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北京五環邊上的一處高層居民小區內。
聽到從浴室裡傳出的聲響,坐在沙發上,正在無聊的轉換電視頻道的年輕女子立即放下遙控板,走進了臥室。
她叫李雪梅,在一家大公司當接待員。
說得簡單點,就是站在公司大門後面,負責接待來訪者的那種服務員。這種只需要一張漂亮臉蛋,笑起來很可愛,沒有半點技術含量的工作,薪水高不到哪裡去,在北京也就勉強能夠餬口。
只是,李雪梅不甘心。
她很年輕,才二十二歲,去年才離開大學校園。她有很多夢想,比如在北京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哪怕只算得上蝸居。她還想有一輛車,十多萬的普通家用車就夠了。她還想有漂亮的衣服、高跟鞋與女式坤包。靠自我奮鬥,也許要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風華不在的時候才能擁有。
與很多同齡女人一樣,她覺得自我奮鬥是最蠢的辦法,而最聰明的,自然是利用年齡賦予她的資本,找一個金主。
李雪梅覺得很幸運,因爲她找到的這個金主不但很有錢,還很年輕,長得也很帥。
現在,金主在洗澡。
他是一名攝影師,不過不是婚慶店、婚紗攝影公司或者報社的攝影師,而是一名長期在海外工作,專門爲一些大雜誌,比如《國家地理》拍攝專業照片的攝影師。他去過很多地區與國家,包括美國、歐洲、澳大利亞、非洲與南美洲,還去過北極與南極,拍攝了很多精美絕倫的照片。除此之外,他還爲一些明星拍照。每次去日本,差不多都是爲那些像靠身材與臉蛋走好的女明星拍照,其中很多還不堪入目。李雪梅覺得,他與那些女明星有一腿,至少關係很曖昧。
當然,李雪梅不在乎這些。
半年前,在酒吧裡認識他的時候,李雪梅就認定,他是一個捨得花錢的金主。
兩人在一個月後第二次見面之後,也就是他從國外回來,主動打電話找李雪梅之後,就確立了戀愛關係。
對李雪梅來說,與他相處,無非就是一起逛街、吃飯與看電影。走完這些過場後,兩人來到他居住的公寓,在洗澡之後直本主題。李雪梅承認,金主的技巧很不錯,每次都讓她感到無比的滿足,甚至欲罷不能。只是,李雪梅一直相信,脫光衣服躺到牀上的主要目的不是享受,而是錢。
前幾個月,金主還很大方,不管李雪梅想要什麼,都會買來送給她。
只是,隨着李雪梅的要求越來越高,金主開始變得吝嗇,並非每次都滿足她,而且就算滿足她,也有很多附加條件,比如得在牀上任由擺佈,做一些李雪梅覺得很噁心,也不想做的事情。
幾次下來,李雪梅覺得他們的關係差不多到頭了。
不捨得花錢,還叫什麼金主?
李雪梅決定做個了斷,只是在結束之前,她要爲付出的半年青春年華找回公道,至少得大賺一筆。
金主的外套放在牀上,擺放得很整齊。
李雪梅早就習慣了,知道金主有輕微的潔癖,而且對什麼都要求井井有條。
翻開外套的內口袋,李雪梅找到了那個精美的錢夾,是日本品牌,李雪梅不認識,不過肯定很昂貴。
當然,李雪梅不是二手販子。
打開錢夾,她翻出了裡面的卡片。跟着金主半年,李雪梅早就知道,金主的所有信用卡都沒有設密碼。顯然,金主在海外生活得太久,習慣了發達國家的安全環境,覺得不設密碼也沒多大關係。
取出那張常用的信用卡,在準備把錢包放回去的時候,李雪梅發現了一張金卡。
是一張萬事達的金卡。
雖然不是有錢人,但是李雪梅認識這樣的信用卡,知道這種信用卡的透支額度遠遠超過普通信用卡。
金主絕對是個有錢人!
咬了咬牙,李雪梅取出了那張金卡,把錢包放了回去。
幾分鐘後,金主從衛生間裡出來了。李雪梅已經回到客廳,拿着遙控板,無聊的轉換着電視頻道。
“時間不早了,去洗澡吧。”
金主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材勻稱,凸起的胸肌與腹肌表明他經常鍛鍊身體。他長得很帥,至少以東方人的審美觀來說,絕對是個男神,而且皮膚曬得黝黑髮亮,給人一種很健康的印象。當初,李雪梅就是看上了他的帥氣,而不是首先盯上了他的錢包。
“別換臺,我還要接着看。”李雪梅轉到了一個正在播放電視連續劇的頻道。
金主笑着搖了搖頭,在李雪梅起身從身前走過的時候,朝她的屁股用力拍了一下。
其實,李雪梅是故意這麼說的。金主不喜歡看電視劇,會在她去洗澡的時候,轉到自然頻道,看那些爲了爭奪一塊骨頭而拼得頭破血流的獅子與鬣狗。等她出來時,纔會轉回播放電視劇的頻道,然後就會說電視劇很無聊,帶着李雪梅去臥室,在牀上展示出如同雄獅一般的衝擊力。
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在李雪梅出來之前去臥室。
進了衛生間,李雪梅才取出了藏在胸罩裡的兩張信用卡。
雖然她的胸部不算小,而且她對胸部的堅挺與彈性很滿意,但是也算不上大,至少無法跟金主拍攝的那些日本女明星相提並論。大概是在工作中見得太多,所以金主對李雪梅的胸部沒多大興趣。
相對而言,金主更喜歡李雪梅豐滿的臀部。
當然,這也讓李雪梅吃了不少苦頭。
長出口氣,李雪梅把兩張信用卡塞進了梳妝鏡與牆壁之間的縫隙,這才脫下衣褲,進了淋浴區。
十分鐘後,李雪梅從衛生間裡出來時,只裹了一條浴巾。
金主不喜歡角色扮演,而是更加變態的東西。
與李雪梅預料的一樣,他在看自然探索節目。在李雪梅走出來的時候,才換到了播放電視劇的頻道。
其實,李雪梅也不喜歡看電視劇,只是平常確實沒有別的事可做。
靠到金主的懷抱裡,李雪梅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咪,只是心裡卻在打鼓,因爲等下就要進臥室了。
“你心跳得好快,很緊張嗎?”
“不是緊張,是激動。”李雪梅仰起頭來,說道,“你都快一個月沒有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是嗎?”
李雪梅笑得很嫵媚,甚至可以說是妖嬈。這是她的職業,在工作中,她能對任何人露出同樣的笑容。
在她的牽引下,金主的手滑到了浴巾下面。
接觸到那個溼漉漉的部位,金主明白了過來。
“哈哈……”他大聲一笑,把李雪梅抱了起來,徑直走進臥室。
“啊……”
在他把李雪梅拋出去的時候,李雪梅嚇得尖叫起來。落到牀上的剎那間,李雪梅一腳蹬開了放在牀尾的衣物。
那是金主的衣物。
雖然金主有潔癖,但是在這個時候,顯然不會在乎李雪梅弄亂了疊放好的衣物。
他撲了上來,一把扯掉了李雪梅身上的浴巾。
接下來的將近一個小時裡面,李雪梅儘量逢迎他,也任由他擺佈,在最後還閉上眼睛盡情享受。因爲李雪梅知道,這是與他的最後一次緣分。哪怕他的嗜好非常變態,也許今後再也遇不到像他那種能夠讓女人死去活來的男人了。再說了,這只是開胃菜,等到離開這套公寓之後,真正的享受纔開始呢。
與以往之後,隨着低沉的咆哮聲,金主終於完事。
李雪梅沒有忘記最後的工作,在金主抓住她的頭髮時,她溫順的溜了下去,做完了金主最癡迷的後戲。
離開臥室,來到衛生間,李雪梅吐掉了嘴裡的黏稠物,然後用清水漱口。
與以往不同的是,她在衛生間裡多呆了一會。
等她回到臥室的時候,金主已經進入夢鄉,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李雪梅故意弄出了一些聲響,金主沒有醒過來。她這才肯定金主已經睡死了,因爲只要沒有睡死,再輕微的響動都能把金主驚醒。
李雪梅輕手輕腳的退出臥室,到衛生間裡穿好衣服,取出那兩張信用卡。
五分鐘後,李雪梅走出公寓大門,再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爲了避免發出響動,她還用上了鑰匙。
來到小區外,攔下一輛出租車,上了車之後,李雪梅才掏出手機,撥同了一個電話。
“小美,是我,雪梅,還沒睡覺吧?”
“雪梅,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不是跟你的金主在一起嗎,難不成,他沒有填飽你?”接電話的是一個年輕女人,而且聲音很甜美。
“我跟他完蛋了。”
“什麼?”
“不過,我拿到了一筆分手費。怎麼樣,想不想出來?”
“我可沒錢,工資早就花完了。”
“我請客,包你玩個痛快。”李雪梅很興奮,有點得意忘形。
“雪梅,還是不要了吧,都這麼晚了。”
“還不到九點,晚什麼?我們去王府井,商場還沒關門,我早就看上一個LV的手提包了。”
“LV的手提包?你瘋了,你買得起嗎?”
“我說了,他給了我一筆分手費。逛了商場,我們去酒吧,你想喝什麼就點什麼,管夠管飽,我請客。”
“行,我馬上出門。”顯然,那個女人來了興趣。
“快點,我們半個小時後見。”
掛斷電話,李雪梅掏出那兩張信用卡,眼睛裡閃爍着貪婪的光芒,似乎握着的是一座寶藏的鑰匙。
對一個二十二歲的拜金女來說,根本不明白滅亡源自貪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