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水攻
夏誠這一走,就意味着這場會議的結束,在座衆人也不敢先動,唯有等夏誠離開之後,他們纔敢起身,相互告辭離開。夏子騰慢慢站起身,轉身對身邊的夏挺笑道:“挺兒,先前爲兄所爲,那也是爲了國家大事,挺兒可莫要嫉恨爲兄啊?”說完,夏子騰便衝着夏挺行了個禮。
夏挺雖然喜歡打打殺殺,卻不是沒有腦子的人,見到夏子騰向自己賠禮,夏挺立刻便回禮,說道:“兄長說哪裡話,小弟行事衝動,兄長從旁指點,這是對小弟的好,小弟又豈會不知好歹?兄長以後萬萬不要這麼說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這纔是我的好兄弟。呵呵呵!”夏子騰笑着把住了夏挺的胳膊,對夏挺很是親熱地說道:“這次挺兒要出征,正好爲兄前段時間得了一個寶劍,正所謂寶劍贈英雄,爲兄就將這寶劍贈予挺兒,祝挺兒此次出征,旗開得勝,多立大功啊。”
夏挺既是習武之人,自然是喜歡寶劍利器,一聽得夏子騰要送給自己寶劍,立刻恨不得立刻就跟着夏子騰去。當即夏挺也是將剛剛在會議上的那點不愉快拋諸腦後,大笑着對夏子騰說道:“大哥這麼做,小弟也就不再推辭了,多謝大哥了。”
“哈哈哈哈!”見到夏挺的模樣,能夠立刻解開他的不滿,夏子騰也是得意萬分。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對夏挺說道:“你我兄弟,說這麼生分幹嘛?來來來,大哥今日得空,咱們兄弟倆一塊出去喝上一杯,也算是我這個做大哥的,爲挺兒送行了。”說着,夏子騰便拉着夏挺就往外走。
夏挺身爲武將,自然也是愛酒之人,加上剛剛夏子騰許諾了寶劍,夏挺自然不好再推脫了,只能是任由夏子騰拉着自己往外走。
上猶一戰,林玉虎率領八千宋軍大勝,劉家軍戰將南宮熊、宋大山等將紛紛戰死,一萬劉家軍死傷近半,剩餘者皆投降。不過劉家軍最後的反擊也給林玉虎的大軍帶來了不少麻煩,八千宋軍將士傷亡了近兩千餘人。當然,就算是如此,這一戰也能稱之爲大勝。
上猶一戰結束之後,在南安軍城的劉通就再也沒有了動靜,似乎已經死了心要死守南安軍城了。而林玉虎也不再管那麼多,而是按照先前宋帝趙榛的吩咐,開始執行下一段任務了。
林玉虎的下一任務,就是傅選和吉倩倩給宋帝趙榛出的水攻南安軍城的主意。就利用贛水之水,來淹沒南安軍城的城牆。其實剛剛給宋帝趙榛出這個主意之後,宋帝趙榛也有些猶豫。雖然這些年來,宋帝趙榛在戰場上沒少殺人,但這截流贛水之水,淹沒南安軍城,死的可就不只是劉通的那數萬兵馬了,還包括南安軍內的滿城的百姓。
宋帝趙榛現在殺伐果斷,自然不是一個好人。但這樣一口氣淹死這麼多無辜的大宋百姓,宋帝趙榛卻是做不出來。況且,就算是從利益角度出發,宋帝趙榛這一戰如果是以犧牲南安軍百姓的代價來獲取勝利的話,那宋帝趙榛這些年苦苦經營的大義名聲只怕要毀於一旦了。
不過後來傅選也是對宋帝趙榛解釋了一下,雖然截流贛水之水能夠沖垮南安軍的城牆,但只要做得妥當,把截流點設置好的話,贛水水是不會對城內的百姓造成什麼危害的,最多就是將城牆基礎地基沖垮罷了。得到傅選這番保證,宋帝趙榛這才下定決心,同意了這個辦法。
至於選擇截流點,這個工作可不是林玉虎這個大老粗所能做的,因此宋帝趙榛還特意從北方調來了明教的那些精英們前來測量選擇。
整整花費了三天的時間,林玉虎和張終於是將贛水成功截流了。而做出這一切,林玉虎並沒有隱藏什麼,完全就大大方方地進行的。這麼做,林玉虎也都是受了宋帝趙榛的指令的。道理很簡單,因爲宋帝趙榛根本無需擔心劉通會看穿此計,如果劉通當真出城阻止林玉虎的行動的話,那就更合了宋帝趙榛的意,沒有了城牆的依仗,劉通的那數萬兵馬可不是宋軍的對手。
結果也正是如此,劉通依舊守着南安軍不肯出戰,而宋帝趙榛之前所派出的謝小鬼與劉和率領了一萬兵馬前往了梅州程鄉城,拖住趙廣。這樣一來,林玉虎與張就在贛水河邊順順當當地開挖了。
隨着截流贛水的河堤被斷開,已經積攢了多天的贛水河水開始洶涌地朝着遠處的南安軍涌去。站在高高的河堤上,宋帝趙榛一雙眼睛緊緊的遙望前方,從這裡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看到南安軍的影子了。雖然之前張已經是拍着胸口保證了,但宋帝趙榛還是有些擔心這河水會衝進南安軍內,淹到城內的百姓。
隨着洪水越來越逼近南安軍,宋帝趙榛的心也是慢慢提到了嗓子眼,這麼多年來,宋帝趙榛還是頭一次這麼緊張。隨着咚地一聲巨響,洪水終於是撞上了南安軍的城牆,因爲太遠的緣故,宋帝趙榛一時間還看不清楚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只能看到那洪水的巨浪在打到南安軍的城牆上之後,飛濺得老高。
“成功了。成功了。”很快,在宋帝趙榛身後的幾名明教弟子就驚呼了起來。雖然對於自己的判斷有很大的把握,但這件事的干係實在是太大了,就連那些明教精英們自己也是有些心裡沒底。
而現在,他們用太行山特製的望遠鏡看得真切,在遠處的南安軍外,洪水衝擊着南安軍城牆的一角,將城牆給沖垮了部分黃泥青磚建造的地段。而且,只是滲了一小部分水進去,剩餘的洪水擦着城牆的邊角分散,朝着四處流淌。
見到計劃成功了,宋帝趙榛也是鬆了口氣,當即便對着身後早已經整裝待發的諸將喝道:“全軍上船!攻入南安軍城。”船是早就準備好了,現在洪水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兇猛,但一時間也是退不掉,想要從這裡趕往南安軍城,就必須得依靠船隻了。況且乘船要遠遠比步行快得多了,按照現在洪水的速度,只怕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從這裡趕到南安軍城。
聽得宋帝趙榛的命令,將領們齊聲唱遵命。隨着宋帝趙榛的這一聲令下,數百艘大小戰船便順着洪水的河流朝着南安軍進發。這些船隻都是從贛水上游緊急調撥過來的。
數百艘大小戰船規模卻是十分龐大,直接便裝了十萬宋軍將士進去,就這麼浩浩蕩蕩地朝着南安軍進發。雖然之前對劉通一直沒有出城阻擾宋軍截流贛水一事感到有些疑惑,但如今率領這麼多兵馬,宋帝趙榛也不再管那麼多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如何狡猾的計謀,也無法挽回敗局。
半個時辰的時間,衝在最前面的花中龍就已經趕到了南安軍的城外,此時洪水的水面距離城頭卻是差不了多少了,花中龍縱身一躍,竟然直接從船上蹦到了城頭。剩下的那些將士雖然沒有花中龍這麼好的身手,可那已經變得只有一人多高的城牆,完全不可能擋住他們的衝擊。
很快,宋軍的將士就好像黑色的潮水般涌上了城頭,可讓他們驚愕的是,在城頭上,他們竟然沒有看到半個守軍的人影。最早衝上城頭的花中龍也是傻了眼,怎麼沒有敵人了?當即花中龍便氣急敗壞地對左右的將士們喝道:“都還愣在那裡幹嘛?給我搜。老子就不相信整個城頭會沒有一個人。”
有了花中龍這麼一嗓子,那些將士們也終於是回過神了,紛紛四散開來,在整個城頭搜索着敵人。可搜了半天,卻是依舊沒有找到半個人影。有兩名士兵最終卻是來到了位於城頭正中央的一個倉房外,這是一般城頭所必備的倉房,裡面都是存放一些守城的器械。而這個倉房卻是大門緊閉,兩名士兵相互看了一眼,整個城頭就只剩下這個倉房沒有搜了,當即他們兩人便上前去準備打開房門。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花中龍聽完其他將士的彙報,臉色都變得陰沉起來,因爲這些將士們的彙報,都是一個結果——城頭上沒有找到任何敵人。花中龍倒沒有想其他什麼,只是自己興沖沖地第一個攻上城頭,卻發現城頭上竟然連半個敵人都沒有,未免有些泄氣了。
“老花。咋樣了?”一個悶聲從花中龍的身後響了起來,花中龍甚至不用看就知道這是誰的聲音,這個聲音粗曠還帶着一些憨厚,整個宋軍內,也只有一個人會有這樣的聲音。花中龍回頭望向呼天慶,呼天慶也是剛剛爬上城頭,滿臉奇怪地看着花中龍。
要說花中龍在宋軍內和誰的關係最好,那鐵定非呼天慶莫屬了。當年在山崗軍寨一戰,是花中龍和呼天慶的首次合作,當時北方前來掩飾身份的呼天慶還只是一名默默無聞的侍衛,可是花中龍那是就很看好呼天慶。
而呼天慶和花中龍兩人的性情相投,花中龍性情魯莽衝動,呼天慶卻是憨厚老實,兩人平時也是經常在一起切磋武藝。所以兩人平時交談時,也比與其他人要放得開。
見到呼天慶也來了,花中龍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地說道:“呼天慶!我好不容易第一個衝上城頭,誰知道整個城頭竟然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陛下先前又是有禁令,只准我們攻佔城頭,卻不準輕易進城。難不成接下來我們就只有在這裡苦等不成?”
花中龍所說的,卻是先前宋帝趙榛處於謹慎起見,而給衆將佈下的命令,只准攻佔城頭,只要佔領了城頭,整個南安軍也算是被攻破了。至於城內,卻是要等到宋帝趙榛趕到之後,再來徐徐做出決定。
對花中龍的性格,呼天慶也是瞭解,剛剛想要開口安慰一下,可還未等呼天慶的話說出口,突然,從不遠處響起了一聲慘叫聲,將兩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怎麼回事?”花中龍和呼天慶都是滿臉狐疑地望向發出慘叫的方向,剛剛花中龍已經確信城頭上再無敵人,怎麼好端端地突然發生了變故?不過很快花中龍的臉上又是露出了興奮之色,對呼天慶喊道:“呼天慶。你在這呆着,我去看看情況。”說完,生怕呼天慶回去和自己搶功勞,撒丫子就跑。呼天慶倒是無所謂爭不爭功,只是有些好奇,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而在城頭的倉房門口,之前那兩名去開房門的士兵已經是倒在了血泊當中,他們到死都還是睜大着雙眼,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落得如此的結局。而周圍的將士此刻也是紛紛圍在了倉房外,神情緊張地盯着房門。
只見從房門內慢慢走出了一個火紅、高大的身影,一名身穿赤紅戰甲,手持黃金長槍的戰將正一步一步地從倉房內走出來。擡起頭,露出了一張還算是白淨、俊俏的臉龐,只不過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和下巴周圍的鬍渣子,多少有些破壞了他的相貌。
只見他冷眼掃了一圈周圍的宋軍將士,冷說道:“趙榛手下的雜碎們。不是想要我劉通的性命嗎?今日我就在此候着,你們有本事,就來取我的項上人頭好了。”
“劉通?”“他就劉通。”劉通的話,立刻讓周圍的將士們驚呼起來,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他們碰到劉家軍之主。一想到抓到劉通,那可以說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將士們立刻眼睛都紅了,一個個都提着自己的兵刃,開始朝着劉通慢慢逼近。
而對於這一切,劉通卻是視若無睹,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倉房的門口,傲然看着周圍的敵人。他手中的大槍一揮,橫在胸口,而就在這一瞬間,一股磅礴的氣勢從劉通的身上迸發出來。
那些普通的宋軍將士如何吃得消這武學宗師的氣勢?他們只感到對方是巍峨的大山,一股無形的氣息撲面襲來,簡直讓他們喘不過氣。被劉通的氣勢這麼一逼,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數步,而看着衆人的舉動,那劉通卻是傲然一笑,滿臉輕蔑地喝道:“這就是趙榛帳下的宋軍嗎?就憑這,也敢說是天下無敵?我呸。”
是人都有火氣,更何況宋軍將士這羣大老爺們,聽得劉通如此輕蔑,當即便有五六名宋軍將士怒喝起來,提着他們的兵刃,硬是往劉通的身上撞去。可是劉通能夠這麼囂張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看着衝過來的這幾名宋軍將士,劉通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單手握着大槍,隨手一擺,卻是以極快的動作使出了五六個槍花,準確無誤地點中了剛剛衝到面前的那些將士。數道血光閃過,那幾名將士身子還沒有碰到劉通的衣角,就被劉通直接點殺了。
一口氣殺了這五六名敵人,劉通卻是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手腕一轉,又恢復了之前橫槍的動作,若不是槍尖上還沾染着幾點血漬,簡直好像一切都還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劉通這一手也是極大的震懾了周圍的宋軍將士,他們這時纔想起來,眼前這人不僅是劉家軍之主,更是一名天下數得着的武學宗師。如此的高手,可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小兵能夠隨隨便便拿下的,至少也要付出許多同伴的性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