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何行作爲這土家兵馬的統帥,所有人自然是要聽他的命令,土令山見勸不動土何行,況且土何行所說的也有道理,只能是按照土何行的命令去執行了。軍令一下,這八千將士唰唰地就從山坡上衝了下去,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在佔據了河岸,排列好了陣勢。而土何行在山坡上看着河對岸敵軍的反應,心裡冷笑不已,哼道:“果然沒錯!見到我軍突然出現,敵軍竟然一點驚訝都沒有!顯然是早就知道了我軍的存在!”
而此刻,在河對岸石門軍軍的軍陣後方,吉倩倩有些驚訝地看着迅速集結地土家兵馬,隨即嘿嘿一笑,搖頭說道:“我還真是高估了這土家兵馬的統帥,竟然一點耐心都沒有!不過他這一來,倒是有些麻煩,算了!傳令下去,所有兵馬往後退一里!”吉倩倩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身邊的副將說的。
那副將聽了,滿臉疑惑地問道:“吉參軍,真的要退?我軍這要是退後了,萬一敵軍趁機渡河怎麼辦啊?”
吉倩倩搖頭說道:“放心好了!我們照退不誤,敵軍是決計不敢渡河的!難道他們不怕我們在他渡河一半的時候發動突襲嗎?他們恐怕還會以爲我們後退是引誘他們上當的計策呢!況且現在兩軍就隔着這麼一條河,實在是太近了,可不要被對方看破了我們的真面目!退吧!”
“遵命!”現在副將對於吉倩倩已經是十分崇拜了,所以對於吉倩倩的話也是無條件的相信,直接應了一聲之後,便是按照吉倩倩的命令執行了。很快,石門軍軍便在對方兵馬還沒有衝到河岸之前,就退後了一里,重新佈下了陣勢。
而一切都真如吉倩倩所預料的那樣,土家兵馬在衝到河岸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靜,就算是看到石門軍軍退後了一里,也沒有渡河追擊的意思。至於吉倩倩,擡頭看了看天色,竟然是就這麼搭建了一個帳篷睡覺去了。副將看到這一幕,也只能是苦笑以對,吉倩倩能夠舒舒服服地睡覺,他可不敢掉以輕心,當即,兩軍便是繼續如此隔着這條不算太寬闊的河水對持。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轉眼間又是兩個多時辰過去了,在西岸的土何行冷冷地看着對岸的敵軍,雖然還是不能看得太清楚,但已經可以看到石門軍軍的旌旗了。只是這“吉”字旗土何行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無從得知對方到底是哪一路的兵馬。
而土令山則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土何行的身邊,感受着從土何行身上所發出的越來越濃的寒氣,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剛剛敵軍退後一里的時候,土令山倒是學乖了,見到土何行沒有下令追擊,也沒有多問,只是土令山能夠感覺到,土何行的心情可是沒有半點好轉。土令山擡頭看了看身邊的將士,心中卻是不由得暗怒,這次土何行如此不給自己臉面,要不是看在他是土家的二公子的份上,土令山早就動手宰了他了!
土何行緊緊盯着河對岸的敵軍,可不是光在那裡發呆,雖然剛剛的確是被對方的手段給氣着了,但土何行也是好不容易纔壓制住了怒火,漸漸冷靜了下來。看着對方沒有什麼動靜,土何行的心裡卻是在不住地思索着,對方既然是衝着他們土家來的,不可能不知道土家糧草囤積豐厚!可是爲什麼對方還是要在這裡和他們土家玩起對耗的把戲?這樣對於對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處啊?
況且,按照兄長的推測,高聚估摸着現在已經被殺了,武功山也是要大亂。不管對方到底是什麼來路,有這樣的實力,不趁着這個時候去圖那些容易得手的城鎮地盤,卻是跑來這裡和土家來玩對耗,根本就沒有任何益處啊!
恢復冷靜後的土何行腦子也不差,立刻就想明土了這其中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而且越想越覺得其中有問題,似乎自己正陷入了對方精心佈下的一個陷阱,而且是越陷越深!土何行的內心是越來越不安,甚至動了念頭,是不是要立馬調兵退回武功山靈水鎮去!
武功山靈水鎮?這個念頭剛剛從土何行的腦子裡面閃過,卻是像一道驚雷直接劈中了土何行一般,讓土何行整個人都僵住了。靈水鎮!靈水鎮!該死!敵人的目標是武功山靈水鎮!現在武功山靈水鎮可是兵力空虛的很!
土何行一想通其中的關鍵,頓時就是臉色嚇得慘土,雙腿一軟,直接就是朝着後面倒了下去,也虧得身後的親衛見機得快,伸手扶住了土何行,要不然土何行非要摔在地上不可!
見到土何行突然如此失態,土令山連忙上前要詢問。可還未等到土令山開口,忽然一陣喊殺聲突然從土家兵馬的南邊傳來過來,土令山聞聲轉過頭一看,只見在土家兵馬的南方,一支兵馬突然殺出,在這支兵馬的最前面,一支旌旗迎風飄起,上面書寫着一個大字:“石門”!
這支突然出現的軍隊,自然就是石門軍軍了!而與此同時,在沅水東岸的石門軍軍軍陣當中,一直帳篷裡睡覺的吉倩倩突然就跑了出來,她迅速上了戰馬,臉上一點睡意也沒有,雙目精神奕奕,倒是把一旁的副將給嚇了一跳。吉倩倩指着前方,對着副將大聲喝道:“傳令!全軍渡河!突擊!”
那副將順着吉倩倩的手指望去,正好看到河對岸正在朝着土家兵馬衝殺的石門軍軍,不由得大喜,立馬便是直接縱馬衝到了軍陣最前面,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大喝一聲:“將士們!該是我們殺敵的時候了!衝啊!”話音剛落,副將便是直接驅使着坐騎朝着河對岸衝了過去!
而與那副將一樣,石門軍軍的將士們也是同樣等太久了,有了副將帶頭,將士們立馬就收起了之前一直擋在自己身前的盾牌,提起了自己的兵刃,就是跟着副將一道衝殺了過去。如果這個時候土何行和土令山有心思往這邊看過來的話,就會驚訝的發現,一直守在這裡的石門軍軍的方陣,竟然只有外面一層人馬,後面全都是草人、木樁!也就是說,這支看上去上萬人的兵馬,其實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而已!
吉倩倩撇了撇嘴,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自然是不會衝上去了,晃了晃手中的令旗,嘆了口氣,將令旗丟給了留在身邊的親兵,嘆道:“沒懸念了!看樣子是時候回去了!”
接下來的戰鬥一點懸念都沒有,驚慌失措地土家兵馬,在被單宏飛將軍所率領的五千石門軍軍衝殺了一番之後,又遇上了剛剛強行渡河的另一路石門軍軍,直接被殺得是潰不成軍。
土令山很倒黴的直接碰上了單宏飛將軍,被單宏飛將軍一刀斬於馬下。而土何行卻是在土家護衛的拼死保護下,險險地逃出了一條性命。在廝殺了半個多時辰之後,八千土家兵馬被石門軍軍全部殲滅!至此,石門軍軍攻佔武功山靈水鎮的任務,可以說是全部完成!
而就在單宏飛將軍、吉倩倩帶着石門軍軍入駐武功山靈水鎮的時候,在距離武功山靈水鎮郡不遠處的一個剛剛建了一半的水寨當中,一身狼狽的土何行看着武功山靈水鎮方向,滿臉猙獰地哼着:“單宏飛!信王趙榛!此仇不報!我土何行誓不爲人!”
此時,經歷了戰亂的武功山山城之內,已經不復當初那繁華的情景了。在武功山城的四面城門外,無數兵馬將武功山城給圍了個水泄不通。而在城頭上,雖然石門軍軍還沒有開始攻城,但那些武功山守軍卻是被城外那密密麻麻的敵軍給嚇得是臉色蒼土,全身顫抖,別說是作戰了,就連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穩!
而在城北的城頭上,已經成功成爲武功山城之主地白山的臉色也是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還臉色還帶着一絲絕望。特別是當他的目光轉向了城外石門軍的陣前,那兩道雄偉的身影之後,甚至於雙腿也開始不住地打顫。帶給白山如此壓力的那兩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石門軍軍的統帥單宏飛將軍,以及單宏飛將軍的主公,化名石門軍首領趙燕的信王趙榛!
現在,信王趙榛已經集合了手上所有的兵馬,將這武功山城給團團圍住。只要拿下這武功山城,信王趙榛佔領武功山的目標就算是全部完成了!不過到了現在,信王趙榛卻是不急得下令強攻,反倒是冷眼看着對面城頭上的白山,冷笑道:“白將軍!許久不見啊!”
雖然信王趙榛只是這麼簡簡單單地問候,卻是讓白山又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其實對於信王趙榛,之前的白山根本就不重視,就連單宏飛,在白山眼中,也只是一個武夫罷了。可是白山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兩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能夠拉出這麼多的兵馬!
原本在武功山城還有近兩萬多人的守軍,可是高聚這一死,白山爲了獨霸武功山,這些日子可是對武功山城的守軍開始了殘酷地清洗。雖然已經成功將武功山守軍中高聚的餘黨以及土家的勢力全部清除,但武功山守軍的實力也是大大受損,如今只剩下一萬人。而放眼望去,城外的敵軍足足有四五萬人,更何況還有信王趙榛、單宏飛將軍這樣的絕世猛將,這讓白山如何有信心守住這武功山城!
用力嚥了口口水,白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壯起了膽子,朝着城外顫聲喊道:“趙燕將軍!單宏飛將軍!不知道兩位帶着帶着這麼多的兵馬,來來武功山有有何貴幹啊?”
看着白山那副模樣,單宏飛將軍厭惡地撇過了腦袋,早在當初在高聚手下爲將的時候,單宏飛將軍就極爲瞧不起這白山,現在對他更加是輕蔑,不屑和他對話。信王趙榛卻是冷冷一笑,朗聲說道:“白將軍!前些日子,萍鄉的劉首領說是奉了高首領大人之命,到我萍鄉來借糧!只是趙某人當時心中惶恐,沒有答應,事後趙某人擔心此事會引起高首領大人的誤會,所以特地前來向高首領大人解釋一二!所以還請白將軍打開城門,讓我等進城和高首領大人面談!”
開門?白山哪裡有那個膽子!對於信王趙榛的鬼話,白山自然是不會相信了,開什麼玩笑,信王趙榛要找高聚面談?現在高聚早就死了,白山從哪裡給信王趙榛找出個高聚來!
白山嚥了口口水,舔了舔已經有些發乾的嘴脣,隨後喊道:“趙燕將軍!高首領大人高首領大人他身體不適!暫時不能見客!還請還請趙燕將軍先回萍鄉城!等高首領大人病癒之後,再來吧!”
白山說完這番話之後,在他身邊的那些白家的將領也都是望向了白山,就像是看到白癡一般。他這話簡直連三歲的孩童也騙不了,就憑這三言兩語,就想讓信王趙榛退兵?這也太兒戲了吧?白山何嘗不知道這番話是白說,可現在對於白山來說,卻是根本沒有其他的話可說啊!
在城外,單宏飛將軍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對着信王趙榛便是抱拳說道:“主公!跟這種人廢什麼話!就讓末將來解決掉他吧!”
看着單宏飛將軍取出了自己的弓箭,信王趙榛立馬就猜到了單宏飛將軍的意思,朝着單宏飛將軍點了點頭,笑而不語。而單宏飛將軍見到信王趙榛同意了,當即便是彎弓搭箭,直接就是瞄準了城頭,將鐵胎弓拉至滿月狀。而在城頭上,白山還在等着信王趙榛的回答,卻是看到單宏飛將軍突然拿出弓箭來,心頭不由得一驚,下意識地就是往下一蹲。這個時候,單宏飛將軍手中的箭矢就已經是飛射而出,帶着急促尖銳的破空聲,轉眼間就飛到了城頭。
白山是搶先一步蹲了下去,正好躲過了這一箭,可在白山身後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只見那箭矢正中在白山身後的一名將領,那支箭貫穿了那名將領的身軀和甲葉,最後深深地插在了城頭另一邊的牆上,尾部的翎羽還在不住地顫動。
見識到單宏飛將軍這一箭的威力,城頭上的衆將全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白山蹲回過頭看着已經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首,怕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乾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而在白山身邊的那些戰將也是反應了過來,全都學着白山的樣子飛快地趴了下來,生怕單宏飛將軍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大大哥!”白山的親弟弟,剛剛成年的白河帶着一絲哭腔爬到了白山身邊,臉色比起白山還有所不如,滿臉恐懼地對白山說道:“大哥,我們我們開城門投降吧!敵人強大,我們擋不住的擋不住的啊!”
投降?白山心中盡是苦澀,別人投降還可以,可他們白家就算是投降,信王趙榛會接受嗎?光是看那石門首領趙燕這次圍攻武功山的舉動,白山就知道,只怕這趙燕謀劃這一天已經是很久很久了!可見趙燕從很早就開始想着要獨霸武功山,又怎麼會留下白家這個隱患呢?想到這裡,白山不由得暗自咒罵起土家兄弟倆,這兩個傢伙倒是跑得快,把武功山這燙手的山芋丟給自己。不過白山卻是不知道,土家的勢力已經在幾天前被單宏飛將軍給解決了,土家兄弟倆,一個死一個逃,武功山也再無土家這個世家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