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娜面色驟變,手中一把短刀,迅速刺向自己的咽喉。
事到如今,事情已經再明白不過。
事情怎麼會這樣?
段浪滿是疑惑。
他再怎麼,也十分難以想到,每晚躺在草堂之春沙發上看動畫片的董娜,竟然會是這次綁架案的兇手之一。他不明白,爲什麼。與此同時,這也正是韓嘉寧不明白地方。
“掙!”
眼看着匕首就要扎入董娜的咽喉,段浪卻是順勢抓住了董娜的手,輕輕一扣,那一把閃爍着寒芒的匕首,就掉落在了地上。
“段浪,你……”如此一幕,讓董娜咬牙切齒,滿是怨恨。
這個吊兒郎當,一無是處的段浪,平日裡跟自己過意不去也就罷了,可爲何在如今這種關鍵的時刻,他還是和自己過意不去?
“爲什麼?”段浪沒開口,倒是韓嘉寧,聲音冰冷地問。
“小姐,既然事情已經敗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董娜一聲輕笑,道。
“娜娜,這些年,我待你情同姐妹,你爲什麼要出賣我?”韓嘉寧再次問。她心中,實際上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兩個人這麼多年的感情,韓嘉寧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那個答案而已。
她這輩子,因爲性格的原因,幾乎是沒什麼朋友。
無形之間,董娜這個在七八年前就闖入了她生活的苦命孤兒,無形間,已經成了她在這個世界上除開父母之外最親的人。
可眼下呢?被最親的人出賣,背叛,險些慘遭凌辱,險些亡命天涯,這,又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對不起。”董娜眼眶中,淚水嘀嗒而出。“我知道,這樣做對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但是,我並不認爲我這麼做就錯了,我們所處的立場完全不同。”
“立場?”韓嘉寧咬牙,咀嚼着這個詞彙,掃了一眼地上面色狼狽,偶爾盯着董娜的胡四海。“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胡青松的女兒,胡四海的妹妹纔對吧,爲了這一天,早在八年前,你就開始來到我的身邊,騙取我的信任……”
“成王敗寇,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咬了咬銀牙,董娜這才緩緩走到胡四海身邊,蹲下身,淚水再一次滑落。“哥,對不起……”
“董娜,我不管你曾經和嘉寧如何情同姐妹,既然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那麼……”緩步走到董娜身邊,段浪的語氣中,透露着濃烈的殺意。
“撒旦。”一把撇開董娜,胡四海滿臉哀求。“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都是我一個人謀劃的,和我妹妹沒有多大幹系,要殺要剮,你衝着我一個人來就是了,不過,請你放了我妹妹。”
“手下敗將,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段浪說話的同時,一把抓起董娜,怒道。“臭婊子,嘉寧待你不薄,你卻險些置她於死地,看老子不一巴掌劈了你。”
“住手。”韓嘉寧叫道。“算了,如果她真心想置我於死地,怕是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先把她帶回去吧。”
“嘉寧,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段浪道。
“是的。”董娜聲音冰冷地說道。“要麼,你們弄死我;要麼,我弄死你們……一旦讓我逮到機會,我將會不遺餘力。”
“娜娜,別胡說。”胡四海呵斥道。“報仇是男人的事情,跟你們女人沒多大關係。”深吸了一口涼氣,目光又是轉向段浪。“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沒興趣。”段浪拒絕。
“不,你都還沒聽,怎麼就拒絕的如此果斷呢?撒旦,你不是這樣的人。”胡四海運籌帷幄,胸有成竹地道。
“我不需要聽,也根本沒興趣。”段浪冷漠地道。憤怒的目光,再次對準董娜。
“段浪。”韓嘉寧抓着段浪的手,叫道。“娜娜的事情,你交給我來解決,怎麼樣?”
“嘉寧。”段浪語塞,不知怎麼回答。
“我們結婚以來,我從來沒求過你,這次,算我求你。”韓嘉寧哭泣着,說道。
“行。”像是做了一個重要決定,段浪內心深處,都是深深一觸。“嘉寧,這件事,我聽你的,不過,若是她還敢對你有什麼歪心思,哼,我一定不會饒了他。”說話的同時,又看了一眼跌倒在地的胡四海。“地鼠,你帶她們先出去,我有幾句話,想跟胡四海單獨說說。”
“好的,哥。”地鼠道。
“嘉寧,到山下車裡面等我。”對韓嘉寧投去了一個寬心的眼神,段浪說道。
地鼠帶着韓嘉寧和董娜離開之後,段浪才緩緩地點燃一根菸,悠閒地吮吸着,他的目光,凝視着遠方的天際,黑暗而深邃的夜空,像是掩藏着無盡的秘密。
跌倒在地,面色狼狽,無比痛楚的胡四海,則是靜靜地盯着這個男人,眼神中,有欣慰,有不甘,有絕望。
他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現在可以說了。”吮吸完一根菸,冷漠的目光落在胡四海身上,段浪道。
“撒旦,難道,咱們多年不見,你不想敘敘舊嗎?”胡四海強忍着疼痛,哈哈一笑,問。
“敘你麻痹。”段浪一腳踩在胡四海的腳上,奮力一壓,疼的胡四海直冒冷汗。“老子可沒多少時間跟你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廢話。”
“我,我說,我說。”胡四海疼的直哆嗦,道。“還記得你最後執行的那次任務嗎?”
最後?
胡四海一句話,毋庸置疑,勾起了段浪的無限回憶。
“轟隆!”
“雷子,雷子……”
一聲巨響,他的兄弟雷子,爲了救他和地鼠,而犧牲了寶貴的生命。