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歐陽軒房間。
“少爺,今天各個家族的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暫時沒有不利於歐陽家的消息傳出來。” 周管家坐在歐陽軒的旁邊,把今天的大事小事娓娓道來。
歐陽軒溫和一笑,起身幫周管家泡了一壺茶。 “周爺爺,你辛苦了,給我講講滕王閣那邊的大小事吧!”
“少爺是先聽滕均的情況,還是想問問秋水那小女孩的消息?” 周管家喝了一口茶問到。 歐陽軒乾咳兩聲,眼神有點不自然 “聽說均哥去找了大觀樓樓主餘鴻震,我挺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秋水今天都沒有出門,和琴音在一起,倒是琴音專門去了大觀樓的客房拜訪了一下樓主的夫人。” 周管家笑着稟告到。
“周爺爺,你怎麼又繞到秋水身上去了?” 歐陽軒臉色泛紅,搓着手說到。 “少爺更關心秋水,當然得先把她的情況反應一下。”
“少爺,要是真的心繫秋水,還是應該早點告訴她。”
“周爺爺,你想的啥呀!”
“哈哈哈,還不承認,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有事能瞞得過我?”
“現在呀,爲時過早,還不到時候。”
“少爺呀,滕均到歐陽家的目的,就是要帶走秋水。要是他把秋水帶走了,你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再等等。”
“……”
“嗯哼哼哼,疼死了~”
蔡小芬從下午回來就捂着肚子縮在被子裡,快到零點了依然難受得睡不着覺。 呼吸凝重的蔡小芬感覺自己的被子像一個火爐,熱得讓她十分難受,但是她又不敢把被子掀開。
“呼~”
實在受不了的她探出來一個頭,用力地呼吸了兩口空氣,頓時覺得精神多了。 正當她打算縮回去事,眼睛飄過窗子的時候嚇得不敢說話。
只見窗子上爬着一個黑影,在月光下照的清清楚楚。黑影緩慢地移動向窗口,窗子也發出着細微的聲音。 那是一個人影,但是在胳膊下面還有兩條胳膊,四條胳膊藉着月光映在窗簾上。
“吱吱……”
窗子被推開了一條縫,發出了吱呀聲,傳到蔡小芬的耳朵裡讓她驚慌失措起來。那個黑影在朝着窗口的縫隙靠近,窗口出再次傳出吱呀的推開窗子的細微聲音。
蔡小芬深深地把頭藏在被子裡,眼睛緊緊閉上,大氣也不敢出 生怕驚動外面的怪物。她在被子裡用右手握住纏着紗布的左手,儘量不動聲色地望牀內側靠近,後背貼在了牆上。
“吱吱吱~”
蔡小芬待在被子裡都可以感覺到外面有涼氣吹進來,自己後背上一陣涼嗖嗖的感覺。 冷空氣越來越強烈,蔡小芬感覺身上也越來越冷,身體像是要結冰了一樣。
“吱吱吱……” 窗子被推開了一個大口,隱隱可以聽到有走動的聲音。
“咚!” 一聲悶響,窗子上有東西掉了下來,接下來地上響起來了沉悶的腳步聲。 “咚,咚,咚,咚!”
蔡小芬明顯感覺到自己五步距離處有東西在盯着自己,那個東西有着四隻眼睛,在夜晚泛着綠光。
“嘶,嘶~” 那個怪物緩緩移動了,朝着牀上的蔡小芬走過來。
“它好像很餓,它要吃了我。” 蔡小芬心裡被驚恐佔據了,僵硬地留在原地,把自己緊緊縮成一團。
“咚,咚,咚!” 蔡小芬感覺到外面的東西已經走到了自己的牀邊上,四個手臂在緩慢地擡起來,慢慢地朝自己伸過來。
“嘶,嘶~” 彷彿蛇吐紅信的聲音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裡。蔡小芬忍不住要尖叫的時候發現自己喊不出聲音,睜不開眼睛來。蔡小芬心頭一涼,徹底掉進了絕望。
“噠,噠,噠!”
就在蔡小芬感覺那四個手臂已經壓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左手刺痛起來的時候,門外響起來清脆的腳步聲。
“噠,噠,噠!”
只聽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打開了。 過了一會兒,明亮的燈光亮起,按下開關的是一個淺綠色衣裝的女子。
蔡小芬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還是睜不開眼睛,發不出聲音,自己身體也徹底僵硬得像冰塊一樣。
側耳聽到有流水聲音嘩嘩啦啦的響起,不一會兒便消失了。 一個輕快的腳步靠近自己,拉開了被子,把自己扶了起來坐在牀上。
那個人扶着她靠在了自己身上,幫她整理着頭髮。 剛開始蔡小芬只是覺得那個討厭的傢伙回來了,但是自己靠在那人身上才驚訝的發現那人身上有着女子纔有的芳香,而且是長髮。蔡小芬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卻不緊張,心裡反而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靜。
只覺得自己腦門上一熱,是一條熱毛巾,隨後整個臉也暖和起來。
一雙涼而不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緩緩揉動起來。蔡小芬感覺身體產生了一股暖流,自己僵硬冰冷的身體在慢慢被解凍。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特殊的蘭草清香味,聞起來讓人身體放鬆下來。 蔡小芬輕哼了一聲,嗅着蘭草香味腦子覺得沉甸甸的,像是到了一個幽靜的山谷裡,四周一片寂靜,偶爾會有溫和的風撫來,臉上暖洋洋的,蔡小芬抿抿嘴,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
“嘶,啊!”
滕均迷迷糊糊睜眼,馬上被身上的傷口弄地差點疼得抽搐。 自己身上包裹了許多繃帶,幾乎把整個人裹起來了。
“小均,你醒了!” 白髮女人聞聲快步走過來。
“我這是在哪裡?” 滕均掙扎着起來,不小心又牽動了傷口,躺在牀上喘着粗氣。 “你傷的太嚴重了,不能亂動!” 白髮女人輕斥到。 隨後走到滕均牀旁蹲下,眼睛裡露出來了笑意和溫情 “傻孩子呀,昨天讓你趕緊跑,你怎麼不跑呀!”
“我欠小語,欠你們大觀樓的實在是太多了,我哪裡有臉皮跑掉,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滕均說完眼睛發紅,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眼睛裡住滿了淚水。
“本來就是乘着這次家宴的機會來求死的,希望能給大觀樓和小語一個交代。可是……” 滕均捂住嘴咳了兩聲,臉色蒼白的像白紙一樣。
“可是你看見現在的滕王閣一蹶不振,自己死了也不踏實。” 白髮女人爲滕均拍了拍背,輕聲說到。
“對,我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得這麼早,至少要讓我有時間把眼下所有事情解決。” 滕均黯淡無光的眼睛裡露出堅定,像是一團火。
“你們男人都這樣,總是爲了這些大是大非拋掉情感,最後又回來用性命來做懺悔。要是啊震當年好好陪在姐姐身邊,又怎麼會……” 白髮女人低語兩聲後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隨後她站起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對着萎靡不振地滕均說 “好好休息,把傷養的差不多就離開吧。” 說完朝門口走去。
“伯母,你不記恨我嗎?” 滕均嗓子嘶啞着朝白髮女人問到。 白髮女人腳步一頓,回頭來狠狠瞅了滕均一眼,咬牙切齒地說 “你把小語害的那麼慘,你說我會不會記恨你。” 說完她兩行清淚順兩腮躺下。
“在你昏迷的這一天,我好幾次把匕首攥在手裡,對着你的咽喉差點要捅下去。” 說完她用力捶打了兩下自己的胸口,佈滿血絲的眼睛往滕均臉上移開,轉頭艱難地走出去。
“我就是害怕,小語回來看不見你,會埋怨我這個惡毒的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