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七七至從住進了山洞就沒有出去過,吃喝拉撒睡都在洞裡;她每天都在爲洗澡和刷牙煩惱。
牛漢爲了得到更多的彈藥來捕獵,他按照地圖的提示去伏擊鬼子。他發現鬼子三人一組,四人一組的巡山。他幹掉了十八個鬼子,他從鬼子的身上繳獲了食物和彈藥,還有六個炸藥包。
在這段日子他摸清了鬼子進山的規律,每隔七天鬼子會進山換崗,進山的鬼子有四十一人,在早晨七點鐘,會來到第二條河溝。從深山裡返來的鬼子最早的時間在上午九點鐘到達第二條河溝換崗,有時鬼子的換崗時間長到傍晚。
他把鬼子的棉衣全鋪了牀,用樹枝做了個牀架,又用鬼子的白斗篷做了牀簾。他以狡兔三窟的方法,在山洞的石壁上挖了個兩米長的洞。洞裡又挖了兩個圓洞,現在每個圓洞有兩米長一米高。他還在繼續挖,他準備挖兩個出口。
這天中午,下着鵝毛大雪。
金七七睜開了眼睛,她急忙坐起來叫:“公牛。”
她撩開了右手邊的牀簾,看見牛漢不在山洞裡。她剛要張口,聽見牛漢說:“我活着呢!”
當聽到牛漢的聲音時,金七七心裡踏實了,也無精打采的打了個哈欠,她揉了揉鼻子。她撩開了左手邊的牀簾,看見石壁上有個黑漆漆的洞口。
她跪了起來,對着洞口喊:“我進來了啊!”
“你要死啊這麼大聲。”
金七七手指着洞口,氣急敗壞的大叫:“牛B什麼,老孃真不稀罕進去。”
洞裡傳來了牛漢的命令:“起來練槍。”
“練你媽個頭。”金七七甩掉了手裡的牀簾,她躺在被窩裡開始發呆。
洞口傳來了牛漢的話:“你給火坑裡填些樹枝。”
金七七側過了身,心裡苦悶的說:“今天是一九四一年農曆二月二十五日,我們已經來了二十七天了。”
洞口傳來了牛漢的喝聲:“起來練槍。”
金七七撅着小嘴嘟囔:“煩死人了,山頂洞人。”
洞口傳來了牛漢的笑語:“你不會開槍你會死,你死了我也死。”
金七七感覺自己吃了冰淇淋,她甜滋滋的坐了起來。她撩開了牀簾,看見洞頂上倒映着火光。這是一種很扎心的感受,她無法不想鬼子和戰火。她穿起了繡着牡丹花的棉鞋,又讓她想起了那棵枯樹上吊死的女人們。朱二黑和龍琥珀又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她真有些恨那兩個無情無義的人。
火坑邊放着十八個酒壺,壺裡裝着雪水。火坑裡的柴火就快熄滅了,金七七把一些樹枝放進了火坑。她看着對面洞口的石牆,她想起了未來世界的美好。她相信找到了金刀就能穿越回去,可是金刀哪裡去了?
金七七的雙手託着腮幫,總感覺金刀也在應縣。她失神的看着堵住洞口的石牆,她沒有察覺牛漢走來了身後。
牛漢滿身的石塵,拎着的兩個軍用書包,他走過了金七七,走來了洞口。他把書包裡的碎石倒在了洞口的石牆後,他這樣做是爲了防身。如果入侵者挖掘洞口,他們能得到逃生的時間。
他從透氣孔看了看外面的動靜,他轉過身對金七七笑道:“又在下大雪。”
金七七又抱怨又央求的說:“我想刷牙洗澡。”
牛漢走來笑道:“我沒辦法解決。”
金七七瞪着蹲在臉前的牛漢,她生氣的呸了一口。
她把一口口水吐在了牛漢的臉上,她壞笑的點着頭說:“不服啊!哼!”
她側仰起了頭,眼睛睨着牛漢的臉。
“我們活着離開了這裡,我給你找五百個丫鬟伺候你。”
“騙人不上稅。”
“有地主就有丫鬟。我們把鼻菸壺賣了,買個大宅院不成問題。”
金七七一想也對,笑道:“你多殺些鬼子多弄些大洋靠譜,這個年代古董沒那麼熱。我天天在想金刀哪裡去了,我總感覺找到了金刀我們就能回去。”
“只要有耐心,我們逃不出去也憋不死。我們有六百七十九發子彈,八十五顆手雷,夠殺兩個連的鬼子。那樣就能得到更多的子彈和手雷,我一個人殺太累了。”
“槍太重啦,我求你啦。”
“現在衝來二十個鬼子,我需要一個小時殺掉他們。那樣,你就有一個小時的危險。我們兩個人殺掉他們,就會縮小時間性的危險。”
“我連個西瓜都抱不動。”
“琥珀才十八歲。”
金七七理直氣壯的說:“她在莊稼地裡長大的,我在課桌上長大的。”
牛漢搖着頭笑道:“沒把你逼到份上,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找抽吧你。”金七七一個巴掌抽來。
牛漢的頭朝後一仰,躲過了金七七的巴掌;他微笑的說:“如果我不在,二十個鬼子衝進來,你想,你會怎麼樣?”
金七七的左手朝他一甩,他趕緊仰頭,忽然被金七七的右手抽住了他的臉,他心急的說:“別把手鐲打碎了。”
金七七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開始欣賞右手腕上的紅瑪瑙手鐲。
牛漢看見金七七又作蘭花指,又扭捏身姿,臉上還有一股貴妃般的氣質,他笑嘻嘻的說:“我們說好了啊!如果穿越回去,手鐲給我媽。”
金七七的眼睛一瞪。
牛漢忙說:“不值錢,撐死了一萬塊。你要留着它,我把鼻菸壺給我媽。”
金七七也不懂手鐲的價值,她白了一眼牛漢。她看着手鐲,陶醉的說:“何時本宮有了更喜氣的,就把它賞給你媽。”
“你慢慢演吧!”牛漢站起身走來了洞口,他從透氣孔觀察了一陣外面。他從裡扳倒了半面石牆,就見一股能看見的冷空氣颳了進來。
“好冷啊!”金七七趕緊跑向了被窩。
牛漢拿起一支衝鋒槍走出了洞口,他朝山上望了幾眼。他蹲下身來,從雪地裡拋出了二十幾只凍硬了的野兔。他拿出了一隻野兔,又用雪埋住了雪地裡的野兔。他雙手掬了一些雪花,用雪花擦洗着臉。
他聽見山上傳來了槍聲,他趕緊抓起野兔鑽進了洞裡。
“快來幫忙。”
“來了。”
牛漢和金七七用碎石堵住了洞口的石牆。
山上的槍聲來自朱二黑和琥珀,他們追着一隻白狐狸。琥珀看見白狐狸躥去了一棵松樹後,她對跑在前的朱二黑說:“別追了,白狐逃了。”
朱二黑堅決不信,他跑來了樹後,果真不見白狐。他觀察了附近的雪地,沒有發現白狐的腳印。
“咦……”他發出奇怪的一聲。
琥珀走來了朱二黑身邊說:“從俺爺那一輩起就沒有人能捕到白狐。”
朱二黑看着琥珀哈着白氣的臉,他驚奇的說:“白狐咋說不見就不見了?”
琥珀走了起來說:“這個俺爺都不知道。”
朱二黑跟在琥珀身後,笑道:“不會是妖精吧!”
“有妖精倒好了,鬼子就不敢進山了。俺爺說白狐住在有溫泉的山頭,到底在哪兒沒人見過。”
“溫泉是啥?”
“冬天裡的熱泉水。”
朱二黑不可思議的說:“天下有這稀奇古怪的水?”
“俺爺說有。”
朱二黑趕了幾步擋在了琥珀身前,笑道:“俺倆下山找隊伍吧!”
“再過一個月天就暖和了。”
“俺等不及了,俺倆沒多少子彈了。”
琥珀苦惱的說:“連一個鬼子也沒遇見,真邪門。”
“趁俺倆有子彈,抓緊下山吧!”
“你的腿傷沒好完全,再說應縣這麼大,俺倆去哪裡找隊伍,真不如直奔太行山。”
“俺倆的子彈不夠去太行山,遇見了土匪那就麻煩了。”朱二黑笑着說:“俺倆去前山的山洞看看,說不定俺倆給他們留下的子彈手雷還在。”
琥珀害怕遇見牛漢,她心裡忐忑的說:“他們在山洞裡咋辦?”
朱二黑笑道:“他們吃啥啊,他們不會打獵。”
“漢子哥,不,他的槍法很準。”
朱二黑髮現琥珀在閃躲他的眼睛,他氣急敗壞的喊道:“他沒你說的那麼厲害,說不定他那次去找藥就沒活着回來。”
琥珀吃驚的看着朱二黑那張氣洶洶的臉,她生氣的說:“你喊啥啊,他是死是活跟俺沒丁點關係。俺發誓,俺恨他。”
朱二黑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他只看女人的臉色。他滿臉嚴肅的盯着琥珀的小臉,琥珀也認真的盯着朱二黑那雙像鷹一般的眼睛。
其實,琥珀一直掛念着牛漢。而她使勁的想忘掉牛漢,但就是忘不掉。她一想起自己親了牛漢就會使勁的擦擦嘴巴,因爲她認爲對不住朱富倉。
朱二黑納悶的說:“咋一提他,你就要擦嘴。”
琥珀感覺朱二黑的疑心很重,她佯裝氣呼呼的說:“俺和他們一起吃過東西,俺想起來就覺的髒。”
“就算他們和鬼子沒關係,俺們和他們一樣是敵對關係。”
“啥是敵對關係?”
“就是敵人。”朱二黑氣憤的說:“他是個流*氓。”他瞪大了眼睛,瞪着琥珀說:“你也不是啥好東西,哼!”
琥珀看着朱二黑轉身走去,她心急的說:“是他調*戲俺,俺又沒調*戲他。是你把他們帶來俺家的,你別沒完沒了。”
朱二黑一直後悔自己引狼入室,他頭不回的大叫:“你最好給俺放聰明點,否則俺把他調*戲你的事告訴你男人。”
琥珀氣的跺地一腳,感覺朱二黑是個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