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過了良久,龐勁東激動的喊出了這兩個字。龐勁東根本沒有想到,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這個本來被綁架了的黑傢伙。
“傑瑞,沒想到我能回來吧?”巴尼咧開嘴笑了,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太好了!”龐勁東和巴尼擊了一下手,然後肩膀重重的撞在一起。
巴尼笑呵呵地說:“真高興還能見到你!”
“你能平安歸來,是這段時間以來,最讓我高興的事情!”龐勁東說着,打量了起來巴尼。
巴尼在這些天來瘦了兩圈,人也顯得憔悴了許多,但是仍精神爍爍。
這個時候,有人輕聲咳嗽了一下,引起龐勁東的注意。緊接着,一個人從巴尼身後走到龐勁東面前。
這個人是馬克·艾森,由於龐勁東把精力都放在巴尼身上,而他又被巴尼高大的身軀完全遮住,因此龐勁東剛纔沒有注意到他也在場。
“是你?”龐勁東感到奇怪,不明白小艾森是怎麼和巴尼遇到一起的。
小艾森笑了笑,告訴龐勁東:“請原諒我擅作主張,在得知你的兄弟巴尼被綁架之後,就把他救了出來。”
“是啊!”巴尼點點頭,告訴龐勁東:“這一次,多虧了小艾森。”
龐勁東聳聳肩膀,說:“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僅僅‘謝謝’這兩個字,已經不夠表達了。”
小艾森保持着紳士的笑容,淡然說道:“這沒有什麼,我只是儘自己的能力,爲你們做一些事情。”小艾森說罷,看了看龐勁東和巴尼,又說:“你們這段時間沒有見面,一定有許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
龐勁東微微點頭,說了聲:“謝謝。”
小艾森遞給龐勁東一張房卡,然後說:“我暫時住在這裡,希望傑瑞在有時間的時候可以來,我認爲我們之間有許多事情需要談談。”
“好的。”
送走了小艾森之後,龐勁東帶着巴尼來到陽光房。
因爲知道龐勁東過去的經歷,所以在這棟別墅裡出現什麼樣的人,都不會讓林佩雯感到奇怪。只是巴尼的身材引起了她的好奇,幾乎把眼睛長到了巴尼的身上,就差走到近前看個明白了。
巴尼同樣注意到了林佩雯,悄悄捅了一下龐勁東,問:“這個女孩……”
“一個朋友……”龐勁東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因爲最近家裡不方便,在我這裡藉助一段時間……”
“哦……”巴尼點點頭,頗爲曖昧的笑了。
“聽着,你別想歪了……”龐勁東用手指着巴尼的下巴,斬釘截鐵地說:“就算她是世界上最後一個女人,我也不會考慮她的。”
巴尼舉起雙手,笑嘻嘻地說:“我相信!”
龐勁東給巴尼倒了一杯酒,關切地問:“你沒什麼亊吧?”
“雖然吃了點苦,不過還是挺好的。”頓了頓,巴尼自我解嘲地說:“看來上帝認爲我還不能這樣快就上天堂。”
“但是我認爲,等待我們這些人的將會是地獄。因爲我們就是來自地獄的,所以終有一天將要回去。”龐勁東笑了笑,告訴巴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確實是小艾森救的我。”
“什麼人乾的?”
巴尼沉默了良久,才黯然回答道:“那個人叫豪斯。”
豪斯就是在湯普森被殺後,來到國內進行調查的那個FBI探員,正是他給龐勁東捎來了安德森局長的口信。
“豪斯……”龐勁東沒有想到,巴尼竟然會說出這個名字。“這麼說,這件事情與安德森局長有關係了……”
“我相信是安德森局長需要你,才綁架我以脅迫你答應的。”
“我很不明白……”思考片刻,龐勁東繼續說:“安德森局長做這麼多事,難道僅僅是爲了讓我去執行暗殺任務?或許他認爲我很優秀,但是我相信找到我這樣的人,甚至比我更加優秀的,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安德森局長到底想要什麼?”
“無論他到底想要什麼,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輕易罷手。”頓了頓,巴尼語重心長地說:“傑瑞,你要多加小心了。”
“還是說點輕鬆的話題吧!”龐勁東嘆了一口氣,說:“風間雅晴已經來到我這裡了。”
巴尼微微皺起眉頭,奇怪地問:“誰?”
看到巴尼的反應,龐勁東十分驚訝:“風間雅晴,你確定不認識她?”
巴尼搖搖頭:“我從沒有聽說,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龐勁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無力的靠在椅子背上。
巴尼問:“你怎麼了?”
“你還記得,當初咱們在南美洲救的那個日本小女孩吧?”
“哦!”巴尼點點頭,說:“好象叫小晴!”
“她就是風間雅晴,現在我這裡。”頓了頓,龐勁東繼續說:“她告訴我,前段時間在日本見到了你,從你那裡得到了關於我的消息,然後決定來投靠我。”
聽到這句話,巴尼立即繃直了身體,緊張地說:“傑瑞,我的確沒有見過這個人!”
龐勁東仰起頭,閉上眼睛,無力地說:“我知道了……”
“你打算怎麼辦?”
龐勁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你暫時不能住在我這裡,我給你另外安排一個地方住。”
巴尼會意的點了點頭,囑咐說:“你要多加小心!”
“你儘快回到南美去,只要弟兄們都在一起,我們就無懼於任何威脅。”
爲了避免巴尼和風間雅晴碰面,龐勁東很快就和巴尼離開家,在附近的一間酒店開了房間。巴尼訂了兩天後的機票,決定休息一下之後,立即前往南美。
安頓好巴尼之後,龐勁東與米麗婭取得了聯繫,她剛剛到達叢林基地。
米麗婭告訴龐勁東:“所有的弟兄都在路上了,基地已經做好應戰的準備。”
“很好。”
“無論如何,巴尼那個黑傢伙能夠平安歸來,真的讓人感到高興。”
“我讓他馬上回基地去,隨着美國大選的臨近,形式可能會越來越惡劣。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讓我感到擔心,現在的問題可能已經不僅僅是,安德森局長需要利用我完成暗殺任務了。”
“我明白。”
“安德森局長說過,參議院的強硬派正在策劃新的毒品掃蕩行動。我們都明白,新的掃蕩行動已經不具有實際意義,所謂禁毒其實只是一個藉口。三號高地的事情在多年之後,很可能會被重新提起。”長長嘆了一口氣,龐勁東問:“你應該還記得,在我們殺死艾迪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美國軍隊在索馬里遭遇慘敗的那次戰鬥的指揮官,在艾迪德死去的當天宣佈退役。”默然片刻,米麗婭說:“美國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國家,爲了維護國家的利益和尊嚴,他們無所不用其極。任何敢於向他們挑戰的人,都遭到了嚴重的後果。尤其是現在臨近大選,任何有意角逐總統寶座的人,都要在這個時候做出一些事情,來爭取各方勢力的支持。”
“我們過去做了太多牽扯到政治的事情,那些政治家只是把我們當作工具。在目的達成之後,他們很可能會拿我們祭旗。”
米麗婭笑了笑,不屑地說:“那就讓他們放馬過來吧!”
龐勁東沉重地說:“你告訴大家,我們需要面對的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對手,卻沒有任何錢拿。但是這一次,或許是我們最重要的一次戰鬥,因爲我們捍衛的是作爲軍人的榮譽。更重要的是……”停頓了片刻,龐勁東加重語氣說:“我們從此要主宰自己的命運,而不再是任人擺佈!”
“安德森局長不會善罷甘休,經過巴尼的失敗,他甚至可能採取報復行動!我們畢竟人多,你一個人需要當心!”頓了頓,米麗婭試探地說:“你還是來南美,和大家在一起吧!”
龐勁東婉拒道:“放心好了,我時刻準備應付任何突發狀況。”
掛斷了米麗婭的電話,龐勁東前往拜訪小艾森。
“十分高興能夠見到您。”見到龐勁東,小艾森立即熱情的握了握手。“我已經訂好明天回美國的機票,剛剛還在擔心您不會來。因爲我的事情太多,所以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
兩個人面對面的坐下,龐勁東說:“我來這裡,是爲了巴尼的事情向你道謝。”
“我很高興有機會能爲你做一些什麼。”小艾森聳了聳肩膀,說:“只不過我感到很遺憾,讓豪斯那傢伙跑了。”
“我也感到很遺憾……”龐勁東看了看小艾森,若有所思地說:“原來你這樣關心我的事情,而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儘管龐勁東話裡帶刺,但是小艾森沒有一點不悅的表示,微笑着說:“希望這不會讓你感到不快!”
“我沒有任何不快,只是想知道爲什麼!”
小艾森收起笑容,和龐勁東對視了片刻,然後黯然說道:“你應該可以理解,我要爲自己的父母向安德森局長復仇,而你不僅是他最賞識的人,也是他現在最關注的人。”
龐勁東故作糊塗地說:“我不明白他現在爲什麼還會關注我!”
“很簡單,安德森局長已經決定參加大選,他需要利用你除掉政治對手。”
“我相信他可以找到很多可以利用的人,爲什麼會盯上我?”
“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頓了頓,小艾森繼續說:“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他設計除掉湯普森探員的時候,無意間讓你浮上水面。這對他來說,很顯然是一個驚喜。”
龐勁東驚訝地問:“湯普森探員是被安德森局長謀殺的?”
“這是我最近剛剛掌握的情報。”不知道是因爲無意間說出了這件本不想說出的事,還是因爲對這件事的複雜程度感到驚訝,小艾森顯得頗爲無奈。“對於湯普森——這位前毒品調查局探員——如何監守自盜,相信傑瑞比我更加清楚。”
“但他的幕後老闆正是安德森局長。”
“你說的沒錯”小艾森苦笑着撇了撇嘴,樣子多少顯得有些滑稽。“所以就產生了分贓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湯普森探員黑吃黑,吞掉了安德森局長的利益?”
“對!”
龐勁東感到難以相信,奇怪地問:“可是這件事情與猶太人有什麼關係?”
“因爲安德森局長與猶太人勾結到一起了,你應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麼,猶太人給他提供經費和資源,甚至可以給他當手足,幫他做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而安德森局長則在政府高層,全力維護猶太人的利益。”
“這就難怪了,我聽說猶太人做事只相信自己,所以由他們自己出手謀殺。至於選擇黑種猶太人,則是爲了嫁禍給北非穆斯林,因爲湯普森探員曾經向北非走私過毒品。”
“事實正是如此。”頓了頓,小艾森加重了語氣說:“你知道兇手是黑種猶太人,看來掌握的事情還不少。”
“我知道的沒有你多……”龐勁東嘆息了一聲,心裡想到:“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湯普森探員來到國內除掉我,目的是爲了滅口,避免我泄露出他參與毒品走私的事情。他對此真正感到害怕的,並不是被別人知道自己瀆職,而是擔心安德森局長察覺到他的貪婪。但是他沒有想到,安德森局長對他的所作所爲已經瞭如指掌,結果剛到國內,就被安德森局長借猶太人之手除掉了。”
“無論你知道多少,至少應該明白一點:安德森局長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人物。”
面對小艾森通過暗示再次發出的邀請,龐勁東斷然拒絕道:“他的確是一個很危險的人,所以我必須祝福你好運。我很希望能夠幫助你,但是我已經退出了這個圈子,真的不想再回來。”
小艾森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至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把巴尼救出來,僅僅是基於對你的尊敬,想爲你做一些事情,而絕對不是想要和你交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