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橋上待了大概半小時,三人覺得無趣打算離開了。就在此時,橋下傳出來了驚呼。 只見遠處衝過來了一輛速度飛快的汽艇,眨眼間就要撞上滿載着上百情侶的紅舟。
兩岸的人也驚叫起來,不過有人夾雜在中間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就在飛艇快要撞上的前一秒,汽艇急速轉彎躲開,一道身影從汽艇上竄到了紅船上。情侶們大驚失色的尖叫聲中,那個身影沿着紅舟疾跑,把情侶手裡的繡球全部奪走。速度飛快的像一隻靈猴,把情侶們繡球全部清光後跑到船尾,這時候汽艇剛好掉頭回來,那個身影扛着上百個繡球跳進汽艇,坐着汽艇在水面上衝出一道白線,最後消失在夜色中。
等衆人恢復過來,搶繡球的人已經無影無蹤。所有紅舟上的情侶都看了對方一眼,劫後餘生的情感一下子激發出來,抱着對方大哭起來。
這一切被橋上三人盡收眼底。
“那個人,有點眼熟。” 秋水沉思片刻,轉頭看着滕宇鶴,現在的他眼睛裡陰晴不定。注意到秋水的目光,他尷尬的笑了笑,聳肩道:“沒辦法,老爺子也管不下來,更別說我這個二哥了。”
“必須得管管了,不然他就捅破天了……”
滕宇鶴一臉苦澀。“我是真的沒辦法,那小子打不得罵不得,要是讓他不高興肯定去老爺子那裡告狀,我可不敢惹他。”
過了不到五分鐘,只見橋頭上衝過來一輛路虎,兩個車燈直射滕宇鶴的眼睛。
“放肆,相思橋上不能駕駛機動車,這是我們滕家渡的規矩,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把破爛開到這裡來了。”
滕宇鶴一改溫和,陰沉着臉走上前去。
“嗨,哥們,這上面不能開車。” 滕宇鶴壓着怒火說了一句,瞪着緩緩停下的路虎。 這時,一個裹着紅布的手打開車門,一個渾身裹着紅布的人從車上擠下來。
“你……” 滕宇鶴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但是想到兩個同伴妹子在後面看着自己,又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慫。 他大呵一聲 “別給我裝神弄鬼,嚇唬誰呢。”
“哥,別怕,我是小班。” 紅布生出裹着紅布的兩隻手把頭上的紅布拉開,露出來了一張帥氣也頑劣的臉。 “嘿嘿,被我嚇到了?” 滕小班得意一笑。
“呸,誰被你嚇到了,你這是發什麼神經?” 滕宇鶴皺眉,伸出手要把這些紅布扯下來。 “別亂動,不然回去我告訴老爺子你在外面惹事,看他怎麼收拾你。”
“你才別亂動,一邊待着。” 滕小班用手打掉他的手,笨重地跑到秋水兩人跟前。 “小姐姐,還記得我不?” 滕小班傻傻一笑。
秋水一把按在滕小班裹着紅布的頭上,笑臉浮現。“滕小班,你這是搞什麼名堂?”
“秘密!” 滕小班一臉得意,神秘一笑。
“秘密個屁,回頭我就讓老爺子收拾你一頓。” 滕宇鶴一臉不屑,竟然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咱們不管他,小姐姐跟我來。” 滕小班回頭藐視地看了滕宇鶴一眼,做了個鬼臉後拉着秋水和蔡小芬向前走了。
“他哪敢收拾我,回去我讓大哥好好教訓他,讓他出國學習三年再回來……”
滕宇鶴在後面嘴角抽搐,一臉悲憤。
“你把我們帶到這裡幹什麼?” 秋水疑惑地看着雙手叉腰站在一旁的滕小班。 環顧四周,這裡是滕家鎮的一座小山,也是整個滕家鎮的制高點。周圍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草叢,卻沒有高大喬木,所以視野相當開闊,繞着這個小山走一圈可以把整個滕家鎮的風景盡收眼底。
“嘿嘿,小姐姐別急,好戲馬上就來了。” 他故意停頓一下。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做一些準備工作。”
“嗯?”
滕小班飛速拆下自己身上裹着的紅布,還有一個個通紅的繡球,然後把他們結成一股長繩子。而且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了許許多多紅色的燈籠,在每一段結繩處都繫上一個紅燈籠。上百個紅繩連接好以後,滕小班把這百米長的紅繩綁在低矮的灌木從上,一直跑來跑去,忙的不亦樂乎。
“好啦,大功告成,準備工作完成了。” 滕小班得意的拍拍手,望着自己的“得意作品”。 只見紅色在灌木叢見彎彎曲曲,遠遠看去竟然是一個“愛心”,上面點綴着一百一十一個燈籠,靜靜地散發着光亮。
“喲,小傢伙年紀輕輕就會撩人了。” 蔡小芬驚歎一聲,一臉壞笑。
“臥槽,臭小子撩妹技術比你老哥我還厲害……” 滕宇鶴出現在遠處,對着眼前的愛心嘖嘖稱奇。
“這就是你跑去搶繡球的原因?” 秋水抿嘴,滿含笑意地看這滕小班。 “那當然咯,怎麼樣,夠氣派吧!” 滕小班一臉驕傲。
“氣派,夠奇葩氣派。” 蔡小芬朝着滕小班豎起大拇指。 “那,你說的好戲……” 秋水好奇地看着他。
“馬上就到,小姐姐你一定會喜歡的。”滕小班拍拍胸口說道。 “可是我連自己喜歡什麼都不知道……” 秋水神色一暗,眼睛無神地盯着一百一十一個火焰跳動的燈籠。
片刻後,晚風驟起,迎着山坡吹拂的風撩起了兩個姣美女子的頭髮,滕家鎮上空遠處出現了一個紅燈籠。伴着微風,緩緩朝着這座小山靠近。
“好奇怪啊!那個燈籠怎麼那麼大?”
蔡小芬眼睛盯着紅燈籠,看過去不過是眼眶般大小,但是這裡可是距離滕家鎮整整十公里開外。 “我是不是眼花了?”
“沒有喔,這是老大專門給秋水小姐姐準備的,整個滕家渡最大的孔明燈。” 滕小班在一旁咧嘴笑着說道。 得意地看了秋水一眼,只見秋水的俏臉上也泛起一絲淺紅,完全變成了一個文靜的小女孩注視着緩緩飄過來的孔明燈。
滕宇鶴望着那個孔明燈瞳孔一縮,瞪了滕小班一眼:“老三,你怎麼把這個老古董弄出來了!” 說完大踏步上前一把揪住滕小班衣領。
“臭小子,你攤上大事了,知道嗎?”
“放開我,不然我讓老大揍你,到時候別說你是我哥,就是咋們爹來了也不含糊!” 滕小班狠狠回瞪了滕宇鶴一眼,畢竟比自己親哥滕宇鶴矮了一個頭,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架的。
“你……” 滕宇鶴怒級,伸出手要打。
“喂,你當哥的怎麼可以隨便欺負小朋友,給我鬆開。” 蔡小芬在一旁指着,凶神惡煞的要拔刀相助。
“哼,到時候自己跟咋爹說清楚,別去找大哥了,不然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滕宇鶴咬牙說道,放開了滕小班。 “去就去,反正老爹捨不得打我,老爺子疼我,我怕什麼?” 滕小班聲音故意提高了八個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哼~” 滕宇鶴轉身看着天上的孔明燈,現在已經有一頭牛般大小,皺着眉頭。他看了一眼秋水,回頭瞅了一眼手下一羣守候橋邊的小弟。一羣小弟立刻會意地離開了。
大約三分鐘後,巨大的孔明燈已經緩緩靠近這座小山上空,高度大概在三十米左右。
“哇!這個燈好大啊!” 蔡小芬眼冒出精光,一臉高興地看着上方已經像房子一樣巨大的紅燈籠。
“朱雀燈~”
“秋水,大芬,還不快點上來!”
只見巨大的紅燈籠裡面竟然走出來一個人,正是之前和他們一起走散了的滕均,現在一臉微笑地朝着地上的幾人招手。 他拍了拍旁邊護欄,笑着說道:“上面非常結實,這個老東西還可以承載五個人呢,我帶着你們兜風。”
“臭不要臉的,誰是大芬啊,姑奶奶說過多少次了,我叫蔡小芬。”
蔡小芬這-指着懸在天上的滕均,接着雙手環抱:“姑奶奶我生氣了,趕緊把大燈籠放下來讓我們進去,不然我劈了你。”
“喲,把你能的。” 看着奶兇奶兇的蔡小芬,滕均噗嗤一笑。“好了好了,懶得和你計較。我馬上放繩子下來,你們排隊,別打架了。”
說罷,一道紅色紅繩,手腕粗細的長繩從燈籠上拋下來。
蔡小芬一臉激動地往前兩步:“秋水姐姐,我不客氣啦!” 話音剛落,突然眼前一晃,一道影子極速朝她身邊閃過。一道紫影一把拉住紅繩,像靈猴一般往上爬,速度相當快,眨眼間已經攀爬了一半。
蔡小芬一愣:“秋水姐,”好快……”
回過神來,秋水已經站在了滕均身旁,眼睛裡含着歉意:“不好意思啊,小芬,看見這個朱雀燈太激動了,所以搶先了。”
“唔~那還怎麼玩,我上不去。” 蔡小芬瞟了一眼滕小班,後者擺擺手,笑搖搖頭。
一旁的滕宇鶴看着眼前一幕眼神複雜,塔上前一步朝着朱雀燈上的滕均說道:“朋友你好,你應該是秋水小姐的朋友吧。我叫滕宇鶴,是滕家客棧的人。這個朱雀燈,它……”
“小侄,我認識你,你老爹是滕才厚吧!” 滕均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隨後拍了拍偌大的朱雀燈:“這個朱雀燈一直讓你們滕家渡看管,都幾百年了,非常感謝!現在,我得把它帶走了。”
“可是……” 滕宇鶴一臉茫然。
“放心吧,就說是我滕王拿走了朱雀燈,老哥不會責備你的。” 滕均灑然一笑,吹了聲口哨,說道:“走了,咱們兜風去。” 滕宇鶴剛從震驚中走出來,腦子聽見“滕王”兩個字又再次泛暈了。
“這……” 滕宇鶴哭笑不得。
“喂,老混蛋,我還沒有上來呢!” 蔡小芬夾雜着一股潑婦氣勢,惡狠狠的看着滕均。 “快點想辦法讓我上去。”
“靠,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滕均鼻孔朝着蔡小芬,一臉不屑。 用手捏了捏鼻子,說道:“趕緊給我說兩句好聽的,不然我們走了,你一個人玩去。”
旁邊的秋水忍不住一笑,看着下面滿臉通紅的蔡小芬。 “小芬,給他說兩句好話吧,他這個人打小就這樣,就喜歡欺負人。”
滕均悻悻然,說道:“我哪有。”
“好,你這個老混蛋最帥行了吧,快點讓我上去。”
“好嘞,小芬美女把繩子捆在自己腰上,我拉你上來。” 滕均嘿嘿笑了兩聲,伸手拉着紅繩。
“簡直不要臉……” 蔡小芬低頭往自己身上繞繩子,一邊小聲嘀咕。
“老大,我怎麼辦啊!” 滕小班仰頭望着滕均兩人,勉強從眼睛裡擠出來兩滴眼淚。 滕均看着他低劣的演技捂住腦門 :“你小子好好待在家裡,過兩天我會來找你的。”
“好嘞,老大慢走,路上注意安全,哈哈哈!” 少年右手拿着自己的鴨舌帽,朝着離去的三人揮手,眼睛裡滿滿的不捨。
一邊的滕宇鶴心裡涼嗖嗖的,自家朱雀燈被人拿走了不算,傻弟弟還胳膊往外拐。他望着天邊那個消失的紫色身影,長嘆一聲後一把扯住滕小班的衣袖,一把把他拖下山,朝着滕家鎮走。
長燈節看萬家燈火,一片繁華熱鬧。
風中傳來一陣言語。
“均,你把滕家渡的朱雀燈拿出來幹嘛,這可是滕家老爺子的心頭肉啊!”
“沒什麼意思,今天長燈節,圖個好彩頭。”
“唔~恐怕不是吧!”
“喔,那你覺得我把它拿出來幹嘛?”
“我猜,你想告訴滕家那兩個老古董,滕家渡要變天了。”
“嗯,有點這個意思。”
“所以拿朱雀燈出來就是順帶捎上我們兩個嘍!”
“這個……計較這麼多幹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