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敗在此一舉。
西蒙等一天已經很久了。
血色教會是個嚴密的組織,同時也是一個被白人掌握着絕對權力的組織,他只是一個混血兒,雖然有着四分之一的白人血統,但模樣看起來卻更像是亞洲黃種人。
在美國總部時,他一直受排擠,即便有能力,卻一直未能被提拔成白衣主教。直到被派來華夏,才讓他看到了機會。
當然,西蒙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華夏區現任的紫衣主教不是個普通的角色,並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照顧自己。那是因爲華夏市場對於整個血色教會來說,太重要了,而且顏氏家族手裡,又有一件讓血色教會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
但不管起因是什麼,今天是他最後表現自己的機會。成功了,前路一片輝煌,失敗了,或許從此會淡出那些上位者的視線,終身成爲一個碌碌無爲的普通教友。
西蒙是一個非常懂得抓住時機的人,比如說他自願被派到大家都不願來的華夏國,再比如說,他當機立斷的在顏巧和顏厲分開的時候,選擇動手。
“獵人8號,9號,10號,負責製造混亂並牽制保鏢火力。”
“2號和3號負責狩獵小目標。”
“5號和6號負責狩獵大目標。”
“4號和7號機動增援。成敗在此一舉,爭取一擊必中......”
廣場上,一隻穿成海龜和鯨魚模樣的人突然停止了和人羣嬉戲,海龜則是脫掉了背在身上的重重的“龜殼”,旁邊的鯨魚很快湊了過來,拉開“龜殼”拉鍊,從裡面掏出一把亮閃閃的金屬事物。
這是什麼?
周圍的人似乎認出來鯨魚手裡拿着的竟然是一把手槍。
砰!
還未等周圍的人們反應過來,只見黑漆漆的槍管裡突然閃出一道刺目的槍火,緊接着,刺耳的槍聲便在廣場上炸響起來。
“啊!有人被槍打死了......”
“大家快跑啊,這裡有人開槍殺人了......”
剛纔還歡快的亂蹦亂跳的人們頓時亂成一團,像是一羣無頭的蒼蠅般四處亂竄。
動物園的駐地警察聽到槍聲和呼叫聲,立刻跑了過來,想要努力的衝進事發現場,但往外逃命的人羣太過洶涌,讓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老闆,給你錢!”顏巧掏出用來買糖葫蘆的錢遞給小草屋的老闆時,卻駭然的看到一朵刺目的血霧在對方的胸口炸開。
等到顏巧反應過來時,早已經被身後的保鏢給按到在地上。
聽到槍聲後的顏厲心頭猛的一跳,手裡不由一鬆,一臺昂貴的限量版手機頓時摔在地上,屏幕啪的一下裂開。
“顏總......顏總......怎麼了?你在聽我說話嗎?......”電話那頭的人並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顏厲則是衝着身邊的保鏢們大吼起來:“快,快,去保護我的女兒,去保護我的女兒。”
到處是驚慌失措的人羣,顏厲的身邊的保鏢想要過去增援,但卻始終沒辦法和洶涌的人羣抗衡。
就在這時,第二聲槍聲在廣場上炸響。
砰!
一顆高速旋轉的子彈打中護在顏巧身上的保鏢。
這名保鏢慘叫一聲,整個人朝一旁摔倒出去,身體蜷縮的倒在血泊裡。
“啊!”看到剛纔還好好的站在自己身後的保鏢這會竟躺在血泊裡,顏巧嚇得尖叫起來。
就在顏巧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去找父親的時候,又一個黑衣保鏢將她護在身後。
“大小姐,聽我說,一會盡量躲在我的身後,我往後退,你往前走,往人多的地方走。”這名保鏢的聲音聽起來頗爲冷靜。顯然,這傢伙應該是個平時訓練有素的人。
這讓顏巧不禁想到了秦俊。幾乎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有他在身邊的。那個時候。好像自己並不是像現在這麼害怕。
不僅不害怕,顏巧甚至還會在危險的時刻去偷偷打量他那迷人的側臉。雖然那個傢伙並不是很帥,但顏巧卻覺得他爲了自己去戰鬥的模樣是全天下最帥的。
想到這裡,顏巧的嘴裡不禁泛出一絲苦澀。馬上就要見到那個傢伙了,誰知道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遇到殺手,不知道自己在沒有他的情況下,能不能安然無恙的躲過這一劫。
砰,砰,砰!
顏厲這邊的保鏢也有幾人是帶槍的,他們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開始反擊。到處都是尖叫聲,人羣仍然在逃竄着。
誰也沒有想到殺手居然會將自己僞裝成裝着卡通服裝的工作人員的樣子,但這裡至少有二三個穿着卡通動物服裝的人,難道這些全都是殺手。保鏢們猶豫不決,他們不敢對所有混在人羣裡的卡通人物開槍,因爲有一些是真的工作人員。
敵暗我明。在保鏢們猶豫的時候,那些藏在人羣裡的殺手們卻不會猶豫。即便顏厲聘請的保鏢都是百裡挑一的精英人物,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被動挨打,不斷犧牲的份。保鏢只能保護僱主,但如果開槍濫殺無辜,可不是鬧着玩的。
砰!
有一聲槍聲在顏巧的耳中炸響,她只覺得身後的保鏢突然一下子撲到在自己身上,很快便有帶着體溫的液體沾溼了她的衣服。她知道,身後保鏢爲了保護自己中槍了。
正當她在絕望的時候,又一名黑衣保鏢趕到身邊,一把推開了壓在她身上的同伴。
“快,大小姐,躲到我身後。”保鏢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悲狀,卻沒有一絲猶豫。
不容顏巧同意,便有一股大力扯着她的胳膊將她拖到了保鏢的身後。
“跑,往人多的方向跑。往有警察的方向跑。”保鏢們重複着的幾乎是同樣的話,雖然顏巧記不清楚他們的樣子,卻能記清楚每一個人給她的感覺都是一樣的堅毅。
出於求生的本能。顏巧拖着發軟的雙腿,拼命的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她捂着耳朵,想讓自己不受槍聲的影響,但眼角的餘光卻看到剛纔那個和他說話的保鏢,身體已經被打成了篩子,雙腿卻仍然倔強的保持着直立的姿勢,就這樣轟然倒下。
刺鼻的血腥和刺眼的腥紅狠狠的刺激着顏巧,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如紙。
莫非今天是在劫難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