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酒吧一個昏暗的角落坐下。
現在是大白天,酒吧並沒有夜晚那麼熱鬧,但也不至於太寂寥。
三三兩兩的男女,依稀坐在酒吧裡面,或開懷豪飲,或勾肩搭背,或嬉笑怒罵……
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
酒吧多了,什麼樣的人有。
有人到了這裡,是爲了尋求刺激,一醉方休;有人到了這裡,是爲了排解寂寞,招蜂引蝶;還有人到了這裡,則是爲了紙醉金迷,一響貪歡!
不過,不管別人是爲了什麼,段浪現在,都根本不在乎,也懶得在乎。
面對韓嘉寧,他那番話,說的的確是風輕雲淡,不痛不癢。
可是,他內心的痛楚,又有幾個人知曉呢?
不知不覺,在這大半年的時間中,這個取次花叢懶回顧的登徒浪子,竟然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喜歡上了一個女人,這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既然愛,爲什麼不說出口,爲什麼要選擇放手?
因爲,有一種愛叫着放手!
眼前的女人自稱叫阿離,是一名小學教師,跟她相戀五年口口聲聲說她是他今生的唯一的男朋友,就在今天早上,跟一個比他大十歲的女人在一起了,讓她不從此以後,不要再去騷擾他。
阿里的男朋友選擇那個女人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爲,那個比他大十歲的女人的父親,是一家銀行的行長,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至少可以使他少奮鬥幾十年,乃至一輩子。
經此一事,讓曾經對愛情充滿了憧憬,充滿了幻想,充滿了渴望的阿離,從此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她在家裡,痛哭流涕了大半天,只想到酒吧來,一醉方休,從此,忘卻那個男人,從新選擇自己的路!
爲此,她還特地跑到去買了一套夜店裝,但饒恕如此,她在進入酒吧的時候,還是那麼的滿目惶恐,不知所措,因爲,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來酒吧。
儘管,她在來的路上,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自己這次來酒吧,就是買醉,就是找一個男人上牀,來報復背叛自己的男友的。
可是,在她進入酒吧的時候,她就茫然了起來,就在她百無聊賴不清楚怎麼辦的時候,這個時候,她就看到了剛剛進入酒吧,精神狀態糟糕極了,一開口就要一打伏特加的段浪……
憑藉直覺,阿離感覺段浪不是酒鬼,可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一開口竟然要一打伏特加,足以見得,他同樣是來酒吧買醉的。
這,不免就讓阿離想到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樣的句子,她也斗膽直接上前,要求跟這個男人一起喝酒。
“兩位,你們要的酒上來了,請慢用……”正在這個時候,服務員端着八種酒水一共16杯走了上來,恭敬地放在兩人身前,道。
“段浪……”阿離率先抓起一杯白蘭地,道。“你離婚,我分手,咱們可還真是天涯淪落人,來,爲同是天涯淪落人乾杯。”
“乾杯。”段浪同樣抓起一杯白蘭地,輕輕跟阿離的酒杯碰撞了一下,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阿離也是學着段浪的動作動作,一張嘴,就將白蘭地往自己嘴裡喂。
只是,她還沒喝幾口,就“嘭”的一聲將酒杯放在桌子上,一陣劇烈的咳嗽,咳的面紅脖子粗。
而段浪在這個時候,則是立馬起身,來到阿離身邊,拍打了幾下她的後背,問:“沒事吧?”
“沒,沒事,喝的太着急了,嗆着了……”阿離有些尷尬和狼狽,道。
“你行嗎?”段浪問。“要是不行的話,就換成其它酒水吧?”
剛開始,這個女人一口氣能夠說出世界八大烈酒,他還以爲,她是一個酒罈子呢,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能喝酒。
估計,是因爲和男朋友剛分手,只求到酒吧來買醉,臨時在網上查的世界八大烈酒吧,否則的話,怎麼會這麼菜鳥?
“不,不換……”一聽到段浪要自己換成其它酒水,阿離一下子就不樂意了,當即果斷而決絕地拒絕完,立馬抓起剛纔的酒杯,就是“咕嘟”、“咕嘟”的幾口,纔將一杯白蘭地喝完。
不過,段浪很明顯看到了,她整個人的面色,在這個時候,都紅潤了起來。
“既然你執意要喝,那就隨你吧……”段浪坐回了位置,拿起酒杯,繼續喝酒。而阿離這個時候,也是跟着段浪一起喝。
兩個失意的人,一桌最烈的酒。
一口,又一口。
一杯,又一杯。
阿離本身就不勝酒力,而且,跟段浪這個老酒鬼比較起來,則顯得差距比較明顯,她第二杯酒還沒喝完,就跑了三次衛生間,但她還是強撐着,勉強喝到第三杯,在第三杯酒才喝道一小半的時候,就眼冒金花,撲通一聲,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她因爲飲酒過後那一張泛着紅霞,豔若桃花般的臉蛋兒,在這個時候,則是格外誘人。一雙美腿,更是在這下午的幾把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許多人,尤其是許多男人,均是用一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凝視着段浪。
不得不說,這個叫阿離的女人,身材的確火辣,容貌的確驚豔,怕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即便是七八十歲的老爺爺,也會忍耐不住,有一種將她壓在身下的衝動吧?
只不過,見慣了無數女人的段浪,這個時候,卻全然沒有這種心情,只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當桌子上的酒,均被段浪喝完的時候,他早也已經混呼呼的了。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身體歪歪斜斜,就朝着酒吧外走去。
他想醉,可惜,想認認真真、痛痛快快的醉的一場,又哪有那麼容易?
既然醉不了,他就只有離開了。
只是,現在的他,依舊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草堂之春是回不去了,過了今天,他和韓嘉寧,將徹底淪爲路人。
可是,他究竟該何去何從?
段浪站在酒吧門口,踉踉蹌蹌,一時間,沒有了方向。
而在段浪離開之後,酒吧內,四五個男人,確定段浪不會回來之後,暗罵了一句“傻逼”,則是紛紛朝着趴在桌子上的阿離奔來,滿臉淫意。
在他們看來,剛纔跟阿離一起喝酒的段浪,一定是性無能,否則的話,怎麼可能到嘴的肉都不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