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陛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昊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陛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
一重接一重的呼嘯吶喊響徹九重,幾乎直達雲霄寶閣
此時此刻,蘇末真真體會到了一種站在雲端俯瞰地上芸芸衆生的浩然之氣。
這是蒼昊在世人面前給她一生的承諾,以及此生獨一無二的愛戀。
玄晶地磚上,蒼昊淡笑低語,“末兒,覺得風光嗎?”
蘇末輕輕擡頭睨他一眼,“風光無限,此生難忘。”
蒼昊低笑,蘇末淡淡道:“子聿不是怕天下之人不識你麼?從今日起,大概無人不識了。”
兩人目光居高臨下俯視偌大皇宮,皇城街道景象皆盡收眼底,烏壓壓的人羣之中,除了黑甲玄袍的羽林軍是如此顯眼,各色人羣幾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王分守東西南北四處宮門,此際同樣以仰望的姿態,恭敬而敬畏地注視着天階盡頭的兩人,恍若從凌霄寶殿踏着雲彩下凡的仙人一般,帶着紫色的尊貴,還有紅色的熱情耀眼。
臣民行三跪九叩大禮,朝拜新帝與皇后,人人眼含崇敬之色,神情虔誠至極,猶如在膜拜神靈。
來自南越、恆國、西域、九羅、納伊,穆國、瀾國和東璃原八國的皇親貴胄,世家權貴,皆跪於人羣之中震撼地望着這讓人心情澎湃的一幕。
陽光照耀下,蒼昊和蘇末二人周身彷彿被度了一層金邊,耀眼絕世,容顏脫俗,身姿飄然若仙,美得讓人不敢逼視。
午時過半,一身玄衣的謝長亭出現在昊天殿天階之下,兩旁宮人端來酒水與紫玉杯盞,香醇的美酒被注入晶瑩剔透的玉酒杯之中,一紫一紅,置於成年男子手掌般大小的白玉托盤之上,恭敬奉到謝長亭面前。
謝長亭淡淡接過,身形一動,足尖一點,整個人瞬間翩然騰飛,順着層層天階而上,直達頂端。
步行至玄晶宮磚之上,謝長亭屈膝跪倒,嗓音儒雅清和,姿態恭謹,卻帶着無邊的穿透力,“恭請主人與皇后陛下飲下交杯酒。”
嗓音在空氣中迴盪,人人屏息以待。
人羣中一陣因這意外而騷動之後,再度恢復了安靜無聲。
蘇末淡淡一笑,“交杯酒?封后與成親大禮一起辦了,倒是省卻了一番麻煩。”
“已經省了很多麻煩了。”蒼昊低笑,“按照正常封后大典的禮儀,祭祖,拜太廟,百官恭賀,一天下來,只怕你身體吃不消。”
說罷,擡手自白玉托盤中拿起一紅一紫兩杯酒水,紅色的遞給蘇末,蘇末卻並未伸手接過,反而挑眉道:“我要那一杯。”
蒼昊淡笑,很配合地把紫色的酒杯遞給了她,天階之下萬萬人皆清晰看到了這一舉動,不由心裡譁然。
手腕環繞,各自淺淺抿了口杯中薄酒,杯盞復置於托盤之上,蒼昊淡淡道:“長亭,宣旨吧。”
“長亭領命。”
站起身,謝長亭沉靜的聲音再度穿透全場——
“陛下旨意,冊封攝政女王陛下蘇末爲正宮皇后,母儀天下。昊帝陛下在位其間,只此皇后一人,撤六宮,廢秀女制,特此下詔,欽此,謝恩。”
話音落下,全場一片肅靜。
人人面面相覷,不知作何反應。
哪一代帝王曾頒過這樣的聖旨?
“蒼昊,你的臣民們被嚇傻了。”蘇末勾起脣角,頗爲有趣地說着。
謝長亭轉過身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末主子雖面色淡定如常,然此刻心裡一定是心花怒放,激動不能自已……”
激動不能自已?
蘇末抽了抽嘴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長亭,今天是本姑娘大喜之日,你別煞風景取笑於我,當心我一個不高興,把政務再丟給你一年半載,讓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謝長亭道:“就算長亭不取笑,末主子大概也沒打算讓長亭閒着。”
蘇末面不改色地道:“能者多勞,蒼昊信任你才讓你代理朝政的。”
謝長亭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蘇末垂眼看着天階下神色各異的人羣,視線最後落於層層巍峨華貴的天階之上,第一次近距離並且清晰地感受着這份天地間磅礴大氣、無與倫比的威嚴與榮耀。
“恭賀皇后陛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聲響亮的吶喊聲響起,蘇末懶懶回頭,一身紅色戰袍的舒河率先領着東門羽林軍俯身跪下,高呼聲瞬間拉回了衆人神智。
西門蘇澈、南門齊朗和夜晚清、北門墨離齊齊跪下,以及他們身後各自的羽林軍,數萬人之多,齊齊吶喊恭賀,“昊帝陛下萬歲萬萬歲!皇后陛下千歲千千歲!”
皇城內外臣民俯身叩首,“昊帝陛下萬歲萬萬歲!皇后陛下千歲千千歲!”
接連不斷的恭賀聲此起彼伏,震懾宇內,人人心裡難掩激盪。
“你當初登基時,可有這番盛景?”齊朗低頭附在夜晚清耳邊,小聲咬着耳朵。
夜晚清不動聲色地瞪了他一眼,“這麼嚴肅的時刻,你最好不要試圖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番盛景?
這是昊帝給予蘇末的榮寵,除此之外,誰有資格享受得到?
登臨昊天。
只這四個字,歷朝歷代的帝王帝后,沒有一個人有本事做到。
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天階,亙古以來的帝王從未達到過如此高度。
“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齊朗揚脣一笑,“那是不可能的。”
話音落下,身子頓時騰空飛起,如離弦之箭,直往昊天殿至高處疾射而去。
夜晚清一驚,再欲阻止已是不及。
“如此千年難遇的封后大典,若再添一物,纔會更加氣勢奪人!”
萬人齊齊側目凝視。
伴隨着這聲突如其來的熟悉的嗓音,謝長亭淡然偏首,沒有任何動作,迎面大鵬展翅般飛來一人,不是輕功,卻比輕功絲毫不弱,轉瞬間已翩然落地,站到了眼前。
“齊朗?”蘇末懶懶輕挑脣角,“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