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龐勁東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裡維參議員仍然健在,只是爲了躲避刺客而暫時沒有露面。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現在的新聞報道纔會呈現出這樣一種趨勢,以方便裡維參議員在適當的時候跳出來,全面參與到總統競選當中去。
“不愧是獲得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支持,竟然能夠操控輿論!”想到這些,龐勁東心中感慨:“新聞自由?狗屁!”
雕像很快就寄到了,龐勁東迫不及待的拆開包裹,取出來仔細研究。
這尊雕塑自從拿回家裡之後,龐勁東就沒怎麼注意過,現在重新審視起來,發現與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基本沒有什麼區別,僅僅是一座普通的維納斯雕像。龐勁東在上面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標記。
就在這個時候,龐勁東的心中突然涌現出了伯納德的那句話:“美好的東西總是殘缺的……”
儘管每當看到這個雕像就會想起伯納德,但是爲了弄清事情的真相,龐勁東不得不忍痛割愛,舉起雕像用力的摔在了地上。只聽“啪”的一聲,雕像四散開變成無數大小不一的碎片。
龐勁東在碎片中很快就發現了三樣東西,其中一個是紙條,上面是伯納德的筆跡。他寫了這樣一段話:“當你明白了我的話,就會看到這張紙條,而我此時應該也已經死了。對於我的死和中心的事情,你不要有任何關注,只需要明白中心的解散對你是一件好事,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太多,因爲這對你將造成嚴重影響。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爲了幫助你達成這個目的,我給你留了一點錢。本來是中心留存下來的運行經費,由於中心的解散和相關人員的死亡,使得沒有人知道這筆錢的存在,我作爲財務主管可以自由支配它。我爲這個國家奉獻了一生,結果我自己卻是殘缺的,沒有家人和朋友,甚至連值得信賴的人都沒有,只能把它送給我視爲兒子的你,祝你一切都好。
閱過請焚燬
伯納德留”
看到這些話,想起伯納德那和善慈祥的面容,每次見到自己時噓寒問暖的樣子,龐勁東的眼睛模糊了。
伯納德曾送給龐勁東許多禮物,帶去的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懷,是龐勁東在過去生活中爲數不多的溫馨回憶之一。他知道龐勁東及其家庭的遭遇,因爲金錢而造成的困苦,所以把金錢作爲最後的禮物送給了龐勁東。
“謝謝你,伯納德!”龐勁東低聲說道,然後遵從伯納德的遺囑,燒燬了紙條。
另一樣東西是個圓柱狀金屬物體,長不過兩公分,直徑只有幾毫米左右。龐勁東看來看去也沒弄明白用處,後來發現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按鈕,於是就按了下去。
突然之間,一道紅色的光線從物體的頂端射出,直刺龐勁東的眼睛。龐勁東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眼花,急忙照向別的地方。然而就在那道光線掃過牆壁的時候,牆面上似乎出現了幾排數字。
龐勁東急忙對準牆壁照射起來,發現上面出現了這樣的內容“瑞士蘇黎世銀行帳號********密碼****************預留驗證信息伯納德·傑瑞”緊接着只聽“噗”的一聲,這個小東西竟然自行焚燬了,龐勁東急忙將它扔到地上,同時慶幸自己過人的記憶力已經記住了上面的內容。
第三樣東西是一把鑰匙,連着一張卡片,卡片上面是一串數字。
“看來要去一趟瑞士了!”龐勁東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
龐勁東把碎片收集到一起,然後找了一家古董店,要求不惜代價修復這座雕塑。
接下來,龐勁東很快就申領護照,踏上了飛往蘇黎世的班機。
進入機場的時候,警察仔細的盯着龐勁東看,而龐勁東則向對方微微點頭致意,這種坦然的表現,讓龐勁東沒有遭致任何懷疑,順利來到了瑞士。
瑞士是全球最富有的國家之一,有兩樣東西是其它國家難以匹敵的,一個是鐘錶,另一個是銀行。
無論在小說還是電影裡,人們都偏好於將錢存入瑞士銀行,這是有現實依據的。瑞士銀行一直被認爲是全球最令人信賴的銀行。尤爲重要的是,瑞士是永久中立國,受戰爭或政權更迭影響較小。二十世紀時,納粹在D國掌權後,猶太人紛紛將財產轉移到瑞士銀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很多人認爲可以在瑞士銀行開設匿名賬戶,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簡單。一方面,瑞士銀行要求職員遵循“瞭解你的客戶”的原則,必須確認每個客戶的身份及他們經濟上的合法性。爲控制有犯罪來源的金錢交易,各銀行都自設了嚴格的、國際上承認的身份認證條規。另一方面這又只是表面功夫,特殊客戶實際上可以繞過這道門檻。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制定的《銀行保密法》,爲此提供了法律支持並製造了機會。該法律規定銀行職員不能過問客戶隱私,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客戶的存款數額和私人機密,客戶情況只有銀行高層少數人知曉。進行大額交易的時候,往往只能有兩三個高級職員在場,禁止其他工作人員插手過問,對於泄漏存款機密的人給予嚴厲處罰。
該法還規定,任何外國人和外國政府,甚至包括瑞士的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以及法院等都無權干涉、調查和處理任何個人在瑞士銀行的存款,除非有證據證明該存款人有犯罪行爲——但很難做到。
事實上正是這條法律帶來的高度的私密性和安全性,成全了瑞士的銀行業。各國政要貪污受賄的贓款、獨裁者從人民手中搜刮的血汗錢、非洲軍閥出售血腥鑽石獲得的利潤紛紛涌入。只要錢放在瑞士銀行裡,他們不需要在乎本國政府或者國際法庭進行調查,而且也沒有人有機會能動他們的錢。
許多國際糾紛也由此產生。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埃塞俄比亞向瑞士索取其被廢黜的海爾·塞拉西一世國王存在瑞士銀行的100多億美元。三年後,該國駐聯合國代表承認,由於嚴格的《銀行保密法》,要收回任何錢財都是非常困難的;尼加拉瓜和海地政府曾要求瑞士銀行歸還,尼加拉瓜前總統索摩查和海地前總統杜瓦利埃在瑞士銀行的數百萬美元的存款,也沒有結果;菲律賓的馬科斯總統下臺出走,科拉鬆·阿基諾政府也提出要收回馬科斯在國外的幾十億至上百億美元的財產和存款。由於馬科斯的大部分錢財都存在瑞士銀行,此事也懸而未決。
爲了打擊愈演愈烈的跨國金融犯罪,歐盟已經要求瑞士廢除《銀行保密法》,但是遭到了瑞士方面的拒絕。
所謂的“瑞士銀行”並不是一個專門的銀行,而是整個瑞士銀行體系的統稱。銀行業在瑞士是第一大支柱產業,對國民經濟的貢獻率是同樣屬於金融強國的D國、法國和美國的兩倍。瑞士的銀行管理着全球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國際投資私人財富。此外,瑞士還是全球最大的離岸金融中心,持有全球百分之三十的離岸貨幣,總額接近於兩萬億歐元。
“蘇黎世銀行”只是因爲其總部所在地在是蘇黎世而得名,這個名頭雖然唬人,其實從規模上而言,在瑞士各大銀行中只能屬於中等規模。真正支撐瑞士銀行產業的“大銀行”經過不斷的兼併,如今僅存兩家,即瑞士聯合銀行集團和瑞士信貸集團。
龐勁東認爲,以伯納德小心謹慎的行事風格,能選擇蘇黎世銀行,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事實上確實如此,蘇黎世銀行最爲人稱道的是其私人銀行服務。
這種服務專門面向富豪階層提供個人財產投資與管理,或其他特殊服務。也可通過設立離岸公司、家族信託基金等方式,爲客戶節省稅務和金融交易成本;通過私人銀行,還可以接觸到許多常人無法購買的股票、債券等、擁有投資私人有限公司、獲得優先購買IPO的機會。不過想要享受這種服務,起點至少要擁有一百萬美元以上的流動資產。
對於銀行方面來說,這種業務的年均利潤率可達到百分之三十五,遠高於其他業務。
蘇黎世銀行能夠成爲私人銀行中的佼佼者,在於其可以出奇的複雜,也可以出奇的簡單。
所謂複雜,是設置了多重安全措施,需要經過數道身份驗證手續之後才能夠動用其中的資產,而且銀行還爲這筆資產尋找更加穩妥和高額的增值渠道;
所謂簡單,則是設定可以用很簡單的方法就將資產提走或者轉賬,銀行方面只認錢不認人。且資產大多以現金形式存在,而不是有價證券或其他,以方便客戶隨時支取。不過在這種情況下,由於客戶個人原因造成損失的話,銀行方面是有免責條款的。一般來講,選擇這種方式的人都如同伯納德一樣,資金來路多少有些不正。
龐勁東下了飛機之後,徑直來到二十四小時營業點蘇黎世銀行總部。
總部裝修的就如同五星級酒店一般,進入之後幾乎見不到一絲銀行的影子,沒有排隊的人羣、繁忙的櫃員和ATM機,有的只是一個如同酒店一樣的前臺。不過荷槍實彈的保安和隨處可見的攝像頭,卻隨時在提醒着人們,這裡不是真正的酒店。
龐勁東來到前臺之後,一位美麗的金髮小姐立即鞠躬,問候道:“哦哈有故咋你媽死!”
“對不起,我是中國人!”龐勁東糾正道。
這裡的服務人員顯然經受過培訓,對不同的客戶採取不同的問候方式。當得知龐勁東是中國人之後,金髮小姐就有些冷淡了,而且她也不會說中文,只是用流利的英文提醒龐勁東:“這裡是蘇黎世銀行!”
龐勁東冷冷地說:“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因爲我在這裡的存款可以到東歐買幾百個你這樣的美女!”
金髮小姐感到很窘迫,拿出一張紙,告訴龐勁東:“寫下您的帳戶!”
龐勁東按照記憶將帳號寫下來之後,瞪了一眼金髮小姐,然後把紙條交給了她。
“稍等!”金髮小姐轉身進到後面的房間裡,片刻工夫之後,帶出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士。
“您好,先生,請跟我來!”這個人風度翩翩,更像是來存款的富翁,而不像是這裡的員工。他的態度比金髮小姐好多了,把龐勁東領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只有一臺電腦,一張寬大的桌子和幾把椅子,桌子的後面站着另外一個人。
龐勁東在桌子對面的椅子落座後,帶龐勁東來的那個人轉身把門關上,桌子後面的人也坐了下來,將一個輸入器交到龐勁東的手裡,然後說:“請您輸入密碼!”說罷,這兩名員工都十分自覺的轉過身去,不看龐勁東。
按照記憶,龐勁東將密碼輸入進去之後,只聽“滴”的一聲,說明密碼驗證通過了。
桌子後面的員工轉過身來看了看電腦屏幕,然後告訴龐勁東:“請說出預留驗證信息!”
“伯納德·傑瑞。”
這個員工又看了看屏幕,然後問:“請問您是想查詢、轉賬、提現,還是其他?”
“先告訴我一下帳戶餘額!”
“兩億美元!”
聽到這個數字,龐勁東愣在那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按照龐勁東本來的設想,伯納德最多不過給自己留下幾百萬美元,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慷慨,更沒有想到他的手裡掌握着這麼多的資金。
員工見龐勁東一句話不說,便輕聲提醒道:“先生……”
龐勁東回過神來,問:“這筆錢是什麼時候存入的?”
員工回答:“一年零兩個月前。”
龐勁東回憶了一下,這個時間正是中心解散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