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辰的舉動,孫中銘臉色很難看,趙辰的做法已經表示出他不打算就此算了,可如此一來,不管如何處理,他孫中銘都將得罪一方。
幫着聚源閣,他討好了聚源閣,便得罪了趙辰等人,趙辰是特戰人員,不知何時也就離開了,可何勝他們卻不會離開。
紀蘭的父親是第一副市長,地位比孫中銘高,何勝的父親是省公安廳的副廳長,直接管他,高陽的父親是省財政廳的廳長,雖然無法管到孫中銘,但財政廳是管錢的,市裡要幹什麼事都得求他要錢,他到時說幾句自己的不是,其效果比起紀蘭的父親還要麻煩。
除此之外,楚安與曹子源兩家雖然沒人在體制內,但他們也與不少人交好,在鼎陽,公安局長看似很大,其實不過一個處級幹部而已,比他厲害的大有人在。
而如果不幫聚源閣,得罪了聚源閣背後的老闆,他這個公安局長恐怕明天就要下臺。
想到這裡,孫中銘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這真是神仙打架,他這個凡人遭殃啊,現在的他是怎麼都要得罪人。
更要命的是,他剛纔沒有承受住來時那些電話給的壓力,一來就幫聚源閣,明顯已經將趙辰等人得罪了。
“既然你不聽我勸,那就當我沒說,你是省廳的,又是特戰隊,不管哪一個身份,我都必須聽你的。”孫中銘很明智的選擇站在中間,稟公辦理,而且他還很精明的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了趙辰,到時就算聚源閣背後的老闆找到他,他也可以說是趙辰命令他的。
趙辰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沒有理會孫中銘,讓金翔開車送陸俊克去醫院,卻不想金翔不願意離開,最後只好讓舒震開車送陸俊克去。
“孫中銘在哪,叫他出來見我。”一個有些壓抑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孫中銘一聽,臉色微變,趕緊就向外跑了去。
門外是一個五十歲左右,身體有點發福的中年男子,一見此人,孫中銘便立即喊道:“丁書記,你怎麼來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是。”中年男子陰沉着臉:“我在這附近辦事,事情都沒有辦好,就接到好幾個投訴的電話,說他們正在這裡娛樂,就被你們給趕了出來,更是不顧他們的安全,在這裡發生槍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這個警察局長就當到頭了。”
孫中銘心中暗自叫苦,連忙解釋道:“丁書記,你聽我說,這事根本就與我沒有關係,我也是接到報警才趕過來的……”孫中銘將知道的事情給丁書記說了一遍,不過他卻故意隱瞞了趙辰是特戰隊的身份。
“胡鬧,一個省廳的小警察居然敢在這裡公然動槍傷人,簡直目無王法。”丁奇民怒不可揭,一出聲就給趙辰他們定了一個動槍傷的罪名,不愧是在體制內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人。
“動槍傷人,這個罪名可真不小。”趙辰自大廳裡走出,一臉冷笑的看着丁奇民:“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堂堂鼎陽市的一把手,居然睜着眼睛就栽贓。”
“你是誰?有何資格在這裡說話?”丁奇民一眼便看到趙辰,官威十足的喝斥道。
“我就是你嘴裡所說的那個小警察。”趙辰冷笑道:“孫局長,你怎麼不把我從聚源閣那些保安手中搜出的槍給我們的丁書記看一下呢,我倒看他在這些鐵證面前,還如何栽贓我。”
孫中銘叫苦連天,一邊是頂頭上司,一邊是趙辰這個特戰隊員,他是哪個都得罪不起,連話都不敢說,可此時趙辰點了名,他不說都不行。
也許是天見孫中銘可憐,他剛要開口,一輛奧車便開了過來,一個比丁書記要年輕一些,也要瘦一些,但舉止之間都帶着一絲上位者威嚴的中年男子自車上走了下來。
見到此人,孫中銘臉上浮現一抹苦笑,但還是很客氣的走上前:“紀市長,你也來了。”
“剛纔接到好幾個人商人的投訴,說他們正在這裡吃飯,就被警察給強行轟了出去,這裡還發生了槍戰,說我們鼎陽市的治安太壞,他們都不敢在此投資,所以我過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紀林玉語氣並沒有丁奇民那麼咄咄逼人,但語氣卻無比嚴俊。
“紀市長,這事怪不得我啊……”孫中銘立即喊也冤來,雖然他知道紀蘭肯定早就事情給紀林玉說了,不過爲了證明自己的對事情的掌握以及自己的無辜,還是說了一遍。
“真是沒有想到啊,一個酒店裡的保安居然人人持槍,數量更是有幾十把,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難不成要造反不成?”紀林玉憤怒的道:“孫局長,這聚源閣酒店保安公然持槍,你居然不知道,失職了。”
“是,是我的失職。”孫中銘雖然心中苦澀,但還是老實的答應道。
“幸好現在並沒有發生大事,事情還在可控制範圍內,這件事你必須嚴肅查處,一定要弄明白那些槍是從何渠道進入我鼎陽的,絕對不能讓一把槍流落在外。”紀林玉話畢,就好像才發現丁奇民一般,幾步走上前,笑道:“原來丁書記早就到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跑這一趟了。”
“紀副市長哪裡話,你是負責招商和公安的副市長,自然應該過來看看。”丁奇民皮笑肉不笑的道:“今天可是有不少投資商在此,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可會大大的影響我市的招商引資。”
招商引資現在可是各城市的重中之重的大事,一但涉及影響招商引資,立即就會成爲大問題,而丁奇民對紀林玉說出這話時,明顯是對紀林玉施壓。
“丁書記說得不錯,一個普通酒店裡的保安就人人持槍,這種酒店以後誰還敢來,這事要是傳出去,我鼎陽市的名聲就全毀了,所以,這件事一定要嚴處,不管涉及到誰,都絕不估息。”紀林玉一臉嚴肅的說道。
丁奇民臉色一沉,他來此是爲聚源閣撐腰的,剛纔那話除了向紀林玉施壓之外,同時也是引導他來個息事寧人,畢竟事情鬧大了,誰的臉都不好看,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纔會將影響降到最低。
可沒想到,紀林玉一句話,就將他的話全都頂了回來,而且他還不能再說什麼,畢竟從聚源閣搜出數十把槍那可是證據確鑿。
而紀林玉與趙辰可不同,在丁奇民的眼中,趙辰不過一個小警察,以他正廳級幹部的勢力,要打壓一個小警察輕而易舉。
可紀林玉不同,他是第一副市長,同時還是副書記,市委常委,之前差點就成了市長,現在雖然還是副廳級,但卻是享受正廳級待遇,在鼎陽市的威望一點都不比他弱,他根本不可能拿官威來壓他。
而此時,紀林玉更是走向了趙辰,和善的笑道:“趙警官,很高興見到你,今天可真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發現了這裡還有如此大一個隱患,一但以後出現問題,那可就麻煩了。”
“紀市長客氣,維護國家法律的尊嚴和人民的利益是我們的職責。”趙辰不卑不亢的笑道。
“這話說得好,難怪蘭兒對你的評價那麼高。”紀林玉點點頭,看向趙辰的目光都有了些變化。
看着紀林玉與趙辰有說有笑,丁奇民很惱火,平時紀林玉就與他不對付,但那是官場,大家各爲利益,可今天這件事,丁奇民卻相不通。
這件事紀林玉根本沒有利益,相反還要得罪聚源閣後面的老闆,他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幹啊,這根本不符合他的利益。
“難不成是那個叫趙辰的原因?”
就在丁奇民疑惑之際,又兩輛車開了過來,見此,孫中銘就像死了爹媽一般,臉色無比的難看,而丁奇民和紀林玉臉上的表情也明顯的愣了一下。
兩輛車停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和一個風韻猶存,氣質極佳的少婦分別從兩輛車上走了下來,兩人先禮貌的握了一下手,便向着丁奇民他們走了過來。
“丁書記,紀市長,沒想到你們居然早到了。”少婦首先向兩人伸出了那纖纖玉手。
“孫市長也來了。”丁奇民微笑着與孫英麗握了握手。
“我的工作沒有做好,把孫市長你都給驚動了,實在不好意思。”紀林玉一臉歉意的上前與孫英麗握了握手。
“一個市的工作那麼多,有些地方沒有注意到,是可以理解的。”孫英麗點點頭,其實體制內的人都知道,雖然副市長管公安,其實那不過掛個名,公安的工作都是公安局在管,副市長很難插得進手,而且一但副市長插手太多,也有越權的嫌疑,且也不利於與公安局的關係。
所以,這裡出現那麼槍支,算起來與紀林玉還真沒有太多的關係,真要說關係,那也是孫中銘的責任。
“多謝孫市長理解。”紀林玉感激的對着孫英麗點點頭,而孫英麗則微笑道:“我也是從副市長過來的,知道副市長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