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命中大腿的子彈,對於身手矯健的陳冬生來說,完全可以閃避過去。
但是,他卻沒有。
因爲,子彈飛來的同時,他看到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被黑人壯漢提了起來,一杆黑洞洞的槍管正對着她的太陽穴,老婦人嚇得閉着眼直哆嗦,而制住她的****卻是肆意的狂笑着。
陳冬生知道,這顆子彈是試探自己,如果自己閃開那顆子彈,對方必定會當場殺死那名老婦人,所以他一咬牙,站在原地沒有動。
大腿上巨大的穿透力傳來,饒是經歷過無數槍傷的他也不由得身形一晃,單膝跪在地上。****不愧是手槍中的佼佼者,威力居然如此。陳冬生看了一眼大腿上的傷口,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隊長!!”後面的幾個戰士慌了,爭着要上前。
“別過來,呆在原地不許動!後面的人也不許開槍!”陳冬生連忙擺手。
後面的戰士們,一個個咬牙切齒的站在了原地。
“哈哈!”銀行裡傳來一陣狂笑。而後又傳來一個聲音“不愧是狂劍的大隊長,有魄力!既然你那麼有守信,那麼我也不能太過火。恭喜你,陳隊長,你已經成功的營救出一名人質,可以去歌功頌德了!”
又是一陣狂笑之後,那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被裡面的****放了出去,她顫顫巍巍的跑向陳冬生。
“警察同志,救命!救命!”老婦人已經分不清警察和軍人,見到穿着制服的人,就大聲的呼救起來。
“老大媽,快到後面去!”陳冬生指了指身後的警車。
老婦人看了陳冬生一眼,點點頭,才又腿腳哆嗦的往後跑去。
但這時,陳冬生突然臉色一沉,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縱身一跳,擋在了老婦人的身後。
與此同時,場中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槍聲。
砰!
一顆射向老婦人後背的子彈打中了陳冬生的前胸,巨大的力道隔着身上的避彈衣傳到胸口,陳冬生撲的一下倒在地上,嘴角溢出絲絲的鮮血。
“隊長!”後面的戰士連忙上前摻回顫顫巍巍的老太太,眼露憂色的看着陳冬生。
“回去!”陳冬生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面色難看的擺了擺手。
隊長有令,戰士們只得退到警車掩體後面。
“呸!你們這羣人,可真不地道!”陳冬生吐出一口血水,摸了摸胸口,那一顆子彈撞在避彈衣上,至少打斷了他的一根肋骨,然後捂住大腿上的槍傷,忍着劇痛慢慢的爬了起來。
砰砰!連續的槍聲響起。
兩顆子彈,呼嘯而來,一顆打在胸前,一顆打在陳冬生另一條大腿上。
陳冬生一咬牙,硬是沒有閃避。因爲他看到了另一名面色恐懼的人質被****用槍頂住了腦袋。但是他自己卻因此受了重傷,全身劇痛難忍,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嘴裡更是大口大口的咳出血來。
看着渾身浴血的隊長,山崩一般的倒在地上。離他最近的一個戰士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吼一聲“隊長!”。然後獵豹一般的衝了出去,想將隊長從前面拉回來。
但他剛跑出去兩步,對面就有一顆子彈激射而來。
噗!子彈正中眉心,隊長就在眼前,而這名衝上來的戰士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轟!戰士轟然倒地,一縷英魂隨風而逝。
“小龍!!”陳冬生爆喝一聲,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戰士倒在面前,他心如刀絞。他想要站起來,但是被子彈炸爛的雙腿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可就在這時,第二名戰士卻如風一般的毅然衝了上來。他一言不發,跑着S型的曲型路線,他的目標是身受重傷躺在地上的陳冬生。陳冬生雖然是他的大隊長,但是在他心裡與同胞兄長無異,無亂如何,他也要將其救回來,有他在,狂劍大隊纔在。
噗!激射的子彈打穿了他的太陽穴。第二名戰士,直挺挺的躺在了第一名戰士的旁邊。一槍斃命,他的臉上,還帶着救人時的決絕與堅毅。
“別過來啊!你們別過來!”陳冬生雙眼通紅,狂劍大隊的每一個戰士,都是他的親兄弟。
但這時,之前九人中的另外兩人突然對視一眼,然後各自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走!”其中一人疾呼。這兩人迅速的竄了出去,兵分兩路,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朝着陳冬生跑過去。
砰!砰!銀行內,一杆黑漆漆的***管,從窗戶邊上伸了出去,加入了射殺移動活靶的行列。
撲!撲!衝出去的兩人相繼倒地,滾滾的熱血慢慢的腦袋上流了出來,沒有救出大隊長,他們死不瞑目。
雖然這幾名戰士卸掉了槍械,但是身上的避彈衣還在。狡猾的****似乎看穿了這一點,所有的子彈,都是衝着戰士們的頭顱。一槍爆頭,不留任何生機。
“啊!啊!啊!你們......你們!不許再過來,誰要再過來,立刻開除軍籍。林海濤,管好狂劍大隊的人。”陳冬生猶如一頭咆哮的獅子,連續痛失四名戰士,他的心在滴血。每一個狂劍大隊的戰士,都是燕京軍區的寶貝疙瘩。他們是通過層層選拔而出的精英戰士,在陳冬生心中,他們亦是生死相交的兄弟。
這一聲咆哮之後,狂劍大隊的戰士們暫時止住了身形。他們一個個雙眼通紅的看着滿身是血的隊長,緊緊的咬着牙,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銀行內部。
紫衣主教將外面的情形盡收眼底,他陰沉一笑,說道:“給那個陳隊長再加點料!”
“好的!”端着***的黑衣大漢冷笑一聲,將準心對上了陳冬生的胳膊。
砰!
一顆子彈打中陳冬生的胳膊,劇痛傳來,陳冬生幾乎將牙齒咬碎,額頭上的冷汗順着爆出的青筋,順流而下。他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着,滾滾的熱血流淌了一地。任誰都看的出來,他正經歷着多麼難忍的劇痛,但是鐵骨錚錚的陳冬生,硬是沒有叫出生來。
砰!
又是一顆子彈,打在另一條胳膊上。劇痛難忍,陳冬生實在忍受不住,那劇烈的疼痛。他不由得悶聲一聲,嘴裡吐出滿口血來。
窮兇極惡的****居然如此虐待一名忠勇的華夏戰士,慘烈的畫面刺激着在場每一個人的眼球,一個莫名的憋屈壓抑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看着鐵骨錚錚的隊長被****們如此虐待,每個狂劍大隊戰士們的心中,彷彿如利刃劃過。他們眼中噴出的血一般的怒火,彷彿能將一切點燃。
林海濤亦是心如刀刺,他緊咬着牙關,雙眼憋的通紅,猛的一拳砸在指揮車上,堅硬的車外殼居然凹了下去,他的手上也撞裂開來,流出絲絲的鮮血。
“隊長!”一名戰士不忍平時對自己像兄長一般的隊長受此大辱,他牙關緊咬,雙眼通紅的衝了上前。就算死,他也要將隊長救回來。
砰!衝出去的戰士身形一晃,栽倒在地上,腦門上多出一顆拇指粗的彈洞,鮮血汩汩。無情的子彈,瞬間帶走了他的生命。
“啊!......啊!......”陳冬生如狂獸般嘶嚎着。“別再來了,別再來了。我求求你們!......別來了!!”鋼鐵般的壯漢,此時的聲音中竟帶着悲痛的哭腔。讓在場的每一個人不禁心中一痛。
眼睜睜的看着戰士們一個個的倒在自己面前,陳冬生心中悲痛欲絕,他們都是他的兄弟,他的戰友,他們都還那麼年輕。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決然的神色,艱難的伸着被子彈打穿的胳膊,緩緩的摸到腰間,取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用寒光閃閃的刀劍,朝着自己的喉嚨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