉上的青春痘,它不冒出來,怎麼知道它竟然如此的豐潤飽滿,更不可能知道從什麼地方可以輕鬆刺破。”
“你是說……”
默林茨聞言,眸光一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同樣呵呵呵一笑衝着李斯特舉起了酒杯……
……
“我不管你們以前對騰飛集團是什麼態度,對莊建業是什麼看法,反正今天我方勇在這裡撂下一句話,我們到現在還有活兒幹,沒有因爲改制讓一個人下崗,都是騰飛集團把支線客機的部分生產任務交給我們,如果就因爲幾篇報道就讓小莊被處分的話,我們西北航空廠第一個不答應。”
京城,某賓館,臨時召開的全國航空航天技術會議上,方勇神情激動的拿着麥克風,大聲的衝着主席臺某領導叫板。
“砸騰飛集團的飯碗,就是砸我們的鍋,成功集團也不答應!”黃峰二話不說起身聲援。
“我們廠也不答應……”
“我們公司一個人都沒下崗,騰飛集團功不可沒,我們也不答應……”
與此同時,浣城某賓館內,剛剛接受完調查的莊建業,走出居住了足有一週時間的房間,便看到總部首長就正站在門口,見莊建業出來問道:“有些事兒老同志們轉不過來彎兒,別往心裡去。”
莊建業咧嘴一笑:“這麼悠閒的時光我還想多來點兒呢。”
“行了,別貧,看看這個……”說着總部首長將一份材料遞過來,莊建業接到手裡眉頭立刻擰成一個疙瘩,嘆了口氣,抱怨道:“這麼棘手,唉~~又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