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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酷熱。
熾熱的陽光灑在幽州的各個角落裡,整個幽州都沉浸在一片幾欲令人窒息的火熱。
故宮內部一家封閉的私人會所內,李天瀾喝掉了會所提供的特色冰茶,拿起筆,在面前的最後一份合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會所名爲長安。
在名流遍地的幽州,各類大大小小的私人會所不計其數,開設在故宮內部的長安會所看起來似乎並不起眼,論歷史悠久,不及太子集團支持的長城會所。論政治氛圍,不及東南集團扶持的雍和宮。論國際氣息,不及豪門聚集的錦繡江山。論聲色犬馬,也不及天人間。跟將星璀璨鐵血肅殺的黑旗會所更是沒法。
但長安會所卻是整個幽州,甚至是整個洲內部裝飾最奢華的會所。
長安會所成立不到十年的時間,迄今爲止發放出去的會員卡不到一百張,某種程度而言,長安會所的會員卡在流社會並不算能證明身份的東西,而長安會所內不到一百位的會員,同樣也不看重這個。
他們看重的是長安會所提供的某些渠道。
長安會所真的不大,也不出名。
但卻很特殊。
在洲,這是唯一一家在六大集團遊刃有餘的會所,幕後有着六大集團不止一位重量級人物的支持。
北方集團的周雲海理事。
學院派的吳秋陽部長。
特戰集團的前任旗幟人物,洲如今的頂級大佬齊北蒼。
軍部的武士江秘書長。
東南集團的童蕭山副首相。
學院派的洲副總統程道。
長安會所最先發放的會員卡,都是一個個無顯赫的名字。
洲高官, 豪門族長,黑暗勢力,武道勢力,鐵血將軍...
應有盡有。
長安會所的會員卡確實不是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但能擁有長安會所會員卡的人物,早已經過了需要什麼東西來證明身份的階段。
長安會所自成立以來始終默默發揮着自己的作用,洲六大集團檯面下的紛爭博弈,談判妥協,豪門之間的合作交易,財富與權力推進的政策,黑暗與武道造成的血腥。
恐怖,隱蔽,低調,高效,觸目驚心。
十年的時間裡,長安會所如同一雙眼睛,在默默的注視着發生在這裡的一切,發生在這裡的一幕幕交易只要稍微宣揚出去,都會是一筆無法想財富。
而相於財富,能夠被六大集團的核心人物同時信任,這一點纔是至關重要的。
能夠被各方同時接受的勢力,要麼凌駕於所有人之,要麼會被所有人認爲是對自己無害的。
無害,也意味着立。
長安會所是最大的立會所,這裡在之前的十年時間裡,一直屬於洲最大的立豪門韓家。
而在李天瀾簽下自己名字的這一刻起,這裡同時也屬於李天瀾。
或者說,是有一部分屬於李天瀾。
李天瀾在這裡得到了一部分股份,不多,百分之五。
但這種幾乎不會有什麼分紅的股份在財富方面來說本身不會有什麼意義,能夠以股東的身份接觸到的會所情報,纔是真正無價的東西。
除了百分之五的長安會所股份,李天瀾還得到了將近八十億的投資。
以及盛世基金未來後續的,詳細的投資計劃。
而他爲此付出的卻很少,又可以說是很多。
東皇殿未來百分之二十的利益。
這個代價可以說是很重也可以說是很輕,賭的是東皇殿未來的前景,以及投資與被投資雙方的信心。
如果東皇殿未來無法發展甚至夭折,盛世基金的投資無疑是大虧特虧。
但李天瀾若是真的衝破了阻礙,李氏重新迴歸洲,甚至橫掃整個黑暗世界的話,那東皇殿的百分之二十的利益,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盛世基金這是第二次投資東皇殿。
前後兩次的投資,算不算長安會所的股份,兩次投資的數額也已經有了百億。
如果東皇殿發展順利,後續的詳細投資計劃,盛世基金將會爲東皇殿提供不下千億的資金,以及某些需要的幫助。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東皇殿前景明朗,並且可以不斷壯大的情況下。
現階段而言,在資金方面,有了鉅額投資的東皇殿已經有了一個不低的起點,有了錢,他們可以在天南順理成章的鋪開一片不小的根基,從最初到發展的條件,東皇殿已經具備了。
未來百分之二十的利益。
李天瀾不覺得這是什麼虧本的交易,盛世基金看重東皇殿的潛力,而李天瀾同樣也看重韓家在洲的超然地位,有些事情,立場鮮明的東城家族不好出面,但韓家未必不能解決。
李天瀾將面前的合同收了起來,神色依舊平靜。
在他出發前往東歐的前夕,不管怎麼說,能夠跟韓家的合作更進一步,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合作愉快。”
李天瀾點點頭,說道。
在他對面,韓家的族長韓東樓咳嗽了一聲,微笑道:“什麼時候出發?”
“事情都定下來了,沒意外的話,今晚走。”
李天瀾淡淡道。
爲了敲定這筆投資,韓東樓親自從華亭飛到了幽州見他一面,誠意十足不說,對方在東歐亂局結束之前敢掏錢,連李天瀾都不得不承認韓東樓在投資方面的魄力。
“你應該等等的。”
李天瀾點燃一支菸吸了一口:“我從東歐回來之後,你在投資,豈不是更穩妥一些?”
“穩妥?”
韓東樓啞然失笑:“如果追求安穩的話,我做實業了,我從事的行業哪有絕對的安穩?我們從事的行業,無論事先再怎麼謹慎,分析的再怎麼全面,手的準備再怎麼充足,一旦動手,看起來都像是賭博,哪有什麼穩妥?我要的是利益,不是穩妥。當然,你要是告訴我,等你從東歐回來,我現在的投資額度還能拿到東皇殿百分之二十的利益的話,那我肯定會等,問題是你同意嗎?”
“當然不同意。”
李天瀾笑了起來,現在局勢未明,東歐之行風險巨大,這種時候,韓東樓出錢買東皇殿百分之二十的利益,雙方誰都不會吃虧。
但如果李天瀾沒有死在東歐,而是得勝歸來,到時不管是李天瀾還是東皇殿,都會是另外一個身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李天瀾仍舊能拿得出來,但韓東樓想要抓在手裡,是另外一個價格了。
“所以我的團隊分析過後,一致認爲現在投資東皇殿是最好的選擇。我知道現在的局勢,你手裡這一副好牌,打的好了,未必贏不了。我現在投資,只要你能活着回來,我等於是賺了。你若隕落,我無非是虧了一筆投資而已,雖然數目會很大,但那時洲也會出現一個機會,我可以將損失連本帶利的撈回來。”
韓東樓眼神清亮而坦誠。
看着李天瀾驟然銳利起來的眼神,他笑着搖搖頭:“別這麼看我,我實話實說而已,雖然這話並不好聽。說點你愛聽的,我既然選擇這個時候投資,那是對你有信心,我經常對盛世基金的那些精英們說,搞金融,做投資,什麼都能懷疑,但最不能懷疑的,是自己的眼光和信心。懷疑會產生猶豫,猶豫了,有顧慮。猶豫越多,顧慮越多,到最後婆婆媽媽拖泥帶水的,十有八九要虧本。天瀾,你現在手的力量很強,東歐亂局,不說勝利,只要你不傻,想要自保肯定是有機會的。盛世基金對你的要求也不是勝利,只要你活着回來,哪怕此行毫無建樹,都算是勝利。”
“無論是老古還是天縱,他們推你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不是不讓你建功,他們是擺明了要必殺你,你不死,回到洲,東皇殿肯定聲勢保障,我的投資,等於是回本,你現在這麼多底牌,我想如果只是自保的話,對你來說應該不會很難。”
“至於投資的時機...呵...風險當然有。不是沒人勸過我,也不是我專橫獨裁,只不過那些勸我的理由,都不足以說服我改變主意。你現在遇到的困難很大,生死危機,可問題是你今後的道路,在你到達巔峰之前,你一路都會不斷的遇到生死危機。這次東歐你有危險,我不投資,但如果你回來了呢?我虧了且不說,你回來之後,北海王氏和崑崙城肯定也不會放過你,他們針對你的手段會一次一次激烈,這次我不投資, 難道等下次?下次如果你更危險呢?我投不投?這不久猶豫了嗎?我討厭猶豫,猶豫有了放棄的可能,而我,不喜歡放棄。”
“有很多投資人都曾經因爲猶豫而放棄了一些可以壯大自己的機會,當然,更多的人因爲同樣因爲猶豫,而避免了失敗,事實似乎證明他們的眼光是對的。因爲他們當初在猶豫之下放棄的那些,後來過來都失敗虧損了,所以他們認爲自己的眼光很高,沾沾自喜。”
“可在我看來,那些全都是傻逼。他們沒有投資,最終看到某個項目的失敗,慶幸自己避免了損失,但卻沒有想過,當初如果他們參與了投資,也許某個項目不會失敗,反而會看到更多的機會。什麼是巔峰?自己一己之力走去的巔峰終歸是假的,童話故事都不敢這麼寫。真正的巔峰,向來都是一羣人一起相互扶持着走去的。”
“天瀾,你我現在合作,在你的潛力不曾消失之前,你不用擔心我的誠意。我對東皇殿未來百分之二十的利益很感興趣,目前沒有任何籌碼能夠讓我將這份興趣丟掉。洲已經有人在說你是天驕了,以你現在的成,天驕之名也是名副其實。有朝一日你若成了真正的天驕,你的勢力會擴張到什麼程度,我無法想象。”
“如北海王氏,他們的先祖曾經是天驕,數百年過去,連續九代人,他們至今都能算是黑暗世界最強的勢力,我同樣無法想象他們在巔峰時期的擴張與地位,你今後若是達到那個高度的話,東皇殿百分之二十的利益,也許是三個盛世基金,五個,甚至是十個盛世基金,這麼大的利益,又有足夠的希望,我當然願意支持。”
“不止是我,很多人都願意支持,不過你選擇我,我選擇你,都是最正確的。在洲,論經濟實力,尤其是現金,即便是北海王氏都不敢輕易說我強,盛世基金有錢,而且足夠瘋狂,你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我敢爲你的價值買單。現在不投資,猶猶豫豫,等你走到巔峰或者接近巔峰的時候,那投資也沒意義了,到時候不要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百分之二你估計都不會放出來。”
他語氣頓了頓,看着沉靜而平和的李天瀾,笑了笑道:“而且退一萬步說,算我投資失敗了,韓家的底蘊擺在那,崑崙城和北海王氏算三頭六臂,難道他們還能撕了我不成?我是不如他們強大,但我跟他們之間卻都有合作,盛世基金如果突然崩塌的話,不說我如何,首先他們自己,會損失慘重。”
李天瀾沉默了很長時間。
向來有一說一不會多說廢話的韓東樓也看了李天瀾很長時間。
他的目光有玩味,有思索,也有期待。
幾天前在天空學院,他才見過李天瀾。
今日再次見到,李天瀾卻給了他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那並非是掌握大權蛻變後的判若兩人。
而是這個時候的李天瀾,對幾天之前,已經多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態度。
幾天前的李天瀾銳利淡然,但無論他怎麼做,似乎都有種隨波逐流的感覺,像是沒有明確的目標和起點,所以沒有追求。
而現在的李天瀾卻變了。
他依然是他。
變的卻是態度。
他的眼神經常會閃爍着一抹類似於思索的光芒。
那並非是思索。
而是追尋。
這個年僅二十二歲,如今卻第一次處在洲的風口浪尖的年輕人,此時像是正在竭盡全力的追尋着, 尋找着自己的位置。
韓東樓笑了起來。
“天瀾,你算不相信我的誠意,也不應該懷疑自己的能力。你是天驕,你今後百分之二十的利益,對於任何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洲有能力全力支持你的人不多,但總能找出來一些,可有膽子有立場支持你的,除了東城家族和李氏的一些力量之外,只有我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韓東樓的聲音有些溫和。
“我沒有懷疑過。”
李天瀾說道。
他通過華亭的帷幕組織調查了很多韓家的資料,而且極爲詳細。
在有足夠了解的情況下,他確實沒有懷疑過韓東樓。
因爲他沒有懷疑過自己。
他堅信自己會天下無敵,橫掃整個黑暗世界,他自然也能意識到東皇殿未來百分之二十的利益意味着什麼。
如同韓東樓自己所說的那般,那也許是三個,五個, 甚至更多的盛世基金的總和。
盛世基金很大。
這是世界實力最強的金融大鱷之一。
以盛世基金的規模而言,他們的發展實際已經到了瓶頸,或者說到了他們如今這種經營模式的天花板,接下來,除非韓東樓能夠直接掌握而不是簡潔影響一國,一州甚至是世界的金融秩序,否則他們很難在作出突破。
這是韓東樓的巔峰。
而巔峰過後,自然是下坡路。
所以韓家和盛世基金都已經到了求變的關頭。
李天瀾的出現無疑是他們求變的一個契機,如同韓東樓自己說的一樣,只要李天瀾可以保證自己的實力,他的誠意完全可以相信。
李天瀾很肯定這一點,因爲那意味着日後如今的盛世基金要龐大的多的一筆收穫。
而這個認知,知道很久以後,當他真正意識到盛世基金意味着什麼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當初的認知是多麼的荒謬。
......
“合作愉快,韓總。”
李天瀾主動伸出手,握住了韓東樓的手掌。
韓東樓親自給李天瀾倒了一杯冰茶,微笑着舉杯:“敬我們的未來。”
茶杯碰在了一起。
雙方的交談似乎也變得更加放鬆下來。
“雪舞軍團的名單確定了?”
韓東樓問道。
“調令剛發出去。下午四點鐘有個會議,會議結束之後,我會直接前往艾美亞。”
李天瀾若有所思的說道。
雪舞軍團的高層名單在昨夜正式確定,並且確定了軍團長李天瀾根據東歐局勢微調雪舞軍團分工的權力。
雪舞軍團的總人數爲一萬九千八百三十二人。
由邊禁軍團,嘆息城,瑤池,蜀山,影刺部隊,北海軍團,崑崙城,東方神劍,圖騰,神光,洲特別行動大隊,影門,修羅道,蝴蝶等數十個部門組成,跨度極大,從軍方到特戰系統,到特種部隊,到武道勢力,應有盡有。
軍團長爲李天瀾,授元帥軍銜。
北海軍團陳青鸞被任命爲雪舞軍團次帥,授將銜。
崑崙城風雪閣閣主古天空爲雪舞軍團督查,授將銜。
嘆息城清風,流雲爲副帥,授銜將。
影門門主華青峰爲參謀長,級別與副帥同級。
邊禁軍團李宗虎,孫孟然兩位少將調任雪舞軍團,擔任下轄的兩位師長。
瑤池與蜀山的劍客組成了暗殺組,代號秘劍。
所有的名單正式成型,並且充分尊重了李天瀾的意志。
而李天瀾一直關注的荒漠,李華成親自幹預之後,火男已經走出了荒漠監獄,大概今晚會到達幽州。
等到這股力量進入東歐,註定會形成一股衝擊各大超級勢力的狂潮。
而聖殿與南美蔣氏,將首當其衝。
李天瀾眯着眼,想着自己的職責,想着三年多前的天都決戰,他面對滄海立下的誓言。
有生之年,必滅南美蔣氏!
他不知道南美蔣氏是不是忘記了那句話。
但那片滄海不會忘。
他也不會忘。
......
“有個問題。”
李天瀾喝了口茶,突然說道。
“你說。”
韓東樓笑了笑:“跟雪舞軍團有關?”
“不是,私人問題,只是滿足好心而已。”
李天瀾笑了笑,這幾天的時間,有個問題他已經問了很多人。
東城無敵,白佔方,李宗虎,李鴻河,秦微白。
甚至在跟雪舞軍團高層見面的時候,他也問過了雲沁曦韓重陽和清風流雲。
但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有些人是真的不知道。
但同樣有些人,是知道答案,卻沒有告訴他。
可答案卻始終在那。
在出徵之前,看着面前這位國內最大的金融大鱷,李天瀾內心一動,好之下,又一次問起了那個他之前認爲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但現在卻一直思考着的問題。
“韓總,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情報,洲近幾十年來, 有哪些頂級高手較喜歡養狗?”
這個問題在不明內情的人看來當真是無聊而且八卦到了極點。
韓東樓有些錯愕。
他眼神閃過一抹古怪,隨即笑了起來:“養狗的頂級高手,只是我知道的,確實有一個。”
李天瀾眼前一亮。
韓東樓的盛世基金規模龐大,但嚴格說起來,卻屬於新興勢力,李天瀾本來沒有期待他會從韓東樓這裡得到答案,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喜。
“韓總說的是誰?”
李天瀾笑道。
韓東樓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養狗的頂級高手,不是你嗎?我聽說你養了條金毛。”
“......”
李天瀾看着韓東樓,突然無話可說。
近幾十年來的頂級高手。
算近百年來,無敵級別的戰鬥力,都能算是洲的頂級高手。
可李天瀾問的卻不是自己。
他問的是東城皇圖。
但這個名字在洲卻像是一個禁忌,所以李天瀾只能用他所知道的一切去找有關東城皇圖的線索。
只不過他所知道的東城皇圖的消息卻太少。
少的有些可憐。
他知道對方養過狗。
還知道...
李天瀾內心一動,突然道:“那韓總對黑暗世界的殺手有沒有過了解?我說的是無敵境的殺手。”
如果東城皇圖是禁忌,當年那場圍攻註定也不爲人知。
可無敵境的殺手,這卻是個線索。
秦微白當初在說起東城皇圖的時候曾經說過,在華亭,東城皇圖曾在一招之間秒殺了當時黑暗世界唯一的一名無敵境殺手。
無敵殺無敵。
僅一招!
“無敵境的殺手...”
韓東樓的眉頭皺了起來:“無敵境的殺手是較少的,殺手很少講究正面作戰,據說是意志方面較薄弱,很難突破到那個什麼無敵境,現在的話,黑暗世界好像只有嘆息城的劫是無敵境的殺手,三年前還有一位,代號是邪,但被你幹掉了。”
“之前呢?”
李天瀾問道:“有沒有死在華亭的?”
“死在華亭的?”
韓東樓有些茫然的看着李天瀾,他突然挑了挑眉:“你說鬼月?”
“鬼月是誰?”
李天瀾問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人了,好像當時確實有一位無敵境的殺手叫鬼月,我不太關注這些,你等等...”
韓東樓說這話,突然挑眉,衝着門外喊了一聲:“傲寒。”
包廂的門被推開。
一名穿着黑色西裝,帶着墨鏡,標準的保膘裝扮的年人走了進來, 恭敬道:“老闆。”
“這是我的保鏢。”
韓東樓笑着介紹了一句,直接問道:“我從前好像聽你說過什麼鬼月的事情,似乎是你說的吧?這位是李天瀾殿下,他對這件事情較感興趣。”
“鬼月?”
傲寒喃喃自語了一聲,看着李天瀾,苦笑道:“殿下,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他死在了華亭?”
李天瀾問道。
“嗯。”
傲寒點了點頭:“是在華亭機場,有二十多年了吧,當初我還在華亭特別行動局,當時鬼月潛入華亭,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洲得到了消息, 派我們去機場搜索。”
“然後呢?”
李天瀾平平靜靜的問道。
傲寒看了李天瀾一眼:“然後,他被殺了。”
他的眼神古怪而狂熱,他似乎是當年那一戰的目擊者,即便時隔多年,對那一戰印象也極爲深刻。
李天瀾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平靜道:“是誰殺了他?”
傲寒欲言又止,看了看韓東樓,又看了看李天瀾,微微皺眉。
“實話實說好。”
韓東樓似乎想到了什麼, 好像也明白了李天瀾在調查什麼事情。
“是...是李帥。”
傲寒看了一眼李天瀾,苦笑道:“殿下,是您父親李狂徒殺了鬼月,在機場,一劍,一劍秒殺!”
......
幽州風起雲涌。
雪舞軍團的名單確認的時候,天空學院內,兩院的最終演習依舊在進行。
這已經是演習的第七日。
演習已經接近了後半段。
天空學院的病房內,東皇殿的幾名成員百無聊賴的看着病房裡電視轉播過來的畫面,有些無聊。
這一次的兩院演習其實很精彩。
但也許是因爲第一天太過震撼人心的關係,接下來精彩的演習頓時失去了很多吸引力,不要說東皇殿的幾個人,最近幾日,甚至連前來觀禮的人都少了不少。
如此景象,難免給人一種這屆最終演習含金量最高,但含金量卻又最低的印象。
“沒意思。”
李拜天坐在牀啃着蘋果,呆滯的看着電視畫面,突然道:“天瀾今晚出發去東歐,太急了點,再給我兩個月,啊不,一個半月,媽的,一個月,我的傷勢能好一些,到時候如果去東歐,你說我能不能當個將軍?”
“你當將軍是大白菜?還是特戰軍團的將軍,雪舞軍團裡肩膀能扛着將星的, 最起碼都是驚雷境巔峰,你去也是個校官。”
寧千城鄙夷道。
李拜天罵了聲草,突然哈哈一笑道:“校官也不小,咱起碼也是貨真價實的驚雷境,怎麼也得弄個校,逼哥你不一樣啊,你要去了,尉官當得不?嘖嘖, 半步驚雷境高手,尉官肯定妥妥的。”
他朝着寧千城敬了個禮,嚴肅道:“你好,寧尉。”
“滾。”
寧千城毫不客氣的罵了一聲。
李拜天沒有反駁,他沉默了一會,才搖了搖頭, 喃喃自語道:“他媽的...”
兩人之間與其說是調侃,倒不如說是自嘲。
在將官至少都是驚雷境巔峰的雪舞軍團,他們一個校官,一個尉官,不說受傷,哪怕是在全盛時期,能起到的作用都不是很大,聊勝於無而已。
而那樣的精銳軍團,軍團長,特戰系統最年輕的元帥,卻是他們的兄弟。
這種巨大的差距帶來的已經不僅僅是失落,甚至還有些迷茫和困擾。
“突然覺得留在天空學院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李拜天自嘲的說了一句。
“馬畢業,算想留都留不住了。”
寧千城語氣平淡。
病房裡再一次沉默下來。
已經考慮跟寧千城結婚的虞青煙坐在他身邊,握了握他的手掌。
“我去東歐。”
病房的窗前,許褚高大的身影幾乎遮擋住了窗外的陽光,他突然轉過身來說道。
陽光照在他的背,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我的傷勢...應該沒什麼太大問題了。可以慢慢恢復過來,我去東歐,起碼能幫幫少爺。”
許褚說道。
他的實力雖然不到驚雷境巔峰,但卻是身具雷脈的驚雷境,不容小覷,許褚也不在乎什麼職位,跟在李天瀾身邊,做個親兵也是好的。
“什麼話?”
李天瀾猛然一挑眉:“你去東歐,那我們當然也...”
“我們去天南。”
一道憔悴但卻依舊悅耳的聲音突然在病房外響起。
幾人同時回頭。
虞青煙歡呼了一聲,站起來,笑道:“月瞳姐姐。”
出現在病房門外的,竟然是王月瞳。
走出帝兵山,放棄了公主身份的他不曾去幽州找李天瀾,而是直接來到了天空學院。
到現在爲止,她甚至沒有給李天瀾打過電話。
王月瞳的臉色有些蒼白,漂亮的大眼睛也有些紅腫,似乎哭過不久,但這一刻沒有了小公主身份的她,眼神卻多了一抹堅強。
她拉住虞青煙的手,用力握了握。
“月瞳?”
李拜天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你沒去幽州找天瀾?”
“找天瀾能做什麼呢?”
王月瞳眼神有些茫然,她輕笑了笑:“我現在的實力,去幽州,難道跟着他去東歐嗎?不要說幫忙,我現在去,甚至都是累贅。”
寧千城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所以...”
王月瞳輕聲道:“還是去天南吧。”
“那裡今後會成爲天瀾最重要的根基,你們是他的兄弟,如今都在尋找自己的價值。我是他的女人,我也要尋找自己的價值了。”
她看着李拜天,看着寧千城:“我們的價值,也許在天南。天瀾去東歐處理亂局,我們先行一步,去天南先打打基礎也是好的。”
李天瀾,王月瞳,寧千城,李拜天...
所有人都很年輕。
在可以肆意揮霍青春的年紀裡,每個年輕人似乎都會迷茫。
他們迷茫的尋找着自己的價值。
李天瀾也在迷茫的尋找着自己的方向。
都是那麼的毫不猶豫,那麼的義無反顧。
所以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在短短的隻言片語被確定下來。
沒有猶豫和遲疑。
所以也沒有顧慮。
這一日是洲的八月六日下午。
洲雪舞軍團的名單組建完畢。
洲特戰系統最年輕的元帥李天瀾帶隊北。
而他身邊最重要的團隊,則以王月瞳爲首,開始南下。
光芒從天空照射下來,陽光變成了月光,明媚皎潔,一如既往。
其實任何被後世冠以偉大的開端,在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都只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